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夫人怎么样?”顾修问。
袁心钝了一下才回:“不太好……”
顾修目光一凛, 袁心被这目光看的心头一震,头皮发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顶着压力说出来的:“遇上了两个樵夫, 所幸睿贝子到的快。”
袁心看到顾修眼中染上一层暴戾的杀意。
顾修的马,骑的比大理寺的信鸽飞的都快。
“有没有看见我夫人?”
九皇子带了援军赶过来, 顾修勒了马问。
“睿贝子带了世子妃去前头的庄子上修养,”九皇子扫到他腹部的伤口,“你受伤了,快包扎一下。”
顾修一张脸上寒气更重,“庄子在哪?”
“刚刚的事我都知晓了,顾大人, 听我的,世子妃现在未必想见你,”九皇子道:“睿贝子不会对她怎样, 她现在是安全的, 你先包扎伤口, 不如等她气消了。”
顾修薄唇吐只出两个字:“带路。”
院门是被顾修踹开来的!
其中左边的院门直接烂了,哄的一声, 倒在地上。
“我夫人?”
睿贝子提了剑,拔了剑鞘, 用剑指向顾修,“你还知道世子妃是你夫人!”
“还有脸来!”
“你为什么将她丢下,你知不知道她差点…”
顾修并不躲,胸膛顶着他的剑往前, 只问:“我夫人在哪!”
睿贝子恨不得把他肩戳个对穿:“你现在知道急了, 早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她手无寸铁吗, 别说野外随便遇见个歹人,就是蛇虫鼠蚁也能要了她的命。”
顾修:“我问你她人?”
睿贝子:“你走!”
“她现在不想见你。”
睿贝子的剑抵着,用了力,衣服破了,有血渗出来。
“睿贝子,别伤他。”
沈星语推了厢房的门跑出才,她换了一件立领的碧绿色衫子,外面一件高领褙子,长发湿哒哒披在身后,发梢滴着水珠,因为刚沐浴过的关系,脸蛋微红,残留着蒸腾的热气。
她左边半张脸上有一个粗重的巴掌印痕迹,嘴角有一道破口子,有一种破碎的凄惨美。
她快步跑过来,双手夺过睿贝子手里的剑。
睿贝子:“他丢下你,你还护着他?”
沈星语:“他不是有意的,这是唯一能让我们三个人都活的方法。”
睿贝子:“可你差一点就出事了。”
沈星语:“这是意外,不是他能掌控的。”
顾修拉过她的手腕,让她看向自己,“你不怪我?”
沈星语:“我爱你呀……”我不愿意因为你的无奈而怪你。
“如玥自小同你一起长大,就像你的亲妹妹,母亲也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如果你选择我,将她放下,以后你如何面对她,面对母亲?面对九皇子?”
“心怀愧疚的滋味很难受,我不想让你对如玥有这种情绪,所以,我选择理解你的为难。”
“理解你的选择。”
“理解你的无可奈何。”
睿贝子执剑的手忽然变的绵软无力,罢了,沈星语这个当事人都不怪,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
难怪她能弹出那样的琴音,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即便自己的心碎裂成碎沫,仍然愿意为对方付出所有。
沈星语问他:“睿贝子,可能给我一些干净的帨巾和伤药?”
睿贝子:“有,我去给你拿。”
须臾功夫,他很快拿了干净帨巾和药,衣服过来,沈星语头低着,湿润的长发垂着,花瓣一样的唇轻轻吹着伤口,并用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擦拭血迹,动作轻柔,眼中皆是心疼。
睿贝子深深看了一眼,搁了药,转身离开。
沈星语拔了瓶塞,将药粉喷洒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帨巾包扎伤口,手臂上的包扎好,腹部,胸口还各有一道。
最外面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了,有顾修自己的,也有杀手的,粘腻的血腥味散在空气中。
沈星语给他解了系扣,一件件脱了衣服,伤口才更直观一点,细细的口子,红色的血肉可以看见。
眼泪像是溪流,源源不断的从眼睛里流出来,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给他上药,一圈圈缠绕在腰上,再是胸口。
顾修手抬起来,摸她左边的脸,她皮肤本就特别白,五指印很红,微肿着,白和红形成显著的色差,这巴掌印显的触目惊心。
他指尖摸索着红痕,如果靠近看,他的指尖发颤:
“不会觉得委屈吗?”
“撇开作为世子妃,儿媳,嫂子的身份,只是你的感受。”
“同责任无关,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沈星语吸了吸鼻子:“有过怪你的瞬间。”
“后来脱离危险,冷静下来,我反问自己,如果你不是这么厉害呢?”
“普通人,遇上杀手,能自己保命就不错了,如果不是你,我在杀手射箭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你已经很厉害了,再尽力保护着我,想我活着。”
“可你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
“我不能因为你的保护不是完美的,有一点缺憾就怨怼你,想通了这个,然后我就不去想你把我丢下那一刻,让自己去想,你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用一只手用剑和杀手对抗,去想上一次面对采花贼,你用自己的手徒手接刀救我的样子,这样想着,我就不难过了,也不怨你了。”
顾修的指尖往下一钩,拨她衣领子,沈星语往后躲,“别看。”
顾修自然不听她的,反而将人扣住,朝前一拉,拉下立领,雪白纤细的颈子上,不规则的三个齿痕。
自然不是他的齿印。
整个脖颈这一片都是红的,还有女子指甲抓的红印子,快破皮的那种。
可见她刚才沐浴,有多用力抓这里。
“我以为你跟睿贝子走,是不想见我。”他目光紧紧盯着颈子上的痕迹。
“我只是不想你看见。”沈星语整张脸都涨红,是那种羞耻的自我厌弃,“我只是怕你见到会受不了,所以才跟睿贝子过来。”
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是最寻常刻板的后宅女子规矩长大,将贞洁视作比她性命更重的东西。
“对不起……我不够干净,有瑕疵,”她低声:“我知道,我应该用死保贞洁,我想过的……可是我想到你回来,对上我的尸体,可能会一辈子愧疚,我就没有死。”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
顾修的舌头吻在她颈子上的齿痕处:“没有不干净……”
他磁性的声音,像拨动的琴弦,是珠玉落盘:“我的舌头吻替你吻掉那些痕迹,只留下我的痕迹,你又是干净,完整的。”
“我一个人的。”
他伸头整个伸出来,贴着她的颈子,一寸一寸舔舐,吮,覆盖掉齿痕,留下他的唇舌气息。
她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手背淡青经络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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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和九皇子一同遇袭,朝野震惊,顾修和副将袁心亲自进宫面圣,陈述案件进展。
“全死光了?”
“一点信息也查不出来?”
龙椅上的帝王面色微变。
顾修:“杀手牙里都藏着毒,全是死士,从小被当做杀手培养的那种,没有正常人的情感,只是杀人机器,没有常人的偷生欲望。”
这样的死士,必是长达二十年以上才能驯养出来的。
二十人才能出一个优秀的骑兵,同时具备这样的素质和身手的,至少四十到五十个人里才能驯养出来一个,这次刺杀,足足有上百名高手。
这批杀手背后的主人背景可以想见有多深,皇帝的面色更凝重。
顾修继续道:“从武功路数,到衣裳,杀手体型特征,武器,臣都有一一追查,没有可以作为指正的证据去指向朝中哪一股势利。”
“是臣查案不利,请陛下责罚。”
皇帝:“他们既敢刺杀,自然不可能留下证据等着你,这也怪不得你。”
“撇开证据,这里就我们君臣三人,你说任何话,过了我的耳朵,不入心,放心大胆说说看,你认为是谁的手笔。”
帝王用的是“我”字,而非“朕”。
金砖的光鉴着人影,鎏金熏笼里,龙涎香打着旋往天上散。
墙角的莲花刻漏,水规律的滴答漏着,声音很清晰。
顾修:“臣在行围收尾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坑洞,落日谷往西第六俊旷野古洞里,埋着大量被虐杀的动物……臣未去查证。”
沉默半晌,皇帝的声音略显无力,“你下去吧。”
袁心亦跟着行了跪礼退出金殿,他心中还是有些疑问:“大人,这事摆明了是东宫,没准就是太子殿下想要您和九皇子的命,您为什么不将蛛丝马迹说出来?”
顾修:“陛下看这件事,同我们的角度不同,他首先是用储君斗争来看待这件事的动机,他心中会做三个猜测,太子动的手,九皇子自导自演,或者是第三方栽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朝中,也就这三股势利了。”
“无论是九皇子还是太子,袁心,你得明白一件事,陛下要的是纯臣,忠于他的人。”
袁心明白了,帝王刚刚说的什么掏心窝子,是一种试探,他是在试探,顾修是不是将私人恩怨掺到了这件事里。
而顾修刚刚之所以那样回答,则是表明自己不偏不倚,忠的仍旧是皇帝。
袁心是顾修最得力的心腹,自然也不隐瞒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太子明显是个道貌岸然的,心思阴狠,如果以后他上位,咱们的结局不好说。”
新旧皇权交接,自然要流血,忠君这种事,无论嘴上怎么说,各自心里都有一杆秤,谁也不想做刀下鬼。
顾修要的从来都是权势。
长长久久的权势。
他运筹帷幄,要的自然是对自己好处最大的皇子登基,勾唇:“你以为我为何要说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一个手握三十万兵权,镇守边关的护国公或许只是忌惮,但他背后的势利强大到探不到虚实,这就叫人寝枕难安了。”
“护国公这个季节的折子也该上了,如果一向消息灵敏的护国公,发现圣上有废太子的想法,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袁心如拨开云雾,心领神会,皇帝一直都对这个太子不满意,让他忌惮的是太子背后手握三十万兵权的外祖护国公,只有皇帝亲自感觉到护国公的威慑,他才会下定决心,用任何代价也要铲除太子和护国公。
袁心:“属下这就去办。”
又过了七日,镇守边疆的护国公上折子,在折子尾巴,向皇帝询问,“近来太子可好?臣十分惦念。”
帝王震怒,折子是摔出去的,从御案上重重弹了一声,又跌到地上。
一盏茶之后,总管太监亲自出宫,传唤的镇国公世子顾修。
顾修领了命令,查秋狝洞穴中虐杀动物一事,当晚,太子被申饬,罚贵在玉阶前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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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润哥儿可真好看。”
润哥儿是陆清栀刚生下来,才一个多月的孩子,沈星语指腹浅浅戳他肉嘟嘟的脸蛋一小下,满足的笑。
刚生下来的孩子可真软,也小,只有她小臂长,闭着眼睛,只知道睡觉,看的人心都化了。
陆清栀脑袋上带着抹额,枕着引枕半靠着床头,笑:“嫂嫂这么喜欢孩子,快给大哥生一个。”
沈星语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要都像你这么容易生了就好了。”
陆清栀自然能看出来沈星语眼里的渴望,秋狝一回来就巴巴带了礼物过来,这几日几乎日日都来看上一会,便笑着安慰道:
“嫂嫂放心,孩子是能带来孩子运的,”她道:“你没听说过吗,有的夫妇生不出孩子,去养济院领养一个,很快就会怀上一个,如今我生了润哥儿,嫂子你常来沾沾福气,必然很快也会怀上的。”
沈星语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若是她给顾修生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当然,”陆清栀问道:“我给你的助孕方子你有照着吃吗?”
沈星语点头:“之前吃了好一阵,出了孝期,爷给我找了进贡的助孕方子,也有在吃。”
陆清栀:“那感情好,很快就能怀上的。”
沈星语又同陆清栀闲聊了一会,这才回朝辉院,四处转一圈:“阿迢还没回来吗?”
“应该回来了趴?”绿翘只是从常理上推断,并没看见阿迢,所以不太确定的语气:“婢子刚刚核对库房和箱笼了,都对的上,咱们出去这么长时间,婢子们没有偷懒弄错什么的。”
沈星语脱了鞋子去榻上:“去将阿迢找过来。”
好一会,绿翘折返回来:“奇了,是不是表姑娘今日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者是让阿迢姑娘做了旁的事情?怎么今日到现在人还没回来。”
沈星语心中忽然生起一种不安的感觉:“你说阿迢还没回来?”
阿迢又不能说话,只会做菜,况且,盛如玥最近在草原上也跟着阿迢学了不少,如今阿迢应该随意指导一下就能回来。
现在都申时了,阿迢怎么还没回来?
她从榻上下来,穿上绣鞋:“我跟你去表姑娘院子里看看。”
“午时就回去了?”沈星语手里的扇子掉下来,心脏也跟着重重砸在地上,心里慌的厉害。
盛如玥点头,“是啊。”
她吩咐淇韵:“将小厨房的人都叫过来,还有守门的婆子。”
“表姑娘今日只是学了一道点心,阿迢姑娘指点了几下就走了。”厨娘说。
烧火的也说:“是啊,阿迢姑娘今日穿的是藕荷色的褙子,耳上是丁香耳钉,秋老虎日头大,姑娘还让她喝了一盏茶,让淇韵姑娘给她递了一把清油伞才离开。”
守门的婆子:“早就走了呀,午时就走的,阿迢姑娘还给了我一块饼子,这个是她走的时候给我的。”
盛如玥问:“会不会是阿迢姑娘去园子里逛了?一时贪玩?”
“不会,”沈星语心里越发慌的厉害,即便是府上,阿迢也不爱乱跑,除非自己带她出去玩,“我去让管家安排所有人找。”
盛如玥:“嫂子你也别急,我这边也让婢子婆子们都出去找找。”
沈星语不太听的进去她说的是什么,机械的点头,发动了所有人去找,自己也在院子里到处跑,然而……所有人都找不到。
“没有。”
“没有。”
朝辉院的婆子说:“确实没见过阿迢姑娘回来。”
沈星语跌坐在几上,腿发软的厉害,瞬间又站起来,“去,备车,大理寺,找爷。”
“爷……”
沈星语几乎是扑倒在顾修怀里,“阿迢丢了,府里丢的,你快帮我找找。”
顾修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星语,不是那种以往一有事就哭,而是六神无主,眼里慌乱,好像很害怕着什么是的,扶起她:“我帮你找,你先将情况详细跟我说。”
沈星语努力让自己镇定:“如玥跟着阿迢学厨艺,有一段日子了,今日巳时……”
顾修立刻召集了大理寺所有的衙役,将镇国公府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之后,顾修最后只好下命令翻池塘:“……你要做好准备。”
“不会的。”
阿迢摇头,“阿迢不会水,她不会靠近池塘的,不可能在里头。”
“你冷静一点,”沈星语整个身子发抖,顾修一下下顺着她的后背,“不是说她一定会在池塘里,查案子是这样的,将所有的存在的地方都查一遍。”
沈星语听不进去,手和身子抖的厉害:“她不会去池塘的。”
顾修给她顺着后背:“或许你想的是对的。”
许久,打捞池塘的人复命:“大人,池塘里没有人。”
沈星语仿佛是被抽干了力气,跟一滩泥是的跌下去,幸好顾修眼疾手快将人捞住,“没事了,或许没事。”
沈星语一张脸仍旧惨白,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那阿迢到底在哪?
“嫂子。”
盛如玥提着裙摆跑过来,低声:“找到了,阿迢姑娘找到了。”
沈星语突然就跳起来,鲤鱼打挺是的,“她人呢?”
“她人没事是吧?”
盛如玥为难的看了一眼顾修:“嫂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星语心里一咯噔。
“反了天了!”曹氏看向跪在下面的一男一女,眼中都是嫌恶,“我堂堂镇国公公府,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出现了这种苟且之事!”
“你也对的起你主子为你翻天覆地搅的这一遭!”
沈星语整个人是僵着的,脑子嗡嗡的,他们说什么,阿迢消失,是和人去做苟且之事了?
和这个……小厮?
盛如玥说出自己的判断:“嫂子,我猜想,阿迢可能是和引吉相互有好感,今日一起去幽会,孤男寡女的,一时没忍住,谁知道你以为她出事了,翻了整个府邸,她自知闯祸,不敢出来,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这事也怪我没注意到,引吉经常帮我办事,因着我的关系,阿迢今日同她接触颇多,是”
“她不会!”
沈星语忽然大声喝止,“阿迢不是不知廉耻的人!”
她第一次,瞪了盛如玥,屈膝跪下来,跪在阿迢身边,将她脸抬起来,“你看着我。”
“你看着我。”
阿迢躲着,不愿意见她,沈星语大声,“你看着我!”
她捧起她的脸,又用很柔软的声音,和过去一样:“阿迢。”
“我的好阿迢,我知道,你一定是发声什么事了,是不是这个畜生强迫你?”
“你点个头,只要点一下头,我亲手把他碎尸万段。”
阿迢哭,嘴巴珉的仅仅的,哭的很难凄惨,重重摇头。
曹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看看你!”
“身边的婢子是什么样的品性!”
“这种婢子你还抱着她,也不嫌脏。”
顾修看了沈星语一瞬:“算了,既是误会,那就当误会处理吧,两人赐婚。”
曹氏:“若是人人都学”
“母亲!”顾修不轻不重看过来。
“不能!”
“我不信!”
沈星语掷地有声,“你跟我进来。”
她将阿迢拽进内室,关上门,拽到屏风后面,解阿迢的衣裳,阿迢剧烈挣扎往后躲,拢着衣领子,哭着打手势,“表姑娘说的都是事实,我跟引吉是两情相悦,你不要再问了。”
“我不信!”
沈星语坚定的一步步朝她逼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只要这件事不是亲眼在我面前,我一个字也不信!”
“阿迢,粟圣公府没了,我就你一个亲人,无论是谁害你,只要你告诉我,我都给你做主,荣华富贵,世子妃夫人,我都可以不要,只要能给你讨回公道,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我不会让你受冤屈的。”
“你相信我啊。”
阿迢剧烈挣扎,沈星语牙冠都要咬碎了,狠下心,将她衣服撕开,看到她身上的痕迹,瞳孔一缩。
“这就是你所谓的两情相悦!”
沈星语手生生扯下来一块布扔在地上,又撕了裙子,牙齿生生咬出来的肉翻出来,还有十来道鞭痕,这是凌虐!
“是谁!”
“到底是谁!”
沈星语都要疯了!
阿迢反而冷静了下来:“是我上了引吉的当,我以为他是好的,我不知道他是这样的。”
沈星语:“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我能给你做主,你信我。”
阿迢坚持:“事实就是这样的。”
沈星语将门摔的很大声,冲到盛如玥面前:“这就是你猜测的他们有奸情?你自己去看看,阿迢身上有几块好地方?”
“你冲如玥发什么火?”曹氏气的将盛如玥护在身后:“你那么大声,聋子也听见了,是,你婢子是被凌虐了,但你扪心自问,你婢子是不是立的正?”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你婢子和引吉私相授受,俩人有心私会,引吉饮了酒,暴露了本性,你婢子也不无辜!”
“若是她知道礼义廉耻,为什么避开所有人,谁都没看见她去了引吉的住处,如果她不去,会有这样的事吗?是她自己心虚没脸面说,如玥顶多是判断失误,她已经一再让着你了,你自己的婢子品性差,你怪她做什么?”
“还是你怀疑她什么?她害你婢子有什么好处?”
“够了!”
顾修出声:“这件事到此为止。”
“来人,引吉拉出去打死!”
“阿迢送去庄子上,这件事谁都不要再提。”
“不行!”沈星语出声:“事情没有查清楚,引吉是当事人不能死,阿迢不能去庄子上,她会死的。”
盛如玥:“事情这样明朗,嫂子拦着这件事是想说什么?”
“阿迢是我借过来的,引吉是我院里的人,我是青玉阁的主人,嫂子是想说,这件事我是幕后主使?我安排人虐待了阿迢?”
沈星语:“我没有说是你,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一定还有隐情。”
盛如玥:“能有什么隐情,青玉阁只有我这一个主人,不如嫂子将话说明白了,你怀疑的到底是谁,到底能有什么隐情,让少夫人的心腹婢子也不敢说,要包庇害她的人?”
“够了!”曹氏瞪向沈星语:“沈星语,如玥是我一手养大的,她的品性我最清楚,她和九皇子婚事在即,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还是你不想她嫁的比你好?”
沈星语:“我没有,我只是”
“够了!”顾修出声:“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说一个字。”
“都是死人吗!”顾修冷声吩咐下人:“将引吉拉出去,立刻杖毙。”
“阿迢立刻送出去,叫府医去治伤,不许任何人苛待,饮食俸例还按少夫人一等婢子待遇发放,不许任何人克扣,双瑞,你亲自去办。”
顾修撂下这句话,深深看一眼沈星语,提了衣服出去。
沈星语反应慢了半个拍子,提了裙摆大步追出去。
她拽着顾修的衣摆,跪在他面前,“不是这样的,爷,成亲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求过你。”
“我这次求你,这件事,一定有隐情,引吉不能死,要查。”
顾修目光垂下来,“我们查案子,查幕后黑手,锁定嫌疑人,要有一个动机,才能定怀疑对象,你给我个动机,或者是怀疑对象,你说的出,我就给你查。”
沈星语双手抱着头,她脑子里嗡嗡的全是阿迢身上被凌虐的伤。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一定有隐情。
她忽略了什么?
她到底忽略了什么?
“我现在脑子很乱,我想不到,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合理的逻辑,我只问你一句话。”
“你能不能像我,全心信任你一样,相信我这一次?”
“就这一次就好。”
就这一次,我感恩你一辈子。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