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后果自负
伯景郁点了点头,问庭渊:“你有什么发现吗?”
“目前只是从钱庄掌柜的表现得知他对衙门的官员很熟,其他的都得查过之后才知道。”
伯景郁:“那我们现在开始查?”
庭渊道:“我刚让掌柜的给我们腾出屋子,供我们查账,不知道腾出来了没有。”
伯景郁对惊风说:“你去看看。”
马车内陷入了沉默。
半晌,庭渊道:“我在原来的世界,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你不用多想。”
伯景郁瞬间转头,脸上的笑意根本压不住,“没有?”
“没有。”庭渊看伯景郁这个表情,给他泼了一盆凉水,“确实没有,之前是骗你的,但我现在告诉你,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想你内心自我谴责。”
庭渊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伯景郁只听见了关键。
那就是庭渊没有喜欢的人,之前的一切都是骗他的。
“骗子。”伯景郁轻哼了一声,嘴角都快翘到耳朵去了。
喜悦之情压不住,根本压不住。
伯景郁问他:“那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一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他还能够描述得如此具体。
庭渊此时尴尬地抓着毯子,小声吐出二字:“我妈——”
自己挖坑自己跳。庭渊问洛玖彰,“城中夜戏坊,可有你的分?”
洛玖彰摇头:“并无,我并未参与夜戏坊的经营,只是与夜戏坊的坊主相熟。”
“那你可曾去夜戏坊嫖过。”庭渊又问。
洛玖彰摇头:“从未有过。请大人明察,我从不染指这些。”
“你与云景笙是什么关系,所有人都说,云景笙是你的人,而他住在夜戏坊。”
洛玖彰忙道:“大人明察,景笙虽住在夜戏坊,却从不接客,他是被人卖进夜戏坊,年龄太小无力反抗,遭人欺负了,是我安排他住在夜戏坊,让坊主对他多加照拂。”
“但他仍旧是夜戏坊的小倌,不错吧?”
洛玖彰点头:“不错,名义上仍是,但他真的不接客。”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父亲随时都可能死于非命,而她只不过是女子,在西州女子的地位比在其他州要低得多,绝无可能继承家业,女子被视为男人的附属品,即便不嫁人,家业也没有她的份。
她的命运从她父亲瘫痪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定下了,注定要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工具。
“我无论嫁不嫁人,我的父亲,都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更不想成为他们的棋子,为他们换取利益。”
杏儿取出帕子给呼延謦如声擦去眼泪。
“谢谢你,杏儿姐姐。”呼延謦如声很久都没有感受到别人真心实意的关怀了。
在那个家里,她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温暖,每个人都看似很友善,实则内心都住着一条毒蛇,随时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
反倒是萍水相逢的他们,愿意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时救下自己。
“大后天就是你与子缎英龙的订婚日,如果子缎英龙不愿意娶你,你是不是就不用嫁给他了?”杏儿问。
呼延謦如声摇头:“我不知道。”“十六岁还不是小孩子?难道你是大人吗?”
许昊轻哼一声:“你最好别得罪郎中。”
“怎么办,我有点怕呢。”庭渊看向伯景郁。
伯景郁将手搭在庭渊的肩膀上,“我给你撑腰。”
庭渊挑衅地朝着许昊一抬下巴。因此司运署的差事在衙门内部来说,算得上是一个肥差。
防风给听笑了,“小偷小摸,这一偷一摸,摸走了朝廷一千七百万根木材。”
这官员听防风这么说,也没什么表情,这事儿实打实与他无关,他反正没参与其中,人家偷偷摸摸捞油水,也没带他玩。
把他放回去后,防风也懒得一个个地审,和伯景郁申请,把那十几个所谓的署长大人的心腹一次性叫齐了。
跪了三排才跪下。
伯景郁睨了一眼,人还怪多的。
防风绕着他们转圈圈,手里的鞭子在空气中呼呼作响,“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接下来的问题你们最好是如实作答,若是说不出我满意的答案,弄死几个,那都是顺手的事。”
其中有一名官员不怕邪地说:“我们是朝廷命官,你不能随意说杀就杀。”
“哦~你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那就更好办了。”防风用手捏住他的下巴,鞭子在他脸上拍了两下,“今日王爷再次亲审,上级官员自然是没有权力杀官员,需要刑部复审,可我是朝廷的钦差大臣,有权就地格杀官员,只需说明前因后果,你的命,没你想得那么金贵,朝廷命官的身份也不是你的免死金牌。”
“由你们司运署押运的木材,到你们手里是六千五百万根,实数只有四千八百万根,余下的一千七百万根木材去了哪里。”
防风厉声质问。
跪地的官员无一人应答。
“嘴都还挺硬,我喜欢。”防风的鞭子随机抡在这些官员的身上,打着谁,谁就受着。
一圈打下来,鲜有官员没吃到鞭子的,有些被打在身上,有些被打在脸上。
听取哀嚎一片。
伯景郁不满地皱起眉:“吵死了。”
防风怒喝:“还不收声。”
而后他道:“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不说,我保证让你们皮开肉绽。”
防风拿了一个木桶过来,往里面扔了一坨海盐,往上头淋上热水,搅和几下,盐就化了,皮鞭被他伸进去。
防风用皮鞭敲着木桶说:“这蘸了盐水的鞭子打在你们的身上,不仅会让你们的皮肤溃烂,还会让你们的伤口噬心一般地瘙痒,说,木材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
官员纷纷回答。
防风毫不例外,流程都直接省去,鞭子直接往这些人的身上招呼,确保每一个都被他打得皮开肉绽后,他直接用水瓢舀起桶里的热盐水往这些人身上泼。
海盐没有提纯,伤口有皮肤,绝对地蜇人。
一开始大家还能忍,不过三十息,身上开始又疼又痒时,哀嚎开始不断。
防风问他们:“腌猪肉见过吧,若你们还是不识趣,我就用盐巴直接敷在你们的伤口上,给你们腌一腌。”
这么一威胁,地上这群官员的嘴再硬,那也是扛不住了。
被抽了好几鞭子的官员立刻说道:“我说,木材全都被转手卖了。”
“卖给了谁,卖了多少钱,这些钱款最终的去向去了哪里?”
防风舀了一瓢热水给他冲洗了身上的被盐水沾到的地方,让他没那么疼了。
而其他久久不开口的人,防风一个眼神,就有人对他们一对一服务,盐巴上手。
立刻就有人抢着回答:“卖给了南州的木材商,低价卖出的。”
“多低的价格?”
“一百四十万卖的。”
按照当前东府柚木的价格,这柚木应该能卖到一百七十万的价格。
一百四十万确实算得上贱卖了。
“钱去哪了?”
另一名官员说:“全都用来平东州的账目了。”
许昊轻哼一声,不再和庭渊搭话。
飓风和惊风对视一眼,庭渊真的很喜欢逗许昊玩。
明知道许昊是个闷葫芦,不怎么幽默,老爱逗他,每次都把许昊逗得气鼓鼓的。
庭渊觉得许昊特别像只河豚。
和平安的性子不一样,平安是那种生死看淡的性子,但一点都不木讷,只是不太活泼。
许昊则真正是个呆子,醉心于医术,平安也不多事,两个人有很多共同话题,都是围绕医术展开。
说不过他们,许昊偏头。
反正他谁都惹不起,一个王爷一个王妃,动动手就能捏死他。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庭渊没有坏心,伯景郁也有分寸,只是爱逗着他玩。
他们这边一片祥和,衙门那头可是一点都不祥和。
出门的时候是五个人一起出的,回来的时候只有欧阳少琴一个人。
其他几家自然不干,堵着欧阳秋要人。
欧阳秋家里更是乱作一团。
一进门,欧阳秋就抄起院子里的扫把追着欧阳少琴打:“一天到晚让你读书你不读书,成日里和那一群小兔崽子鬼混,到处惹是生非,让我给你擦屁股……”
老妇人见状连忙阻拦。
欧阳少琴躲在老妇人的身后。
老妇人:“你打,有本事你打死我……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你这个不孝子,连亲娘都打。”
说着步步上前,把脸伸过去让欧阳秋打,“你打死我算了。”
欧阳秋是真的心累到了极致:“娘,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惯着他,再有一年他都十七岁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考中进士做官了,他成日里不学无术,乡试他都考不过,你算算这两年闯了多少祸事。”
“他还是个孩子,他知道什么!”老妇人始终拦在欧阳少琴面前,“况且他惹出什么祸事了,不过就是调皮了一些,也没闹出过人命,不过是一时贪玩,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贪玩。”
欧阳秋想到自己小时候,一旦贪玩不努力不用功,等来的就是一顿毒打,不明白怎么到了欧阳少琴这里,他娘就这么维护,“你这样下去,迟早是要把他养废的,今日/他惹的可是齐天王的下属,那是一句话就能免了你儿子官职,让我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的齐天王啊——再不收敛,以后他还不得去惹君上!我们家迟早得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老妇人吼道:“你嚷嚷什么,嚷嚷什么,当官了就了不起了,就可以不将老娘放在眼里,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欧阳秋都绝望了,语气是重点吗?明显欧阳少琴闯祸才是重点!
面对完全无法沟通的老娘,欧阳秋没有任何办法,“宠,你接着宠,大不了就是一起掉脑袋,我辛辛苦苦为官十几年才走到今日,攒下的家底,你们一点都不珍惜,那就干脆大家一起完蛋算了。”
看着欧阳秋歇斯底里地怒吼,老妇人无动于衷,欧阳少琴更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似乎无论欧阳秋怎么发疯,都触动不到他们分毫。
欧阳秋将扫把扔了,与自己的媳妇说:“准备好银两,明日一早送给钦差大人。”
转身朝外走去,去给他的儿子擦屁股。
他们这里爆发激烈的争吵,周围住的官员和家属纷纷出来看热闹。
老妇人呵斥周围的人:“看什么看,以后还想不想在金水县混了。”
欧阳秋听到这话,实在是气不顺,甩了自己两记耳光。
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心中万般委屈,却也无可奈何。
做足了心理准备,欧阳秋才拉开门,外面站了一群人,还有另外四个孩子的父亲。
也是欧阳秋的下属。
“大人,怎么就少琴自己回来了,我们家闫玉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我们家子枫怎么也没回来。”
呼延謦如声说:“谢谢你们救我,让我感受到了温暖,起码我不会再冲动地死在你们这里,给你们招来麻烦。”
“抱歉。”杏儿也觉得自己一开始的话说得有些重了,“我当时……”
呼延謦如声又摇头,浅笑着说:“姐姐不必与我道歉,确实是我冲动了,险些给你们招了祸端。”
“谢谢你们愿意让我多留一日,让我享受片刻的宁静。”
她很清楚,自己一旦回到呼延謦家,就再也跑不掉了。
他们一定会严加看守自己。
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只怨恨自己不够强大,若是她足够的强大,也不必落得如此下场。
杏儿很想帮一帮这个姑娘,但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她。
她的能力也很微弱。
伯景郁不能暴露身份,呼延南音不能在此时力保这个姑娘,他有能力插手这个事情,但他也不能这么做。
他们都很同情这个姑娘,但他们要以大局为重,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往火坑里跳。
杏儿叹了一声。
呼延南音心中有些后悔,早知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趁这个姑娘跑来工会的时候,就该将她藏起来。
若是不把她赶出去,她或许就不会被呼延謦家的人发现,也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后悔也没有用。
现在没有任何的补救之法。
院子里的杏花落了一地,有些飘到长廊上。
呼延南音微微叹息了一声,微不可察。
归功于伯景郁的听力好才听见。
“若你想帮她,我尊重你。”伯景郁与呼延南音说。
呼延南音看向伯景郁,见他一脸认真,不是开玩笑的,愣了一下。
呼延謦如声的婚嫁,对于他们来说,根本算得不是什么。
他想了想,说:“不必了,这是她的命运,当以大局为重。”
呼延南音很清楚,在所有的事情面前,只有庭渊的事情能够让伯景郁退步,其他人于他来说爱死不爱,死一个人和死十个人没有区别。
他又怎可能真让自己去帮助呼延謦如声呢?
如今呼延謦家掌权的是呼延謦寒生,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断然不可能与呼延謦寒生交恶。
“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与呼延謦寒生交恶,不值当。”
呼延南音垂眸一瞬,不知道在想什么,转而抬眸眼里已经看不见任何情绪,“我工会的账目还没算完,且先回去算账目了,你们请便。”
伯景郁嗯了一声。
庭渊伸手接着树上掉落的杏花,等杏花掉光了,就该长杏子了,也不知道是甜的还是酸的。
相比较杏花素雅以白色居多,庭渊更喜欢桃花和梅花,红的红粉的粉,花朵大许多。
伯景郁抓住花枝摇了一下,杏花纷纷落下,似纷飞的白雪,落得庭渊满身都是。
“你干嘛!”庭渊急忙抖落自己头上的花瓣。
洛玖彰道:“知己,我心悦他,爱慕他。”
“青云说他是你包下的人,是你在养着他,他是你养的外宠,不过是被你养在了戏坊里,可对?”
“不对。”洛玖彰扑通一声跪下,“大人,景笙与我之间不曾逾距,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我是养着他,但他不是我的外宠,他本是我养在府里的戏伶,被我的夫人赶出去,无家可归,又被原戏班的新班主转卖进了夜戏坊,成了夜戏坊里的戏伶,而我包下了他所有的时间,不让他与夜戏坊里头那些戏伶一样接客。”
庭渊和伯景郁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庭渊追问:“你是说,你与云景笙之间没有发生过肉/体的关系?”
洛玖彰点头:“确实没有,大人可以找景笙对峙,若大人要追究景笙在夜戏坊被迫接客那几日的责任,源头在我,请大人责罚我,我甘愿接受一切惩罚,但请大人不要责罚景笙。”
洛玖彰的夫人李蕴仪听了这话火冒三丈,指着洛玖彰说,“你撒谎,你与他在府上整日厮混在一起,夜里常常与他同榻而眠,你们之间怎么可能没有做过那些肮脏事。”
李蕴仪也跪下,“求大人为我做主,他未经我的允许便将云景笙养在府中,日夜与云景笙同吃住,夜里宿在云景笙的房中,外头谁人不知,云景笙就是个接客的男/妓,辗转各个府上,与他睡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洛玖彰抬手就给了李蕴仪一耳光,“你闭嘴。”
李蕴仪捂着脸,豆大的眼泪滚落,委屈地看着庭渊,“请大人为我做主,还我一个公道。”
庭渊看向李蕴仪,“旁的暂且不论,他打了你一耳光这事,你是否要追究,如果不追究,我便继续调查,若你要追究,我许你打回去。”
李蕴仪一愣,这个处理方式……头一次见。
伯景郁也没有想过庭渊会这么处理。
李蕴仪想了想,摇头,“民妇不追究。”
庭渊看向洛玖彰,“你夫人不追究你打她一事,你可清楚。”
“清楚。”洛玖彰道。
庭渊:“既如此,接下来有任何话都得好好说,若你再动手,我便依律严惩,你可知?”
“是。”
庭渊很满意洛玖彰的回答,问他:“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你要动手打你夫人了吗?”
洛玖彰和李蕴仪一起被抓进来,洛玖彰从未看过李蕴仪一眼,只有在刚才李蕴仪谈及云景笙的过往时,他才突然暴怒,抬手给了李蕴仪一耳光。
洛玖彰如实道:“她可以对我不满,可以辱骂我,甚至殴打我,但她不能如此对待景笙。”
庭渊问:“为什么?她是你的正室夫人,你与云景笙之间,确定没有过对不起你夫人的事情吗?”
洛玖彰道:“大人,我与景笙之间真的清清白白,我原以死为证,若我和景笙之间有半点超出礼制外的行为,我甘愿一死。”
庭渊看向李蕴仪,“你可有证据,你的丈夫与云景笙之间发生过亲密关系。”
李蕴仪垂眸,片刻后抬头,“没有。”
“既然没有,你为何一口咬定,他们两人有超出伦常的关系?”
李蕴仪道:“因为云景笙在入府之前就是男宠,城中不少富贵人家的男子都与他苟/合过。”
“所以你想当然地认为,云景笙和你的丈夫也是这样的关系?”
李蕴仪点头。
庭渊问:“你曾和他们核实过?”
李蕴仪道:“核实过,他们都予以否认。”
庭渊看向洛玖彰,“事情可是如此?”
洛玖彰点头:“她确实与我们核实过,我们也否认过,因为这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
“那你为何要宿在戏伶的房中,与他同榻而眠,将自己的夫人抛至一旁?”
庭渊偏头看向车外,都不敢看伯景郁现在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他没想错,确实很精彩,转念伯景郁一想,又觉得很合理。
又沉默了很久,伯景郁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找不到话说。
只有一句:“行吧。”
庭渊答应跟他回去,他亲到了庭渊,庭渊口中那个喜欢的人是假的,一时间不知道哪个让他更开心。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在马车上坐了一会儿,伯景郁道:“我与舅父说一声,然后我们启程回永安城。”
庭渊道:“我去与他说吧。”
他不想伯景郁和哥舒琎尧吵架。
走是他要走的,回去也自然也该是他去说。
伯景郁:“不用。”
庭渊起身要下马车,伯景郁已经先一步下了马车,待庭渊出来,他直接将庭渊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哥舒琎尧:“……”
这可真是一点都不避人。
哥舒琎尧下马,来到二人面前。
伯景郁挺直腰杆,底气十足地说:“我要带庭渊回永安城,以齐天王的身份,带他回去。”
哥舒琎尧早有心理预料,看向庭渊:“你要跟他回去?”
伯景郁说什么不重要,重要是庭渊怎么想。
庭渊若说不回,伯景郁想带走他也是绝无可能的。
庭渊点头。
哥舒琎尧:“……”
他知道,自己今日是拦不住这两个人的。
庭渊站到伯景郁身边,“我要和他回永安城,陪他去西州,陪他走遍胜国每一寸疆土,走到哪里算哪里。”
哥舒琎尧将庭渊拽到一边,问他:“你可想清楚了?”
庭渊认真点头,“想清楚了,我不想回到居安城等死,我的一身本事在居安城毫无用处,只有跟在伯景郁的身边,帮他出谋划策,跟他一起查案,我才能够感觉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庭渊不想做咸鱼,更不想在居安城磋磨时光慢慢等死。
他不会做生意,也不会些别的东西,更没有别的兴趣爱好,推理查案就是他人生唯一的乐趣。
居安城没有那么多案子让他查。
哥舒琎尧:“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京城。”
“我去京城能做什么?京城权贵聚集,我讨厌生活在权贵环伺的地方。”
众人一致通过。
早晨庭渊和伯景郁醒来,就得知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看来误打误撞,我们还真找对了关键。”
伯景郁:“这可不是简单的误打误撞,是你心思缜密。”
“你觉得他们降低市价应该怎么做才能做到?”
伯景郁笑着说:“根本没可能做到。”
庭渊却又了不同的看法:“我反倒觉得他们可能能够做到。”
“如何做到?”伯景郁有些好奇庭渊是怎么想的。
“无非就是利益问题,只要商贩不觉得自己的利益被损害,表面上他们自然就能够做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