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君臣长幼(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520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72章 君臣长幼

  如今伯家统治的胜国虽不是一个极好的政权,却能够让天下大部分百姓吃饱穿暖。

  伯景郁道:“庭渊,我不想隐瞒你,但确实这样的事情往后只多不少,前往西州,注定就是一条铺满鲜血的路,我的双手必定要沾满鲜血。”

  在跟随伯景郁出居安城时,他并不知道自己跟在他的身边会面临这些。

  此时的他确实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在这个时代面前他是渺小的,渺小到他拯救不了任何人,即便知道有些人会死,他也无法做挥动屠刀的屠夫。

  伯景郁问:“你知道飞蛾扑火的故事吗?”

  庭渊点头。

  “西州的叛军就如扑火的飞蛾前赴后继,他们是部落里的勇士,会一个接着一个朝我扑过来。”

  庭渊问:“你们王族亏待他们了?”

  伯景郁摇头:“相反,我们不仅没有亏待他们,还会优待他们,中州人口一直比较多,起初科举对少数族群是有加分的,胜国并非一直这么富裕,西府收成好起来也不过是近三十年来的事情。”

  五十年前,胜国各地都差不多,西州土地粮食产量也没有现在这么高,一年的收成勉强能够养活胜国居民。

  从前胜国各地的人口总和稳定在三亿左右,五十年前各处天灾,人口锐减,胜国总人口大约少了一亿,直到三十年前西州起义时,胜国的人口大约是两亿,近年来随着气候稳定,西州土地收成连年增长,短短三十年人口从两亿涨到如今近八亿。女子的叫声,另外,农神祭每年都举行,但这些农神女并不是同一批人,不排除别人有农神女的衣服,或者是偷了她们的衣服假扮农神女,导致我的同伴错看。”

  他这么一说,县令觉得也有些道理。

  伯景郁解释道:“我们晚上刚看过农神女游街,又是路过此处,看到穿着农神女衣服的女子,自然会认为她就是农神女,若不是农神女,现在你应该做的是查清所有和农神女有关的女子,着重查找耳朵上有痣且失踪的女子。”

  县令冷哼一声,已经是极为不悦:“你们已经闹了这么一出,结果七位农神女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已经是惊扰了农神,还想让我大半夜满城查耳朵上有痣的女子,万一查不到?农神若真降罪你们谁负责得起。再者,本官才是县令,用不着你们教我如何办案,都给我捆了押入大牢。”

  惊风拦在伯景郁和庭渊的前面,“我看谁敢。”

  庭渊:“……”得嘞,武夫的剑又要出来了。

  这一路走来,惊风遇到任何事都是不服就干。

  县令气得跺脚,“好啊你们,还敢拔刀威胁我,捆了捆了,威胁朝廷命官,本官定要治你个不敬之罪。”

  就在他们要上前捆人时,有一位农神女开口了。

  “你们说的那个农神女,我可能认识。”

  庭渊和伯景郁一同看向她。

  说话的女子看着十五六岁,有些胆怯,声音轻柔。

  庭渊看她紧张,宽慰道:“你且慢慢说,不必惊慌。”

  小农神女低着头说:“我们农神女每年会选八个人,一个做备用,以防其他农神女临时有事,无法正常举行祭祀游街。”

  “也就是说,农神女实际上是八个,不是七个,还有一个备选。”

  小农神女点头:“是,原本我是备选,今年是轮不到我的,大概在十天前,娇儿姐姐,也就是原本被选中的农神女找到我,说她有事无法出席,让我顶替她的位置,她的耳朵上便有一颗痣。”

  “她可说自己有什么事吗?”农神祭祀对他们如此重要,若不是要紧是,通常应不会放弃才是。

  “没有,她只说有事。”小农神女摇头,随后似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希儿姐姐与她熟悉,她二人是好友,或许她会知道。”

  庭渊又问:“这希儿姐姐又是谁?”

  另一位农神女说道:“是上一届的农神女,他们都是上一届的农神女,像我们这些被选中成为农神女的女子,一般下一年都很难再参选。”

  庭渊有些不解:“为何?”

  那农神女娇羞道:“我们参加完农神女的祭祀,便是被农神赐福的女子,等不到来年再选就会定亲,定了亲的女子便不能再做农神女。”

  霜风防风今日都是第一次接触伯庭渊,对他是个怎样的人完全没有了解。

  可惊风他们三人有多骄傲他们是清楚的。

  十二风卫完全是按照武力排序的,飓风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十二风卫里除了惊风敢和飓风赤风说重话,其他人断然不敢越级半步。

  即便霜风与伯景郁长相相似,即便他是伯景郁的替身,也没有权利和底气敢对飓风说上一句重话,更不能指使飓风做任何事。

  惊风完全是因为和伯景郁走得近,伯景郁给他的权利让他可以和飓风平起平坐,甚至有时候地位会略高于飓风。

  如今十二风卫里地位最高的三个人都跪在了庭渊的面前,让剩下的两个人心里真的捉摸不定。

  庭渊真的值得他们如此吗?

  值不值得不是他们两人说的算,而是飓风他们三个说的算。

  强压下的认可,和发自内心的认可,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庭渊之前,只有四个人能够让他们认可。

  伯子骁,伯景郁,伯荣灏,哥舒琎尧,如今多了一个庭渊。

  在此之前他们不知道庭渊应该是什么样的地位,那么此刻之后,他们就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地位来对待庭渊。

  庭渊看他三人还不起身,说道:“我信你们,快起来吧,我现在可真没力气一个个将你们拉起来了。”

  三人互看一眼,这才起身。

  赤风道:“我这就是去请太医过来。”

  说罢转身离开。伯景郁勾唇一笑,“生意算不上,算一笔交易。”

  “愿闻其详。”

  伯景郁开门见山:“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夜戏坊的所有一切,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与之有关的所有人,一个不落地都给我供出来。”

  “啊?”林祥丰懵了。

  这算哪门子交易。

  还有这态度……猛地瞳孔瑟缩。

  “你们是官府的人。”

  这倒也不算太笨,还能猜出他们的身份。

  伯景郁不说话,表示默认了。

  林祥丰看了看伯景郁,又看了看庭渊,想到昨夜他们的种种行为,一下子就摊在了椅子上,“现在官府查案子,都能牺牲到这个地步了吗?”

  林祥丰整个人都呆愣在椅子上。

  赤风差点笑出声。

  他以为伯景郁和庭渊他们两个卿卿我我是在演戏。

  演戏是在演戏,但是感情那也是真感情。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实在是别人也没有办法参透。

  庭渊也是勾起了唇角,朝伯景郁瞥了一眼。

  都是那坏东西,昨夜说他是男妾,对他上下其手。

  伯景郁指着庭渊说,“他不是男妾,是我郎君。”

  昨夜说庭渊是男妾,那时真的脱口而出。

  如今是该为庭渊正名了。

  庭渊:“……”

  咱就是说这种时候证明这种东西,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但是吧,心里还是挺爽的。

  起码伯景郁心里有数。

  林祥丰更是懵逼。

  伯景郁可不管他懵逼不懵逼,“按照我朝律法,嫖客需要被扒光衣服上街游行,还要被打上烙印,而你们去的这种地方,比妓房更污秽,本官不想从轻处罚,额外赏赐你杖则五十,罚银千两。”

  林祥丰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人,这玩笑可不能开。”

  “我从不开玩笑,我说出口的话,也从不收回。”伯景郁用鞋尖挑起林祥丰的下巴,“是争取宽大处理,还是从严处理,全在你一念之间。”

  林祥丰若是选择错误,等待他的,便是一脚飞踢。

  伯景郁的温柔,从来都是只给他认可的人,其中庭渊是绝顶的个例,至于旁人,他向来是生杀不放心上。

  容不得别人挑战他的威严。

  庭渊坐在一旁喝茶,无意插手其中。

  伯景郁有分寸,庭渊信他。

  林祥丰胆子都要给伯景郁吓破了,还没遇见过这种当官的。

  也是真怕飞来一脚,直接给他踢飞出去。

  他忙道:“我合作,我合作,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伯景郁满意地说:“把你所知道的参与其中的人,全都写下来,以及你对夜戏坊的所有了解,几个出入口,一共有多少管事,背后的东家是谁,若是有丝毫隐瞒,导致我的行动失败,你就等着头上这颗脑袋搬家。”

  “是是是,我这就写。”

  伯景郁朝赤风扬了下头,“去取笔墨。”

  赤风转身出去,正好惊风进来,站在门口。

  让林祥丰没有逃跑的机会。

  不多时,赤风便拿回来了笔墨。

  在门口与疾风擦肩而过。

  疾风错过了刚才那一幕,拿着大氅进屋。

  飓风顺手接过来,给庭渊披上。

  庭渊问:“他昏迷多久了?”

  惊风道:“得有一个时辰了。”

  庭渊有些担心,昏迷越久越危险。

  赤风带着太医过来。

  庭渊道:“先给他看,他昏迷太久了。”

  太医看向惊风几人。

  惊风点头,“听他的。”

  太医重新替伯景郁把了脉,脉象平稳。

  他道:“王爷脉象已经平稳了,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庭渊松了口气,“那就好。”

  太医道:“公子,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诊脉。”

  庭渊照做。

  飓风三人此时比庭渊都还紧张。

  太医一遍把脉一遍摇头,“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脉象,脉象虚弱下沉,公子还是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若不然可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庭渊笑着说,“多谢太医,我心里有数。”

  太医看他如此年轻,叹了口气,“可惜了。”

  飓风三人被他吓出一身冷汗。

  “什么叫没有多少日子可活……”

  庭渊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倒也不必这么大的反应。”

  这话许院判每天都说,庭渊早就听麻木了。

  无所谓,能活一天赚一天,心态得放好。

  惊风:“那不行,你得多活几年,王爷可离不开你。”

  飓风疯狂点头,“就是就是。”

  疾风内心疯狂疑惑:什么叫王爷离不开他,难道王爷喜欢他?

  庭渊轻笑:“那我争取多活几年,陪你家王爷遍巡六州。”

  赤风:“那必须得多活几年。”

  等待伯景郁苏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庭渊等得昏昏欲睡,旁人也不想打扰他休息,都退到了外屋正堂候着。

  庭渊坐在床边,后背靠在床架子上,手心出了汗,太阳从床前照在了他身上,整个人都被金色的夕阳笼罩,看着就像在发光。

  伯景郁一睁眼,就看到这样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庭渊在,他莫名地觉得心里很踏实,很安心。

  好像有庭渊在,他就什么都不害怕,充满无限的力量。

  献祭给农神的女子需清白,有了婚约便不能侍奉农神。

  庭渊:“没定亲的女子便可以继续担任农神女?”

  农神女点头:“若是连续三年都担任农神女,便是农神亲封的圣女,受人尊敬,因此许多女子早早地就会参选。”

  虽然说这摆明了就是瞎扯的事情,世上根本没有农神,但庭渊还是认真地在听,“这位叫娇儿的农神女今年便是第二年成为农神女?”

  “是。”

  庭渊问:“那这位娇儿住在何处,你们可有人知道?”

  “城西春华街,她姓于,是春华街于府的千金。”另一名农神女说道。

  庭渊看向县令,言语恭敬:“关乎生死,还请县令同我们去一趟于府。已然闹到这个地步,不查清楚,想必大人今夜也难以安睡。”

  庭渊担心县令不同意,又补充道:“若于府的千金平安在府中,县令再捆我们也不迟。”

  县令思索片刻,决定去于府看上一看,这于府的老爷与他关系还算不错。

  于是一行人转至于府。

  于府门外立着两座巨大的石雕。

  “这么大的石狮子得花费不少工匠雕刻吧。”

  伯景郁纠正道:“这可不是狮子,这是貔貅。”

  庭渊还是头一次见,觉得稀奇,从前只知道有些老板会买个玉貔貅,真没见过摆门口的:“……貔貅也能用来做镇宅神兽吗?”

  伯景郁笑着说:“看来这位于老爷很是爱财,貔貅镇宅,只进不出,既能招财,又能守财。”

  庭渊懂了:“原来如此。”

  那看来真如伯景郁所说,此人必然爱财到了极致,不然也不会在门口摆貔貅了。

  “西府耕地面积很足,人口稀少,前一百多年一直鼓励人口往西府迁移,即便如今西府人口有两亿多,耕地面积还有五成以上没有开发。西州部落的人不想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祖地,胜国一百七十二年,西州部落接受民化的也就只有半数人口,主动从西州迁移出来的就更少,多数都是五十年前逃荒和三十年前躲避战乱出来的。”

  庭渊不理解:“那为何他们要起义?要发动战乱?”

  伯景郁叹气,说起来也是无奈:“早年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将西州的人迁移到西府,甚至在我祖父在世时,还颁布诏书,主动从西州迁移入西府的人会得到房屋田地,甚至十年免税收。”

  庭渊更为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迁移出来呢?”

  伯景郁道:“当时的西府更像是荒地,一部人觉得在荒地种田肯定收成不好,因此更愿意留在族群里抱团取暖。再就是西州特有的部落形式,族人都住在一起,主动离群就会被视为背叛,背叛族群先祖就不会庇佑他们。”

  西州山林中猛兽蛇虫很多,独居很容易丢掉性命,形成了这种特有的部落族群,女帝没有征服西州之前,西州的原住民一直以部落的形式在生存,女君也没有想过要解散他们的族群强行民化,这也是现在过了一百七十多年西州南部仍旧保留部落族群的原因。

  他这么解释后/庭渊就明白了。

  可他依旧不能理解这些人,“既然不迁出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又为何要起义?”

  提起这个,伯景郁更是无奈,“五六十年前各处都有天灾,中州不怎么严重,比较严重的是西北东南四个州,西州南部靠打猎捕鱼和种地为生,地势高整体影响并不严重,到了五十年前就开始影响到西州南部的农作物,由于西府处于内陆,虽与西州北部隔海相望,地势却比西州北部的地势要高,并未遭遇极端恶劣的天气影响,不少西州北部的居民也是在这期间从西州迁入西府,西州南部因为族群问题不肯迁居。”

  “到了四十多年前整体情况都开始遭遇极端恶劣的天气影响粮食产量低下,西府再差也能种熟一季稻谷供给各州,相反西州南部则是完全无法种熟粮食,不是狂风就是暴雨,无法出海打鱼,山中的野兽少了,开始闹饥荒,他们就将主意打在了西府身上,等到三十年前一切逐渐恢复正常,西府的水稻一年种两三季,收成又好,就更想吞掉西府,于是鼓动西州的原住民起义,让原住民替他们冲锋陷阵,他们自己则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庭渊算是彻底弄清了前因后果。

  朝廷鼓励他们离开西州入籍西府耕种,这些部落首领担心居民离开部落,削弱自己的权利,于是不准这些居民离开西州或部落,牢牢地掌控住这些人。

  真遇到了天灾人祸,也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而是让这些被控制的居民冲锋陷阵。

  庭渊如今明白为何西州北部的居民会对胜国有认同感,而南部却没有。

  因为南部从来没有真正的降服过,即便是归顺了女君,一代传一代下来,还是保留了自己的制度,保留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对胜国没有认同感,几十年前受灾损失惨重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却因为族群制度没能避免。

  女君保留他们的制度,原是不想压迫他们,却不承想一代代下来成了养虎为患。

  伯景郁道:“对于起义的居民,都是从宽处理,愿意留在西州的就留在西州,不愿意留在西州就迁入西府,分地分房。当时西州北部居民有一半选择离开,离开的多数是年轻人,留下的多数是老人,他们对西州的土地有情感,讲究落叶归根,便是死也要死在那片土地,我们并未强制,每年大量补贴粮食,大兴土木,教育,建立港口等,帮助西州北部发展起来,人口比三十年前翻了好几倍。”

  西府如今人口两亿五千万,其中五千万都是迁入的人口,剩下两千万繁衍后代家家户户多子女,三十年前西府的人口也不过小几千万。

  正是因为西州起义,人口大量迁移,有不少南部叛军也跑了出来,在西府拿到了土地,将粮食运回西州给叛军,这才加了限制,要想入户西府,必须在西府买土地,而不是和以前那样直接分房屋田地。

  这也是导致现在西州北部或中部一些贫困居民,想要迁移到西府几乎毫无可能,不设置门槛谁都能来,时间久了西府就得变天。

  两亿五千万的居民不能当作肉盾,如此限制也是别无他法,若真想迁移到西府,不买田产买一块地,也是可以迁户,只不过没有地,在西府就只能务工。

  在西府务工一年想要养活一家几口也不难,西府的粮食便宜,工作岗位多,若真想迁移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一家人勤勤恳恳在西府务工攒钱,入户西府十年以上,买田产就有优惠政策,外来人口直接落户买田产一亩地五十两银子,入户十年名下无田产首次购买田产只需要十两银子,之后再想购买,就会恢复原价。

  颁布这么多政令,也是为了保护更多人。

  朝廷一直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