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公子星昱 5272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4章

  他站着, 目光微垂,她跪在他面前,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手背淡青经络明显。

  眼匡子里鼓着水雾,又倔强的不落, 一双眼珠子像是洗过的葡萄,希冀的看着。

  深色的乌云滚在天际,随时要来一场暴雨的样子,桑皮纸映着橙色的光过来,一阵清风吹过,发丝微动, 洛神花的花瓣落在她裙摆上,她丝毫不知。

  “可以吗?”她用尽他所有的力气求。

  顾修的喉咙滚动一下:“我”

  “嫂子。”

  盛如玥匆匆走过来,身后小厮压着引吉。

  她一屈膝:“表哥, 引吉还是交给你处理吧, 压到大理寺去, 牢狱中那些刑罚都过一遍,这样嫂子方能心安。”

  曹氏也追出来:“荒谬, 事情明摆着的,哪有因为一个婢子偷情去查主”

  “姨母, ”盛如玥打断她:“我本就是一介孤女,自小到大,吃的,穿的, 用的, 哪一样都是镇国公府上的,只要能让嫂嫂和表哥和好如初,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事。”

  “只是嫂嫂,引吉用过刑,希望你能放下这件事,和表哥好好过日子,能多体谅姨母,姨母身子不好,我的婚事也近了,我希望你能同母亲好好相处。”

  曹氏一颗心都揪扯起来,她亲手养大的女孩,不是亲生女儿,却比亲生女儿还要贴心。

  时时刻刻惦记着她。

  现在,明明无端受了指责冤枉,为自己,却向沈星语委曲求全。

  “你到底想让引吉招供什么!”她气的胸口起伏,“你想听,如玥是幕后主使,教唆她的下人凌虐你的婢子是吗?好,我现在如你所愿。”

  “引吉,你说,你是受了表姑娘的命令,光天化日之下,撸了少夫人最喜欢的婢子,避开所有人,带去你的住处,将她凌虐的一身都是伤。”

  “现在,一个字都不许漏,重复跟少夫人说一遍。”

  “够了!”

  顾修冷声:“我说你们都回去。”

  “引吉立刻打死,现在谁都不许再说一个字。”

  沈星语手从她衣襟滑下去,人软软倒下去,失了力气。

  盛如玥珉珉唇瓣,立扶着曹氏:“姨母,我扶您回去。”

  打手给引吉套了麻袋往下拖,这些打手粗壮,只要在要害处打上几下,引吉就没会没命。

  阿迢这辈子都会被烙上偷情的罪名,沈星语脑子嗡嗡的,眼前是她身上刺目的伤口,是哑婆一次次温柔注释的眼睛,打着手势:“小姐,你要照顾好阿迢,待她像亲姐姐。”

  不行!

  背上这样的罪名,阿迢下半辈子比死都不如。

  如果她都不能给阿迢做主,还能有谁给她做主?

  沈星语豁然从地上站起来,朗声朝盛如玥背影喊:“如玥,我不是怀疑你,我知道这话说出来你不信,我只是想查清楚真相,给阿迢一个公道。”

  顾修声音都成了寒冰:“我说够了!”

  沈星语深深吸一口气,看向顾修:“镇国公的世子妃,的确没有立场再查这件事。”

  “爷,我们和离吧。”

  “阿迢我带走,引吉你交给我。”

  曹氏和盛如玥回头,惊讶写在脸上。

  少女穿了一件素淡烟色轻纱,身姿纤弱,一张脸白的纤尘不染,洁净的像降落凡尘的仙子,在人间待够了,现在要回云端。

  顾修一个字一个字问:“你要为了一个婢子,同我和离?”

  沈星语:“是。”

  死一般的沉寂。

  “你以为你是谁?”顾修迈进两步,站在她面前,他身量高,沈星语只到他下巴处,这样走过来,一道浓烈的影子从他头顶照下来,压迫感十足:“凭着一个三品县主的头衔,一个已经成了牌位的粟圣公府,离开镇国公府,你以为你还有现在的日子过?”

  “您能查到什么?”

  “比如,我现在当着你的面,打死引吉,你能做什么?”

  “还不动手,你是死人!”顾修一个目光瞪过去,双瑞亲自动手。

  引吉的脑袋像是个夏天的西瓜,碎裂炸开,汁水是血液,皮肉是西瓜瓤。

  自有下属抬了椅子过来,方便顾修坐着欣赏这画面,他将沈星语摁在腿上,虎口钳住她下巴,直视这血腥的场面:“你看,没我纵着你,你什么也做不了。”

  “你只能看着他的脑袋开花,血流出来,直到……完全死去。”

  他的话音落下,双瑞停了棒子,粗重的棒子杵到地上,血顺着木纹痕迹流淌下来,还有人的碎肉头发,“爷,已经死透了。”

  沈星语身子抖的像筛糠,他薄唇悠悠吐出来,似有若无的气息:“譬如这这一刻,棍子底下的是阿迢,你认为你能做什么?”

  沈星语浑身的血液僵住,嗓音因为过度惊吓害怕,是沙哑的,“不要……”

  顾修吩咐双瑞,“还等什么!”

  “婢子阿迢犯家规,同小厮偷情,杖毙!”

  “不要!”

  沈星语要疯了,整个人是奔溃的,也就没看到顾修和双瑞的眼神交流。

  打手打人,这里头实在有太多技巧,真想要一个人的命,要害处不过三两下,便能叫人死绝,做戏的花样子,看着鲜血横流,实则也能不伤经动骨。

  沈星语自然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她血液是僵的,陷入一种恐惧里:“不要!”

  “动手。”

  沈星语疯了的是挣扎,她想跑过去,抱住阿迢,替她挡了板子,顾修手腕一松,一个眼神过去,沈星语在靠近阿迢处被两个下属拦住,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因为距离近,她反而看清楚阿迢身上破裂的皮肉,额头上的汗,要紧的齿关,以及眉眼间的痛苦,和嘴里的闷哼。

  顾修要的就是让她眼睁睁看着,让她尝足了这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

  教训刻进骨子里,她才知道,自己的依靠是谁,应该将谁看的最重。

  而不是为了不知所谓的东西,而离开她。

  他是如此通人性,计策自然有用。

  沈星语终于意识到,他是跟自己认真的,这一刻,他就能要阿迢的命。

  这里,只有顾修才能留下阿迢的命。

  她慌张的走路都不会了,是爬过来的,抱着他的膝盖:“你……放了她。”

  “七下了……八下了,她会死的。”

  “她真的会死的。”

  沈星语是奔溃的,慌乱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顾修坐在鎏金圈福椅上,修长的手指搭在膝头,抵着椅背,松弛又笔挺,高雅矜贵,眼皮微微垂下来,平静的看她眼泪流的汹涌的脸。

  他说:“如果不是我纵着,婢子私通,这才是她最开始就该有的下场,她能去庄子上养病,吃喝有人伺候,都是因为我愿意宠着你。”

  “你得明白。”他说。

  沈星语:“我知道了,我什么也不求,你放了她。”

  顾修修长的骨指将她下巴轻抬:“你得明白,你跟我和离,走出这个院子,现在换做是上京任何一个皇亲国戚,高官子嗣在做这件事,你都只能像现在这样,看着她死在你面前,你什么也做不了。”

  “即便是求情,也是因为,你是我的夫人。”

  “换做旁人,”他修长的骨指一甩,她的脸被力道震的往边上甩去,“谁会理你。”

  像扔一件他不要的玩具。

  阿迢在生死边缘,沈星语没有自尊去计较这个,自己将脸转过来,重新求他:“是我的错,你不要迁怒她。”

  “你放了她,我不和离。”

  “已经十三下了,阿迢会死的,你快,快叫他们停下。”

  白色的闪电霎时惊鸿一现,整个天地一瞬间亮如白昼,又很快黑下去,紧接着是一道刺耳的天雷,轰隆砸下来,紧接着是豆大的雨珠,倾盆砸下来。

  自有下属撑了伞在顾修头顶,他豁然起身,接过伞柄,身子往前倾斜一点,脸完全落在阴影中,睥睨着看着地上的人。

 

  他这一起身,沈星语一半落在伞内,裙边和腿落在伞外,淋漓半湿。

  “你当我镇国公府是菜市场?你说和离就和离?”

  “你说不离再回来?”

  “你有气你冲着我来,她要死了!”沈星语眼底发红,阿迢身上的每一次板子,都是落在她心上,她承受不住了。

  她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

  顾修一抬手:“停。”

  他屈膝蹲下来,高高在上的看她眼睛。

  雨珠砸在伞上,纷乱的叮咚声中,他说:“你要跟我和离,你以为我是多想留你?”

  他冷笑:“这世子妃我还可以给你做,但从今日起,明面上你还是世子妃,背地里你只是我的玩物,玩物,就要掂量自己的分量。”

  “再惹我不高兴,我要她的命。”

  她看着他:“在您心里,我只是玩物吗?”

  他顿了一瞬:“自然。”

  沈星语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目光对峙一瞬,他的眼睛先移开,不看她。

  他要起身,沈星语抓住他的手:“你叫大夫给阿迢看看。”

  “你做好你该做的事,她该有的待遇和之前一样。”

  他目光往下一扫,沈星语擦了眼泪,站起来,顾修一声吩咐,果然立刻有人带阿迢去厢房里休息,有婢子进去照顾,有小厮去请大夫。

  “你该回房了。”

  他淡淡一声,丢下这句话,走进雨中,双瑞打了伞跟上去。

  阅微堂的下人大气不敢喘,潭嬷嬷手抄在襟下,目光垂在地上,墙角,莲花刻漏的声音愈发清晰。

  “少夫人在做什么?”他问。

  潭嬷嬷:“您离开之后她就回了朝辉院,应该休息了吧。”

  顾修一本俯钞摔过来,“我看你也是不想干了!”

  潭嬷嬷:“老奴糊涂,这就让人去看看。”

  顾修:“她吃了几碗饭,喝了几次水,出了几次恭都给我报过来!”

  潭嬷嬷:“老奴这就去。”

  顾修:“放聪明点,知道怎么做吗?”

  潭嬷嬷思考了一瞬:“知道了。”

  朝辉院,沈星语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像失去了光泽的珍珠,没有任何光芒,双目虚虚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夫人。”

  得了任务的丹桂进来,看见几上一口没动的饭菜,“您再得罪爷,阿迢姑娘就真的没命了,您得罪不起。”

  沈星语目光中皆是茫然,她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得罪顾修了?

  丹桂叹息一声:“您想想,以往这个时候您在哪,在做什么?”

  沈星语迟钝的反应过来,起身,撑了雨伞到阅微堂。

  顾修没有在书案前,而是在用膳。

  沈星语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走到书案前磨墨。

  屋子里一时只有磨墨的声音,和筷著碰到杯碟声,雨水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愈发清晰。

  顾修撩了筷著,“过来。”

  沈星语垂眸走过去。

  顾修:“陛下最近号召节俭,不可浪费食物,将这些都吃了,一粒也不准剩。”

  这些饭菜的量挺多,沈星语真的将饭菜吃的一粒不剩。

  顾修轰然摔了手里的俯钞,转身进了内室,沈星语立刻跟进去,没有任何脾气,垂着眼皮给他更衣。

  顾修喉结滚动了一下,唇瓣又珉回去。

  给顾修跟完衣服,沈星语自己脱了衣服进被子里,两个人怔楞看着账顶,沉默一会,沈星语起身,过来吻他的脸。

  顾修豁然起身,“滚!”

  “滚回你的朝辉院去!”

  沈星语没有任何脾气,下了塌,穿上衣服,“爷,我回去了。”

  顾修待她走出去,扔起瓷枕,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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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夫人身子不适,今日的请安就免了,这点心夫人也吃不下,您自己带回去吃吧。”刘冲家的道。

  “是儿媳不孝,惹恼了母亲,儿媳在这给母亲赔罪。”

  沈星语在东院一站便是两个时辰,又来到盛如玥院子里。

  翠儿一盆冷水顶着头顶浇下来,“哎呦,不好意思,少夫人,奴没看到您在这里。”

  沈星语用衣袖擦了一把脸:“没事,你家姑娘呢?”

  翠儿掐腰:“成婚在即,我家姑娘筹备婚礼用品去了,您也知道,九皇子身份矜贵,婚礼上自然不能出岔子,我家姑娘自然要好好准备。”

  沈星语:“应该的,那我晚上再来见表表姑娘。”

  到了晚上再来,又上演了同一幕,沈星语照旧一句:“我明日再来。”

  沈星语从这边回去,换了一套衣衫,提了点心去阅微堂,站了一个时辰,潭嬷嬷出来道:“少夫人,公子今日公事繁忙,没空见您。”

  一连三日,沈星语处处吃闭门羹。

  淇韵掀了帘子进来,盛如玥目光从外头收回来,“姑娘,少夫人已经走了。”

  盛如玥淡淡一声:“嗯。”

  翠儿笑:“姑娘,您是没看到,少夫人现在的脾气可真够好的,冷水泼下去,一点脾气也没有,叫她跟您嚣张。”

  盛如玥手里的拳头攥紧,瞪过来:“你用的冷水?”

  翠儿:“是啊。”

  “反正姑娘很快就是皇子妃了,别说少夫人,就是世子,以后也得仰仗您呢,少夫人可真够不长眼的,现在还不乖乖来给您赔”

  “罪”字还没说出去,盛如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嫂子再不济也是出生公侯之家,是世子妃,轮的到你一个婢子嘲笑她?”

  翠儿脑袋是懵的,直到被卖到牙婆手上,她也没弄明白,盛如玥为什么要将她发卖了。

  “嫂子今日又去大厨房亲自做点心了?”盛如玥修剪着花枝道。

  淇韵道:“是的,大厨房里下人多,今日又装似随意问了烧火的梅儿,问了引吉一些家事,可能还是不死心。”

  盛如玥指尖拨了拨嫩黄的菊花瓣:“人是好人。”

  “没人罩着,以后吃多了苦头,自然就知道,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才最合适。”

  “灯芯草的事,”她迟疑了一瞬:“她也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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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吃了七日的闭门羹,沈星语这晚终于得到顾修的允许,进了他的书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被允许进来了,顾修还是将她当做空气,专注的处理着手中的公务。

  沈星语小心走过去,抱住他胳膊,身子贴过去,带着讨好的声音:“爷,该休息了。”

  顾修将她推开,“滚!”

  粟圣公俯的嫡出姑娘,怎么可能没有自尊,沈星语被推开,面上难堪,心里酸楚,一瞬间,她很想问一句,是不是他永远不会为自己低一次头?

  他这个脾气,能不能为自己改变一点点?

  罢了,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的性子,何况是自己惹他生气的。

  最终,吸了吸鼻子,又贴过去:“对不起。”

  “我不应该说跟你和离的话。”

  这一次,顾修没有推开她,但也没动。

  沈星语主动坐到他腿上,将自己送到他怀里,吻他唇角:“你不要跟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顾修脸偏开,避开她的吻。

  沈星语嘴巴落空,又道:“在我心里,您才是最重要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心中只有您一人。”

  顾修僵持了一瞬,目光转过来,“是你送上门来求我碰的。”

  沈星语扯着衣襟,低声:“嗯,是我这个玩意,求你纡尊降贵来睡。”

  他的手掌这才卷着裙边,雪白修长的腿一点点暴露出来。

  一番亲密,顾修将她的衣服扔过来,重新扣上衣服,从那个声色犬马的世界里剥里出来,清淡一声,“你该回去了。”

  沈星语怔楞了一顺,捡起凌乱散了一滴的肚兜,诃子,大袖衫,穿好,温温柔柔一声,“我回去了……”

  顾修修长的手指捧着一本俯钞,目光低垂,唇瓣微微抿着,没有出声。

  一连三日,还是停留在这个进展,沈星语愈发焦躁,他知道顾修从来不是好哄的人,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阿迢似乎是被他给藏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她不知道任何消息。

  她努力剥除心里的芥蒂,她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他还在生那句话的气,这些羞辱,是她该受的。

  是她失了分寸,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她像过去那样和他欢好,亲吻他,任由他摆弄。

  用温润的声音,和着他最爱的旋律,春日化雨般的温柔。

  顾修,我这样爱你,你能不能,也谅解我一次?

  她手抱紧他的脖颈,终于,控制不住问出来,“爷,能不能让我见一见阿迢?”

  “就一小会就好。”

  顾修眼里染上的一点温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气,“滚。”

  他下了床,起身穿衣服,给他一个冰冷的后背。

  沈星语从身后抱住他,哽咽的哭:“你就不能,对我好一次吗?”

  “就这一次。”

  顾修冷冷的掰开她的手:“你明天不必来了。”

  沈星语心脏揪扯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穿上衣服,走出阅微堂的,直到被白大夫的药童丁芷撞上,她一团浆糊的脑袋才稍稍恢复理智。

  “少夫人。”

  “这个时辰,是谁生病了吗?”

  “世子爷常服用的一味药没了,我来送药。”

  沈星语心中奇怪,顾修身强力壮的,他哪有什么常用的药?

  “治什么的?”

  丁芷:“没什么,寻常药,少夫人,您慢走。”

  沈星语觉得丁芷的神色很奇怪,脚尖转了方向,悄悄跟过去。

  “今年的灯芯草还没有下来,还要等上一个月才有新的,这次的品质不太好,记得分量要多放上两根,否则避孕效果怕是要打上折扣,另外香囊换的也要勤快些,最好两天就换一次。”

  沈星语手捂上嘴巴,才没让自己出声,听见潭嬷嬷道:“知道了,爷的香囊一直换的勤快着,两天必然要换的。”

  沈星语脑子里嗡嗡的,顾修一直在避孕?

  她想起来顾修给的那些助孕药和避子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自己找理由,她是顾修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又不纳妾,没道理不让自己给他生孩子?

  或者是潭嬷嬷和白大夫有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是忍着怎样的冲动,摁耐一整晚,到了白天,才若无其事的甩开人,将避孕药和助孕的药带进药店去看。

  普通的甘草和几味药材炮制的而已,既没有助孕的成分,也没有避孕的成分。

  沈星语不信,跑了六七家药店,都是这个结果。

  日头从西边落到地平线下头,沈星语像个雕塑坐了整整一天,丹桂进来禀报顾修回来了,沈星语起身朝屋外走,被门槛绊了一下,头上的簪子掉下来,碎成两截。

  沈星语回身,弯腰蹲下来,看见这簪子里头是空心的,里面有一张纸卷着,上面隐约还有字迹。

  这支簪子是沈祈生前送给她的最后一只簪子,她平日里从来舍不得带,都收在妆匣里,今日早晨心不在焉,随意拿了簪子带。

  她展开,规整的隶书,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女儿珍珠……

  她瞳孔一缩,手指发颤。

  为父很矛盾,我既期望着有一天你能发现这封信,又希望你永远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