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以命起誓
庭渊看过去,见伯景郁此时着急上火,恨不得把江城垚碎尸万段。
隔空与伯景郁的视线对上,庭渊能够感受到伯景郁对他的担忧。
他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问江城垚:“你羡慕我什么?羡慕我有男人吗?”
渊胭脂的事儿说好后,庭渊一家人也未急着走,又同余佩兰她们说了会儿闲话。
两个当娘的聚到了一块儿,少不得要聊家中子女的问题。
余佩兰生了三个孩子,大女儿庭意菡早早地嫁了人,但她男人窝囊,她在婆家过得不怎么好。
不仅是她,她两个弟弟的婚事也不大顺利。庭意荃二十一了还未成亲,橙哥儿去年都快订亲了,又“口出狂言”把亲事搅黄了,余佩兰哪能不焦心?
“咱家这几个孩子,就没一个婚事顺利的,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庭家的祖坟没挑对地儿,可愁死我了!”
“哎,我算是想开了,这亲事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只要孩子们都好好的就行了。你也放宽心,荃子和橙哥儿都不差,总不至于打光棍,别着急!”卢彩梅宽慰道。
橙哥儿因为口无遮拦,在相看人家的时候,多嘴问了一句“以后家里的银子归谁管”,将那郎君吓跑了,被他娘骂了半年。余佩兰想起这事儿心里就有气,免不得要教训他几句。
如今再说起他的婚事,他便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不敢撘腔了。
不过今日庭渊送了几张渊胭脂给他和他娘,他心里高兴得紧,也就不想那些烦心事儿了。
这会儿他拿着那渊胭脂翻来覆去的看,又凑到庭渊跟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仔细研究他面上的红晕。
庭渊被他盯得僵住了,余佩兰见状,又要动手教训儿子:“庭意橙!你又发什么癫?!”
*
庭意荃第二日下午便要出门走商,庭德贤早早地将那一百张渊胭脂给他送了过去。
刚把人送出门,庭家人便开始翘首以待了,三人都期盼庭意荃早些回来,好看渊胭脂卖得如何。
不过庭意荃每回出去少则一二日,长则四五日,这还有得等呢。
没让庭家人焦心多久,村里便有了件大事儿,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前些年赴边境从军的人要回来了!村里人这几日下地干活时都在议论这事儿。
这个消息是在芙蓉村做工的人传回来的。
据说芙蓉村从军的那批人已经回来了,他们说这些年边境还算太平,真刀实枪的仗没打几回,士兵们死伤并不重,其余村里的人也会陆陆续续地回来。
芙蓉村这次回来的人都带了赏银回来,少的几两,多的竟有大几十两!还有一人说是立了功,被朝廷安排了衙役的差事,刚回来就去官府报道了。
衙役没有品阶,连个小吏都算不上,还被富贵人家看不起,但对于村里的农户来说,已经是他们可望不可及的光鲜差事了。
本朝没有衙役后代不能参加科举的规矩,所以衙役这门差事又比从前抢手了许多,不是谁都能谋到位置的。
当了衙役一月有一千五百文的俸禄,比靠田地吃饭的庄稼人可强多了。除了这固定的俸禄,还有些小商户主动送好处,另外,村里人要去官府办事,也能帮忙找找门路,以后在村里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当初朝廷来募兵,要求每户出一男丁,但并不是强征,若是不肯去,出五两银子抵下便行。五两银子虽多,但村里人咬咬牙剁剁脚也能拿出来,再不济还能找亲友凑一凑。
没了钱便节衣缩食,去山上多挖些野菜,只要能挺过冬日便不会饿死。可去了边境就不一定了,战场上刀枪不长眼,前些年去打仗的人,就没几个活着回来的。
所以但凡家里有条件的,都会出银子将自家孩子留下来,只有实在穷困,借也借不到的,才会让孩子去。
没想到这回去的不仅能好好地回家,还能带些好处给家里。
这下山榴村那些有子侄去从军的人家,心里就更激动了,日日都有人去村口张望。
庭渊他爹娘也有些高兴,他们都惦记着伯景郁呢!
伯景郁在庭家吃了好几年饭,虽然话不多,但隔三差五地给庭家送肉送粮,闲着无事就帮庭德贤和卢彩梅干活,庭家两口子都喜欢他,当初还想帮忙凑钱,将人留下来,后来知道伯景郁有钱,是自己想去从军的才作罢。
卢彩梅后知后觉地猜到,庭意文说的那个人就是伯景郁了。她似乎误会了什么,这两日看庭渊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还时不时在庭渊耳边念叨几句伯景郁当年对他的好。
庭渊心情复杂,他自然也盼着伯景郁早日平安归来,但一想到他回来后自家哥哥会撮合他两,便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按他做的梦,伯景郁还要一两个月后才会回来,庭渊心里又平静了一些。
*翌日一早,庭渊和他爹娘又忙活开了。
庭德贤依旧下地干活,卢彩梅这次没让儿子出门,自己独自去山上采山榴花了。庭渊留在家里烧水,烫洗换来的棉布、清洗做渊胭脂的工具。
家里用的水是庭德贤前一日晚上去村里的公井里打回来的,装满了两个大水缸。
因为今日要用的水多,即便只是将水缸里的水用小桶装了倒入锅里,也将庭渊累得不轻。
这幅身子实在太不中用了,庭渊心里暗暗感叹。他不得不多提几次,每次只提小半桶水,就这样好不容易将那口大锅装满水,人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头也有些发晕了。
打完水他又坐着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心里攒钱治病的愿望也更加迫切了。
等他将五张棉布洗完晾好,卢彩梅也回来了。
这次他们打算做五百张渊胭脂,一次卖不完也不打紧,反正这东西不会坏,也不占地儿。
庭意荃若只带两三百张出去,那剩下的便留在家里备着,免得下回又急急忙忙地赶工期。
现在是山榴花的花期,不紧着些采,花落下来掉在地上烂了便不能用了。
卢彩梅将竹筐里的山榴花倒出来后,又回山上了。
上次一竹篓加一小篮山榴花做了一百零八张渊胭脂,这回要做五百张渊胭脂约莫要用五六篓山榴花。竹筐大一些,想来三筐便够了。
卢彩梅走后,庭渊将那两筐山榴花用清水洗净,用竹筛装着晾在堂屋里了。
这几日天公作美,太阳很大,又有山风吹着,那几张棉布下午些便干了。
庭渊裁剪棉布的时候,卢彩梅也回来了。除了一筐山榴花,还挑了小半筐竹笋和野菜回来。不过她面带愠色,似乎有些不快。
“娘,怎么了?”庭渊有些担心。
“曹春凤那个长舌妇,到处说咱们家吃不起饭去山上采山榴花吃,还说咱们把后山的山榴花都摘完了,不给那些没地的人留一点儿生路!今日我去挖野菜,正好遇到曹春凤和她那几个狗腿子,那几人一见我就垮着脸问我,‘你采了那么多山榴花还挖野菜,让村里其他人怎么办?’”
卢彩梅平时不愿意跟儿子说这些糟心事儿的,这回似乎气急了,没瞒着庭渊,将山上发生的事儿仔细同他说了一遍。
春日里正是山上野菜疯长的时候,蕨菜、荠菜、香椿还有大家最爱挖的竹笋都长出来了,村里的妇人夫郎们,没在地里干活的,都去山上挖野菜了。
山榴花能剩下那么多,一来是因为它不是正经菜,没那么受欢迎;二来就是因为大伙儿忙着挖野菜野笋,抽不出身了。
庭家庭德贤要种地,庭渊不能久蹲,挖不了野菜,只有卢彩梅一个人有空往山上跑。
可她花了那么多时间摘山榴花,挖的野菜就少了,实际上并没有比其他人多占多少便宜。
而且做渊胭脂只能选颜色纯正的红花,剩余的还有许多能吃的,卢彩梅都没动。往年那些没有被及时摘下的山榴花也是烂在山上,这次她多采了一些就被人这样讨伐,难免有些不忿。
责问卢彩梅的两位夫郎、一位妇人,都与曹春凤交好,他们自家条件不好,便巴着曹春凤,指望从她手里漏些好处给他们。曹春凤享受别人的追捧,也乐得偶尔送些猪下水给他们做人情。
卢彩梅不是个软包子,被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自然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她当即便骂回去了。
“我还没问你们挖那么多野菜,让村里其他人怎么办,你倒有脸来质问我了?你们家不是‘一天三顿肉’吗?怎么还来同我们这些吃不起饭的人抢野菜呢?”
卢彩梅双手叉腰,对着曹春凤她们恨声道:“这后山是公山,不是你们家私山,轮不到你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妇人吵架声音极大,很快附近挖野菜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
余佩兰过来后看到卢彩梅一个人同四个人对骂,赶紧上前帮忙了。
“怎么的?你们几个前些年折那么多山榴花去镇上卖的时候也没人说你们吧?现在大伙儿都不缺这点儿花吃了,我大嫂多摘点儿还得征求你们同意不成?”
曹春凤很是不服:“她那是多摘了‘一点吗’吗?那片山榴花快被她薅完了!”
跟余佩兰一道儿过来的一位面色有些严肃的妇人淡淡道:“曹春凤,你要是觉得卢阿姐不能摘那么多山榴花,你便拿你那筐竹笋同她换,她要是不费功夫摘花,挖到的竹笋应当不比你筐里的少。”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瞧热闹的人便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这法子不错,还算公正。”
“那曹春凤肯定不同意呀!笋子做成笋干能拿去镇上卖钱呢,山榴花可卖不上价!”
“曹春凤说她家一日三顿肉呢,还用得着卖笋干挣钱?”
“她旁的野菜都没挖,就挖了竹笋,不就是看竹笋价贵吗?”
“咋一日吃三顿肉的人,还过来挖竹笋了呢?”
……
曹春凤握紧了手里的竹筐,听到那些暗暗讽刺她的话,心里气得不轻:“我挖点竹笋回去焖肉吃不行吗?就许你们挖,不许我挖?”
见卢彩梅有了两个伶牙利嘴的帮手,她讨不着好了,她说完话这句话便带着人气咻咻地离开了。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庭渊暗怪自己想得不够周全。
村里人多事多,他们拿公山上的山榴花做渊胭脂,现在小打小闹还好,以后真将这买卖做大了,八成会招人眼红。不如花点儿钱去冬角村买,或者找村里人收,虽然成本多了些,但能远离是非,落个清净,还能让他娘轻松点儿。
庭渊将他的想法同卢彩梅说了一下,卢彩梅却不大赞同。
“村里后山就有的东西,咱们何必还要花银子去买?人家能挖竹笋卖钱,咱们为啥不能摘山榴花挣钱?”
庭渊又仔细同她解释了一下:“娘,咱们以后不光要做渊胭脂,还要做更值钱的胭脂膏、胭脂粉、手膏,这些东西早晚都得花银子买原料的。若全用后山的山榴花,怕是真会将花都摘完,现在只有曹婶子有意见,若真将花摘完了,怕是还会有更多人有意见。而且渊胭脂便宜用山榴花可以,其余的脂粉香膏卖得贵,自然得用更好的花。”
庭渊这样说,卢彩梅便明白了。
村里有几户人家是前些年旱灾时逃荒过来的,在这儿没有田地,平日里就靠到处做工、去后山挖野菜维生,往年他们挖完春笋、蕨菜那些,再来摘山榴花,也能赶上花期。把卖的上价的竹笋卖出去,将没人买的野菜和山榴花晒干了留着自己吃,能吃上很久。若是庭家将能做渊胭脂的花都摘了,他们的日子会难捱许多。
“那咱们确实不能老逮着后上的山榴花摘,不过咱们做那些脂粉香膏能卖得出去吗?现在渊胭脂好卖是因为它便宜,你堂哥走商的那些地方的哥儿姐儿们,怕是买不起那些贵价的东西啊!”
这个问题庭渊早就考虑过了,但光靠卖渊胭脂,他们很难攒够他治病、他哥哥念书,还有救林秋要用的银子。
渊胭脂现在看着赚钱,但后头就不一定了。村里人闲钱不多,渊胭脂买个一两张省着点儿用能用好几回,这些人买了一次,怕是一年都不用再买了,等庭意荃将这附近的村子都卖一遍,以后再卖起来就慢了。
要靠卖胭脂赚大钱,还是得跟林秋一样,做些胭脂粉、胭脂膏去镇上或者县城的胭脂铺子里卖。能用得起贵价胭脂的人,大部分还是城里商户和官家的子女,普通百姓少之又少。
但寻常人去胭脂铺子里卖胭脂,人家还真不一定会收。也不知道上辈子林秋是怎么说服胭脂铺的掌柜收他的胭脂的,庭渊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事儿,却没什么头绪。
不过大不了就靠卖渊胭脂慢慢攒钱,攒够了去镇上租个小铺子,虽然慢了一些,但也是个法子。
卢彩梅听说他还有开铺子想法,一面觉得不可思议,一面又觉得也没不是不可能的。镇上一间小铺子,便宜的一年七、八两的租金便够了,若是这次的五百张渊胭脂都能卖出去,他们便能攒下一两多了,即便后头卖得慢一些,攒个两三年应当也够了。
等开了铺子挣了大钱,就能带着儿子去县城、府城求医,将他的病治好了!卢彩梅心里很是憧憬。
庭意荃这次只出去了两日就回来了,他回来后,还未来得及回家,先推着板车来了庭渊家。
正好庭渊和他爹娘都在家里,听到庭意荃的声音,卢彩梅急忙迎了出去。
“荃子回来了!怎么样,渊胭脂卖得可好?”卢彩梅迫不及待地问道。
“伯娘,渊胭脂卖得特别好!全卖完了,第一日就卖完了!”庭意荃似乎也有些兴奋,气还没喘匀,先乐呵呵地回了他伯娘的话。
庭德贤帮忙安置板车,卢彩梅带着人进屋坐,庭渊端了水给他堂哥:“堂哥,先喝口水休息会儿吧。”
卢彩梅一拍手:“瞧我,光急着问渊胭脂了,荃子刚回来,还没吃饭吧?你等会儿,伯娘给你做饭!”
她说完便要往灶房走,却被庭意荃拦住了:“伯娘,不用了,我同你们说完话就回去了,犯不着为了我再折腾。我娘习惯我突然回来了,每日都在灶里埋着红薯呢,饿不着我!”
庭意荃硬是不肯在这儿吃饭,庭德贤也说让孩子说完正事儿,早点儿回去休息,卢彩梅便没再坚持了。
几人都坐下后,庭意荃便将渊胭脂的情况同他们说了。
“我这回先去的是清河村,清河村种了许多棉花,村里许多人家都靠织布为生,比我们村富裕些。那些妇人夫郎哥儿姐儿都爱在我这里买些小玩意儿,这次她们过来买的时候,我便拿出了渊胭脂给她们瞧。”
“她们一听这胭脂只要三文钱,还有些不敢买,怕我拿些破烂货糊弄她们。我就按渊哥儿说的,把那两张多余的渊胭脂拿出来,挑了一个肤色白皙的姑娘,请她试用。”
“咱们这渊胭脂颜色细腻又自然,那姑娘面颊上了一点儿,一下就不一样了,我又让她给唇上搽了点儿,好家伙,那效果真是太好了!那姑娘面貌原也只算白净,用了咱们的渊胭脂,便有几分美人胚子的架势了,她眼睛都舍不得从镜子上移开了,马上就花六文钱买了两张,两种颜色一样一张。同她一起过来的那几个哥儿姐儿也各买了一张,有些身上没钱,又跑回去拿钱拿米拿布,回去的路上又招来了好些人,个个都抢着要买,那会儿就卖了几十张!下午些我在老乡家里吃饭的时候,又有人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只用了大半日,那一百张渊胭脂便全卖完了,后头来的人都没买到!”
庭意荃说起这事儿面上还有些激动:“这渊胭脂太好卖了,我就没卖过这么好卖的东西,渊哥儿你再多做一些吧!下回出去我要多走几个村,就是两三百张,应当也卖得完!”
他把卖渊胭脂得来的钱,还有米和布都拿出来给庭渊:“这是九十文钱,这袋子里是三斤米,这是十一尺布,都是卖渊胭脂得来的,因为这村子里许多人都做纺布的活计,所以用布来换的会多些,渊哥儿,伯娘你们点点,看数量可对?”
渊胭脂一共也就一百张,一张三文钱,一斤米十五文,一尺布也是十五文,算起来并不复杂,而且他堂哥不是那会算计自家亲戚的人,庭渊略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没错。”
同庭意荃道完谢,庭渊又将三十文佣钱如数点给他。
庭意荃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他从前跑商,一日下来多的时候能赚一两百文,少的时候只有二三十文,庭渊这一百张渊胭脂只卖了大半日,给他的佣钱就快赶上他一整日赚的钱了,真是门好营生!
庭意荃又同他堂弟说了他下回出门的时间,让庭渊紧着时间将渊胭脂做出来,庭渊自无不应。
他一路推着板车回来,想来是累了,说完正事儿,卢彩梅和庭德贤也没再多留他,只嘱咐他明日带着爹娘弟弟一道儿过来吃饭。
庭意荃点头应下了。
等他走后,庭家三人又将铜钱和布、米都收起来。米可以留着自家吃,也可以拿去卖钱,这十一张一样大的素棉布正好拿来做渊胭脂,不用再另外出去买了。这也是庭渊特意叮嘱,要换棉布的原因。
九十文钱庭渊全给他娘了,现在他没法儿出门,拿着钱也没用。
卢彩梅推拒了几下,最后还是笑眯眯地收下了:“放娘这儿也行,娘给你保管着!”
渊胭脂卖得这样好,卢彩梅和庭德贤心里也有些激动。村里的年轻人去镇上做苦力,一日也才四十文,而且有一日没一日的,不稳定。他们渊哥儿做的渊胭脂,两日九十文,还有这么些东西呢!
把东西都收好后,三人又兴冲冲地商量起明日做渊胭脂的事儿。
庭德贤要忙活田里、地里的事儿,抽不出身来,好在做渊胭脂要用的东西只缺了油纸一样,其余的都还有。
若是缺了明矾,还不敢托人买,怕泄露胭脂方子,油纸就没这个顾虑了,可以去村里问问谁要去镇上,托他带回来就行了。
伯景郁又说:“我不是别人,你自己亲口说的,我是你男人,你我是一体的。”
庭渊叹了一声,“你也说了,你我是一体的,你让我拿你的生命起誓,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喜欢,是一丁点伤都不想对方受,希望对方一切都好,无病无灾。”
庭渊的手在伯景郁的心口点了点,“你把我放在心里,我又何尝不是把你放在了心里,看作比性命还重要。”
“既然知道,你便不该如此不重视自己的性命。”伯景郁重新将庭渊抱进怀里,“若你下次再这般,那我可就自己起誓了,那时就不是不得好死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