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景郁立誓
佩服道:“呼延公子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实乃大才。”
呼延南音摆摆手:“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也是为了维护自家的利益,不得已而为之。”
他家农田八万亩,若是每个地方都要付出更高的成本,对他们家来说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和他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赤风叉着腰在那里想。
惊风:“或许是我们放下了对庭渊的偏见,他们也放下了对殿下的偏见。”
反正大家稀里糊涂地也就开始和平相处了。
防风看着自己手上被平安咬出来的牙印,笑着说:“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疾风退开了一些,“你可别笑,你一笑,生死难料。”
防风收起笑容。
自打平安咬了他之后,见了他都躲着走,被王爷追回来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防风搓了搓牙印。
惊风说:“能有现在这样的相处,就都别做妖了。”
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一种状态了。
转而他又说:“我看杏儿对射箭非常有兴趣,你要是想和她走近一些,或许可以从射箭入手,送她一把好弓箭,对你来说不难吧。”
要论箭术,十二风卫里除了惊风,没人能比他更强。
赤风不仅能射箭,还能造箭,惊风常用的弓箭就是赤风改造过的,更贴合惊风本人的习惯。
赤风:“算你将功赎罪,待我找个机会去问问杏儿,看看她的射箭能力如何,送她一把合适的弓箭。”
他们平日里用的弓箭很重,对于女孩子来说不太合适,还要考虑连续性,勉强能用的弓箭时间长了肯定会伤身体。
伯景郁这头进入庭渊的院子。
杏儿坐在石桌上,正在砸核桃。庭渊和伯景郁一同看过去,看到门上挂的灯笼上写着工会二字。
走近后,呼延南音上去敲门。
不一会侧门的门上开了一个小窗,对方往外头看。
庭渊看着这个设计,莫名想到了保安亭,不同的是这是个古代简易版的。
见是呼延南音,那人立刻来给他们开门。
“会长,这三更半夜的,您怎么过来了?”
门房提着灯笼照明。
呼延南音道:“立刻传话给工会内所有的侍卫,叫他们封锁所有出口。”
“是。”像眼前这一红一白两匹良驹,至少得是王公贵族才能享有的,自然是没人敢说什么。
伙计麻溜地将东西端上桌,随从也将马拴好,喂了马草,站到伯景郁的身边。
伯景郁敲了敲空位,示意随从坐下。
随从这才坐下。
帮伯景郁倒茶。
这茶别说是伯景郁喝不习惯,就连随从都喝不惯。
“呸,这是什么鬼东西。”
伯景郁眼皮轻佻。
随从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王——”
还没说完,便被伯景郁一眼给瞪了回去。
他立即改口,“公子,你是怎么喝下去的。”
完全面不改色,好像和从前喝的茶没什么分别。
伯景郁道:“好不好,都已经上桌了。”
随从:“我让他们换一种吧。”
“不用,就这个,我觉得挺好的。”
这茶对于伯景郁来说,确实算不上茶,在他眼里,这和洗茶壶的水没什么区别。
但他既然明察暗访,也不必摆什么王爷的架子。
他道:“随遇而安吧。”
随从不再说话。
两人在茶铺里喝完一壶茶,伙计立马给他们添了一壶新茶。
新旧没区别。
伯景郁心中一直有疑惑,他们进入居安县走了二十里,沿途也没少看到农户耕种,却不见孩童。
他将伙计招来。
伙计笑着问:“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伯景郁:“我一路走来,在旁县都有看到孩童,怎地到了居安县,不见孩童。”
伙计回答道:“孩童都去读书了。”
“哦?”伯景郁有些诧异,“你们居安县如此注重学识吗?”
伙计:“那倒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哪能掏得起学费,能让一家温饱就已经很好了,这两年不是洪涝就是旱灾,收成不好。”
伯景郁就更是纳闷了,“即使如此,他们又怎能去读书呢?”
伙计:“我们居安城出了一位好县令,也出了一位大善人,他们建了一个书院,广招学子,但凡是居安县人,家中掏不起学费的,不论男女,不论年纪,均可去书院读书。”
伯景郁十分惊讶,他的随从也很惊讶。
“这世上竟有如此好心的人?”他不太相信。
伙计见他不信,又道:“真有,我家一双儿女,儿子八岁,没有学堂收,女儿五岁,学堂更是不收,我娘子将他们兄妹二人送去学院,学院收下了他们。”
伯景郁更觉不可思议,“八岁还未启蒙会不会太晚?”
他三岁就已经启蒙,八岁已经开始学习安邦治国了。
伙计:“若非家中贫困,又怎会不让孩子早点读书。”
伯景郁一想觉得也是,随即又问:“你的女儿他们也收?”
伙计点头:“不止我家,旁人家的女儿他们也收,男女都能去学院读书,读得好还有奖励,一年三两银子。”
随从:“才三两银子?”
伯景郁也是同样的想法。
伙计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对银子可能没什么概念,他道:“三两银子,是许多人一年的收入了,二位贵客可能不知三两银子对于我们这些穷苦的百姓意味着什么。”
这话二人无从反驳。
门房将鸣镝射向空中。
一瞬间整个工会好像都活过来了。
工会的院墙很高,少说得有五米高,在外头看不清情况,进了院子才看出来,这工会就像一个村内城一样,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瞭望塔。
随着鸣镝升空发出响声后,瞭望塔上的守卫从上头的火炉里面拿起火把不知道点燃了什么。
不过几息过后,整个院墙好似变成了一个火圈,顶层的火焰得有半米高。
火焰照亮了整个工会内部。
工会里的房子像是现代的整齐规划的居民楼一样,一排排建立,中间一条主干道,向两边延伸直至院墙,主干道左右各五间房屋,附带一个小耳房,上下一共二层楼,一眼望不到头。
直到围墙上所有的火线都被点燃,他们才能看到整个院子有多大。
庭渊问道:“这得有多少房子?”
呼延南音道:“背靠背建立的两栋房子为一组,一组上下两层楼加起来共有二十间房子,两侧各有一百三十组,总计房屋有五千二百间。”
房子建得十分密集,两栋房子之间的间隔仅有三米宽,中间的主路宽度也是三米。
“那这里住了多少人?”
呼延南音:“工会在册的工人基本住在这里,大约有三万人。”
伯景郁与庭渊再度惊了。
三万人要想查出少了谁,并不容易吧。
许多房间此时已经点了灯,亮了起来。
门房侧边一个人边走边穿衣服地跑出来,问道:“会长,您这是有什么吩咐。”
呼延南音道:“让各楼的楼长迅速去查看有多少人不在工会内,请假的有多少,没请假的有多少。”
“是。”
那人立刻往前奔去。
庭渊他们就在第一个院子站着等。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所有人都查清了。
庭渊看着这一套现代管理方式,是真的产生了怀疑,呼延南音莫不是传过来的吗?
他问呼延南音:“你真的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
呼延南音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庭渊道:“我觉得你的管理理念非常地超前。”
若说整个村子的模式是现代化管理,那么工会更像是军事化管理。
又或者是宿舍楼的管理模式,每个寝室都有一个寝室长,负责自己寝室内的人员,每栋楼都有宿管,负责传达上方的指令,管理日常的生活起居。
看着如此快的动员速度,庭渊是真的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驻军军营的管理也不过如此了。
呼延南音道:“只是为了更方便地管理,将原住民和农工区分开,可以让人口迁移更有规律,也能维护区域稳定,若是混居在一起,双方起了冲突,很难保证人身安全。”
只有实行严格管理,这些人才能服从规定,严格遵守纪律。
“再者出来务工的九成九都是男子,也怕混住出问题,引起当地居民不满,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隔离开。”
伯景郁一想也是,现在九月中旬了,核桃已经成熟了,正是吃核桃的季节。
平安用小锤子一点点敲着核桃,杏儿则是两手一捏就捏开了。
杏儿的劲确实挺大的,伯景郁对她的手劲有很深刻的印象,当时在金阳县的弓箭庭渊拉不动,杏儿可以很轻松上靶,还有余力。
杏儿看他站在旁边,问:“你不是来找公子的吗?他刚进屋。”
伯景郁嗯了一声,去敲庭渊的房门,“贺兰筠的案子,有点眉目了,抓住了一个人,我准备去审讯,你去不去?”
这案子庭渊从头跟到尾,伯景郁觉得他应该不想错过,所以来找他一起。
庭渊前脚回屋,还没缓和下来,伯景郁又来了。
听到伯景郁的话,他起身开门。
怎么可能不去,对于贺兰筠的案子,他是有执着的。
或许是因为他和闻人政一样执着,庭渊是很希望能够还他一个公道,不能让他白死。
一开门,两人四目相对。
庭渊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伯景郁:“要不我去给你打一盆水,你洗把脸。”
他一说,庭渊刚压下去的心绪又涌上来了。
感觉脸上一阵潮热。
伯景郁拿了屋里的水盆,去外头给他打了一盆水进来。
杏儿一边吃着核桃,脚下踢着平安,示意他看。
平安看过去,返回来反杏儿,“怎么了?”
杏儿:“王爷给我们家公子打水洗脸诶。”
“怎么了?”平安不懂,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就是打水洗脸吗?
半晌,他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王爷这样的身份,给公子打水,很稀奇,是吧?”
他自认为自己说对了。
杏儿一噎:“……”
“你还是敲核桃吧,多吃点。”
庭渊道:“若是这批人中有人混进来,那确实极有可能,过几日就会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伯景郁忙与呼延南音说:“回客栈。”
如今已经距离那人死亡几个时辰,篝火会也结束很久了,伯景郁怕真有同伙会察觉到问题跑路。
一群人火急火燎地朝着客栈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