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王爷息怒
霜风进了屋站在一旁。
伯景郁看他进来没直接说话,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霜风道:“我是想等王爷忙完了,与王爷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行事。”
伯景郁放下手里的奏折,与惊风说:“你去把我说的事情安排了。”
惊风转身离去。
转而还是问出了自己担心的事情:“我丈夫是不是已经……”
侍卫摇头:“不清楚,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好你们,只要发现有人想对你们下手,我们就会出来保护你们,别的一概不清楚,不过明日一切尘埃落定,就能弄清楚了。”
杨章的夫人看向另一位侍卫,刚才和衙门的守卫打斗时受了伤,她道:“家里有药,我帮你包扎一下吧,一直流血下去,你会死的。”
侍卫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血一直在往外流,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了。”
领头的侍卫提醒众人:“注意警戒。”
知州和监州退回后院正堂,一众官员都有些疑惑。
“二位大人怎么又回来了?”
付静深道:“后院也有王爷的人,没用了,没用了,王爷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派去杀杨章家人的侍卫全都被反杀了。”
众人全都傻眼了。
“现在怎么办,是留在这里,还是出去对峙?”
“做什么都已经是徒劳,来不及了,我们都被算计到了这一步,只怕王爷入城就已经在布局,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们,就算否认也没有任何用,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了。”
“那我们就只能这么等死了?”另一名官员问。
付静深走到空位坐下,“已经是在劫难逃了,还是落进了他们的圈套,赵大人至今都还没回来,想来也是被抓了,他一向是个软骨头,稍微吓他一下,就什么都交代了,想必刘会长和丁小春那边也交代了,说不准我们所有藏匿的财产现在都已经被清点完,摆在官驿,只差我们归案了。”
“我们派人给镇南军的人送信,让他们来救援。”
“他们来救援又能怎样,难道你还想杀了伯景郁,在南州自立为王吗?”
一句话把对方就给问住了。
另一名官员说:“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等死吗?”
“现在即便是逃也逃不出去了,镇南军不可能为了我们在这个时候和朝廷翻脸,朝廷大军百万,东府和南府大军加起来就有三十万,莫说是我们手里没有兵,就算镇南军的八万大军全数由我们支配,我们也不是对手,西州南部的叛军有三十万的兵力,可西州断了粮草之后,南部那五百万拥护叛军的百姓也不得不另谋生路,距离伯景郁从西州出来,两年未到!如今留在南部大山的百姓已经不足百万。相信再过几年,叛军就会彻底被困死,南部也就重新由朝廷掌控。”
“我们这些人都不具备西州叛军那样的条件,再说,诸位能在南州这样的地方捞油水,免不了家中庇佑运作,多数都是背井离乡,族人还在原籍,若我们真的揭竿而起,我们的族人都得在两军交战之前人头落地来祭旗。”
话说到底,也就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屋内寂静一片。
大家纷纷坐下,等待着被抓走的命运。
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
蔬菜若是走海运过来,成本太高,客栈里头的蔬菜全都是些利于长期存放的。
西州自己种的蔬菜可以说供不应求,有钱人家几乎都垄断了,剩下的一些不太好的才会在市场上流通。
加之这里做菜用的都是海盐,提炼技术不太行,炒出来的菜口味也不太行,中州多数用的都是矿盐或者是井盐,相对比海盐要好一些。
刚来的时候庭渊也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现在吃到比中州还要难吃的饭菜,想要他习惯,还需要时间。
伯景郁一直觉得庭渊吃饭不挑,除了一些特别不能接受的,其他都会吃,如今看到他什么都不吃,担忧道:“你这样不行,什么都不吃,时间久了,身体要拖垮。”
庭渊无奈道:“我实在是吃不下,吃多了就想吐。”
靠海,空气潮湿,随处可闻的海腥味,即便他心理上能够接受,生理上自然反应也是控制不住的。
“那我们尽快北上。”
考虑到庭渊的身体,伯景郁去了一趟厨房,看看有哪些食材能有别的做法,让庭渊不那么抵触的,他也能多吃点饭。
见他往厨房去,掌柜的夫人迎上来,“客官你要些什么?”
“周娘子,我想看看你们厨房的菜品。”
周娘子就是春妞的母亲。
她满口答应,语气羡慕地说:“小郎君有你这样的夫君细心照顾,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伯景郁笑说:“有他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才对。”
周娘子脸上挂着笑,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你们的感情可真好。”
伯景郁不知道客栈里头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的遭遇,回想这几日掌柜的和周娘子的相处,倒也是和谐,笑说:“周娘子与掌柜的也不错。”
周娘子笑笑,“各家有各家的苦罢了。”
伯景郁以为她是在说春妞被欺负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和呼延南音商量,他也不好说什么,免得给了她希望到头来破灭,只是笑了笑。
周娘子领着伯景郁入了厨房,厨房里没多少菜,海鲜倒是多得很,“蔬菜不能久放,早上我们会赶早市去集市上买菜,小郎君若是不爱吃海鲜,我晚些时间叮嘱买菜的人,多买点蔬菜瓜果回来。”
伯景郁点了点头。
一转头看到春妞肿着半边脸,可想而知她挨的这一巴掌力气有多大。
已经从庭渊那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伯景郁还是问了句:“怎么了?”
周娘子只说:“不小心得罪了客人,被打了。”
“随意出手伤人是不对的。”
周娘子沉默不语。
伯景郁挑了土豆,想到自己在京城喝过土豆汤,味道还不错,与周娘子说:“你看看明日市场有没有新鲜的鸽子,或者是两三个月的鸡,不要太老的,买回来和土豆炖汤或者闷一下,记得拿酒给肉去腥。”
他虽不会做,可他在京城的伙食那都是最好的,大致的做法还是了解的。
“行。”孙丰杰他娘招呼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快把小董郎中请到屋里去给你们诊脉。”
转头笑着与庭渊他们剩下的人说,“你们吃好喝好。”
迎面走来一个和孙丰杰他娘看着年龄差不多的老妇人,一见孙丰杰他娘,就热络地说:“他三娘,恭喜恭喜啊。”
孙丰杰他娘笑着说:“你家二儿媳也快生了吧,同喜同喜。”
老妇人嘴角笑意难掩,“快了快了,也就这天把几天的事了,我上你们家来讨点子喜气。”
孙丰杰他娘拉着妇人的手,“瞧你这话说的,都是邻里之间的,那不得让你沾足了喜气,让你儿媳多给你家生上几个大胖小子。”
庭渊:“……”他看伯景郁犹犹豫豫的,好像有许多的话要说,却一直沉默到现在。
伯景郁问他:“你在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突然就倒在了床上。
庭渊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意识到自己逐渐接受自己成为这个世界庭渊的事实,灵魂与身体产生撕裂,也可能是因为泡澡泡的他体温升高冷热交替导致的昏厥,又或许是被伯景郁看光了身体的羞耻感让他心率加快超出了这具身体的负荷而导致休克。
“我也不清楚。”他无奈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这具身体被毒害了那么多年,现在随时都有可能死。”
伯景郁:“……”这些百姓为了来年有个好收成信奉农神,可他们供奉的东西最终都被刘家粮肆收入囊中,这事揭露出来,不仅推翻了他们对农神的信仰,更点燃了对刘家粮肆的怒火。
若只是偷盗粮食,刘宗或许能够承受得起,可这背后还有更大的罪名,他能够承受?百姓的怒火他是否可以承受?
显然不能。
“从你落入我们手中那一刻起,你就不可能活着走出监牢,你这条命,留不留得住,全在你一念之间。”
若非主谋,尚有一线生机,可若承担了主谋的罪名,天神下凡都救不了他。
庭渊想了想,又补充道:“即便你承担了金阳县偷粮的罪名,其他二十六个县,就没有人偷粮了吗?你不过是金阳县分家的管事,还能管到其他二十六个县的分家?”
显然这也是不可能的。
而他们要查,不可能只查一个金阳县。其他地县也会一并查。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不着急审你了吗?”
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刘宗的精气神一下子就垮了。
从前他一直以为,这件事最严重的后果,也就是牢狱几年,且不会有什么人管他们偷不偷粮食,即便有人管,也不会管到其他县。
如今从眼前这人的态度来看,来头必然不小,县令都听他们的,恐怕这次刘家粮肆真的要完了。
伯景郁现在也反应过来,庭渊昨夜到底为什么要让县令安排,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刘宗了。
这样会给刘宗造成一个错觉,自己这事,并不严重,若真是严重,怎可能好生待他。
一是让他心中放松警惕,二是消耗他的意志力,三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放松警惕会逐渐演变成焦躁不安,不知道何时会被审判。
这一大清早他们就出现在监牢里,却没有对他动刑,也没有强烈审问他的态度。
他与庭渊二人配合胡诌了一番,让刘宗主动跳了出来,由他打破了僵局,此时的刘宗已经急了。
庭渊才开始步入正题,没按照刘宗的预期行动,而是直接跳出了刘宗所预想的情况,让刘宗意识到,自己根本走不出这监牢,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庭渊将事情的高度上升到了整个西府百姓对农神的信仰层面,又通过这些事情把整个刘家粮肆给卷了进来,彻底摧毁了刘宗的幻想。
若只是金阳县刘家粮肆的事情,他刘宗确实可以一力承担,可上升到西府,刘家粮肆都要完了,他刘宗拿什么来承担,即便他想承担,也轮不到他。
伯景郁不得不佩服庭渊的思路确实清晰。
若按照他们寻常的审讯方法,直接动手暴打,将刘宗打到不得不认怂,确实有很大的机会能够问出一些东西,却也从侧面证明他们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刘宗完全可以咬死是自己一人所为,与其他的刘家粮肆无关,他们要想往背后查,就得接着抓人,耗时耗力。
庭渊采取攻心,把刘宗套进了他的思维逻辑里,让刘宗误以为他们手里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让他意识到自己必死,这时的刘宗只有两个选择。保命,舍命。
之前伯景郁还担心刘宗不说,到了这一步,他完全不担心了。
庭渊适时起身,“看来你是不想说了,那就准备好上路吧。”
“我说,我说。”
刘宗扒住栏杆焦急地喊着:“别杀我,我说,我都说。”
庭渊看了伯景郁一眼。
伯景郁:“说吧。”
县令立刻安排专人记录。
“偷农神祭的粮食,确实与我们家主下达的命令,刘家粮肆至今已经存在三十五年了,农神祭前身是在粮荒时代出现的,用女子和婴儿祭祀,后来官府不允许用活人祭祀,西府民间仍有许多这样的祭祀,开始改用牲畜,家主见崇信农神的百姓非常多,就开始带头搞农神祭,随着我们刘家粮肆亩产越来越多,收成越来越好,更多的人相信真的是农神显灵,农神祭就这么开始在西府传播。”
庭渊冷笑:“这背后少不了你们推波助澜吧。”
刘宗点头:“不错,百姓往农神鼎里投的粮食,对我们粮肆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一家一碗米倒也不多,累积起来收益却非常可观。”
“岂止是可观。”
庭渊刚从堂叔手里接管过家业算账时就算过,一年家中各种生意的纯利润五千多两,而他们只用了七天,就净赚九万两,毫无成本稳赚不赔,要是将来农神祭改成一季一次,一年搞四次,轻轻松松一年净赚三十万两银子。
然后再用这笔钱大量地购买土地,压榨百姓手里的粮价,终有一天,他们能靠着这泼天的富贵把生意做到整个中州乃至整个胜国。
靠着老百姓的血汗粮起家,反手压榨百姓,再靠压榨百姓的血汗发家致富。
若真到了那么一天,他刘家迟早能影响市场的粮价,到那时候,受骗的西府的百姓,苦的却是天下的百姓。
除了西府,其他地方的粮食产量并不高,许多家中不富足的得买粮食吃,粮价稍微波动一点,可能就有人因买不起粮食饿死。
庭渊:“你们要做好准备,死亡其实离我很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遥远,也不一定是三五年或八九年,这只是一个保守估计的日子,事实上我随时都有可能会死。”
这里医学不发达,一些慢性疾病根本无法发现。
医士能够治疗的也只是一些看得见的伤,或者是一些不致命的内伤。
若是癌症肿瘤这一类,根本无法根治,谁能保证这具身体被毒害多年没有点别的大毛病。
伯景郁:“你倒也不用如此悲观。”
他今夜也确实被庭渊给吓到了,突然他就失去了意识,若非他坚持救治,庭渊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是不是我的话说得过分了?”
这对他来说也很煎熬,他想要知道答案,万一真是如此,以后也要避免。
庭渊被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是因为生气把自己给气死的吧?”
伯景郁嗯了一声。
庭渊觉得有些好笑,朝他招手。
伯景郁走近,坐到床边。
庭渊伸手戳了一下伯景郁的脸,原本是想戳他的脑袋,躺着戳不到,意外的是伯景郁的脸触感非常好。
伯景郁偏头,“你做什么?”
把他喊过来就是为了戳他的脸吗?
庭渊收回手:“你傻不傻,我有那么蠢能把自己气死吗?我一般生气都是直接发脾气。”
伯景郁一想也是。
“我觉得你对我好像有什么误解,我在你的眼里好像是个随时随地会因为一句话不中听就生气的人。”
“就跟你觉得我是个随地乱杀人的变态一样。”
庭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与伯景郁视线对视着。
下一瞬,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两个人对彼此都有偏见。
伯景郁非常认真地与庭渊说:“我真的不会随地乱杀人。”
庭渊也非常认真地与伯景郁说:“我也不会随地乱生气。”
“我觉得你要放下偏见,重新认识我。”
“我也是这么觉得,我们都需要重新认识彼此。”
放下偏见和傲慢,都应该理性地不戴任何的有色眼镜去认识彼此,认识了解那个真正的对方。
伯景郁:“所以你并没有生气,对吗?”
庭渊点头:“我真的没有生气,离开浴房是因为水冷了,你也是知道的,我很怕冷,我怕在水里泡久了生病,走得快也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被你看光了身子有羞耻感。”
原本这档子事伯景郁已经忘了,庭渊主动提起,他又想起了在浴房里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是看光了庭渊的身体。
可是,他们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伯景郁是真的有点不能理解,“军营里的官兵洗澡都是一起的,该有的都有,有什么好害羞的。”
老妇人说:“这小董郎中可是真厉害,周围几个村成婚几年的女人肚子没动静,经过她的诊治,个个都能怀上娃。”
孙丰杰他娘笑着说:“那可不,我专程把我家的姑娘叫回来,让她们也给小董郎中看看,争取明年人手一个大胖小子,咱们老孙家也算扬眉吐气了不是。”
“那是。”老妇人赞同地说,“这母鸡都能下蛋,女人不能生娃连母鸡都不如。”
庭渊听着无语极了:“……”
还不用等他开口,杏儿便抢先一步开口了,“我说大娘,照你这个说法,男人要是五更不打鸣,那不是连公鸡都不如。”
老妇人朝她投来视线,看她年纪轻轻,顿时便来了底气,“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如此难听。”
“那不是你先说女人不生娃连母鸡都不如的,要说难听也得是你说话难听在先。”
老妇人阴阳怪气地说:“你这么大反应,莫不是你生不出娃,戳你痛点了。”
杏儿一噎,“我生不生得娃与你有什么关系。”
老妇人:“那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说那些生不出娃的女人,又没说你。”
庭渊问老妇人:“老母鸡一天能下两个蛋三个蛋,怎么不见你每天都生娃?”
老妇人的视线转向庭渊,“人是人,母鸡是母鸡。”
庭渊啧啧两声,“你这不是也知道人和母鸡不同,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杏儿顿时就讥讽回去:“说得自己好像不是女人一样,张口就是不能生娃的连母鸡都不如,能生蛋的母鸡还要被人杀了炖汤,那是不是也能把你杀了炖汤?”
眼见着他们要吵起来了,邻桌的也都纷纷站了起来指责杏儿。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对长辈的说话口无遮拦,一点教养都没有。”
杏儿一看他们这样,越战越勇,“我爹说对于没有教养的人,不必有教养。”
“我瞧着我们家姑娘比你们有教养多了,起码能明辨是非,不像有些人,长了耳朵跟聋子一样。”庭渊将杏儿拉至身后,与孙丰杰他娘说:“孙大娘,今日/你们家这喜酒我们怕是喝不了了。”
孙丰杰他娘如今也是尴尬,这两方能吵起来,也是她没想到的,这场面作为主人家,她也是不知道偏帮谁。
庭渊他们一行人到底是她请过来吃酒的。
庭渊与那老妇人说:“大娘,你也是有子女的人,好歹也是要给自己留点口德,免得将来遭报应。”
说罢,庭渊与伯景郁说:“走吧,我可不想被气死在这里。”
伯景郁嗯了一声。
杏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另一桌有人想拦住他们的去路,“你们跑来这喜宴上大闹一场,想就这么走?”
伯景郁握住那人的手:“我可不想让这喜宴变丧宴,你最好让开。”
伯景郁冷脸很能唬人,那人手上也感觉到了疼,立刻让开。
庭渊几人顺利离开,出门时给了一两银子写礼。
杏儿出门之后气得抓狂,“岂有此理,那死老太婆的嘴巴真脏。”
庭渊:“嘴巴脏骂回去也就行了,别跟她生气,犯不着。给自己气出好歹她只会觉得是活该。”
杏儿撇嘴,大道理她都明白,可就是气不过:“可我就是很气,她自己也是女人,凭什么那么说女人!”
平安也说:“就是就是。”
庭渊与伯景郁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无奈。
伯景郁也不白叫她做,给了十两银子,“这些日子,一日三餐只管给我家郎君上最好的吃食。”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周娘子将银子还给伯景郁,“我且先给你们垫付,等到你们走时再一并结清。”
伯景郁将银子放在灶台上,“若是有多,就当是感谢你们操劳,若是有少,到时我再补就是了。”
只有给足了银子,他们在挑选食材的时候,才会选择最好的。
若不然比来比去,肯定是要选实惠的。
伯景郁与周娘子说:“我希望我郎君入口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劳周娘子费费心。”
周娘子拍着胸口保证,“公子这份心,就包在我身上,保准让小郎君满意。”
伯景郁转身离去,往回走看到了赤风。
“今日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赤风说:“除了有人调戏公子,没别的事情了。”
“有人调戏庭渊?”伯景郁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敢调戏他的人,不想活了!“谁调戏的他?那人现在在哪里?”
赤风指着院子里最里头的一间屋子说:“就是那个屋子里的人。”
“他怎么调戏的庭渊?”
上午他们就该收到消息了,不出意外,明日就能回来。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将城内的一切事物都控制住,该查清的证据也都查清楚。
江峘醒后,裴卯营帐外面的守卫来找了他,告知他裴卯要见他。
江峘匆忙洗漱之后,便去了裴卯的营帐。
“守卫说你要见我,怎么了?”
裴卯:“我这心里不踏实,你找人去城里打听一下,可是城里出了什么事情。”
“好,我这就安排人进城打探消息。”
裴卯:“照理说,这两日王爷就该回城了,叮嘱将士们,全都小心一些,别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露了馅。”
“好,我会安排好。”
营中一切如常,该操练的操练,该调查的调查。
早饭过后,伯景郁去了校练场,南州的天热得跟火炉一样,庭渊耐不住热,没跟过去。
来给他们报信的人到帐篷后,得知伯景郁去了校练场,匆忙赶去。
庭渊见状也跟了过去。
伯景郁坐在看台上,看着将士操练,远远地就看见庭渊朝自己走来,下去迎接。
还未走近,一名侍卫拦住他的去路:“王爷,城中来信。”
庭渊也正好在此时追过来。
“一路走来,南岸乌烟瘴气,民生更是一塌糊涂,百姓叫苦不迭,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本王解释的吗?”
面对伯景郁一连串的质问,吓得这些官员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伯景郁冷笑:“刚才诸位不是还义正词严据理力争,怎么现在就全都成了哑巴。”
付静深忙道:“王爷息怒,其中必有误会,南岸距离我们北岸遥远,两府知府管理,上书,一切如常,我们时常巡查,也为能发现问题,是他们隐藏得太好了。”
“哦,是吗?”伯景郁问他:“那为什么本王就能查出来,你们就查不出来?你们的心思都用在了哪里?还是说你们都是一群酒囊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