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消失女尸(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4135 汉字|0 英文 字 5个月前

第30章 消失女尸

  天色刚亮。

  居安城城门外,三辆马车两匹骏马停在城门外左侧。

  引人注目的白马便是踏雪,伯景郁站在马匹身侧一身黑色劲装。

  哥舒琎尧与庭渊站在他身旁,还有打着哈欠的许院判。

  哥舒对伯景郁嘱托:“此行路途遥远,山高水阔,路上务必照顾好庭渊。”

  连着几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得知下游的大多数百姓如今都已经安全了,伯景郁心中的牵绊也就放下了。

  紧绷的弦松了,人自然而然地也就跟着放松了。

  伯景郁再醒来,已经是隔日下午太阳即将下山。

  而他的身边一直陪伴着他的是庭渊。

  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庭渊坐在自己的床边,暖光落在他的身上,将伯景郁的思绪拉回了中州永安城的官驿。

  那也是个如这样一般阳光明媚的午后,他急火攻心气晕之后醒来,庭渊就是这般坐在床边陪着他。

  伯景郁的心里暖暖的,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瞬,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手稍微一动,庭渊就转过头来,看到他醒了,忙问:“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伯景郁摇头。 老太太忙道:“不用不用,我们已经吃过面了,你们吃就好。”

  伯景郁:“不必客气,我们边吃边聊。”

  大家一同坐下。伯景郁道:“我前两天回了一趟渝州城,杏儿瘦了不少,也是担心你,你要真在吉州出了什么问题,你让她怎么办。”

  赤风问:“她一切都还好吗?”

  “还好,但也好不了多少,你在吉州一日,她就担心你一日。”

  赤风看着四处都是帐篷,与伯景郁说:“王爷,我没办法离开这里,这里的情况太严重了,我必须留在这里,统领全局,他们都很相信我,若是我走了,这里的百姓肯定会觉得朝廷不要他们了。”

  伯景郁无奈叹了一声,“我留下来给你帮忙,等吉州的疫病全都治好了,我们一起回渝州。”

  “不行,王爷,你去其他地方,这里随时都可能感染,一旦你出了问题,庭渊怎么办,君上怎么办,朝廷肯定要乱的。”

  伯景郁道:“庭渊支持我回来的,若非他支持,我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最终赤风也没能说服伯景郁离开,伯景郁留在岭山帮忙。

  这里的百姓是最多的,伯景郁偶尔也会和他们聊天。

  但从这些老百姓的话里话外不难听出,对于吉州这次的疫病,归根溯源问题还是出在了吉州大坝。

  吉州大坝坍塌,导致吉州县南部三城全都被水淹了,海水倒灌之后,又下了一段时间的暴雨,加上上流的水不断往下游汇集,受灾死亡的百姓尸体来不及被清理,水里漂着腐烂的尸体和动物,人饮用了这种水源,导致疫病在吉州传播。

  灾情过后,大家忙着收拾家园,疫病防治也不及时,才大规模在吉州爆发。

  而官府咬着消息不放,出问题之后自己先跑了。

  大家更多地是疑惑吉州的大坝明明修建的时候说可以用上三五十年,可这大坝刚刚修好才几个月,就塌了,若不是大坝坍塌,吉州的这场灾难,或许可以避免。

  伯景郁晚间与赤风碰面时,与赤风聊了这个问题,“你们之前有去大坝看情况吗?”

  赤风摇头:“当时的情况不足以支撑我们去大坝,但听不少人议论过大坝的质量问题。”

  “都议论了一些什么?”

  “他们怀疑修建大坝的官员贪污。”

  伯景郁变了脸色:“贪污?”

  “有些是在内海打鱼的渔民,据说他们在内海打鱼,经常能够遇到运送木材和其他东西的船只,可极少能够看到船只登陆。”

  伯景郁问:“这是为什么?”

  赤风道:“虚报材料,骗朝廷拨款,据我从渔民那里了解到的,他们用的木材多数都是从北府和东府拉过来的,这些木材下水之后,会在海上漂一段时间,有时候会在海上跑个来回,船只到达港口后会进行登记,登记好后他们就离开,过几天再回来进行登记。”

  伯景郁稍微一想就明白赤风话中所指,“他们是利用这一点做假账,木材购买是有数量的,而实际到达多少数量,取决于港口负责收取材料的验收官员登记的数量。”

  赤风点头:“对,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但要想验证这件事,得找到当初负责采购的官员,以及监督大坝修建的那一群官员才行,目前吉州这个情况,一时间也抽不出手来调查此事。”

  “这个事情倒也不急,等吉州的疫病结束之后,借由疫病源头,将大坝建造的问题,好好查一查,本身建造的大坝塌了,就应该追责。”

  此次吉州大坝坍塌引发的一系列灾害,死伤人数至少在五万,必须把东州上下查个底儿朝天,给东州和吉州的百姓一个交代。

  胜国贪污的情况实在是太严重了,贪污祸害了那么多的百姓,这个情况必须严加治理,一个都不能放过。

  伯景郁重重地叹了一声,“暂且先将吉州的疫病度过,再来收拾他们。”

  赤风点头:“我也会尽可能多地收集证据,等岭山的情况好一些后,我就带人前往吉州大坝查看情况。”

  半个月后,岭山的情况转好,赤风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带了一队人马去吉州大坝探查情况。

  还真叫他查出了一些东西。

  通常建堤坝用到的木材首先要考虑结实耐用不易腐蚀,还要具有一定的防水性,竹条是比较常用的,部分区域用到木材也会选择橡木松木柚木杉木柏木等,而这些木材也要区分产地,有优劣之分。

  松木产量较大,但松木不防水,有的选择的情况下柚木比松木更合适。

  而这柚木以北府的柚木最佳,他们用的虽然也是柚木,却不是北府的柚木,而是和北府极其相似的东府柚木。

  这与他们上报的货单上所写的并不相符!

  庭渊问老太太,“你们家是怎么个事儿?你给我们具体说说。”

  老太太道:“我们都是崇安城的人,家里头穷,种不了地,我丈夫当年为了能养活我和儿子去做了海员,遇到海浪没了,我和儿子相依为命,后来他在城内一家姓周的员外家里做工,钱虽然不算太多,倒也能养活我们一家,后来娶了同在家中做工的香月为妻,香月生小光的时候大出血走了,只剩下我们祖孙三个相依为命,我儿留在员外家里做工,小光则跟着我一起生活。”

  “就在两个月前,突然员外家里的人来信,说我儿子奸污了员外家的姑娘,让我去给我儿收尸。”

  说起来老太太心中便是万分难过,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男孩给他奶/奶擦眼泪。

  老太太说:“我带着小光赶到的时候,我儿就已经死了,他们说我儿是为了自证清白撞死的,可我了解我儿,他绝不会奸污别家姑娘,也绝不会撞死来自证清白,上有老下有小,他不会轻易撒手而去,我去衙门报官,衙门没有人管,说我儿已经死了,大家亲眼所见他是一头撞死的,根本没有要查的必要,员外家不追究我儿的责任,已经是大善之举。”

  庭渊道:“这么说来,很多人都亲眼所见小光的父亲是自己撞死的?你可有求证过?”

  老太太说:“他们一口咬定我儿就是自己撞死的。”

  “那你可曾经见到他们口中,被你儿奸污的女子?”

  老太太摇头:“没有,我要求见那个姑娘,让她讲述事发当日的全部经过,他们死活都不让我见。”

  “那他们都是如何断定,是你儿奸污了那个姑娘,总该有证据的吧。”

  没有证据随便指认,算不得数。

  老太太说道:“他们说是那个姑娘亲口指认,是我儿趁着大家外出参加灯会,溜进了姑娘的房中,将她奸污,只因我儿的腰牌落在了那姑娘的房中。”

  “仅是因为腰牌,就以此来断定,是你儿奸污了对方?”

  老太太点头:“是,仅凭借掉在屋内的腰牌,就断定了是我儿奸污了那姑娘。”

  “这未免过于草率了。”伯景郁问:“那姑娘难道就不知道是谁奸污了自己?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也没挣扎反抗,又或者家中难道只有姑娘一人?按说大户人家的姑娘身边都得有一两个仆从照顾生活起居。”

  老太太摇头:“这些我都不清楚,对方不给我见到被奸污的姑娘的机会,也不肯给一个清晰明了的答复,我这才想着报官去找官府的人做主,但我没想到官府的人根本不想管这件事,无奈我才来金水县,想找县令做主。”

  庭渊道:“这案子里有很多不清不白的地方,你儿的尸体可还安在?”

  “已经下葬,官府不管,员外家一口咬定,我只能先将我儿带回家中,南州天热,不出三日身体就会腐烂,无法久置于家中,遂先安葬了我儿。”

  伯景郁:“他们说你儿是撞死的,你可还记得额头上的伤口在哪里?”

  老太太道:“听为我而殓尸的人说在左前额,看起来确实像撞死的。”

  “尸身尚在就行,可以请仵作验尸,看看到底是不是撞死的。”伯景郁说。

  庭渊道:“我们本也该去崇安城,明日我们便随你一起返程,去一趟衙门,让衙门协助我们一起查清你儿子的死因,还有相关牵涉的案子。”

  “你若实在是不放心,我也可让人明日一早骑快马前往金水县,把县令他们一并叫着,在崇安城的衙门汇合,由金水县的县令和我们一同查案。”伯景郁补充道。

  老太太想了半天,说:“那好,就如你们所说,明日返程,让金水县的县令一并过来查案。”

  如此她方能放心。

  伯景郁倒也不怕这件事麻烦,让飓风明日一早骑快马回金水县找县令。

  他们则前往崇安县。

  此处往崇安县还有五十里,他们走慢些傍晚就能到。

  至于金水县的县令,他们明日夜里也差不多能够赶在天黑的时候到崇安,后日一早便着手调查此事,要不了几日就能把案子查明白。

  老太太情绪激动道:“我们也无以为报,只能给几位大人磕头了。”

  伯景郁忙弯腰搀扶他们:“不必如此,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吃朝廷的俸禄,俸禄则是老百姓纳的税,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老百姓有冤情,我们自当尽力。”

  “我以后也要努力当官,成为像大人们一样的人。”小光说。

  伯景郁笑了笑:“好啊,那你可要努力了。”

  小光:“我会的。”

  次日一早,一行人上路。

  天刚刚亮的时候飓风就已经先走一步了。

  庭渊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不烧了,我去把许院判喊来。”

  伯景郁只是觉得身子有些重,看庭渊这动作,问:“我发烧了?”

  庭渊点头:“高烧烧了一夜,都快把我吓坏了。”

  伯景郁握住他的手,往里边挪了一些,“上来让我抱你一会儿。”

  “这床太小了,躺不下。”忽地,庭渊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怎么感觉之前发生过相同的事情。”

  伯景郁微微扬起唇角,“人总是在不同的时间里,反复地爱上同一个人。”

  这一次的庭渊没和以前那样,需要他辛苦劝说才肯上床,而是主动躺到了伯景郁的身边。

  庭渊的手与伯景郁的手十指紧扣,被伯景郁置于胸前。

  伯景郁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他不想说话,只想在这个时候抱着庭渊,胜过千言万语。

  庭渊也是一样,他也担心伯景郁会受伤,担心他遇到危险,自从大年初一下午分别之后,他也没有睡上一个好觉,刚来苍翼就听说伯景郁高烧不退,一路匆忙赶来,更是不敢睡,不断地透支着自己的身体,也到了极限。

  只是躺下片刻,庭渊就睡着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伯景郁有些惊讶,抬眼一看,庭渊真的睡着了。

  看着庭渊眼下的乌青,也知道他这几天没有睡好。

  伯景郁自己怎么样都可以,但他看不了庭渊受苦受累,看着他如今这样,十分心疼。

  “辛苦了。”他说。

  庭渊和往常一样,往他怀里拱。

  以前刚睡一起的时候,他要想抱着庭渊都难,睡觉不老实,任何人靠近他都要躲开,明明睡着了,却跟身上长了眼睛一样。

  一起睡久了,现在习惯就是往自己的身上压,若是不被抱着都睡不着。

  伯景郁微微扬起唇角,在庭渊的额头落下一吻,“睡吧,安心地睡吧,我没事,苍翼两县和吴县的百姓们都没事。”

  庭渊睡醒伯景郁已经不知所踪,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起身下床开门出去。

  惊风站在门口守着。

  庭渊问:“伯景郁呢?”

  惊风说:“王爷去巡查受灾民众了,临走前与我说你要是醒了,就先吃些东西,晚些他就回来了。”

  庭渊抬头望天。

  月亮弯弯,星河璀璨。

  呼延南音正好从外面回来,见庭渊行了,与他说:“你这主动让水倒灌,上游替下游分摊压力的办法,实在是太妙了,据说下游原本估计要死几万人,现在实际报上来的人数只有七百多。”

  “七百多啊……”庭渊垂眸。

  呼延南音:“已经比预想的减少了很多人,你也不用太悲天悯人。”

  庭渊嗯了一声,好歹是救下了不少人。

  呼延南音说:“只是这洪水倒灌,苍翼两县不仅分摊了压力,也受了灾,无人死亡。”

  庭渊道:“只要人活着,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若人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回不来了。”

  呼延南音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与其纠结到底有没有农神,还不如尽快封锁城门,调查死者的身份,追查凶手。

  庭渊自然不信鬼神之说,只是这些百姓倒也没做什么丧尽天良违背伦理的事情,巡街撒五谷虽说是浪费了粮食,但最终也有家禽吃掉这些谷物,倒也算不上太浪费。

  县令听了庭渊这话,觉得很有道理,立刻道:“本官暂且信你们,若是让本官发现你们蒙骗本官,到时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