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秋后算账(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4769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25章 秋后算账

  平安又惊又喜:“公子,这是给我的?”

  “当然是给你的。”庭渊笑着说。

  “你现在是出色的郎中,思来想去,我觉得这金针是最好的礼物。”

  “谢谢公子,我很喜欢。”

  赤风帮忙搬东西,与他们说:“快进去,别站在门口了,看看我们把院子布置得你们喜不喜欢。”

  庭渊与平安一同跨进院子,伯景郁紧随其后。

  庭渊记得当时的笔录,熹映和另外两个姑娘在一起,当时正在比较远的地方给树系红绸,不具备作案的时间。

  “紫染和菱悦是谁?”

  两位姑娘走出来。

  庭渊看向他们:“你们确定当时熹映和你们在一起?”

  两位姑娘纷纷点头:“确定,是少东家出门的时候吩咐我们的,要我们给那大树也系上红绸。”

  周晓鸥点头:“的确有这事,但我所知道的左撇子,只有她一个。”

  庭渊对熹映说:“把手摊开。”

  熹映不为所动。

  杏儿直接拽过她的手给庭渊你看,仆人多要干活,惯用左手和右手,会有明显的区别。

  庭渊仔细看了,熹映的左手手心略微有薄薄的茧子,而右手完全没有,左手看着也要比右手粗糙一些。

  的确符合左撇子的特征。

  可她的不在场证明是完整的。

  庭渊再度看向紫染和菱悦两位姑娘,“你们确定当时她和你们在一起?”

  两位姑娘纷纷点头,“是的,当时我们的的确确在一起。”

  “不可能!”周晓鸥一口否认,“府上只有她一个左撇子,再无旁人。”

  伯景郁道:“既然不愿意说,那就将她捆了,上刑。我就不信她的嘴能有那么硬,能扛得住牢狱的刑具!”

  他说完,刑捕就立刻让衙役捆人。

  伯景郁指着紫染和菱悦说:“把她们也捆了,一并上刑,让她们伪证。”

  紫染和菱悦慌了。

  紫染忙挣扎道:“不是的,我们没有作伪证,她当时真的跟我们在一起!”

  菱悦也说:“是的,她当时是真的跟我们在一起,我对天发誓,假如我有一句虚言,便不得好死。”

  伯景郁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她们,看看她们有没有作伪证。

  如今看这两位姑娘的反应,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那就怪了。庭渊也警惕了起来,伯景郁不会无缘无故地如此警惕。

  “惊风。”伯景郁朝他喊道。

  惊风勒停了马,待伯景郁他们赶上来。

  伯景郁说:“去告诉前面领队的,要小心一些,可能会有埋伏。”

  “是。”

  庭渊有些惊讶,“我们这么多人,还敢有人埋伏?”

  “我刚刚听见了驴叫声。”伯景郁很确信地说。

  庭渊问:“驴叫声是什么样的?”

  伯景郁懵了一下,“我该怎么给你形容呢?我也不会驴叫啊,下次看到驴,带你去听一下你就知道了。”

  庭渊对着伯景郁的耳朵左看看右看看,“你怎么听力就这么好。”

  庭渊是完全没有听到哪里有驴叫。

  伯景郁说:“天生的,小时候一度很苦恼,因为耳朵里全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

  “那你小时候听到很多声音,会不会发疯?”

  “会,我很难睡着,被人一点点动静就会把我吵醒,小时候睡觉身边都有仆人照顾,仆人呼吸声重一些我都睡不着。”

  “那你和我一起睡不会被我影响吗?”

  伯景郁摇头:“现在已经学会控制,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些声音对我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庭渊说:“别人想偷袭你岂不是完全做不到。”

  伯景郁说:“十米之内,四面八方任何人的任何声音我都能听见,任何行动都会有风声,我能听见风声。”

  庭渊用帕子扫了一下,“有声音吗?”

  “有。”没有什么是打一顿不能解决的,一顿不行就打两顿,打到他不再编瞎话为止。

  州判也怕挨揍,跪在地上抖得和有癫病一样,“别打了,我说,这些东西是知州大人指使的,但这事儿确实和陈省常也有些关系,我们背后照着的人是陈省常,也正是因为他给我们撑腰,我们才敢这么干的。”

  “你在这事情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又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知州又是什么角色?”

  “我听命于知州大人,知州做这些事情省常都知情,并且给他一定的庇佑,在京州,不少官员都是从省常手下购买胎/神和紫河车。”

  伯景郁问:“这勾当你们做了几年?”

  “紫河车是京州很多官员都在买的,不是我们引起的,而是从一开始就有,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盛行起来,京州的官员开始使用紫河车来壮阳,女眷则用来美容补气血,但这东西卖的人很少,不好搜罗,一个就能卖出几两银子的高价,东州前任的知州大人会收集此物,送到京州要员家中,如今的知州任职后,为了和京州官员搞好关系,就依照前任知州的路子,如法炮制,可大多妇人是不愿意卖掉自己的胎盘,这东西是极好的补品,一年收集到的根本不够官员分食,而胎/神又是东州富裕人家普遍都会养的,知州大人就把二者结合起来。”

  “招募的妇人大多都是家里贫困的,包吃包住营养的东西从不吝啬,一年还会给她们二十两银子。”

  这官员也知道自己说的内容惊世骇俗,瞥了一眼伯景郁的脸色,而后继续说:“在东州,本就有借腹生子,或者是买别人家的孩子来养,也不过就能给十两银子,我们给二十两,已经别人的双倍,因此不少/妇人主动找到我们,愿意出售这些,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们自然也就不会阻拦什么。”

  “畜生——”防风骂道。

  官员觉得很委屈,“这事妇人也是愿意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胎/神呢?胎/神也是和你们愿打愿挨吗?对尚在腹中不足月的胎儿下手,你们也真不怕遭报应。”

  官员低下头不语。

  他心中其实知道这是丧尽天良的事情,可面对前途名誉金钱的诱惑,他选择了继续昧着良心。

  “京州买胎/神的有多少,买紫河车的有多少?”

  “这两年比较多,前两年只是一千多两千,这两年事情在京州散开后,订购的数量大约在五千到一万之间,订胎盘的比订胎/神的要多一些。”

  伯景郁即便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可得知有这么多人订购,他的心里还是翻涌了一下:“总数有多少?”

  “紫河车数量约莫在十万,胎/神总数约莫在六万。”

  “多少价钱?”

  “紫河车现价是八两银子,胎/神从三十两到三百两不等。”

  “为什么?”伯景郁追问。

  那人说:“胎/神分男女,也分生辰,降生那日的日期若是能够和买主购买之人的生辰八字一样,价格则十分昂贵,可遇而不可求。”

  即便很多人知道这是假的,可对京州那些官宦家族来说,他们随便漏点银子,就能买一个,就当是图个心安。

  因此这东西在京州,可谓是风靡一时。

  不仅仅是京州的权贵,那些商人富庶人家也会买,甚至会买来当礼物赠送,特殊定制。

  近两年京州诞生的孩童,不少都有属于自己的胎/神,从小一起养。

  伯景郁实在是想发作,可一想到这案子还没弄清楚,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

  “这些妇人被你们安排在何处?”防风问,“如今有多少妇人在为你们做这种事情?”

  最快的周期都要八个月才能有一胎,按照他们目前的增长趋势,这个数量出来也是吓人的。

  “在城外有个庄子,妇人都住在庄子上面,现在大概有一万名的妇人有孕,每日都有妇人怀孕,也有妇人生产。”

  伯景郁端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而后又问:“那这些妇人腹中的孩子从何而来?”

  总不见得她们个个都是圣体,能自行孕育。

  这个答案伯景郁有些不敢听。

  “附近营里的官兵,城里的官员,还有他们的亲眷,或者负责看管他们的守卫,是谁的孩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能怀上孩子。”

  伯景郁按着他的话随便想了一下,就难以接受,汗毛炸起。

  这话的意思就是只要他们这些人想找人快活,就过去那边和那些妇人行房事。

  这是正常人能够干出来的事情吗?

  伯景郁将茶杯扔出,砸在官员的头上,“你们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吗?”

  官员不敢吭声。

  找这官员要了地址,伯景郁离开监牢,把地址给了霜风。

  让他安排人手,晚些随自己前往解救这些妇人。

  伯景郁在廊下站了一会儿。

  “你现在是出色的郎中,思来想去,我觉得这金针是最好的礼物。”

  “谢谢公子,我很喜欢。”

  赤风帮忙搬东西,与他们说:“快进去,别站在门口了,看看我们把院子布置得你们喜不喜欢。”

  庭渊与平安一同跨进院子,伯景郁紧随其后。

  院内处处张灯结彩,一看便能看出来,布置之人,必然是用了心。

  庭渊说:“很漂亮,很有过年的氛围。”

  赤风指着墙角下堆积的东西说:“我还买了些烟花爆竹,就等着年三十晚上放。”

  “好,好极了。”

  许久没见,大家自然是亲切又热络。

  平安和杏儿把庭渊拉进屋,让他讲讲这一个月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惊风他们则是把东西往屋里搬。

  他们巡查这段时间,赤风虽要找院子,要置办东西,却也不忘在浮充城内打探消息。

  赤风与伯景郁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将这段时间所查到和听到的消息转告给伯景郁。

  “霜风他们已经到了东海县,延武营一案往下一路清查,将鸿燕军扫清,鸿燕军大统领萧云衷及其下属官员,依照军法处决,家眷流放中州大营开荒。绿荫军统帅王世景自缢,下属官员全部革职等待清算。”

  伯景郁问:“贪污的军饷追回多少?”

  赤风道:“据霜风传递过来的消息,总计追回了两千九百五十万两,余下抄家抄出五千三百万两。”

  “这些银两现在在何处。”

  “暂时封存入库,等王爷定夺。”

  伯景郁冷笑一声:“人人都说南州干旱穷苦,当官的更是叫苦不迭,连年要朝廷补贴,每月上书不断,到头来又有几分是用在老百姓身上的,经过层层剥削,最终都进了他们这群狗东西的口袋,简直是令人发指。”

  “谁说不是呢。”赤风也觉得让人气恼,“南州六十九个县,南岸三十一个县共一百三十三座城池,东岸七个县共计三十六城池,北岸三十一个共计一百四十六个城池,现在光是南岸三十一个县,每个县贪污的官加在一起也不过两千名,他们贪污的数额却有两千九百五十万之多,均数下来每人都贪污了一万四千多两银子,何况他们贪污受贿那些乱七八糟的加起来抄家抄出来的几千万两银子。”

  伯景郁嘲道:“处处叫穷,每年让户部拨钱,上书就是要钱,南州的环境没见他们改善,南州百姓的生活不见他们改善,去什么中州大营开荒,让他们给我留在南州种树治沙,全族但凡沾亲带故,剥夺一切特殊权益,十代以内禁止参加科举,经商。”

  赤风轻咳一声。

  伯景郁偏头,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庭渊。

  朝他伸手:“你怎么出来了,不是与杏儿他们说这一个月的见闻吗?”

  “说完了,没看到你进屋,所以出来看看你们在聊什么。”

  伯景郁将庭渊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还能聊什么,不就是这些糟心的事情。”

  “别给自己身体气坏了。”

  伯景郁:“你之前不是说要在南州种树,现在我就让这些压榨官兵收受贿赂不勤政务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全都留在南州种树,这么多年在南州作威作福,把他们送到中州去开荒,那是便宜他们了。”

  庭渊看伯景郁气得不轻,猜测霜风传来的消息足够气人,不然何至于把他气成这样。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惩罚,那就别把这事儿放在心里,折磨自己了。”

  伯景郁嗯了一声。

  “年后约莫二月霜风他们就能到浮充了。”

  “那我们明年年底就能把南州巡查完去东府。”

  “对,后年就能入东州。”

  庭渊:“挺好的。”

  —

  东海县县衙。

  防风刚刚从牢狱回来。

  霜风问他:“招了吗?”

  防风将认罪书递给霜风,“小爷出马,自然不会空手而归,撂得干干净净。”

  伯景郁又听见驴叫声了,十分肯定地说:“这附近肯定有驴。”

  庭渊撩开帘子往外看:“会不会是有人放驴呢?”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这是荒山野岭的,放驴也不会放这么远,一般也没什么人放驴,驴吃干草一类的东西比较多,种田几乎家家都有。”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驴。”庭渊说完后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但我吃过驴肉。”

  “……”

  伯景郁原本是想说以后可以给庭渊买个小毛驴玩,听到他说自己吃过驴肉,瞬间就不想买给他玩了。

  驴耐性很好,能够拉东西,寻常百姓家都是养着当劳动力的,没有人会吃驴。

  “你怎么吃得奇奇怪怪的。”

  “你不是也吃鸡鸭鱼猪羊吗?”

  “鸡鸭鱼这些本就是用来吃的,驴是用来干活的。”

  “鸡鸭能下蛋,下蛋也是干活,鱼能生卵,卵能孵化小鱼,那岂不是鸡鸭鱼也不能吃了。”

  庭渊说:“这个东西不能被定义,我们那里还有人吃牛肉,我超级喜欢吃爆炒小牛肉,但是在你们这里随便杀牛都犯法,更别提吃了。”

  伯景郁很认真地问:“你们吃人吗?”

  庭渊噎住了:“……”

  许久后说:“杀人犯法。”

  “那死人呢?”

  “也犯法,侮辱尸体罪。”庭渊捂住伯景郁的嘴,“打住你的好奇心,不要问我奇奇怪怪的问题。”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人吃人,大吃小。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伯景郁将庭渊压进怀里,“来了——”

  “什么来了?”庭渊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懵了。

  接着就听见了声音,是从两面的山林里传出来的。

  真有山匪来打劫!

  这是庭渊第二次遇见山匪,第一次是他将计就计擒拿山匪坐实庭昶和林茵然的罪证。

  “你有双生姐妹吗?”

  熹映闭口不言。

  这是庭渊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可能了。

  眼前之人确实是左撇子。

  按照当初推论的四点,这人全都符合。

  庭渊与刑捕说:“找人去熹映的房间搜查一下!”

  “是。”

  “暂且将她捆了,剩下等我们去找别人将事情查清疑惑之后再说。”

  几人从后院转到前院,入了正堂,一群人纷纷起身。

  看到县丞,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主动开口询问:“大人,抓我外甥的凶手,你们可曾抓到?”

  他称外甥,想来就是周少衍三个舅舅中的一个。

  庭渊问:“不知道你是他的哪位舅舅?”

  “我是他的二舅,我叫江哲。”

  庭渊点了个头,“你对曾经在你母亲身边侍奉的仆人熹映了解有多少?”

  “熹映……”江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姑娘如今不是在少衍身边服侍吗?”

  “是啊,熹映这姑娘怎么了吗?”旁边一人问道。

  庭渊没有明说,而是问他们:“熹映姑娘可有双生姐妹?”

  “有。”另一人给出了回答,“我记得熹映有个妹妹叫熹月,两人是双生子,有一年我与妇人的去城外寺庙上香,在寺庙遇到,当时喊她没有答应,追上问了才知道,她是熹映的妹妹熹月,熹月在我们的绣坊里做绣娘。”

  如今朝廷的官员不足,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补齐缺失的职位,这些官员身负重罪,却也不能立刻对他们行刑。

  上了名册的人,想跑也是跑不掉的,这么多官员,他们背后哪个不是关联着一帮族人,若是跑了,等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出逃也是无处可逃,因此即便是有了罪名与判罚,还得矜矜业业地官在原职,等到接替的官员赴任之后,才能依照罪名履行判罚。

  官员的罪责要对外公布,却又不能全部公布,让百姓知道官员全都是些贪赃枉法之辈,会让百姓对朝廷官员失望。

  伯景郁挑了一些示警,其他的全数抄录,传回京城,让京城尽快派官员过来补齐空缺。

  转念想起了欧阳秋几人的儿子,与惊风说:“他们不是爱骑着马在路上乱窜扬灰,让他们去捡碎石,把路重修一遍,让人监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