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坐实罪名
“他们今日把城中商会的人集中起来,开了个会。”
庭渊问:“具体内容知道吗?”
霜风摇头:“没能探查到,他们开会时周边有人严加把守,跟踪的人没办法靠近,没有探听到消息。”
庭渊哦了一声,“那散会之后他们做了什么?”
心中不由得想,这姑娘到底是遭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如此这般。
赤风和杏儿心中也在后怕,这姑娘要是真死在他们这里,到时候他们该如何与呼延謦家交代。
不多时手下便把医士请了过来。
伯景郁听说庭渊要请医士,以为是他忽然不舒服,也急急忙忙地追过来。
赶忙上前来到庭渊的身边问:“你哪里不舒服?”
庭渊指了指还在地上躺着的女子,“是她,上吊了,还没死,我让人来为她诊治。”
伯景郁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赤风让医士赶紧为这姑娘诊治。惊风:“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是师爷请二位一同返程,还请二位尽快收拾好行囊,随我们出发。”
裴卯道:“大人,不是我不想随你一起返程,而是我这腰实在是禁不起折腾,要不就让江副帅随你们一同回去。”
惊风:“师爷说要你们两个一起,少一个,我都无法与师爷交代,同在朝廷为官,裴统帅莫要让我为难。”
论品级,裴卯是正四品的武将,惊风是正三品的内卫,品级上要比裴卯高。
论身份,裴卯只是南州镇南军的统帅,惊风则是随王爷巡查的钦差大臣,见官大一级。
无论是论品级还是论身份,他都是要压过裴卯一头。
裴卯:“一定要去吗?”
惊风:“没错,必须去。”
裴卯:“那我这无法骑马,该如何随你一起进城呢?”
惊风说:“无法骑马有马车,马车不够大,我们也可以把马车拆了只给你留下底板,把你的床榻架在底板上,若是一匹马拉不走,三匹总能拉得动。”
话说到这个份上,哪还由得他拒绝。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裴卯自知今日/他无法推辞,与惊风说:“可否让我们将营中的军务交给手下,随后再随你们出发。”
“自然可以。”惊风说:“我给你们留下半个时辰,足够你们处理好军营中一切事务,半个小时后,我会来此接你们。”
“好。”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骨子里的善良和信仰让他无法对这里的百姓疾苦视而不见,总想为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里有伯景郁,有杏儿,有平安,有哥舒琎尧。
可他终究无法将自己落到实处,彻底融入其中。
伯景郁能够感受到庭渊的痛苦,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你不用融入这里,你做好自己就行了,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做束缚你的枷锁。”
庭渊与伯景郁的视线对视上,眼里泪光闪烁,“伯景郁,我真的好想我的父母。”
伯景郁温柔地拍着庭渊,“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们也一定很想你,你过得好,他们比谁都会开心,我们要努力地把日子过好。”
“嗯。”庭渊微微点头。
婚服做好送来,伯景郁和庭渊又试穿了一次,没什么需要再改动的地方后,收进了衣柜里,等着成婚当日再穿。
飓风他们张罗着过年。“什么?这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大婚之日,新郎官死了,属实震惊了所有人。
大家一股脑地往周家所在的方向走,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
赤风叹气:“这新娘子也太可怜了,还没过门,丈夫就死了。”
“谁说不是呢?”
昨日少东家请大家吃酒,大家对少东家的印象还挺不错。
不管是什么原因过世的,都免不了唏嘘。
那头有人往回走,被拦住。
“快说说,这少东家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就死了?”
那人叹了口气,说:“我听人说被捅了几十刀,死得可惨了。”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得给人捅几十刀。”
人群中一片哗然。伯景郁道:“这次让巡狩的队伍先出发,我们不走陆路,走水路,从中部港口登陆,抄近路先入西州探查情况,等巡狩的队伍到了西州首府之后,我们再行动。”
“好,到时候我们就以巡视生意为理由入西州。”
伯景郁正有此意。
呼延南音看着伯景郁这张脸,顿了一会儿说:“你这个北州样貌的脸有些过于明显了,到时候我该给你安排什么样的身份?”
伯景郁道:“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西州也不是全然没有北州人,中州像我这样拥有北州样貌的人也不在少数,到时就说我和你在中州是旧友,听闻西州名医甚多,来西州替我的丈夫寻医的。”
伯景郁指了指庭渊。
他也确实是有这个想法,想看看西州的医士能不能治好庭渊的病症。
如果能够治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本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也不会露馅。
庭渊的身体也确实是不好,眼睛只要不瞎就都能看出来。
呼延南音看了庭渊一眼,说:“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寻医,我巡查生意。”
晚饭过后呼延南音离开。
庭渊和伯景郁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将梅花会一半的生意给呼延南音,五十年不上税,会不会给的太多了?”庭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伯景郁摇头:“不多,如果能将西州官场肃清,将梅花会铲除,除去了朝廷的心腹大患,这个事情不能只看眼前割舍的利益,要看长久的利益,我有意拉拢呼延南音,就得给足他利益,只有这样他才能为我死心塌地地卖命。”
“你不能又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
庭渊笑了笑。
伯景郁说:“只有我给足呼延南音利益,他才能够紧紧地和我捆绑在一起,不会在关键的时候背刺你我,我有意将他发展成皇商。”
“皇商?”
“没错,皇商。”
皇商就是给帝王家做生意的,替朝廷做生意,慕容家,萧家都是皇商。
如果将呼延南音也变成皇商,多给一些利益,让他依附朝廷,从此之后他就会安安稳稳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商人是最好对付的,给足利益就行。
庭渊:“你筹谋好了就行,这些事情我也不太懂。”
“我想考验考验他,看看这次西州之行他的表现如何吧。”
如果表现得好,可以给他提供成为皇商的机会。
庭渊道:“于私,我还挺喜欢呼延南音的性格,很好相处。”
“他确实还不错,但也有演的成分在里面,终究他还是个重利的人。”伯景郁牵着庭渊的手,“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论我们的,你和他之间论你们的,你喜欢跟他玩就跟他玩,倒也没什么关系。”
庭渊轻笑:“之前你不是还吃醋?”
伯景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谁让你对他表现得那么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他了,你当时对我都没有那么热情过。”
“过去这么久了还记得这么清楚啊。”庭渊走到伯景郁的面前倒着往后走,“现在我人都是你的了,你不会还吃醋吧。”
“不吃醋,吃你。”伯景郁拉起庭渊往假山后面去。
庭渊有点蒙,“来这干嘛——”
话还没说完就被伯景郁全都堵住了。
假山后面刚好有一条缝隙能够容下两个人。
能从缝隙看到外头。
庭渊看到有人朝着这边来了,推着伯景郁。
伯景郁不为所动,依旧吻得忘我。
庭渊吓得不敢出声,生怕别人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这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伯景郁见庭渊紧张得不行,故意在庭渊腰间捏了一把。
庭渊轻哼一声。
外头路过的人立刻警觉,四下查看,“谁在那里——”
四处找了一下没看到人,挠头:“难道我听错了?”
接着就听到有人呵斥他们退到一旁。
是他们的人,少东家身边的仆人不是去顾家通报的,而是去衙门报官的。
这一下众人便更是相信了,都报官了,这事儿假不了。
纷纷替顾家的姑娘感到惋惜。
伯景郁问庭渊:“要去看看吗?”
新郎官新婚当日被人捅死,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了。
喜事变丧事,确实是让人惋惜。
这少东家人缘一直都不错。
庭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昨日/他们吃了免费的饭菜,今日少东家没了,去看看情况,也算是还一个恩情。
“行,那咱们出发。”
一行人随着浪潮往周家赶过去。
周家门口已经是围得水泄不通。
伯景郁他们要往里头挤太难了。
也担心挤进去走散,还容易发生窒息踩踏的事故,于是让赤风先一步去周家,亮明自己的身份,让衙役出来清一条路他们再过去。
赤风一个人往里头挤还是好挤的,他个子高力气大,容易推开看热闹的人群。
即便是如此,挤出层层人群,赤风也被踩了好几脚。
这是在所难免的,后头的人谁不想往前头挤。
赤风上前,衙役拦住他。
“里头发生了命案,任何人不得上前。”
赤风举起自己的令牌,“钦差巡查,把负责案件的官员叫出来。”
那人一看令牌上的钦差二字,与身边的衙役商量了一下,立刻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负责案件的官员便出来了,是积水城的县丞。
县丞接过赤风手里的令牌,验证了真实性后,忙行礼:“见过钦差大人。”
赤风挥手:“不必多礼,借我一些人手去将我同行的其他人接过来。”
“是。”
县丞立刻挥手示意衙役们听从赤风的调遣。
赤风带着人从人群中分出一条路,将伯景郁他们接了过去。
这些围观人群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县丞都对那领头的少年恭敬行礼,身份必然不低。
到了县丞身边,县丞忙行礼,“见过诸位钦差。”
伯景郁和庭渊异口同声地否认道。
巧娘道:“我也知道这不可能,可闻人司户确实已经被押解上京,总府的人说他在状纸上签字画押了,但他没做这种事,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庭渊也道:“是啊,闻人兄为人坦荡,断然做不出这种事。”
伯景郁表现得有些为难,“若他已经签字画押押解上京,想要翻案可就难了,再者此处赶回京城,少说得两个月时间,闻人兄是几时被押解上京的?”
巧娘道:“三个多月前。”
伯景郁:“那便是再慢也应该到了,如今案子怕是已经到了刑部,我们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往回赶,也得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回到京城。”
伯景郁无奈地摇了摇头,问巧娘:“你可知道其中的细节?同我们详细说说,若是没有证物或证词证人,我们即便是赶上了,也无法从刑部的手里抢下人来。”
“若其中真有冤屈,我便让人传六百里加急回去,大不了回家被我爹揍上一顿。”
听伯景郁这般说,巧娘如今对他深信不疑。
她道:“闻人司户根本没有奸污姚家姑娘,姚家姑娘喜欢闻人司户,表白被拒后,便到处散播谣言,以闻人司户未婚妻的身份跑去县衙找他,县衙的人见他拿着闻人司户的玉佩,便让她进了衙门在闻人司户的院子等着,闻人司户回到院子前,被同僚拉着喝了酒,晕晕乎乎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并未发现姚家姑娘,以为她已经离开了,谁知道隔日醒来,姚家姑娘衣不蔽体地与他躺在了一起。”
庭渊问:“然后呢?姚家姑娘咬定是闻人兄奸污了自己?”
巧娘点头:“如公子所料,姚家姑娘一口咬定就是闻人司户奸污了他。”
伯景郁问:“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闻人兄没有奸污姚家姑娘。”
巧娘道:“闻人司户亲口与我说的,他并未奸污姚家姑娘,他很确定自己进屋之后屋内并没有姚家姑娘,他因醉得厉害睡得很沉,一觉醒来姚家姑娘就在他的床上,男人喝醉了根本不行,我一个成婚七八年的妇女,又怎会不知道这些,何况闻人司户本就不喜欢姚家姑娘,他要真想要姚家姑娘送上门,他又怎可能放着送上门的姑娘不要,犯不着去奸污姚家姑娘。”
这话说得伯景郁不知如何反驳。
他对男女之间这些事情虽知道一些,这男人醉酒之后行不行他还真是不知道。
庭渊看伯景郁半天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问道:“也就是你没有证据证明闻人兄并未奸污姚家姑娘。”
巧娘道:“确实没有,这怎么能说得清,任谁也说不清,清白姑娘赤条条地躺在自己的床上,非说自己奸污了她,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这倒确实是这样。
即便是在现代也很难取证,何况是古代。
庭渊问:“那可有人做过鉴定,若是奸污身上必会留下痕迹,或者床上可有其他的痕迹,能够证明两个人真的发生了关系?”
若是什么痕迹都没有,那不能证明两个人发生过关系,奸污自然不成立。
“又或者是有人听到他们屋内有动静?呼救一类,亦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动静?”
巧娘摇头:“没有。都没有。”
庭渊无语了:“没有人调查过这些?没有人取证过?就因那女子回家上吊自杀,便能坐实了这闻人兄奸污的罪名?”
巧娘哭着点头,“没有人鉴定过,村里的人也不信闻人司户会做出这种事情,提出让已婚的妇女检查姚家姑娘的身体,姚家人说什么都不同意。”
“那这案子照你的说法,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两人真的发生了关系,也无法确定究竟是自愿还是被强迫,没有人听到任何其他的声音,那就恰巧能够说明夜里闻人兄的院子里很安静,单凭姚家姑娘一人所言,便给闻人兄定了罪,未免过于荒唐。”
庭渊甚至能从这个案子里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污蔑。
想到闻人政惨死的模样,还有他那已经瘦得脱相的躯体,押解上京一路遭受的非人待遇,庭渊感到气愤。
他与伯景郁说:“若真是奸污案,最重要的便是奸污事实,若是不存在实质性的证据,逻辑闭环能够推导出奸污事实也能定罪,可这个案子要证据没证据,要逻辑没逻辑,全凭一张嘴,也没有人去求证过所有证据的真实性,是不是太过于离谱了。”
这是庭渊在这个世上过的第二个年。
杏儿买了许许多多的红纸,和平安一起剪窗花。
杏儿剪出来的窗花特别好看。
“公子你看。”杏儿将刚刚剪好的窗花递给庭渊。
庭渊举起来一看,是两个人,问:“谁呀?”
平安看了一眼就知道答案了:“你和王爷呀,这特征不是很明显吗?”
庭渊依旧没有看出来,一脸的茫然。
平安给他解释:“这明显是两个男的,除了你和王爷,还有谁啊?”
“原来如此,是我想多了。”
平安说:“公子你真的很擅长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杏儿揶揄平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擅长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吗?”
“你是在说我头脑简单吗?”平安说:“你最好别生病落在我手上,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庭渊看平安最近挺高兴的,好像又长高了一些,问他:“你跟许院判学医学的怎么样?”
平安说:“挺好的,我觉得整理草药学习这些比破案有趣。”
“那就好。”庭渊笑着说:“多跟许院判学,不要学费的大师级别医士,别处想找都找不到。”
平安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感觉这次我应该能够坚持住。”
伯景郁从钱庄取出两万两现银。
以庭渊的名义给随行的所有侍卫每人发了十两银子过年喝酒玩耍,又拿出两千两让霜风以庭渊的名义给官驿的人加餐。
额外给颜渺那边送了三百两,让人照顾好她的衣食起居。
曲远县的官员也分到了一千两用于新年加餐。
剩下的拿来置办酒席的物件。
庭渊看着这些钱哗啦啦地往外花,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花钱如流水。
可能是他家不算有钱,父母都是公务员,自己也是,有些积蓄但不是特别多,所以没有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
他自己几十几百的往外花,伯景郁就像是几十万几百万地往外花。
伯景郁就发现庭渊是真的没有太大的物质欲望,跟他出来大半年时间,撇开他主动给庭渊置办东西外,庭渊几乎没有添置过任何东西,倒是给杏儿和平安添置了不少。
属于一个能省则省的状态,对自己很抠门但对别人很大方。
吃的方面也没有什么要求,给啥吃啥,除了他不爱吃的,其他的从来没有抱怨过。
从居安城出来带着的衣服,现在依旧是他常穿的衣服。
“我知道你不太爱与人社交,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王夫,不少人对你的身份仍存疑虑,该使银子的地方就不能太小气,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这些钱花得很值,因为可以帮庭渊收买人心,将来若庭渊有需要他们的地方,这些人就会看在曾经庭渊对他们好的份上不吝相助。
伯景郁说:“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都会帮你处理妥当的。”
庭渊从后面勾住伯景郁的脖子趴在他的身上,“你可真好,把什么都替我想好了。”
“说了要对你好,那就不能食言。”
惊风返回南府军营。
庭渊问他:“如何?”
惊风道:“已经说好了,给他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出发。”
庭渊点了个头。
惊风将打王鞭还给庭渊:“没用上。”
转身去安排人蹲守在营地附近,以防他们在此时逃跑。
如今这里只有五千人,对上隔壁一万人,赢面不大。
但惊风心中有数,对面镇南军不可能在此时谋反,即便他们再如何听信裴卯和江峘的话,也不敢朝南府军队下手,一旦真的开战,那就是生死不论,且他们所有人都得算谋反共犯,祸及家人。
镇南军统帅军帐中。
军营里管事的基本聚集在此。
裴卯坐在床上,与众人说道:“此去不知有无归期,营中一切事务就拜托诸位了。”
一名副将说:“统帅,不如我们护送你和副帅杀出去吧,我们营中有一万人,他们只有五千,就算分出一千人护送你们转移,也是足够的。”
另一名副将也说:“对,依我看,直接把对面那个狗屁师爷抓过来,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看他还敢不敢让统帅和副帅随他回城。”
“就是,我们不怕与之一战,人数上我们占优势,就算是二打一,我们也有优势,根本没必要听他的话。”
“统帅万万不能随他回城,只怕这一回城,落入他们手里,我们就算是救援都难,这根本就是请君入瓮。”
“是啊统帅,实在不行就是干,我们不怕与他们一战,统帅是我们的主心骨,万万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城。”
“回城必然是死路一条,统帅,三思!”
大家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不惜一战,也绝不回营。
江峘也不支持回城:“此时我们断不能跟他们回城,回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们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他们就会再度过来,统帅,是战是走,你要尽快做打算,我们也要做出相应的应对策略。”
杨章写完认罪书后递给庭渊过目,目光投向对面军营,“那边风平浪静,师爷,你就不怕自己刚才的行为,直接逼反了对面营的人,他们出来与你决一死战?”
庭渊道:“他们不敢。”
“师爷为何如此自信,你可想过,若他们真冲出来一战,就算最终是南府的将士赢了,也只能是惨胜,脚下这片土地,必然血流成河。”
庭渊的视线落在对面的营地说:“就凭他们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都有家人,当官的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手下的兵敢不敢一战。”
“师爷就如此有信心,他们不敢一战?”
庭渊:“那你为何不硬抗,而是要和我做交易?不也是怕累及家人吗?”
杨章:“我们当官的本就是全族之力才能有今日,可这些当兵的,不一定如此。”
医士探查之后回禀:“问题不大,只是晕了过去,待我为她施针,再给她喝点药,过会儿就能好了。”
众人就看着医士治疗这女子。
伯景郁询问缘由,赤风一五一十地将事情都告诉给了伯景郁。
众人这才清楚这姑娘为什么要上吊。
知道他们认识呼延謦如风时,女子就知道她这次是落入贼手,逃不掉了。
但她也是真的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与其被迫嫁给对方,还不如一死了之。
也就有了如今这个情况,她直接选择了上吊。
呼延南音也闻讯赶来,看到这姑娘就是被他赶出去的那个人,一时间觉得有些棘手。
赤风告诉他:“这姑娘姓呼延謦。”
差点就死在他们这里。
两家如今是合作关系,关系到他们家的粮食能够如期运往灾区给百姓,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没到翻脸的时候。都不敢想着姑娘要是真的死在他们这里,他们该如何去面对呼延謦家。
赤风说:“怪我多管闲事。”
杏儿急忙摇头:“不是他,是我,是我多管闲事,这才惹了这么大个麻烦。”
她不想让赤风替她背锅,也确实是她的原因,才导致后续的事情发生。
伯景郁看他们一个两个地争先恐后地抢着承担责任,倒也欣慰。
之前因为赤风利用庭渊想借力,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一直都在,如今出了这么个事儿,他们两个倒是一条心了。
“这姑娘如今又没死,只要我们把人还给呼延謦家,其他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呼延南音说:“确实如此,你们倒也不必过于担心什么,呼延謦家和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只要这姑娘没事,他们就不会和我们翻脸,让这姑娘尽快清醒过来就行了。”
至于这姑娘交还给呼延謦家之后发生的其他事情与他们就没有多少关系了。
“咳咳咳——”
屋内传来一阵剧烈地咳嗽。
庭渊他们一窝蜂地进了屋。
这姑娘已经醒了。
呼延南音问医士:“怎么样,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没事了,你们救得快,没给她造成什么损伤,休息一下就好了,过两天脖子上的瘀青也就消了。”
众人悬着的心也就彻底地放下了。
杏儿坐到床边问这女子,“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自杀呢?”
女子回她:“如果你被迫嫁给你不喜欢的人呢?你愿意吗?”
杏儿说:“当然不愿意。”
“我也不愿意!与其嫁给他,还不如一死了之。”
“那你也不能在我们这里吊死啊,你吊死在我们的宅院,我们要怎么和呼延謦家交代。”
杏儿有些无奈,她一方面心疼这个姑娘,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一方面又很不喜欢这个姑娘的所作所为。
要吊死回自己家吊死,或者是在外面随便什么地方吊死都行,跑到他们院子里吊死,平白让他们遭无妄之灾。
“我们是好心救你,但你不能反过来害我们啊。”
虽然他说的都是实话,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听进去实话,且愿意为自己的行为羞愧。
这话无疑是戳中了许多人。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要真出事,你的媳妇孩子我们怎么可能不管,王爷时刻盯着我们,我们怎么敢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