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偷工减料(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1 万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56章 偷工减料

  庭渊想到江峰,无奈摇头,“算了,先放一放吧,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是不能着急自乱阵脚。”

  伯景郁嗯了一声,和庭渊一起回了官驿。

  送庭渊回了小院后,他去找了飓风。

  “这几日/你去查一查沈文清,他和什么人接触,都做了些什么,一点都别错过。”

  “明白。”光是听着就觉得这背后涉案人员只多不少,“就看飓风他们去春熙城能够查到什么东西了。”

  伯景郁对中州的官场早已不抱希望,“我都不敢想这背后究竟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刘家的生意遍布西府,他们在西府到处都有农庄,若是每个农庄都私占官田……”

  “折算下来必然是个天文数字。”庭渊感觉这应该是他们能够遇到的最大的一个贪污的案子了,“其中必然不只是一两个官员的事情。”

  伯景郁叹了口气,“等飓风他们回来,离开刘家庄后,去别处再看看是否有同样的情况。”

  庭渊问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理?”

  伯景郁只想着查清当下刘家庄是否私占公田,倒是还没想过后面的事情。

  他问庭渊:“你有什么建议吗?”

  “既然这事是以闻人政开头的,那便以闻人政结束。”

  伯景郁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如何结束?”

  “闻人政八成就是因为刘家庄私占农田的事情惨遭陷害,那么我们何不以刘家庄的事情作为突破口,逼着这些官员自己露马脚。”

  伯景郁:“你的意思是想将刘家庄私占农田的事情捅出去?”

  庭渊提醒他:“刘家可不仅仅是私占农田,还一手促成了农神祭,偷盗农神鼎里的粮食。”

  若是不撕开一道口子,不让这些官员感受到危险,他们又怎么会动起来,他们若是没有任何行动,又怎么抓住他们的马脚。

  “正所谓敌在明我在暗,这两件事加起来,再将闻人政的案子从头到尾彻查,你说够不够将中州官场搅个底儿朝天。”

  “够了。”

  闻人政的案子有很多破绽可以继续追查,陈之和郑南江的口供在我们手上,还有他奸污姚家姑娘一案,林玉郎灭门姚家六口,无一不在反映着霖开县的官场有问题,那么破开中州官场,就从霖开县开始。

  还有贺兰筠被杀一案,林玉郎并非凶手,以及飓风在贺兰筠住所中发现的书信落款上的青山是谁,会不会这封信才是他被杀的关键?

  庭渊道:“要将背后的大鱼钓出来,饵料不下足怎么行,闻人政的案子和刘家庄侵占公田就是饵。”

  伯景郁有些忧心:“此时动了,会不会打草惊蛇?”

  庭渊摇头:“若是一条蛇,打草惊蛇是必然的,可现在中州官场的情况,只怕是一窝蛇。”

  一条蛇不好抓,一窝蛇从能抓上几条,没道理让他们都能跑了去。

  伯景郁问他,“那你可有具体的想法?”

  他想看看庭渊这个想法是否可行。

  “如今巡查的队伍正好在中州,等我们出了这刘家庄后,以哥舒无哉的名义去总府告官,哥舒无哉确实与闻人政是同期的科举考生,距离他们参加科举已经过去三年了,也无人能够证实他们是否认识,就以闻人政一封揭露西府官场存在官员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信做开场。”

  “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诈出隐藏在背后的人?”

  “是。”如今这具身体,便是他公子最重要的,不能丢失。

  此去西府,路程两千四百里。

  哥舒琎尧让人将一个长匣递给庭渊,“这里面是先帝赐给我的打王鞭,可上打昏君下打逆臣,见此鞭如见先帝,此鞭在手,做你的护身符,若是将来景郁做错了事,你可用此鞭惩罚他。”

  庭渊抬手拒绝:“这鞭我用不上。”

  哥舒转手递给了伯景郁:“这东西收下,将来若真遇到特殊情况,说不准能保命。”

  虽说伯景郁是代天巡狩,可出了中州,一切都不好说,西州本就一身反骨。

  再者庭渊手里有这个鞭子,也能从一定程度上压制伯景郁的脾气。

  庭渊:“那我便暂且收下,待我回来,再还给你。”

  哥舒琎尧:“那就说定了,你先替我收着,我在居安城等你回来,我们再去赏花钓鱼,就着月色共饮桃花酒。”

  庭渊:“好。昨日说定的事,也希望你能履行。”

  哥舒:“自然。”沈溪兰直接懵了:“?”

  伯景郁心里十分舒坦,庭渊不会娶妻,因为庭渊是他的,要娶的人是他。

  沈溪兰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庭渊转而问道:“那继夫人平日里与少东家之间可有什么明显的矛盾?”

  沈溪兰摇头:“从老爷彻底将管家的权力交给少东家之后,继夫人也看开了,很多事情也不在意了。现在就是一心地想要小公子好好学知识。”

  “若说最近闹得不愉快,也就是少东家婚礼的事情。”

  “还有什么没说的?”庭渊投去探究的目光。

  沈玉黎轻咳了一声,“一个是侍郎选了少东家母族的弟弟,还有一个就是拜天地的时候祭拜先夫人的牌位。”

  伯景郁更纳闷了:“这拜牌位,倒也是应该的,毕竟少东家是先夫人所生,这有什么问题吗?”

  沈溪兰有些难以开口。

  众人看她这样,心中就做足了准备,只怕这又是一件逾越礼制的事情。

  杏儿看她支支吾吾,大胆猜测,“难不成拉着继夫人一起拜先夫人的牌位?”

  “那倒不是。”沈溪兰都被杏儿这猜测弄懵了,“倒也不必猜到这一步。”

  “那你快说……”支支吾吾地不说,吊人胃口。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还有多离谱的事情。

  沈溪兰唉了一声,“是拜天地的时候,将先夫人的牌位摆在桌上,带着少夫人一起拜牌位。”

  伯景郁瞳孔猛地一震:“什么鬼?”

  庭渊看向伯景郁。这些东西加起来,估摸能有万把两银子。

  “不是,这些都是我的家当,以往收到的礼物,全是我的私房体己。”女子赶忙解释,“我真的不是小偷。”

  说着伸手勾走一串珠子,颗颗圆润饱满,估摸着价值上百两,她说:“给我自己留一件吧,不然我今晚要睡大觉了。”

  赤风觉得这个女子又单纯又可爱,让她想到了杏儿。

  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杏儿还是不肯搭理他。

  呼延南音说:“我不要你的东西,过了街角你就下去,别说你是躲在我们车里的,也别说你与我们见过,我们不想惹麻烦。”

  女子点了点头,“多谢恩公救我,恩公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想报恩要怎么报。”

  “不用你报恩,我们今日从未见过。”

  女子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眼珠子一转,坐到了呼延南音的身边,“恩公,话本子里都说,滴水之恩当以身相报,要不恩公你把我娶了吧!”

  赤风:“!”这也可以?

  “咳咳咳——”庭渊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几乎都在母亲的身边,警校也是在当地上的,毕业后就进了分局工作,直到接到调令前往刑侦总局。

  前往总局报到前,他妈送他去机场,还与他说,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过年如果可以就回家过。

  当时庭渊答应得好好的,总局的工作没有那么忙,过年肯定是能够调到假期回家的。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自己走了这么多年。

  “怎么了?”伯景郁轻声问。

  庭渊摇了摇头。县令道:“消息为真,我们已经收到了当地官府发来的信件,吉州许多地方都出了疫病,现下吉州的官员已经全部撤出吉州,在邻县安置。”

  “荒唐!”伯景郁一甩袖子,脸顿时垮了,怒火直冲天灵盖,“身为一方官员,怎可在危难之际,弃县民于不顾而转逃他县!”

  渝州县令不敢吱声。

  伯景郁问:“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别的消息?”

  渝州县令不敢不说:“现在吉州就是无人管辖之地,吉州的百姓大多四处逃窜,起初以为他们逃窜是为了避灾,现在大多是为了躲避疫病,不少人身上已经携带疫病,知府大人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任何地区都不准接纳吉州的流民,为了大家的安全,只能将吉州的百姓全都困在城外,若有违者,一律格杀。”

  伯景郁:“你们这是要任由吉州的百姓自生自灭。”

  胜国一共有六州,京州归君王直接管辖,除了中州有四个次府,东西南北四州也是按照四府来分。

  吉州属于东州东府所管辖。

  渝州也是东府下辖的县,往吉州还有三百里的路程。

  吉州的百姓要避难,只有几条路能够选。

  东府的知府下了这样的命令,就说明他们是想让吉州的百姓自生自灭。

  伯景郁:“朝廷一向有令,官员所辖之地,无论发生任何天灾人祸,官员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撤离,并要调集所有能够调集的资源,共同与灾难抗争,先有吉州官员逃亡邻县,后有知府下令禁止吉州逃亡的百姓入城,你们是真当我朝廷没人了吗?”庭渊抓住树枝对着伯景郁的头上就是一通摇晃,花瓣落了伯景郁一头,“好玩吗?”

  伯景郁说:“好玩啊。”

  他拉过庭渊,抱住就亲了上来,周围花瓣纷飞。

  两人在杏花树下亲昵了好一会儿。

  末了,伯景郁说:“我拿花瓣弄你,你都报复回来了,怎么我亲你,你就没亲回来。”

  庭渊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伸手捏住:“原来你抱了这样的心思亲我呀。”

  伯景郁微微点头,“那你要不要亲我。”

  “人来人往的地方,亲什么亲,你不害臊吗?”庭渊推开他。

  这可是在庭院里,随时有人会经过。

  伯景郁笑说:“我不要脸,我害什么臊。”

  “你不要我要。”庭渊往外走,边走边掸落自己身上的花瓣,“幼稚。”

  伯景郁追上他,拉住手问,“我怎么就幼稚了,我哪里幼稚了。”

  “你哪里幼稚,你自己不清楚吗?”

  “不清楚,我就要你说。”

  庭渊将身上取下来的花瓣丢给伯景郁,“呼延謦如声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站着看。”

  “我说真的。”那时候小路村只有一百多亩田地。

  而今小路村对外宣称农田是五千。

  庭渊直接翻到最后一次收粮食的记录,就在十天前,六月十四,那时他们还没有抵达小路村,还在淮水村。

  “熙和四年六月十四,凤阳乡小路村交粮两千八百三十四石。”

  呼延南音刚好核查了小路村实际农田数量,张吉也承认了实际农田的数量是一千五百二十一亩,与呼延南音测量的数量相同。

  按照呼延南音测量的数量,一季总产量约在三千八百石到四千石之间。

  庭渊按照这个数据给他算了一笔账,“按照小路村购买田产和年均一季每亩产量两石半来算,一年撑死两千五百石粮食,就算产量出色,撑死也就两千七百石到两千八百石之间,庄子上三百多号人,一人半年吃五斗粮,大约消耗两百石的粮食,还得上税二成,税粮大约五百石,小路村是如何做到一千亩田一季交粮两千八百多石的?小路村刘家庄的人都不用吃喝?”

  刘宏:“……”两人一并看向站在距离庭渊和江城垚不远处的伯景郁。

  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都没有人说过!

  伯景郁现在都急疯了,哪怕是庭渊在这种情况下承认了他的身份,他也没办法不担心。

  庭渊的半个身子已经被压到井口,现在很危险,如果江城垚用力推上一把,庭渊就会头朝下载进水井里,这种水井打得很深,少说得有五米以上,头先下去,冲击力能把天灵盖砸个粉碎。

  杏儿刚想问问赤风是什么情况,发现赤风在小心往边缘挪。

  而惊风也在慢慢靠前。

  他们都在随时准备营救庭渊。

  反倒是庭渊脸上的表情十分淡定,明明就差半步直面死亡,却能气定神闲地跟江城垚开玩笑。

  江城垚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庭渊丝毫不怕,这副表情让他很不爽。

  这种时候不说话其实才是最优的解决办法。

  庭渊偏偏开了口,“所以你到底羡慕我什么?”

  “你就真的这么想知道,一点都不怕死吗?”江城垚问他。

  他想从庭渊脸上看到恐惧,可庭渊偏偏是一脸探究的表情,就像他在前厅里意气风发地盘逻辑击溃周晓鸥时那样,他也用这样的表情反复地审视过自己多次。

  江城垚,“你这种表情,看着真叫人生气。”

  庭渊的手抓在井口上,面上依旧毫不慌张,“你给我答案,我陪你赴死,如何?”

  “有些话,你不说,永远憋在心里,就不会有人知道。”

  江城垚问他:“比如呢?”

  庭渊:“比如你想要什么?你在羡慕什么?”

  江城垚往外看了一眼,这些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的身上,多数都是在看庭渊,他们害怕自己把庭渊推入水井。

  “我羡慕你有很多人在乎,而我什么都没有。”江城垚的语气中带着浓郁的失望。

  他与庭渊说:“他们都很在乎你,却没人在乎我。”

  庭渊:“你有父亲,有母亲,也不是一无所有。”

  江城垚嗤笑一声,“我有一个窝囊的父亲,一个毫无背景的母亲,无论我做什么,都没有人关注到我。”

  “我的父亲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你看看你的少衍哥哥,如果你能有他一半的聪明,我也不至于在他的面前委曲求全,仰人鼻息。”

  “你和周少衍一样,你们都是闪闪发光的人,能够聚集所有人的目光,而我是黑暗中那个连影子都看不到的人,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想法。”

  “从小到大他处处胜过我,他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是大家眼中最优秀的孩子,他们都说他是江家和周家的未来,连顾家也把宝押在他的身上,我就像他的附属品一样,生长在他的阴影下。”

  “无论我多么努力地经营江家的绣坊,祖母还是把她最得意的作品给了周少衍。他明知道我喜欢顾家五姑娘,可他还是和我说,他必须娶五姑娘。”

  “我知道顾家五姑娘不会选择我,我没有什么竞争的资格,可是他却让我当他的侍郎,随他一起去顾家迎娶五姑娘,让我亲眼看着我所爱的姑娘跟他拜堂成亲,他一向是这样的一个人,看着很高尚,背地里却不干人事。”

  庭渊问:“他干了什么?”

  周少衍对外的形象实在是太好了。

  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可越是完美的男人,缺点就越是最致命的。

  周少衍羞辱楚迎和周少桓的方式,也的的确确是让人所不齿。

  “去年绣坊着火,当时祖母身体不好,我自幼跟着祖母,绣坊由我打理,祖母想将绣坊交给我,他找人在绣坊放了火,让绣坊损失惨重,祖母觉得是我能力不足,将绣坊的管理权交给了他,原本他就有从姑姑手里继承到的三成陪嫁股份,祖母又额外地给了他一成,确保了他在江家绣坊的地位。”

  所有人都惊呆了。

  江哲很震惊:“当时不是说风吹倒了烛台点燃了布料,布料易燃,这才导致大火吗?”

  “那火根本就是他放的,烛台距离布料有三米远,即便是滚落在地,也很难滚出那么远,火是从墙角起的,墙角烧得最严重,祖母明知道这事,偏说是晚上刮了西风导致火往东边烧墙角才烧毁得最严重。”

  如果江城垚的话是真的,那就说明祖母心中更中意的人是周少衍。

  生意人更看重利益,也更看重计谋。

  祖母即便是知道周少衍让人放了火,心中也是偏向周少衍的。

  熹月一直没有说话,这时突然开口了,“当天晚上我的绣品没有绣好,所以留在了绣坊二楼赶工,着火之前听到楼下传来咚的一声,去窗口查看情况时,看到有一人匆忙离去的背影,以为是那人发出的,就没有太在意。”

  “在包围你们之前,我们就已经对刘家偷田的行为拿到了确凿的证据,任你巧舌如簧也抵赖不掉,我奉劝你知道什么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什么,偷盗公田诛三族起步。”

  庭渊提醒他:“县衙有你们每年购买田产的记录,中午就能核算清楚,你只剩两个时辰的时间,最快明早天亮我们就能将春熙城下辖刘家所有的田产全部测量完毕,你们跑不掉的。”

  到了这一步,再抵赖也是毫无用处,想要蒙混过关更是毫无可能。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留给他的仅剩下一条路可以走,据实交代一切争取从宽处理。

  刘宏陷入困境。

  他如果说了,大概率免不了一死,上面不会放过他和家人。

  可若是不说,还是免不了一死,朝廷律法也不会放过他和他的家人。

  对于他来说,交代与不交代,都是一死。

  庭渊知道他在想什么,适时进行补充,推动天平的倾斜,“横竖都是一死,但诛一人,诛一族、诛全族、诛三族、诛九族的范围大不相同。”

  依照刘宏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主动交代提供有用信息可以不诛三族,大概率只诛一族,诛一族分大小,若只算自己这一族的血亲,可以少死很多人,妻族和母族都能保下。

  小一族只有父母,妻子,儿女,兄弟姐妹。

  大一族则是同族同姓全灭,族中女子嫁人后则不在诛杀范围之内。

  若是灭全族,则是本族同姓沾亲带故的全在范围之内,嫁人的女子夫婿和孩子都算在其中,不牵连夫婿血亲。

  即便是官员报复或者是主家报复,再残忍也不会挖族谱出来报复全族的人,可若真是按照律法刑罚,确实直接杀光一个不留。

  两者孰轻孰重,庭渊相信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杆秤。

  面对这样的情况,刘宏自然是选择保全更多的人。

  “你们想知道什么?”

  听他这么说,众人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庭渊道:“闻人政奸污一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宏道:“奸污是假的,他没有奸污那个姑娘,是他挡了我们的路。”

  庭渊问:“如何挡了你们的路?”

  刘宏将他知道的全都讲了出来。

  与张吉所讲差不了多少,只是补充了一些细节。

  “闻人政被污蔑奸污一案不是我的主意,用这样的办法陷害闻人政的是上面的官员,具体是谁想出这个办法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衙门的许多官员参与其中,我们只负责种田给他们分好处,他们负责为我们扫清一切障碍。”

  如此便能落实,闻人政的死确实和他发现刘家偷种农田有关系。

  庭渊问道:“春熙城衙门官员有多少是与你们之间有利益往来的?”

  “主要的那些官员全都与我们有利益往来,与我们直接接触的是司户和县丞,县丞那头是师爷与我们接触。”

  “那你们是如何给他们分好处,以什么样的形式?”

  刘宏道:“我们刘家粮肆在胜国各处都有分号,会给这些官员发放粮票,写明他们在粮肆有多少存粮,粮票可以兑换粮食,也可以直接兑换现银。”

  “春熙城衙门官员在你们这里共计有多少存粮?精确到每一位官员吗?”

  刘宏摇头:“粮票分两种,一种是记名粮票,寻常老百姓购买的那种粮票,还有一种是不记名的,也就是发给这些官员的粮票,两种粮票有明显的不同。”

  庭渊道:“也就是说这些粮票谁都可以使用?”

  刘宏点头。

  “我也说真的,这事我无能为力,这是呼延謦家和子缎家的联姻,我们都是外人,总不能我站出去说:我是齐天王,我命令你们不能联姻!子缎英龙不准娶呼延謦如声。”

  伯景郁觉得庭渊是个特别多情的人,善心就像太阳一样,恨不得把光照到每一个地方,可即便是存在太阳,这个世界仍有黑暗的地方,他语重心长地与庭渊说:“庭渊,你救不了每一个人。”

  “我知道。”

  伯景郁摇头:“你不知道,你总想救每一个人,你太博爱了。”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是一个自私的人。”

  他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可这个想法不成立。”如果他自私了,那他们之间就不会发生这么多,庭渊压根不会跟他处居安城,他们就不会相爱,不会成婚,也不会拥有此刻的幸福。

  有时候人真的是很奇怪。

  伯景郁很清楚自己爱上的庭渊就是这个博爱的庭渊,可他又希望庭渊不要博爱,只爱他一个,眼里只有他一个。

  是他想要独占,不与任何人分享。

  庭渊对伯景郁伸出手,“我有时候也很自私。”

  “我怎么没发现。”

  庭渊举例:“比如你,我不想把你分享给任何人,我不喜欢别人惦记你,我只想让你爱我一个,想让你的视线跟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你的视线都在我的身上。”

  伯景郁说:“那我做得合格吗?”

  “合格。”庭渊抱住伯景郁,“你做得特别合格,满足了我对伴侣的所有要求,你是一个好的爱人,是一个好的丈夫,也是一个好的上司。”

  伯景郁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喜悦。

  “呼延謦如声的事情,别管,也别放在心上,要以大局为重,我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在此时暴露身份,铲除梅花会我连自己的安危都能不顾,她的生死算得了什么?”

  伯景郁不想对庭渊有所隐瞒,这就是他内心的想法。

  他们这么多人潜入安明,为的是在安明站稳脚跟,搜集梅花会与西州官员往来的证据。

  县令道:“这也是为了保住我们其他各处的百姓,吉州的百姓固然重要,可旁县的百姓同样也很重要,知府下此命令,实属无奈之举。”

  伯景郁听见这话,恨不得能一刀捅死这个县令,“所以你们应对灾难的方法,就是让受灾的百姓自生自灭。”

  县令:“那我们总不能大开城门,让吉州的百姓流窜到东州各地。”

  伯景郁厉声质问:“事发之后,你们可曾派人前往吉州应对瘟疫之祸?”

  县令不敢回话。

  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是真有人前往赈灾了,吉州的情况也不会是如今这样了。

  历朝历代都经历过疫病,留下来能够治疗疫病的方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对于瘟疫频发地区,需要常备能够及时治疗瘟疫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西州要防洪,北州要防暴雪,南州防沙尘,东州得防瘟疫和台风。

  朝廷也会根据各地往年受灾的情况,时刻备好物资,准备调往灾区赈灾。

  按说吉州出了瘟疫,吉州的官员应该在第一时间组织人力,将染上疫病的百姓隔离起来,避免扩散,同时也该为还没有染上疫病的百姓下发防治疫病的药物。

  且迅速和朝廷申报,由朝廷快速调配物资援助,周边各县也因有府衙统一调配,将物资集中到灾区赈灾,派人手前往灾区帮忙。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都绝不可能出现如今这种,官员弃县而逃,当地百姓四处流窜,无人管理无人赈灾。

  伯景郁道:“吉州的堤坝因海啸坍塌是几月份的事情?”

  县令回:“二月上旬。”

  “现在是五月下旬,海啸至今即将满四个月!你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现在的吉州到底是什么情况?”

  县令低头不敢看伯景郁,“无人知道吉州如今是什么情况,吉州县八十万百姓,半数都已经逃离,余下的应该都还在吉州。”

  伯景郁道:“现在立刻派人进吉州打探消息,不计代价,违令者,临阵脱逃者,一律杀无赦,宗族发配为苦役。”

  县令连忙跪地,“大人,这未免太严重了一些,何况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不知吉州是何等情况,贸然进入吉州,那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啊……”

  伯景郁一脚将县令踢倒在地,“送死,这会儿你们知道怕死了,吉州的百姓就天生该死吗?”

  “你既然如此怕死,本官偏要你第一个去送死,由你带人立刻前往吉州查看情况,若你不肯,本官现在就杀了你,再杀了你的家人!”

  县令被伯景郁吓得瑟瑟发抖,连忙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下官一把年纪了,实在是进不了吉州,下官若是进来吉州,肯定回不来。”

  飓风的枪翘起县令的下巴,“到底能不能去!”

  若他敢说一句不能,必定让他血溅当场。

  县令在如此威压之下,只得点头:“去,下官去,下官去还不成吗?”

  而后他瘫软在地说:“吉州之灾,与我们渝州县有何关系,大人即便是要问责,也该去问那吉州的县令和一众官员。”

  伯景郁眸子迸发寒意:“本官诛他九族——”

  他看向地上的县令,“还不去清点人马随你入吉州,也想体验一下诛九族吗?”

  县令连忙起身跑出去。

  伯景郁和庭渊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有心事,“我们不是说好不互相隐瞒吗?”

  “我想我家人了。”

  伯景郁将庭渊拉进怀里。

  很多事情他也无可奈何,比如庭渊想家。

  庭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早就知道了,一直都很害怕庭渊某一天突然就消失了。

  让他选择是否让庭渊回到原来的世界,现在的他是选不出来的。

  相隔两个世界,他和庭渊势必都会很痛苦,将庭渊留下,庭渊会痛苦。

  每当庭渊想家的时候,伯景郁都只能抱着他,他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让庭渊慢慢地自己恢复。

  一般这种情况也不会持续太久,庭渊自己就能够调节过来。

  这些组队回家地过年,一般都是同乡一起。

  马匹车辆不是谁都能有,大多数人都还是靠走路。

  行囊里面背着的都是给家里的孩子或者是妻子老人买的礼物。

  到了晌午路过茶棚,庭渊他们也在这里休息,让马歇歇,人也补充一些体力。

  茶棚里坐满了回家过年的人,没有空位了。

  茶棚的伙计看到他们来了,一脸抱歉地说:“实在不好意思了,我们这里没有空位了。”

  “没关系。”庭渊说:“我们不坐也行,弄些吃的就行。”

  茶棚外面大家也都是席地而坐,有些坐在石头上,有些坐在木头上。

  他们的穿着和样貌与当地人完全不同,格外地引人注目。

  其中有一桌人朝庭渊和伯景郁招手:“来来来,你们坐我们这里,一起挤一挤。”

  庭渊和伯景郁对视一眼,两人朝着那桌走过去。

  “谢谢啊。”

  “客气啥。”朝他们招手的人说:“我叫寻韬,两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庭渊。”

  “郁景。”

  伯景郁编的假名字没有三十个也有二十个,对于他随后乱编名字,庭渊早就习惯了。

  寻韬说:“瞧你们穿着打扮不俗,这临近过年,你们这是赶着回去过年还是?”

  朝着这个方向走,是往东府去的。

  伯景郁摇头:“不是,我们是走亲戚。”

  那人哦了一声。

  庭渊问寻韬:“你们呢,回去过年?”

  寻韬笑呵呵地说:“是嘛是嘛,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能和家人在一起。”

  “那你们这是在哪里做工,我看你们这回去过年路上的人还不少。”

  “我们都在灵犀码头做工。”

  “码头做工收入怎么样?”伯景郁问。

  寻韬说:“算不上很好,但也算不上不好,肯定是比在自己老家的县城里做工要好一些,我们这些靠近东岸的,做工基本在码头,打鱼,帮忙搬东西,跑运输这些。”

  北部沿岸的运输还算可以,北岸和东州南岸隔海相望,尽头还有一个东府。

  这姑娘的思维跨越怎么这么大。

  上一秒给钱报恩,下一秒以身相许。

  赤风说:“不该是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吗?”

  “所以我才说是话本子里啊。”

  赤风一噎。很好,逻辑自洽。

  马车转过街角,呼延南音道:“姑娘,你该下去了。”

  “你真的不考虑娶我吗?我不贪心,你收我做个小妾也行啊!”

  赤风寻思这姑娘行径也太大胆了吧,问呼延南音,“西州的女子都这般奔放吗?”

  呼延南音看他一脸的幸灾乐祸,无语极了,“你这么感兴趣,那要不你娶。”

  赤风赶忙摆手:“你家姑娘指名道姓地就是要跟你,你别往我的身上攀扯,让我们家杏儿知道,平白惹误会。”

  马车停下,外面的车夫提醒,“姑娘,你该下马车了。”

  呼延南音一脸淡然。

  女子仍旧不死心,“你真的不考虑娶我做个小妾吗?”

  赤风问她:“你为什么甘愿做小妾呢?没有女子愿意给人做妾的。”

  女子回他:“给长得好看的人做妾,起码他长得好看啊,给长得跟猪一样的人做妻,看了就恶心,那还不如做妾呢。”

  她转而看向赤风,“要不你把我娶了吧。”

  呼延南音唇角微微上扬,斜睨了一眼赤风,轮到他幸灾乐祸。

  赤风急忙摆手:“不不不,可要不得,我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此生非她不娶。”

  “可惜了。”女子叹了一声,“你们长得这么好看。”

  说罢她拿着自己的东西,留恋地看了他们一眼后,下了马车。

  待马车继续朝工会出发,呼延南音和赤风对视一眼。

  两人都正襟危坐。

  绝口不提刚才的事。

  那姑娘就是想逃避家里人安排的婚姻,想随意找人嫁了。

  马车停在工会门口,呼延南音和赤风相继下了马车。

  在门口看了一两眼,才进入工会。

  待他们走远了,车夫也把马车拉走了,一个人窜到门口。

  “干什么的。”

  那人上前问,“刚才进去的那两个是谁,叫什么名字呀。”

  门卫看着眼前的男子,越看越觉得奇怪,十分警惕,“滚滚滚。”

  “我家姑娘看中了穿白衣服的那个,你就行行好,告诉我他叫什么,以解我家姑娘的相思之苦。”说罢将手里一颗珠子塞给门卫。

  门卫低头一眼,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这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这可是上好的深海大珍珠,和鹁鸪蛋大小,少说值三十两银子。

  他道:“白衣服的是我们的会长,叫呼延南音。”

  “呼延南音。”男子轻声念了一遍,随后说:“谢谢呀,小兄弟。”

  说着就迅速离开了。

  门卫看着手里的珍珠,小心收好。

  伯景郁知道庭渊不懂这些,说道:“要带新娘子拜牌位,这倒也不是不允许,是合乎礼制的,毕竟是生母。如果生母不在世,继室之位空缺的情况下,高堂之上才能摆牌位,生母为大,养母继母为次,继母在世且对继子女有抚养之情时,牌位不能上高堂,拜堂之后另行祭拜。”

  继母在世时,高堂之上,继母和生母的牌位并存,是对继母的不尊重。

  这可比从母族找弟弟做自己的侍郎更侮辱人。

  杏儿嘲讽道:“你们少东家还怪会膈应人的。”

  这又是不让继母的儿子做侍郎,又要当着继母的面拜生母的牌位。

  “你家少东家怎么不直接把继夫人也变成牌位?”

  杏儿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你们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非常地可耻吗?这就叫关系挺好的?你们真的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在羞辱继夫人吗?”

  庭渊也觉得非常离谱,这件事就是家宅霸凌,“继夫人的出身是不好,可她没干什么恶劣的事情吧,她有伤害过少东家吗?没有吧。”

  事实就是没有。如果有的话,他们这些人只怕早就说出来了。

  可见他们就是瞧不起继夫人,就是觉得她不配待在这个位置上,所以才能够干出这种事情。

  娘家人无权无势,所以就只能受欺负。

  这时,许院判从屋里出来,与他们说道:“周老爷已经醒了。”

  庭渊等人起身,现在都是一腔怒火。

  归根结底,这娘俩的悲惨,都是周老爷造成的。

  进入屋中,周老爷脸色苍白,看脸色是不太好的。

  他朝沈溪兰投去目光,“兰姨,如何了?”

  沈溪兰摇了摇头,给他引荐,“这几位,都是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官员。”

  周老爷想要起身和他们行礼,被伯景郁制止了。

  “犬子的死,拜托诸位大人一定要查出真凶,我愿重金酬谢。”

  伯景郁抬手拒绝,“不必。”

  庭渊问道:“你儿子的死,凶手你可有怀疑对象?”

  周老爷摇了摇头,“实在不知,我儿待人一向和善,从不曾得罪任何人。”

  哥舒的仆从拿来四碗酒。

  “喝了这碗酒,愿你们万事顺遂,平安康健。”

  四人共饮。

  杏儿也与家人告别结束,来到庭渊身边。

  哥舒道:“时间不早了,出发吧。”

  伯景郁朝哥舒行礼告别,随即纵身上马。

  哥舒扶着庭渊上了马车。

  马车昨夜他让人连夜加固,在里面布置了软垫,四下都做了防撞的挡垫。

  庭渊看到这些,心中一暖,转头看向哥舒。

  哥舒朝他笑了一下。

  他听为庭渊赶车的守卫说从居安县往浮光县的路上,庭渊在马车内多次撞到木框,担心赶路太急,庭渊路上吃不消。

  也给许院判安排上了马车,许院判年纪大了,骑马确实不适合他,若是骑马,会降低他们行进的速度。

  于是也备了同样的马车,以防止路上速度太快将许院判也撞到。

  马车内原本是一个横向木板用来坐的,哥舒让人拆了,多铺了两层被褥,让庭渊可坐可躺。

  车内随处可见的都是些贴心的小设计。

  纵使之前两人再有不愉快,此时庭渊的气也消了。

  庭渊不知自己能否再回到居安城,但他此刻很希望自己能够再回来赴约。

  马车出了居安城,过了浮光县,沿着官道一路前行,从未住过馆驿。

  进入西府境内,已是盛夏,四处蝉鸣,绿叶摇曳。

  西府地势平坦,沿途没有高山,丘陵与平地交错。

  放眼望去,稻田规划平整,绵延数里。

  庭渊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说西府是胜国的粮仓,进入西府境内,随处是这种成规模的稻田,而沿途所见其他地方的稻田的规模与此处无法比较,即便是有不少稻田,也远不如这处这么令人震撼。

  看到这些稻田,庭渊想到了自己去河南旅游时看到的稻田,这里与那里何其相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入了西府沿途的人行人非常多,天气过热,前方有个茶棚,伯景郁想着去休息一下,让马儿补充一下体力,他们也坐下喝口茶。

  庭渊原以为伯景郁会追上巡狩的队伍,与他们一起来西府,但他并没有这个打算,而是带着他们直接来了西府,至于巡狩的队伍,伯景郁让哥舒派人去告知他们伯景郁的行踪,让他们继续放慢行进速度,到时再总府汇合。

  带着大队人马来西府很容易引起注意,所到之处沿途通知官员,只怕他代天巡狩的消息早就已经传至总府,突然改道容易引起注意,就他们几人进入西府,不容易引起注意,也更容易打听到消息。

  伯景郁来到庭渊马车外,“下来到茶棚喝口茶,休息一会儿再走。”

  庭渊应了一声,从马车上下来。

  他的手上拿了一把扇子,轻轻摇着为自己扇风。

  哥舒加固了马车,庭渊一路躺过来,半道上伯景郁觉得天热了,给他多买了两床被褥,又加了一床凉席,让他躺得更柔软更舒服。

  确实无从考证,参加科举的考生那么多。

  再者,哥舒无哉的身份也确实是最好用的,他姓哥舒,站在闻人政的角度若想要避开所有的官员,哥舒无哉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以哥舒无哉的身份拿着密信去见“齐天王”,背后隐身的那些官员庭渊不信他们毫无作为。

  伯景郁认真想了想,庭渊的方法确实可行,而他在短时间内也无法想出更好的方法。

  他道:“那等我们出了刘家庄再详细计划。”

  庭渊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伯景郁对他说。

  伯景郁自己也困了,昨夜一整夜没有睡,今夜又熬了大半夜,现在是在强撑着,庭渊打个哈欠,也勾起了他的困意。

  院子里一共就三间房,杏儿和平安各自一间,庭渊和伯景郁睡一间。

  伯景郁帮着庭渊脱掉外衣,与他说:“你睡里边,我怕你半夜掉下床。”

  庭渊无所谓睡里面还是睡外面,伯景郁让他睡里面,那他就睡里面。

  伯景郁是昨夜和庭渊睡在一起才知道庭渊睡觉手脚不太老实,会满床翻滚,所以才会主动提出要让庭渊睡在里面。

  两人躺在床上,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床顶的幔帐。

  枕头太高了,让人根本无法舒适地入睡。

  在床上硬躺了少说得有两盏茶的工夫,庭渊被这枕头硌得受不了了,从床上坐起来。

  伯景郁经跟着起身,问道:“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庭渊拍了拍枕头,“这个太高了,我枕着睡不着,感觉明天早上起来,我的脖子就要动不了了。”

  伯景郁:“可是不要枕头你怎么睡?”

  庭渊将枕头扔到另一头去,“直接睡床上,也比睡在枕头上要好。”

  袭我的爵位,若他不承袭,他就不用做世子。”

  庭渊哦了一声。

  念渊和念舒的身份,是伯景郁说了算。

  庭渊问念渊:“他们还说什么了?”

  念渊就把刚才大家说的话,全都告诉了庭渊。

  伯景郁在这点上与庭渊不谋而合:“我会告知他们,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放心。”

  庭渊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他们做快乐的小孩。何必给他们套上枷锁,过早地让他们接触到这些权利,我也怕他们不知轻重滥用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