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他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阮棠貌美自然众人瞩目,陛下误会王子了。”
说完他牵着阮棠离了席,对面的拓跋弘白衣胜雪、眉眼清寂,目送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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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阮棠噩梦连连
阮棠回了营帐之后仍旧惊魂不定,周才人那空洞的眼一直在脑海中萦绕不去,陆恒安慰道:“无事,睡一觉便好了。”
阮棠泪盈于睫,泫然欲泣:“殿下将我送给拓跋公子好不好?奴可以跟着他去西凉,永世不再入邺城。”
“阮棠,”陆恒郑重道,“你在担心我护不住你吗?”
“殿下……”阮棠哽咽着看他,烛光相映在她光洁脸蛋上,为美人更添几分朦胧感,“奴素来爱慕虚荣,是因为知道自己这幅容貌恐怕普通人家护不住。可是奴现在不这么想了,奴即便入了晋王府,头顶上还有个时时要杀人的官家,奴从小颠沛流离,对这条命看的比荣华富贵都重要。”
她屈膝跪地,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求殿下将奴送给西凉王子,哪怕万劫不复,奴也甘之如饴。”
“阮棠,你该信我的,”他只手覆在她的头顶上,目光坚定,“有我在,陛下不敢伤你。”
他的语气有些悲凉,因她始终不能完全的信任他。
但是阮棠如何敢信他?她曾亲眼看到陆绰拿剑柄砸了他的额头,他的承诺一如他嘲讽自己的口气一样令她感到寝食难安。
阮棠很绝望:她一心认为拓跋弘才是她的好归宿,可是陆恒却不放人。可他是主,她是奴,她不敢对他横加指责。
她收了眼泪,抽噎着上榻睡觉。陆恒将她安顿好,去了屏风另一边的榻上就寝。
陆恒在榻上辗转反侧,屏风那边阮棠的抽噎声渐歇后很快入了梦,帐外很安静,偶尔能听到卫兵巡逻时整齐的踏步声。
他翻了个身,看着帐篷的接缝处漏进来的银色月光,眼睛酸痛的厉害,然而脑袋却清醒无法入睡。
他根据月光的位置推断已是三更之后,闭上眼要睡,却听得屏风那头的阮棠惊恐的说起了梦话:“别看我!别看我!”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绕过屏风,借着月色清辉看到阮棠紧闭着眼,一双眉紧紧蹙着,神情惊恐。
阮棠梦到了周才人,周才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直直走向她,空洞的眼神仿佛紧盯着她,她躲到东边,周才人追到东边,她躲到西边,周才人追到西边。不伤她,只拿那一对空洞的眼吓唬她。
“别看我!”阮棠在梦中大汗淋漓。
“阮棠。”陆恒坐上榻,轻轻拍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她,“别怕,阮棠别怕。”
阮棠神色惊恐之下,在梦中却寻得了一处极粗壮的树,她紧紧抱着树干,奇了,周才人偃旗息鼓,转身走了。
陆恒低头看着阮棠的手紧紧箍着自己的腰,推了两把没有推开,再看她时,她已眉眼舒展睡得极安稳,便脱了鞋躺下一道睡。
营帐透进了三两道月光,清光如水,他借着浅淡的光线看她,她的脸近在咫尺,高低起伏精致的侧颜,她闭着眼,显出一种娴静的风情来。
她的唇生的极好,有一颗尖尖的唇珠,说起话时唇珠颤颤可爱极了。
他伸手摩着她的唇,想起皇太后所说的阮棠的眼生的像薛夫人,心里隐约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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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阮棠疑似故人
阮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肚子上沉甸甸的,迷迷糊糊间摸去,却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
她睁开眼,见一个男子与自己耳鬓厮磨挨得极近,鼻间喷薄的热气扫在她脖颈之间,带着男儿气息。
她吓了一跳,尚未来的及看仔细便抬起脚将他踹下了榻。
“登徒子!”
然而当她看到陆恒滚下榻的那一瞬,理智终于回来了,可是来不及了——陆恒已经睡眼惺忪睁开了眼,看着自己趴在地毯之上,抬头看向阮棠。
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是你踢了我?”
“不是!”阮棠立即否认。
“殿下是不习惯与奴同睡,自己掉下了床。”她一本正经的胡说。
陆恒盯着她看了许久,心中那股奇怪的念头越发强烈。
这种熟悉的挨揍的感觉、以及被欺负了后对方矢口否认时的爽快,都让他想到了曾经的棠妹妹。
阮棠被他盯的差点破功,她后背起了一层的汗,仍旧强自镇定的看着他,湿漉漉的眸无辜的很。
他爬上榻,对她说道:“再踢一脚。”
阮棠缩在里侧,听得这般要求不禁诧异的看着他,仿佛没听懂似的。
他又重复道:“再踢一脚。”
阮棠看看自己的脚,小心翼翼的、慢吞吞的拿脚尖在他小腿上轻轻撞了撞。
这挠痒痒都不够的力度令陆恒皱眉:“踢一脚,就像刚刚你把孤踹下床的力道。”
阮棠缩回莹白的脚:“奴说过了,那是殿下自己摔下去的。”
陆恒看着她,那无数次令他吃瘪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总是堂而皇之的欺负完他之后,一本正经的将责任推到他身上,自己摘个干净。
他的小青梅棠家小娘子,幼时的模样仿佛与眼前的阮棠合二为一了。
棠小娘子是个很善于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她经常背地里欺负他,在人前却扮出一副被他欺负惨了的模样,因为生了一双看似无辜的鹿眼,长辈们永远选择相信她,将他敲打一顿。
只有他知道她有多坏!
她生了一对凤眼,眼尾飞扬,小小年纪便显出一副心机深沉的模样来,偏这样的眼配了一对又黑又亮的眼珠,湿漉漉的仿似误入红尘的小鹿般无辜,以致长辈们从来都选择跟她站在统一战线上。
每次他在棠小娘子那里受了欺负都不敢告诉家中长辈,因为势必会招来第二顿打,打他的理由无外乎“连个四岁的小娘子都打不过还有脸回来告状”,亦或是“棠小娘子那么小,你这么皮实,年岁又大,她怎么可能欺负你”。
天地良心,她虽然只有四岁,但是打起人来一点不含糊,将他按在地上使劲摩擦的时候活像个夜叉。
他指着自己的腰:“来,往这里踹一脚。”
明明是鼓励的话语,阮棠却听出了威胁的意思:来啊,你敢踹这里我就打死你!
她坚定摇头:“殿下金枝玉叶,奴万万不敢冒犯殿下。”
陆恒的好耐心快要磨完了,急得要抓狂——他迫不及待想要证明她就是棠家的小娘子,然而这关键时刻她却在跟他扯地位和身份。
“孤命令你踹一脚!”
“砰!”
陆恒话音刚落,腰间就被狠狠踹了一脚,直直向后倒去,栽到了地上。
“殿下!”阮棠惊慌失措爬到床边,见他捂着被踹的腰一脸痛苦,急切解释道:“这可是殿下让踹的!”
陆恒颤着手指她:就知道,就知道!她一定会在欺负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