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天长地久(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5571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68章 天长地久

  伯景郁在钱财上,一向是对手下很大方。

  既要严厉管束,也要给足好处。

  对于这些自愿跟他出京城四处巡查的官员,除了朝廷给的俸禄之外,伯景郁私人会给他们补贴,逢年过节红包少不了,酒钱加餐的钱也给得很充足。

  他们京城的家人逢年过节不仅能拿到朝廷发的慰问金,还会有大量的礼品,几乎生活无忧。

  时常伯景郁心情好了,也会额外再给手下的人加餐。

  杏儿将红布拿回来给庭渊,庭渊带着孩子们裁剪红布,往里头包银子。

  因此西府是胜国最富饶的土地,西州天然条件较差,粮食很难耕种,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地想要独立出去,将西府抢过去。

  闻人政好巧不巧是县司户,而要杀他的人是州司户,都与粮草有关,如今这农神祭祀百姓往鼎里装粮食,要连装七夜。

  昨夜趁人不注意,他丈量了那巨鼎的尺寸,大约能装四石的粮食。

  连装七夜,便是二十八石粮食。

  西府的谷物都是优质品种,家家户户的粮没有太大的分别。

  而这又刚好与粮食有关,伯景郁不得不注意。

  君上登基至今已经四年,对普通百姓免税三年,国库所存的粮食最多也就能撑一年,西州北州东洲南州都在嗷嗷待哺,这两年天气不好,总有天灾,若是遇到灾害,国库的余粮很难供应全国。

  “这……”陈县令一时语塞。

  伯景郁不悦皱眉:“怎么?”

  陈县令赶忙弯腰低头道:“大人恕罪,我的祖籍是东州,关于这农神祭的来源我是真的不清楚,但我这师爷,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或许他知道。”

  伯景郁有些生气,“你来此处为官几年了?”

  陈县令:“四年。”

  伯景郁怒道:“四年时间,你就没好奇过农神鼎里的粮食都去哪了吗?”

  陈县令心头一震:“大人息怒,这农神祭是本地的传统,存在多年,城中的百姓很在意祭祀,也非我一外籍的官员能够干预的,这农神祭不止我金阳县城内有,整个西府从县到村从上至下都有这个祭祀,就像我们东州每年放生头鱼一样,这是当地的习俗,实在是无法干预,只能放任。”

  “你可知整个西府有多少村?”

  听他这般说,伯景郁是真的气得不轻,若真如他所说,每个村子都有一个这么大的鼎,都要祭祀七天,那这个数量累积起来就非常庞大。

  “西府一共二十七个县,五千五百多个村子,每个村子一口鼎,一鼎约装四石粮,连装七天就是二十八石粮,就按二十五石算,大约十四万石粮食,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这么大一件事,西府的官员就从未想过上报,或是往后深入探查,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一个地方县令,正七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不过百石,十四万石粮食,你得干一千四百年,一家三口一年的口粮是三四石,十四万石粮是四万多人一年的口粮,折算现银九万多两,你出身东州,东州一个普通县的半年的银税也就这么多。”哥舒琎尧当时和庭渊介绍这些人的身份时,只是随便说了一下,倒也没细说。

  庭渊发现这当中可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伯景郁:“当然了,这些人,都是在京州风流一时的大才子。”

  庭渊:“他们不是科举落榜了吗?”

  哥舒:“此事说来话长。”“看到小宝和他娘,我想到了自己,我也是有母亲的人,我的母亲也很爱我,如果她知道我在湖里溺水……”庭渊轻叹了一声,“你能明白吗?”

  伯景郁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我明白。”

  庭渊道:“原来的世界里我生死未卜,她肯定很难过。”

  已经到了要退休的年龄,身体也不算太好,怎么能扛住这种噩耗。

  伯景郁道:“会没事的。”

  庭渊:“我来这里太久了,伯景郁,我真的好想回家,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到后面,庭渊的声音几近听不见。

  伯景郁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会有办法的,会回去的。”

  他不敢问庭渊如果回去了原来的世界,这里的他会怎么样。

  他不是庭渊的任何人,没有资格知道这些。

  过了很久,庭渊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伯景郁摇了摇头,“你没有推开我,没有拒绝我的陪伴,能被你需要,我很开心。”

  庭渊心说:你这样的心思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比我身上要值得。

  他们注定是没有办法有一个完美的结果的。

  伯景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情绪缓和了,咱们就回去吃饭,昨夜到今天都还没吃东西,我也饿了。”

  庭渊嗯了一声。

  两人慢慢地往回走。

  伯景郁很享受两人独处时间,即便是这样站在庭渊的身边,他也是高兴的。

  “转季了,转秋入冬,等总府这边的事情全都处理妥当了,我们就往西去。”

  西州没有冬季,天不冷。

  庭渊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衙门正厅,早餐都已经上桌了。

  杏儿看到庭渊和伯景郁回来,赶紧跑上前去,“公子,你去哪了,我担心死了。”

  走近了看到庭渊眼圈通红的,像是哭过,问道:“怎么了?”

  她看向伯景郁。

  庭渊道:“刚才起了风,沙子入眼,磨得。”

  杏儿不太相信。

  伯景郁说:“是这样的,我给他吹了很久。”

  赤风道:“变天了,这两天气温降得很快,前两天还能穿单衣,这两天早晚单衣很冷,风沙入眼是正常的。”

  杏儿看向赤风。

  赤风十分肯定地说:“真的。”

  杏儿看了看庭渊,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她没再追问,“快吃早餐吧,我看有很多好吃的。”

  “好。”

  “这外头铺子卖的包子,皮薄馅多,最香了,大家都要排队买,你尝尝。”

  庭渊看小宝将包子放到一边,问他:“小宝,你怎么不吃包子?”

  小宝说:“我留给二哥哥和大哥哥。”

  庭渊抬手摸了摸小宝的头,“你自己吃,他们有吃的。”

  小宝一脸天真地问:“真的吗?”

  “真的。”

  张微萍也说:“小宝,你自己吃。”

  小宝没有什么坏心思,所有人都没有在他面前说江淳和江谆的不好。

  都在替他维系着两位哥哥在他心中的形象。

  庭渊是真的很好奇。他这么一说庭渊就明白了。

  呼延南音的工会在各地都有,作为会长,呼延南音四处巡视很合理,伯景郁他们可以混在呼延南音的工会里调查他们想查的东西,还可以用呼延南音的身份为他们做遮掩。

  于是一行人紧赶慢赶,终是在天黑前,赶到了凤阳乡。

  被林玉郎杀死的一家六口是凤阳乡下小路村人。

  一行人落宿在凤阳城呼延南音家的客栈,休整一夜,明日再入村。

  隔日一早,呼延南音领着大家前往小路村。

  小路村在凤阳乡不算大村子,全村人口六千三百人,工会人口四千人,总计一万人三百人。

  晌午饭点,呼延南音领着大家住进自己家的客栈。

  呼延南音提前让人先一步通知了工会的负责人,对方在客栈等着他们,好酒好菜已经备好,等着为他们接风洗尘。

  “会长,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负责人热情迎接。

  呼延南音走在前头,伯景郁和庭渊在后头跟着,进入客栈。

  这个地方比较小,他们的工会也不算太大,有一部分农田不归他们工会管理。

  呼延南音:“你是负责人?”

  对方立刻自我介绍:“是的,我是小路村工会的负责人,姓郑,叫郑延辉。”

  呼延南音客气道:“郑会长辛苦了。”

  郑延辉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还得感谢会长对我的信任,把小路村交给我管理。”

  呼延南音笑着说:“一路走来,我看四处农田基本都割完稻谷已经开始翻田了,郑会长的这里的进度可比别处快,还是郑会长治下有方。”

  几句话,既表达了对郑延辉的关怀,又肯定了他的付出,还顺带夸了他一嘴。

  让郑延辉放松了警惕,给他传达了一个信息,自己过来只是例行巡视,不是过来找事的,让他也不必紧张。

  各地的工会都有自己负责,一般都是以县为单位,呼延南音农忙时期都在外头巡视,也是防止有人中饱私囊。

  郑延辉看向跟在呼延南音身后伯景郁和庭渊,问道:“二位怎么称呼。”

  呼延南音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至交好友,从总府来西府散心的,务必好生照顾。”

  郑延辉道:“会长放心,我一定照顾得面面俱到。”

  “饭菜已经备好,请随我来。”

  专门给他们准备了包间,环境雅致,饭菜看着可口。

  饭桌上,郑延辉向呼延南音打听:“会长此行要在小路村留宿几日?”

  呼延南音问他:“有何区别?”

  郑延辉道:“若是暂住,我便为您和您的朋友安排落宿在客栈,若是小住一段时间,我在村中有个三进三出的院落,客栈每日往来客官进进出出,不如院落安静。”

  呼延南音倒是没承想这人如此精明,问伯景郁和庭渊:“你们觉得呢?”

  伯景郁道:“若是不麻烦,住在小院自是方便。”

  郑延辉立马道:“不麻烦,不麻烦,随时可以入住。”

  呼延南音见伯景郁想住,与郑延辉说道:“郑会长,麻烦了。”

  郑延辉道:“不麻烦,饭后我带你们过去。”

  村子不算大,小院所处的位置也确实远离了闹市区,走在小院门前的路上都能感受到人少,周边的环境确实不错。

  郑延辉将他们领入自己的院子,与他们说道:“这房子原来的主人考中进士去别的地方做官了,家中父母随他同行,于是便将这房子低价出售,我就将这房子给买了过来。”

  能从房中的布景看出来,原来住在这个地方的主人是个风雅之人。

  院子共有房间十四间,平日里有人时常过来打扫,屋内很干净,庭渊与伯景郁呼延南音住在主院,余下的屋子给杏儿和平安住了,许院判和惊风三人住在另一个院子,仅有一墙之隔,赶车的侍卫和呼延南音的车夫住在一起。

  哥舒叹了口气,见到这一步了,索性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道:“这些人确实是科举落榜的考生,但他们也是风流一时的大才子,此事要是认真说,得牵扯到十多年前的科举舞弊案。”

  一听这话,庭渊心中便明白了。

  这就好比高考的时候有人徇私舞弊,而且人数还不在少数。

  “这个案子不方便说吗?”庭渊问。

  哥舒琎尧道:“倒也不是不方便说,不过这个事件当时确实在京州造成不小的影响,没有大范围传播,是被武力镇压了。”

  “京州有两大书院,一个是青天书院,还有一个是凤鸣书院,青天书院是以我哥舒家为首,女君在位时期由我的高祖母哥舒新玉按照女君的旨意一手创办,高祖母在女君时期担任内阁大学士同时兼任青天书院院长,此后我们哥舒家每一代都会按照祖训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并继续担任青天书院的院长,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我的父亲哥舒晔是第四代君王伯临呈在位时的丞相。”

  庭渊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不是说你曾经家道中落?”

  可若是按照哥舒琎尧如今的说法,那他从何而来的家道中落?

  现在青天书院还在,他又是伯景郁的舅父。

  哥舒琎尧:“其中牵扯了很多,我们青天书院一向是面对全国招收学子,不论名气和出身,只凭借最终成绩决定是否录取,每年按照名次前五百人录取,经历过四朝一百多年的沉淀,朝臣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些官员的后代大多都接受过比较好的教育,他们的起点和普通百姓的起点是不同的,导致在五代君王伯子骞在位期间,十几年中录取的人基本都是官员权贵的后代,朝堂之上的新官全都是祖上为官的,引发大量学子不满,认为我们哥舒家的青天书院不够公平,太平十八年四月,西州起义,被五代帝王伯子骞用半年的时间以武力镇压,我母亲刚刚怀上我,而后君王为平息众怒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同年冬月下令关闭了青天书院,我父亲当时是五代君王的内阁大学士,同年腊月我的父亲被罢官,即便如此朝中大臣与民间学子依旧对我哥舒一族口诛笔伐,太平十九年九月,我刚出生不足三个月,五代君王再度为平息众怒,下令将我哥舒一族人逐出京州,重返故里北州。”

  哥舒琎尧的亲事是在娘胎里就定下的,他们一家返回北州后,正好妻父被调任至北州为官,婚约因此并未取消。

  后来哥舒的父亲和母亲相继去世,他在族人的抚养之下健康长大。

  庭渊问:“那后来呢?”

  哥舒琎尧叹了口气,“青天书院关闭,而这些学子才发现,关闭青天书院他们依旧无法参加与权贵之子竞争,没有青天书院,这些人可以花重金聘请先生到家里教学,也可以几家联合起来创办私塾,供族中孩子念书,原本他们还有机会可以通过青天书院改变命运入朝为官,青天书院关闭后,朝中两届科举没有出过一个从底层参加科举逆袭的普通平民背景身份的官员,于是他们又要求重开书院,但是不能重开青天书院,几位大臣联名上书,此时当政的已经是六代君王伯景照,也就是景郁的堂兄,在这些人强烈的要求下,由几位大臣联手组建的凤鸣书院正式组建。”

  庭渊:“科举舞弊案可是和凤鸣书院有关?”

  哥舒琎尧点头。

  “事情发生在景照十一年七月,那年我十三岁,凤鸣书院建立六年,那时的凤鸣书院经过几年沉淀,录取了一大批平民学子,其中就有在现在书院教书先生,景照八年科举许多平民学子鱼跃龙门入朝为官,触动了贵族的利益,于是上层贵族联手,在糊名纸张上动了手脚,靠近烛光便能看见名字,用这种手段淘汰了许多平民学子,刷掉的人中不少都是公认有望中二甲进士的学子,因此这些学子联名,找到了景郁的父亲当时的忠诚王,忠诚王根据学子默的考卷,拿去与当时的考卷一一核对发现了问题,这才牵连出朝中一众权贵,有了这惊天动地的科举舞弊案,随即于八月安排重新补考,部分平民学子因对朝廷失望,放弃了补考的机会。”

  庭渊:“其中部分放弃补考机会的学子就在咱们希望书院任教吧?”

  哥舒琎尧点头。

  “凤鸣书院因此流失了许多平民学子,景照十四年,我十六岁,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夺魁,公布结果后,很多人都觉得不可置信,而当年青天书院的平民学子,我父亲的同窗,或是我父亲的学生,许多都在朝中地位显赫,以青天书院为首的平民学子们被称为青天派,也就是现在文人说的清流,凤鸣书院恶行在前,一众平民学子和清流官员重新联名上书,要求重开青天书院,广招天下学子,而我作为青天书院创立者的直系后人,又是魁首,我父亲又是青天书院四代院长,于是我便成了青天书院五代院长。”

  “随后一路高升,十八岁官至丞相,当我发现自己身居高位,却无法顺利推行新政,每天就是和那些权贵耍嘴皮子,在朝堂之上消磨时光,于是我一气之下,把他们所有人都打了一顿。”

  庭渊:“?”

  这还真是简单粗暴。

  庭渊:“那你来居安县,是因为你打了那些权贵?”

  伯景郁指着陈县令,恨不得把他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朝廷怎么就养出你这样的酒囊饭袋,你当初科举是怎么考中的。”

  陈县令的头连抬都不敢抬,这位想必是君上身边的红人,乖乖地挨骂。

  伯景郁:“还不去把你那位师爷叫过来,等着我亲自去?”

  陈县令麻溜地跑开了,连停都不敢停。

  许院判给伯景郁递上茶。

  伯景郁:“我不喝。”

  他现在哪还有心思喝茶,整个西府没有一个官员上报过这件事,要他不来,都发现不了存在这样的事情。

  “什么农神祭,我看就是有人故意搞出来偷粮的。”

  许院判赞同地点头。

  这世上当然没有农神,背后必然是有人在操控,这人真是可恨又可憎。

  不一会儿陈县令拉着他的师爷火急火燎地来到正堂,催促师爷:“快给钦差大人讲讲农神祭祀由来。”

  现在他的命可是捏在眼前这位钦差大臣的手里,钦差大臣想砍他的脑袋,根本用不到任何人同意,直接就能砍,君王赐给钦差的银龙令可便宜行事,便宜行事就是在律法的范围内可以自由裁定。

  若是钦差大臣给他治个失职或不作为的罪名,轻则贬官罢官,重则入刑流放远关。

  师爷见这人是昨夜险些被他们捆了的男子,两腿打颤,站立难安。

  “大人恕罪。”

  伯景郁:“我不想听废话。”

  “是是是。”师爷的额头开始冒汗,心虚胆惧,“这农神祭四五十年前就有了,当时干旱遭灾,不知起源是哪里,百姓用女子或婴儿祭祀,再后来官府不允许,保留了农神女,却不再用她们祭祀,改为用粮食祭祀,慢慢地就传下来,遍布西府,现在西府从上到下/体系已经形成,每年到这种时候都要举行农神祭,由坊长等德高望重的人组织举行。”

  这农神祭的前身就是当年骇人听闻的女子婴孩祭祀案,各地杀女杀婴不计其数。

  师爷道:“这么多年西府的粮食收成越来越好,从前一亩田最多能收两石粮食,现在普遍都能收三石以上,有些特别好的地能收到五石的粮食,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家家户户有盈余,西府的人口比起几十年前翻了十几番,家家户户都有地,都能有个好收成,吃不饱饭时自然没人肯用粮食祭祀,可如今的西府,家家户户再差的条件年余都能有几石的粮食,谁都能往大鼎里倒上一碗米,也就是图个安心,西府这几十年来风调雨顺,信农神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对于百姓来说,一碗米算不上多,若农神真能显灵,来年收成好一点,也不差这一碗米。”

  几大风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把视线投向了他们的王爷。

  “王爷~”几个大男人嗓子都要夹冒烟了。

  庭渊觉得他们这声,比苏妲己喊纣王都还要夹。

  伯景郁听得浑身一激灵,赶忙说:“行行行,都是干爹,都是干爹。”

  再这么夹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他们全扔出去,太恶心了。

  除了庭渊这么喊他受用,其他人恨不得一律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