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血鸦食人(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556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39章 血鸦食人

  这就更是气炸了外头来讨说法的村民。

  一众人便要作势往屋子里冲。

  董怡然还在屋里大笑,“你们的媳妇都给我们睡了,你们的孩子也都是给我们养的,我也不枉此生了。”

  他在里头笑得猖狂,外头讨说法的村民心中愤怒值到了顶峰。

  惊风他们在屋内阻拦,便是人再多,也是拦不住这些人。

  深柳祠缀以“祠”之名,其实已经同该字没有半分关系。

  这处本是两百年前一左姓显赫世家的祠堂,彼时大梁刚刚开国,煊都方才被称作煊都,举国上下刚刚经历改朝换代的大动荡,又碰巧遭遇蝗虫雪灾,一时间饿殍遍地。

  该世家族长不忍,自发开仓济灾,又提供住所供流民避寒,这尊活菩萨靠着饥肠辘辘的无数人口口相传,涌来的流民愈发多起来,渐渐地容纳不下。

  谁曾想左家竟咬咬牙,将自家祠堂也开放出去广纳流民,几乎散尽家财,方才稳住了煊都城内飘摇不定的局面。

  煊都的冬日漫长寒冷,流民整日群聚在此处,渐渐地开始做些营生,又经后世百年扩张发展,成了煊都如今最绮靡繁华的地方,虽遍地瓦舍勾栏,却也容纳着大梁最为热闹盛大的新年灯会,称得上一处奇景。

  为了纪念这大义世家,深柳祠从未更名。可惜的是两百年间光景匆匆,那左家后人早已不知所踪。

  庭渊把玩着他从谭书那儿得来的便宜扇子,同米酒一道走入这处酒色征逐的销金窟。沿途尽是富丽堂皇的酒楼茶社,煊都的权贵们最喜欢在此处会友接客、吟诗作对,亦或是吃酒狎妓、赌钱看戏。

  这一浮奢的风气愈往里走便愈盛,直至庭渊二人停在深柳祠最为出名的繁锦酒楼前。

  繁锦酒楼,庭渊将这个名字囫囵品了一遍,偏头嗤笑着同米酒做评道:“她怎么捡了这么个地儿待着?实在俗不可耐。”

  可他甫一见到老鸨,立刻翻脸如翻书,由着对方满面春风地将自己迎进去,那和煦有礼的模样,实在叫人瞧不出异常。

  这风韵犹存的老鸨见识颇多,早反复审视着将庭渊的一身行头估了价,打定主意要留下这位非富即贵的俊公子,便先将人领进厢房,叫店小二上来最好的酒菜,又堆起笑容来:“爷喜欢些什么样的?姑娘还是——”

  庭渊摇着扇子,笑而不答。

  这鸨母立刻福至心灵,边唤“您稍等”边退了出去。

  厢房门再开时,一群小倌们依次进来。繁锦酒楼确实与别处不同,这些十六七岁的小倌们并不一昧柔情曼妙争比女妓,反而大多清俊英气,很有良家少年人的风味。

  庭渊粗略扫过这一排人,面上笑得招摇,心里却蔫了吧唧地想着:这个不够结实,那个也太瘦弱,这个不够俊俏,那个长得倒很不错,可看起来过于幼态了,他不喜欢这么白净的。

  正当他准备瞎指一个完事时,却突然听见这些小倌里传来一声惊疑不定的质问:“怎么是你?!”

  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将在场其余人皆吓了一跳,鸨母忙差使人去捂这人的嘴要将他拖走,却不想这半大少年力气惊人,他挣脱了钳制,撑到庭渊跟前去,又问了一遍:“怎么是你?”

  庭渊同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对视,忽然想起,昨日成亲时,他曾瞥见镇北侯府门后探出过这样一双眼睛。

  没记错的话,这便是那镇北中护军徐家的小儿子。

  徐逸之几乎快把后槽牙咬碎了,他想为自家小将军鸣不平,憋着一肚子怒火要对庭渊发,但又不知从何发起,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生憋红了脸。

  在这剑拔弩张的怪异气氛里,庭渊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他站起身,一把揽过徐逸之的腰,对着目瞪口呆的鸨母点点头道:“劳驾,他脾气不大好。”

  老鸨登时喜笑颜开起来,知道眼前这位是遇着了旧相好——转念想想也不奇怪,这个小倌她瞧着面生,指不定是从何处刚收来的,同庭渊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风流债。

  她思及此,麻溜地带着一众小倌关门离开了。

  因而她不曾注意到,房内的徐逸之身形一僵。

  ——一把匕首,正不偏不倚抵在他的腰窝。

  庭渊另一手还不徐不慢地摇着扇子,支使米酒出去后,他懒洋洋地问徐逸之:“镇北侯府是没人可用了吗?派你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跟来。”

  “你胡说什么!谁稀罕跟着你了!”徐逸之又气又恼,却不敢左右乱动,“你昨日才嫁给小将军,今天、今天就来逛青楼——你怎么对得起他!”

  他越说越激动,既紧张又委屈,语速越来越快:“要不是我碰巧撞破你,你是不是就真要背着小将军寻欢作乐了?你、你不能这样,我娘说过,成了亲就要待另一人好的,就算你没那么喜欢小将军,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

  庭渊听得头疼,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照你这个说法,我活该为了他伯景郁守节?”

  “这哪里是守节呢?”徐逸之叫嚷起来,未曾注意那柄匕首已经撤掉了,“若是成了亲的还都像你这样,那这世间不得尽是薄情郎、负心汉!”

  庭渊被他气笑了:“我同他之间本就无情无义,又哪儿来的负心一说?你与其骂我,倒不如回头仔细问问你家小将军,他究竟对着什么人情根深种?”

  徐逸之猛地扭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庭渊冷哼一声重新坐下,徐逸之急了,来捉他的衣袖:“你说清楚......”

  只听“砰”一声响,一人气势森森地踹开了门,冷面朝他俩走来。

  庭渊平静道:“小将军,听够了吗?”

  伯景郁朝他一点头:“对不住,扰了二公子的雅兴。”

  语罢,他皱着眉看瞠目结舌的徐逸之,简短道:“解释。”

  徐逸之立刻蔫了,缩着脖子支支吾吾地说清了来龙去脉。

  他在侯府里待着无趣,这才偷换了便衣背着大哥徐慎之溜到深柳祠来看戏,没曾想刚到此处就远远瞧见了庭渊。

  他这些日子已经听足了有关庭渊的各种传闻,见其直奔繁锦酒楼而去,心中登时警铃大作,没多想便跟了上去。

  待他进到酒楼里来时,庭渊早已不见踪影,徐逸之探头探脑地想寻,却只见一龟公骂骂咧咧地来回走动:“关键时候不顶用!贱命的东西,平日里白养活了!”

  可他甫一见到徐逸之,立刻双眼放光地奔来抓住他的肩膀,又拍拍他的脸:“这个生得倒很标志!怎的之前没见过,是今日刚来的吧——算了,赶紧给七娘送过去,别叫那位爷等急了!”

  “就是这样,”徐逸之不敢抬头看人,“我是怕在酒楼里闹出太大动静被他察觉,想着不过走一遭的事儿,总不能真把我选中了,谁知道......”

  “行了,”伯景郁只觉头疼,已经一个字都不想多听,“跟我回去。”

  徐逸之蔫头耷脑地应了一声,怏怏跟在伯景郁身后就要走,走前还得不情不愿地给庭渊带上门,可那门留着最后一线时,庭渊的声音传到两人耳朵里。

  庭渊问:“小将军今日又何故在此?”

  徐逸之一拍脑门:“对哦!”徐逸之灰头土脸地蹲在门外,正发愁如何同兄长交代,忽听“砰”一声响,自家小将军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看也没看他一眼,只身大刀阔斧往外走去。

  徐逸之吓了一跳,本想回头窥一眼屋内究竟什么个情况,终究没那胆子,只好咬着牙紧随伯景郁去了。

  他追至繁锦酒楼门口,总算将人追上了。

  “将......公子!”徐逸之将人拦下来,“姓庭的怎么没跟着你一块儿出来——诶不是,公子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伯景郁憋着一肚子气没地儿发,思来想去,今天这事其实也怪不到徐逸之身上,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闷声闷气地问徐逸之:“你说,这世上真会有心性迥异至此的亲兄弟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徐逸之挠挠头,“我和大哥就一静一动,害我老被他管教,可不自在了——您同侯爷的性格不也蛮不一样嘛。”

  伯景郁叹口气,心道当真是晕了头,徐逸之能懂些什么?

  “罢了,”伯景郁心乱如麻,摆摆手说,“我今日来此,本是为探望故人。你与我同返,也好给你大哥一个交代。”

  “真的?!”徐逸之当即顺坡下驴,喜笑颜开地应了声,“我就知道小将军最疼我!”

  房内庭渊眼见着伯景郁落荒而逃,确信他已然走远后,方才打了个响指,米酒带着一个相貌丑陋的中年杂役从转角处探出头来。

  庭渊被这张脸吓了一跳,待二人进屋后,他复又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一番,说:“行啊,尾陶。你这易容术使得愈发出神入化了。”

  被唤作尾陶的那名中年男人在脑后摸索一圈,连着整块头发一同掀翻出去,露出人|皮|面|具下一张冷白明艳的脸。

  竟是个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子。

  “公子,”尾陶一见他,冷若冰霜的眼神很快消融了,“一切可好?”

  “我倒没什么大事,只是那姓伯的同我不大对付。左右他挡不了路,不必太过忧虑。”庭渊招呼她一块儿坐下,“你扮成这样——亏我这两月以来还挂念你的安危。”

  尾陶哦了一声,好奇地凑上前问:“怎么个不对付法?”

  庭渊啜了口茶,用扇柄将她的脑袋拨开了,清清嗓子道:“那小子早春心暗许了,好巧不巧,你猜猜他的心上人是谁?”

  尾陶想了想,说:“反正不是你。”

  庭渊瞥她一眼,冷笑道:“是庭涟。”

  尾陶一怔:“怎么可能......”

  庭渊没吭声,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许久方才懒洋洋地开了口:“大抵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不过谨慎起见,你暂且继续查着他。”

  尾陶应了是,又抿嘴一笑,说:“公子猜猜看,他方才到哪儿去了?”

  庭渊在桌下轻踢她一脚:“有话就讲。”

  窗外落着细雪,屋内烘着暖炉。庭渊找着个舒坦的姿势,倚靠着逍遥椅闭目养神起来,悠哉悠哉地听尾陶带来的情报。

  “他今日离了宫,急匆匆朝深柳祠来,没进主巷,径自往偏巷去了。”

  深柳祠的偏巷与主巷所营酒舍勾栏并不相同,偏巷一带的店铺十有八九都做些玩乐的小生意,诸如占卜面相、卖花送果一类,自然而然地汇聚起许多三教九流之人。

  尾陶继续说:“我跟着他,见他在一灯笼铺前停住了脚,随后闪身进去,同那店主老妇待了一会儿,很快便出来了。”

  庭渊听及此,懒洋洋地将眼皮掀开了。

  “可曾听到些什么?”

  尾陶摇摇头道:“不曾。他进入去那灯笼铺便暂时歇业了,二人关了大门,院内静得很,我怕靠得太近被发现,只敢远远监视着。”

  “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这家灯笼铺老板的身份我打探清楚了,是个寡妇,膝下有一独子名唤程青,早年间入了镇北军,后又一路晋升为骑射营副将。”

  庭渊伸手让米酒服侍自己起来,轻笑一声,道:“我还真当他是个没心眼的傻子。”

  原来像伯景郁这样的人,也会私下里暗自布网营生。

  庭渊无不尖酸刻薄地想,若是这样,他又有何资格指责自己品性恶劣、两面三刀?

  一想到伯景郁可能并不如他看上去那般正人君子,他就觉得浑身舒坦。

  庭渊得意极了,认定这世上定不会有一个至纯至真的人,既然伯景郁也不可免俗,那么他对自己的指责就同市井屠户、凡夫俗子的谩骂一样,伤不了自己分毫。

  亏得昨夜还因为他莫名其妙的一顿骂气得半晌睡不着,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庭渊心情大好,吩咐尾陶说:“再将这个程青的身份仔细查一查,最好能攥姓伯的点儿把柄在手里。必要之时,或许可用。”

  他闷哼一声,讥讽道:“还叫嚷着让我仔细后颈皮,还是先关心关心他自己吧。”

  说罢,庭渊将半张脸都埋进松软的狐皮大氅里,舒舒服服地侧着身,准备就地补一补觉。

  “先别睡,公子。”尾陶无奈地唤了一声,赶在庭渊丧失意识前将一件儿东西伸到他眼前去。

  庭渊困得不行,只眯缝着眼睛瞟了一下,却瞬间绷直了身子。

  他坐起来,将那枚虎骨扳指捏在指间翻来覆去地看,问:“......哪儿来的?”

  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

  它属于布侬达。

  尾陶说:“公子可知,繁锦酒楼乃是煊都最大的地下权色交易场所?这东西便是我从此处得来的。”

  “布侬达的扳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庭渊攥着扳指的关节泛白,冷笑一声,“够狼狈,却也逃得够快。”

  尾陶沉声道:“照这个速度,他现在保不准已经出了北境。公子,那样便不好追查行踪了。”

  “这扳指经了谁的手?”庭渊拧着眉,“此人能捉来的话,不惜一切代价,问出布侬达的下落来。”

  尾陶摇摇头:“动不得,这扳指乃是半月前户部侍郎张兆用以抵销嫖资的,他大概并不清楚此物的真实身份。”

  “区区一个户部侍郎,他身后站着什么人?”庭渊轻哼一声,啜一口热茶下肚,话里的锋芒几乎要刺到人皮肉上,“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若是皇亲国戚那还正好,我再给老皇帝算上一笔。”

  尾陶摇摇头:“公子,此事万不可冲动。”

  “此人乃是大皇子赵经纶的人,赵经纶垄断大梁半壁文官势力,想必公子也有所耳闻。”尾陶顿了顿,继续说,“朝堂之内风云诡谲,复仇一事急不得。煊都不比宁州稳妥,临行前大公子特意嘱咐我看着你,叫你千万小心行事。”

  “行了,”庭渊听得头疼,将那盏空了的茶杯斜放在桌上转了又转,蔫头耷脑地说,“小心就小心。急着逃命的落水狗又不是我,穷得连扳指也要典当了,我不信布侬达留不下别的蛛丝马迹来。别的不说,光是朔北冬日的风雪就够他喝一壶的。”

  他心烦意乱道:“我有什么好急的?”

  随后,他又一点点将扇骨舒展开来:“对了,你再去查查国子监一个叫谭书的学生。这人脑子不大正常,大冬天的用什么扇子?”

  尾陶面无表情,指着庭渊手里的扇骨,意思是你连自己也一块儿骂进去了。

  庭渊乐道:“就是从他那儿抢来的。”

  尾陶无语凝噎,只好点头领命,夸了句扇子不错,果然不是庭渊能挑捡出来的好东西。

  随后,她在庭渊急眼骂人之前,麻利地将人|皮|面|具重新带好,恢复成丑陋畏缩的中年人模样,拎着空茶壶推门出去了。

  米酒强忍住笑,绷着一张脸闷声问:“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庭渊白他一眼,“探查清楚再行动——对了,今天把人惹生气了,晚上好歹哄一哄,别太过火。”

  忽然,他一拍脑门:“不对啊,既然这小子多半也并非善茬,我还哄他干嘛?”

  庭渊认定了伯景郁扮猪吃老虎的成分八九不离十,可转念又一想:对方尚不知自己暗地里的行踪已经败露,他还是得装模作样地哄上一哄,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一时思绪万千,庭渊将刚刚把玩着的白瓷茶盏扫下桌去,听见脚下传来的清脆裂响,心情方才好了一点,伸着懒腰起身道:“这样吧,听闻伯小将军爱吃甜食,就将这深柳祠有的甜点尽数买上一小份,也算我和他伉俪情深。”

  他睁眼说完这一通瞎话,在深柳祠好一阵招摇过市,方才带着全身挂满糕点食盒的米酒一块儿,怡然自乐地回镇北侯府去了。

  他指着伯景郁:“将军,原来你也逛青楼!”

  伯景郁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徐逸之赶紧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小将军跟,呃,新夫郎,还真是心有灵犀......”

  这话说着说着,彻底没了声儿。

  庭渊不替他解围,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伯景郁。

  伯景郁没应对过这种情况,嘴张了又张,正艰难憋着说法,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被这张同庭涟一样的脸蛊惑了,干嘛非得给庭渊一个交代?

  他忙撇开头去,僵硬道:“同你无关。”

  “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伯景郁这幅笨嘴拙舌的样子把庭渊逗笑了,“你我已经成婚,难道小将军的行踪我无权过问?”

  伯景郁忍无可忍:“如此说来,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是啊,”庭渊坦然应声,“我是来此寻欢作乐的,想必小将军已经看得很明白了。”

  “可是小将军到这儿来听了半天墙角,还踹了我的门,身侧也没见着一个美人,想必所求与我不同。”庭渊假意柔情地说,“总不会是放心不下,一路护着我吧?”

  伯景郁被他一口一个小将军叫得羞恼不已,他没这打算,来深柳祠本是为探望故人,不过离开之时恰巧在巷口撞见了庭渊,本想扭头就走,却眼睁睁瞥见人进了繁锦酒楼。

  昨日二人的大婚煊都皆知,今天庭渊便来这么一出,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怕会给镇北侯府惹来一身腥。他如今离了大哥,一人身在煊都,不可不防流言蜚语。

  只是他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还是第一次偷摸跟在人身后,哪知道眼睁睁见着了一溜男妓下饺子似的挨个进到屋里去,庭渊偏还选中了徐逸之。

  伯景郁后悔了。

  这一出算什么,简直是自讨没趣。

  他冷冷瞥了眼徐逸之,后者自知闯了大祸,立刻缩成了一只鹌鹑。

  伯景郁这才朝庭渊解释:“你想多了,我是来捉这小子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本不该过问,但还请二公子寻欢作乐之时,稍微仔细些侯府脸面,切莫被人捏了后颈。”

  庭渊拨开狐毛大氅,偏着头露出后颈一点白净细腻的皮肉,若有所思地用温白指腹捻了一捻:“就像这样吗?”

  伯景郁:“......”

  伯景郁:“不是。”

  “好吧,”庭渊听起来颇为遗憾,“既然小将军不是这个意思,就请带好门出去,自会有想做这事儿的人来。”

  “庭渊!”伯景郁支使一旁装聋作哑的徐逸之先出去,朝庭渊逼近几步,撑着桌咬牙切齿地问他,“你究竟要脸不要?”

  “不要啊,”庭渊眼里的笑意慢慢涌上来,“小将军既然喜欢舍弟,早该知我并非君子。”

  庭渊将扇面“啪”地合拢,手腕翻倒,扇骨便虚虚点到了伯景郁的腰封。他同伯景郁对视,唇齿间滚过晦暗不明的暧昧。

  “再这样盯着我,我可真要心疼了。”

  伯景郁有些疑惑:“珠冠是戴在头上的,为什么是一尊而不是一顶?”

  庭渊也觉得奇怪,尊一般都是用于佛像一类的塑像,怎么会用到了首饰上面去?

  沈塬道:“因为他们定制的珠冠不是用来戴的,而是用来祭祀的。”

  “什么样的祭祀,要用万两珠宝来作珠冠?”

  沈塬:“这具体是用来祭祀什么,我们也还没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