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起了冲突
次日一早,用完早餐,一行人朝着霖开县出发。
金阳县往霖开县有两日路程。
在金阳县耽搁几天,城外乡村有部分农田里稻谷收割完开始犁田翻土,准备插秧种下一季的稻谷。
西府南北跨度较大,若是在西南府,现在已经进入农闲时期。
赤风这个处理方式让庭渊很不满意。
既然已经想好了怎么办,就不该再提出来,让杏儿再跟着生气。
杏儿重新躺下,肚子还是不太舒服,微微有些疼,她与赤风说:“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们。”
赤风点头答应。
春妞提着烧好的热水从厨房出来,往姚三爷的房间走。
不多时,房间里就传出一声怒吼。
接着就见春妞从房中跑出来,捂着脸,边跑边哭。
平安开门出去看,只看到春妞从对面跑过,与屋里的人说,“春妞哭了。”
庭渊听声音,似乎是刚才调戏他的那个男的,与平安说:“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转而看向赤风,说:“你去问吧。”
“应该是那个男的把对我们的气撒在春妞的身上了。”赤风说。
杏儿又从床上爬了起来,不理解:“为什么,这关春妞什么事?”
赤风:“那个男的要春妞去伺候他洗澡。”
“伺候他洗澡?”杏儿惊讶地发出声音,“春妞还是个小姑娘,去伺候一个大男人洗澡?”
庭渊也看向赤风。
这时他明白赤风为什么刚才故意提起他被调戏的事情了。
发觉自己看不懂赤风了。
“春妞成了出气包对吧?”庭渊问。
赤风点头,怕他们误会连忙说:“不是我不想帮,我帮了,被掌柜的以不想得罪他们为由,拒绝了我的帮忙。”
庭渊:“……”这案子不知道怎么会由沈塬来管,庭渊和伯景郁都不想深究。
沈塬退出去后,庭渊追了出来。
“沈大人,请留步。”
沈塬回身,看向庭渊:“师爷还有什么吩咐?”
庭渊走近了,小声与沈塬说:“随便搜一搜就行。”
沈塬不明庭渊的意思,但他还是点头应下:“好。”
交代完沈塬,庭渊回到屋内,一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
庭渊不徐不疾地说:“大家就在此安心等待吧。”
季家人问:“为何不让我们一起回季家?”
庭渊:“自然是担心有人通风报信。”
季家人听庭渊这么说,不乐意了:“照师爷这意思,看来已经认定了这东西就是我们季家偷走的。”
庭渊坐下,慢慢喝着桌上不曾动过的茶水,“茶是好茶,可惜就是凉了。”
阁主立刻招呼人给庭渊重新倒一杯。
季家人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庭渊看向季家一直在跟他对话的人,说道:“我要是你,此时肯定是坦然坐下,等待结果。既然没拿,害怕什么,不知道东西是谁拿的,总得先做排除法,率先将你们季家排除在外,不好吗?”
季家人:“……”咱就是说,你是抱顺手了吗?
飓风:“我从未如此对他有好感过。”
赤风点点头:“我也是。”
若不是庭渊出来得及时,今日免不了他们三个都得挨锤。
虽然三打一,打赢伯景郁那是绰绰有余,可他们谁敢赢伯景郁。
伯景郁道:“快去请许院判过来。”
赤风一下就窜了出去。
惊风:“……”
伯景郁将庭渊放平在床上,“你是哪里不舒服?”
庭渊光是摸着自己的心口就很痛。
许院判是被赤风扛过来的,他的速度是出了名的快。
虽然距离很短,许院判也快被颠吐了。
伯景郁一把将他拽过来,“他心口疼,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许院判道:“你把他的衣服扒开,露出胸膛我看看。”
他坐在床边替庭渊把脉,脉象倒是没什么不正常的。
衣服一扒开,庭渊的胸膛上一片瘀青。
许院判:“殿下,你昨晚用了多大的劲你忘了吗?”
这胸腔肋骨没被压碎都是轻的,这要是不疼那就见鬼了。
伯景郁:“……”
看着庭渊心口上一片紫色的瘀青,此时他也是尴尬至极。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疼吗?”伯景郁问。
他知道庭渊是很怕疼的。
许院判摇头,“这是外伤,没有办法的,只能等他自愈,只是接下来这段时间,小公子有苦头吃了。”
毕竟是伤在了胸腔前的皮肤上,这些地方的皮肤很薄。
庭渊问:“这得多久痊愈?”
许院判:“快的话十天半个月,慢的话两三个月都有可能,得看淤血消散之后,自愈的速度如何。”
旁人愈合的速度肯定比庭渊快得多。
庭渊这个身体自愈的情况本来就很差,许院判可做不了任何保证。
他与庭渊说道:“小公子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做大动作,免得加重了伤势,你这肋骨怕是也岌岌可危。”
他这么一说,庭渊心想还不如一死。
这鬼地方,要是他的肋骨真的断了,怎么给他接上?
“总之这段时间要小心谨慎一些。”
这要是真的肋骨断了,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帮庭渊接上,若是四肢的骨头断了都好说,还是能接上的,这胸腔肋骨他是真的没办法。
以现在的医术水平,谁都没办法。
伯景郁:“那你还是尽可能地躺着,别做大幅度的动作。”
庭渊:“这根本不可能,我要跟你查案,怎么可能躺在床上。”
许院判忙道:“正常走路这些是完全没问题的,不承受重力应该不会出问题,伸懒腰穿衣服这种大幅度的动作自然也不行。”
庭渊:“……”
“我给你穿。”伯景郁说。
飓风、赤风、惊风:“……”
殿下,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庭渊又不是没有仆人。
原本还振振有词的季家人,一下就消停了。
庭渊与季家主事的人说:“这事儿自然要先将你们季家刨出去,不是吗?”
“师爷所言极是。”季家人现在也明白了庭渊的心思。
这凤栖阁的阁主反倒坐不住了,“师爷,您的意思是这贼人还是在我们凤栖阁?”
庭渊喝着刚端上来的热茶,“究竟贼人是谁,现在不好妄下定论,咱们还是等沈知州搜查季家回来之后再议。”
伯景郁也看不懂了。
方才庭渊明明是偏向凤栖阁,直指季家,怎么如今好像站到了季家这一边。
两边现在都有些云里雾里。
伯景郁看着庭渊,试图从他的脸上寻求一个答案。
庭渊也知道伯景郁在想什么,但此时,他没有点破,而是将这个谜团留着。
人是早上到的凤栖阁,沈塬到了大中午才回来。
这期间庭渊他们还吃了中午饭。
饭后正在消食,沈塬带着人回来了。
一进门,所有人都朝沈塬投去了目光,想知道结果。
伯景郁问:“沈大人,可有结果?”
沈塬上前:“禀王爷,并无,季家所有的东西我都带人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和珠冠相关的东西。”
庭渊:“你确定每一处都搜过了?”
沈塬点头:“下官亲自带人搜查的,一点都没漏下。”
庭渊满意地点头。
季家人看向庭渊:“师爷,现在可能洗清我们季家的嫌疑?”
“自然是可以的。”庭渊回答。
这下把凤栖阁的人给弄懵了。
“师爷,您的意思是问题还是出在我们凤栖阁?”
庭渊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季家人说:“若是你们没有别的事,就可以先回去了,接下来我们要对凤栖阁展开调查,你们留在这里,恐怕不太方便。”
季家人相继起身。
带头的说:“相信王爷和师爷会给我们的一个公正的结果。”
杏儿、平安:“……”
庭渊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他的母语是无语。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死吧。
杏儿怒道:“就只能看着春妞被欺负,什么都做不了吗?”
赤风道:“掌柜的他们根基在这里,我们今日可以替春妞出头,待我们走后,他们肯定会百倍奉还,看似是在帮春妞,实际是在害他们。”
问题的根源不在姚三爷,而在于这里畸形的社会关系和社会阶级。
除非将姚三爷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否则根本不可能保住他们一家三口。
他们只是短暂地停留在这里罢了。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为了她来日不受欺负,今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欺负吗?”杏儿眼中泪光闪烁,此时也是她脆弱的时候,这个姑娘对她很好,把她照顾得很好。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只能如此。”赤风无奈地说:“这里是西州,是一个层层剥削,吃人的地方。”
“我们救得了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赤风顿了顿,说:“相反我们的帮助不是在救他们,而是在害他们。”
春妞哭着跑进了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痛哭。
春妞的母亲从另一间房里出来,头发有些凌乱,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脖子上还有未曾消散的红痕。
她冷漠地看了一眼在柜台的男人,进入春妞的房间。
看着女儿肿起来的脸,春妞的母亲眼泪簌簌而下,心疼地捧起春妞的脸。
看到母亲来了,春妞扑进母亲的怀里,“阿娘——”
“孩子,你受委屈了,是阿娘没有用。”
春妞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在母亲的怀里摇头。
对比她的遭遇,她母亲才是真正悲惨的那一个。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嫁给了一个?包的男人。
春妞的母亲轻柔地吹着她的脸,“没事,阿娘在。”
伯景郁微笑:“没有,你看错了。”
庭渊仔细看了几秒,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当自己看错了。
伯景郁放下帘子,笑容瞬间消失,冷眼朝那群人看过去。
他方才听草帽男说等会把他们劫了,要他的踏雪。
伯景郁在心底冷笑:想要我的马?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