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1)

假死后我被新帝抢进宫 轻舟辞鹤 2661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6章 第 46 章

  ◎娴慈想与陛下共浴◎

  马车内一片诡异又暧昧的死寂。

  宋娴慈试图夺过那本图册, 却被宁濯眼疾手快地高高举起。

  她咬牙抬手去抢:“我拿错了,方才看的不是这本。陛……夫君,你还给我吧, 我即刻便撕了。”

  宁濯单手攥住她的两只纤手,半点没有要饶过她的意思, 甚至还笑她:“那就算是娘子拿错了吧,可你为何会藏有这样的好书?”

  “好书”二字特意加重了语气,听得宋娴慈俏脸绯丽艳绝,支支吾吾道:“我……这是养母给的, 叫我学一学。每个女子出嫁前都是这样的!不单只我一人有!”

  宁濯见她说到后面竟理直气壮起来, 捉着她的手将人搂到怀里,薄唇贴着她的粉颊, 享受着唇下那抹因自己而生的烫意:“学什么?”

  宋娴慈侧过头去,抿紧唇瓣。

  宁濯见她不答,低头用唇舌撬开她的嘴, 直惹得她那双杏眸蒙上水雾才肯松开。他喘着气吻了吻她的眼睛:“告诉为夫, 学什么?”

  宋娴慈咬唇不语,可见他低下头似是又要来一遭,吓得脱口而出:“学一学如何取悦夫君!”

  下一瞬,宋娴慈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顿觉五雷轰顶,煞白着小脸看着宁濯。

  宁濯被她的话惊得表情僵在脸上,随后诧色渐渐淡去,眉眼舒展开来, 笑容愈来愈大, 欢喜几乎要溢出这座马车。

  宋娴慈气得挣脱他的禁锢, 用手去捂他的嘴:“不许笑!”

  宁濯乖乖坐着不动, 没躲开她的手,只是啄了啄她软嫩的手心,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晶亮得让人整颗心扑通扑通跳。

  宋娴慈仿佛被他炽热的目光和唇瓣烫着了一般,那只手倏然弹开,半晌后伸出手凶巴巴道:“把那册子还来!”

  “别急。”宁濯觑着炸了毛的宋娴慈,没忍住笑出了声,“待为夫再仔细看看。”

  还仔细看看?

  宋娴慈暴跳如雷:“把它还来!”

  什么端庄贤淑,什么尊卑有别,都被死死按在了这滔天的羞怒之下。宋娴慈扑了上去,压在他身上去夺那册子。

  可宁濯手长脚长,比她高太多,她使着腿劲让自己的身子往上去够,却不小心蹭到了不该碰的。

  身下人顿时倒吸一口气。

  她瞬间僵住,睁大了眼睛往下看,然后立时便跳了回去。

  宁濯闭了闭眼,强自抑下这股欲念。

  他本想着昨夜才圆过房,七日欢应在晚间才会生效,所以他才在此时带娴慈出来。

  可娴慈总能轻而易举挑动他的心弦,他担心药效会即刻发作,便不敢再看这本图册,却仍不想还她,于是放在自己那一侧。

  外头祁俞听到两位主子停止了打情骂俏,终于不再只是绕着附近打转转,驱车继续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宁濯拿出宫人备好的帷帽和面纱,为宋娴慈戴好。

  宋娴慈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温润俊美的脸。他为她整理帷帽时的神情认真到像是在处理极重要的政务。

  她忽然想到,好像与宁濯在一起后,自己总是被服侍的那一个。

  不论是净手、布菜还是更衣。

  什么“为人妻者当以侍奉夫君为首要之责”,在宁濯这里都像是不存在一般。

  明明他是这整个大昭最尊贵的天子。

  眼前的俊脸远了一些,随后宋娴慈的手一暖,是被宁濯紧紧握在了掌心,然后她听到一道带笑的声音传来:“走吧,娘子。”

  宋娴慈不语,却悄悄用了些力道,回握住他的手。

  下了马车,宋娴慈看见眼前的景象,讶然道:“夫君要带我来上香?那为何不去国寺?”

  宁濯牵着她往里走:“百姓都说这儿求姻缘最灵,我想求菩萨保佑我们夫妇二人白头偕老,生生世世都做夫妻。”

  宋娴慈垂下眼帘。

  他已剩两年多的寿数,自己如何能与之白首。

  可转念一想:若是真能求得菩萨显灵,让宁濯长命百岁,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宋娴慈紧蹙的眉松开些许,快步同宁濯进了姻缘庙。

  夫妇二人一个求与妻白首,一个求夫君长命,都拜得极为虔诚。

  祁俞顶着一张冷脸去给香火钱,出手阔绰到令僧人侧目,回来时领了两根红绳。

  “这是什么?”

  “主持送的。”祁俞道,“说是很灵,夫妻若戴在手上,便能恩爱一世。”

  宋娴慈看着这两根做工粗糙、平平无奇、上头只缀了颗红豆的红绳,有些不信。

  宁濯却很欢喜,立时接过来,为她戴上一根,又将剩下那个递给宋娴慈,然后对着她伸出手。

  宋娴慈无奈,低头为他戴上,抬眸时对上他欣喜的目光,顿时有些难受。

  他一直隐瞒着中蛊一事不让她知道,生怕她担心。也不知他方才求姻缘时,心里该有多苦。

  出了寺庙,两人又坐上马车,去往下一个地方。

  这次去的是皇家猎场。

  宋娴慈骑上祁俞命人牵来的马,忽然意识到了他非要带自己来此地的原因。

  她嫁给顾寂三日归宁那日,曾同顾寂去马场散心,也就是在那时候,与宁濯重逢。

  宁濯当时定是看见了她与顾寂骑马并行的一幕,耿耿于怀至今,所以才要带她来更美更大的场地骑马,试图抹去顾寂在她心里存在过的痕迹。

  她的骑术是祖父与宁濯一起教的,在顾家时骑的都是温顺的马驹,但方才祁俞牵来的,却是一匹烈马。

  这匹烈马是她的旧相识。她初次骑它时,它还是匹小马驹,看着它一点点长大。直到后来镇国公府出事,她便再没了进皇家猎场骑它的机会。

  已是四年没见了。

  她没想过,宁濯竟连这匹马儿都设法保了下来。

  马儿想是还记得她,在她身下乖顺得很。

  宋娴慈与宁濯相视一笑,纵马齐驱。

  她的骑术再如何精湛也比不过宁濯,可他却一直跟在她身边,陪她骑过这猎场的每一处美景。

  她只需稍稍侧头,便能看见宁濯的脸。

  猎场的风拂过宋娴慈的脸庞,让她忽然觉得:

  或许有些情愫,从来就没减淡过,而是一直藏在最深处,日复一日地等着她自愿将其翻出,再现于人世。

  二人骑了一个时辰便坐上马车回宫。

  祁俞还是有些担心宁濯中的七日欢在车上就会发作,不敢想象自己那时的窘迫,于是果断抄了条近道。

  宋娴慈感觉到回去的路明显颠簸了些,便掀帘去看外头。她看着眼前这条旧街,忽觉有些熟悉,便回头问宁濯:“夫君,咱们来过这里吗?”

  宁濯闻言便凑过来看,片刻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黑沉下来:“没有,没来过。”然后近乎粗暴地关上了帘子。

  宋娴慈愣了愣。

  她记性不错。印象中她少时确实与宁濯来过,且遇上了一位年长她几岁、冒死拦下宁濯车架的哥哥。

  她记得自己似乎还给了几块软酪给他。

  宋娴慈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的这一点记忆告诉宁濯,然后好奇地问道:“那位哥哥似是求你帮忙,他求的是什么呀?你帮成了吗?”

  “帮成了,他求我救他母亲。”宁濯声音极冷,“这是我生平第二后悔之事。”

  宋娴慈一怔:“那第一呢?”

  宁濯却垂眸不语,半晌,忽自嘲地笑了笑。

  *

  晚间。

  宋娴慈坐在浴池中一边轻轻擦拭着身子,一边不停回想起宁濯在马车上的神情。

  她看出宁濯极其厌恶那个求他之人,却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宁濯脾气一向很好,能让他露出那般冷然面色的人,该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宋娴慈笑了笑,在身上抹香胰子,暗道上一个遭宁濯冷脸的还是顾寂呢。

  宋娴慈笑容瞬间一凝。

  顾寂。

  ——“帮成了,他求我救他母亲。”

  她记得,十年前顾家蒙冤被判满门流放,是有贵人向当时的皇帝——即宁濯的皇伯父求情,才让瘫痪在床的顾老夫人得以留在京城。

  原来当初为顾老夫人求情的,竟是宁濯吗?

  ——“这是我生平第二后悔之事。”

  那第一呢?

  四年前宋家踏上流放路,顾寂此前与宋家毫无往来,为何会愿意一路护送她的家人到北境?

  宋娴慈脸色煞白。

  还能是为何?

  当然是因为要偿还宁濯的恩情。

  是宁濯,在被贬往南境的路上,还记得用之前施过的恩典为她的家人换来一个守护符。

  可他却在后来听到她嫁给顾寂的消息。

  当初宁濯听到消息,冒着被如今的太上皇问罪的风险,拼命赶回京城,却在那个马场看到自己与顾寂并肩骑马,一副恩爱和睦的新婚夫妻的模样,还在小屋内二人好不容易重逢时,听着自己口口声声说看在顾寂救她祖父一命的恩情上愿意与之白头偕老。

  所以,当初他看到、听到那些时,心里该有多疼?

  宋娴慈捂住眼睛,忽听到屏风外传来阿涓急切的声音:“娴慈,陛下中的七日欢发作了,你快些沐浴吧!”

  宋娴慈沉默一瞬,轻声道:“你同陛下说,娴慈……娴慈想与陛下共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