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那本书呢,拿来给为夫看看◎
宋娴慈感觉到脸上被人啄了啄, 费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宁濯那张放大了的俊脸。
她愣了愣:“天亮了?”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嗓子已哑了,想起昨晚那一阵阵激烈的风雨, 双颊愈发粉嫩。
自己曾经还当宁濯是温柔似水的君子,原来再温柔的水到了床笫之间, 也会滚烫到令人难以招架。
宁濯被她瞪了一眼,有些心虚地退了一步:“我先去上朝。你好生休息,在家里睡多晚都成的。”
宋娴慈这才看见他已换了一身玄色绣金丝龙纹的朝服,衬得原本温润谦和的宁濯冷冽尊贵不容侵犯。
宁濯敏锐地意识到她在看到自己这身龙袍后, 目光便多了分敬畏与疏离, 当即面色一沉,上前将手伸入被子里, 抓住她的玉足往外扯。
宋娴慈耳垂红到滴血:“你做什么……”却见他攥着她的脚踝往自己那身龙袍上按去。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踩上了天子龙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快将我松开, 这是大不敬!”
宁濯只当没听见, 甚至还握着她的玉足往龙纹上碾磨了几下,中间许是因手中柔嫩滑腻的触感,眼神都幽暗了几分,落在她的圆润如粉色珍珠的脚趾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背上。
床榻之上的娴慈太过诱人,连根头发丝都能轻易勾动他的欲念,让他的骨血在皮囊之下沸腾熔化。昨夜他抚摸亲吻揉捏过她身上每一寸,感知到的饱满滑嫩至今想起都令他喉咙发干。
宋娴慈明显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头,欲抽回玉足却半分动弹不得, 颗颗足趾便在他掌心紧张地蜷起。
宁濯喉结滚了滚, 将她的腿轻轻放回被子里, 凑过去吻上她的粉颈, 声音带着痴迷般的低沉:“七日欢药效还有四日……”
他的薄唇在她粉颈之上流连片刻,才又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宋娴慈,轻轻补上刚刚未说完的话:“有劳娘子了。”
四日……
宋娴慈粉白的俏脸瞬间变得通红,开始口不择言:“你……你是皇帝,可以找别人。”
此言一出,宁濯脸色瞬间暗沉下来,惩罚似的低头一咬,低声剖白:“我只要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呼出的热息喷在宋娴慈脖颈之上,她觉得有些痒,连带着掩在那床海棠红落丹双蝶鸳鸯被之下的那只方才他抓过的玉足都难耐地蹭了蹭身下的锦褥。
好在时辰不早了,宁濯拖无可拖,绕是再舍不得榻上人也只能迈步出去上朝。
宋娴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羞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温柔。
他寿命所剩无几,若他真是……真是喜欢同她做那种事,依着他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他身中蛊毒,还是得想法子在七日欢药效过了之后哄着他克制些。
*
大殿之上,朝臣们都察觉到陛下一改往日忧思不解之态,今日面色红润、双目炯然,显是遇上了极欢喜的事。
诸臣抓住机会,又说起后宫只有贵妃一人,为皇嗣计,还是得张罗选秀,却依旧被皇帝一笑带过,只能暗暗生叹。
唉,只能寄希望于这位贵妃娘娘的肚子了!
顾寂仰望着皇座之上那个眉眼尽是满足笑意的男人,心里一片冰凉。
都是男人,他岂会看不出来宁濯此刻神态就是一夜贪欢后的餍足。他与娴慈圆房的第二日去上朝之时,也是这副模样。
娴慈有多勾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宁濯惦记娴慈多年,一朝得手,昨夜定是情难自禁,不知折腾了娴慈几回才愿放过她。
顾寂胸口剧烈起伏,心里疼得让他几乎站不住,恰巧此时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将目光投来,正对上他的眼神。
皇帝眸光淡淡,却让顾寂看出其中的杀意。
顾寂怒意一滞,如其他所有臣子一般,谦卑恭顺地垂下眼帘。
*
宋娴慈闲然坐在窗边翻书,候着宁濯下朝归来一同用膳。
在宫中这些时日,她无需再端着嫡长女或是宗妇的仪态,无需早起伺候夫君,也无需应对糟心的婆家人,身边除了宫人就是自己极亲近之人,相处起来半分疲累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眼神微暗。
她倒情愿如今有公婆可侍奉,让宁濯开心些。不过若是德宗贤后尚在人世,依二老的性子,定不会磋磨儿媳,恐怕连晨起请安都省了。
世人总说皇宫于女子而言虽是天底下最富贵之处,却如一座牢笼。但到了她这里,皇宫却与寻常百姓的小家无异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宋娴慈将书放下,起身走过去,果真是宁濯回来了。
却见宁濯不知为何脸色有些难看。
宋娴慈脸上的笑意一凝,轻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然后又瞬间想起女子不得干政,小脸微微一白。
宁濯看出她的小心翼翼,顿时更加酸痛难言,有些强硬地拉着她的手一起放入温水中,像是要将她拉到身边与自己共沉沦一般。
他用指腹轻轻揉搓妻子的玉手,低声答她:“朝廷没有出什么事。”
宋娴慈愣住,随后心里略过一丝甜,柔声问他:“那是怎么了?能同我说说吗?”
宁濯接过宫人呈上来的巾帕,轻轻为她揩干手上的水,然后就着这块帕子将自己的手也擦干了,再牵着她走到桌前。
他想了片刻,垂下眸子:“有个老匹夫瞪了我一眼。”
宋娴慈美目一怔:“朝堂之上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吗?是哪位老臣?”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因此有些难受。”宁濯诱哄般软声说,“娘子,你帮我骂骂他好不好?”
宋娴慈紧张道:“你……你是皇帝,臣子对你大不敬,你可以当庭申斥,为何让我去骂,我从小便没骂过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叫你当面骂。”宁濯眉眼里俱是央求,“你就在我面前骂一骂他,我就高兴了,好不好?”
他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小狗儿一样,口中却道:“骂得越脏越好。”
宋娴慈憋红了脸,妥协似的闭上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开骂:“老……老王八羔子!胆大包天!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不敬陛下!”
宁濯眼睛里重新染上笑意,轻轻吻了吻她的手,温声重复:“嗯,他算什么东西。”
竟敢觊觎他的妻子。
宁濯夹了块软酪进她碗里。
这软酪原是贤后贴身宫女的手艺,后来贤后见娴慈喜欢,便让其教给了兰瑾。兰瑾如今已不是娴慈的侍女,不好再劳烦她动手。
好在那位姑姑还教了旁人。
宁濯看着吃得满足的宋娴慈,心里一片柔软,轻声道:“上午我尽力将政事忙完,午膳后带你出宫转转。”
他虽尽力让娴慈在宫中安然自在,但也知晓,若不能出去,即便皇宫再大,于她而言也只是一座金砖砌就的牢笼而已。
他是皇帝,为着江山社稷不能与她携手归隐已是遗憾,若她在这宫中一点点失去笑意,变成如皇伯父的妃子一般的精致木偶……
宁濯望着正沉浸在美食之中的娇妻,眼神柔软。
绝不能让她变成那样。
绝不能。
用过膳,宁濯便让人将奏折搬来紫宸殿,端坐在案前批阅。
宋娴慈坐在附近的窗边翻书,余光看见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自己,嘴角便忍不住微微扬起。
“看到什么了?”宁濯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笑得这么开心。”
宋娴慈看着面前这一页正经板直的文字,稳着声线道:“没什么。”
见宁濯没有立时说话,宋娴慈暗松一口气,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却听片刻后又传来一声磁沉的声音:“能逗你笑,应是本好书,劳娘子晚些时候借我一阅。”
宋娴慈捏了捏发烫的耳尖,心里想着定要记得叫阿涓找本有趣的话本子来,嘴上却道:“好。”
用完午膳,宋娴慈趁着宁濯去宣政殿与大臣议事之际,溜去棠梨宫叫阿涓借本话本子。
阿涓不解地挠了挠头,还是依言进去里头翻了。她最近都忙着和兰瑾研究美食了,话本子早就不知道丢哪里了。且她的东西一向不好好收拾,又与宋娴慈的嫁妆一块放在私库中,找起来颇费力。
阿涓脑子都快炸掉了,好容易从一个匣子里扒拉出一本册子来,正要看看是讲什么的,又听娴慈在外面急声催促,忙喊了声“来了来了”便出去把册子交给她。
宋娴慈接过来,忽觉这话本子看着好像有些熟悉,正要翻开细看,却听肖公公在后面恭声唤了声“娘娘”。
她吓得一抖,转身时将册子藏在身后:“有何事?”
肖公公低头:“出宫的马车已备好,陛下叫老奴来请娘娘。”
“好。”
肖公公忽又道:“对了,陛下还说让娘娘带上您方才翻阅的那本书,陛下要在路上与娘娘一块儿看书解闷。”
宋娴慈暗暗庆幸自己及时来了找阿涓拿书,当即笑着说了句:“好。”
该带的东西宫人都会为她准备,她只需跟着上马车便好。
马车从外面看十分低调,里面却如一座缩小的紫宸殿一般什么都有。
宋娴慈被宁濯牵着上去,坐在他身边。
外头穿着常服的祁俞持缰驱马,马车随之前行。宁濯的目光朝她投来,温声道:“那本书呢,拿来让为夫看看。”
宋娴慈听罢将话本子递过去。
宁濯接过,修长的手指随意一翻,下一瞬,他的长睫猛地一颤,红色攀着脖颈而上,直到耳尖。
宋娴慈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紧张地问他:“怎么了?”
阿涓该不会看些什么不正经的话本子吧?
宁濯深吸一口气,将这一页摊开送到她面前,低低地笑道:“你方才便是看这个看笑的?”
宋娴慈定睛一看,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对交缠着的男女,姿势令人观之浑身发烫。
完了,完了。
宋娴慈无声哀嚎,一颗心怦怦乱跳。
她终于知道自己会觉得这话本子熟悉了。
这是她在南阳出嫁前,阿涓的亲娘,她如今这个身份名义上的母亲,玄阴帮帮主夫人赠她的——教授女子如何伺候夫君的小册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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