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宝来钱庄(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4404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00章 宝来钱庄

  伯景郁听到他这话,立刻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有没有事?哪里不舒服?”

  伯景郁着急地去看庭渊的心口。

  庭渊轻轻摇头,两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我没事,只是提醒你一下。”

  庭渊:“最先发现尸体的是那女子,当日她的衣着打扮如何?”

  官员回想了一下,说道:“我们看见她的时候,她穿的是男装,判断她是女子是通过她说话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声音是不同的。

  庭渊又问:“那你可还记得她的长相?”

  官员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记不太清楚了,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在受害人身上。”

  另一位官员说道:“我倒是对那女子有些印象,身高大约六尺五,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样貌还挺清秀的,看着大约二十出头。”

  “当时你们可曾问过她为何会经过这条巷子,可曾问过她的名字。”

  “她说自己回家经过此处,叫晏七娘,其他的信息便不得而知了。”

  庭渊道:“我需要你们立刻核实这附近可曾有一名叫晏七娘的女子。”

  官员对于庭渊的要求有些惊讶,“大人还真怀疑这发现尸体的女子有问题?”

  “去查一查,总归是没有坏处的。”庭渊往巷子的另一端看去,“这巷子长得看不到尽头,若是有人在这样的巷子里跟在我的身后,我肯定会十分害怕,想要快速离开这里,这附近都是住宅,距离主路还有一段距离,通常这种小路若不是住在附近的人是不会踏足的,她若真住在这附近,很容易就会查到她。”

  官员觉得庭渊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想着庭渊毕竟是钦差,而且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也就没有反驳。

  庭渊又问:“从此处前往宁琳琳家还有多远的路程?”

  官员回他:“大概六七百米,从这条巷子出去之后,再走一小段路就到那姑娘家里了。”

  庭渊哦了一声,“你带我们过去看看吧。”老头摇头,“不是,我们是新搬来的,姓杜。”

  惊风看向飓风,“难道是搬走了?”

  飓风摇头,他也不清楚。

  他问老头,“你们这坊长是谁?”

  人员流动,通常坊长是知情的。

  老头依旧摇头,“不清楚,我们才搬来,你问问别家吧。”

  说完就把门关了。

  留下惊风与飓风在门外面面相觑。

  惊风,“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飓风也有同样的预感,“问问别家吧。”

  好在是有一家主人是个热心肠,带他们去找了坊长。

  飓风和惊风到坊长家里时,对方刚刚吃完早饭。

  听飓风和惊风说来问长柳巷代家的事情,连忙让自己的媳妇关门,不允许他们进门。

  如此反常的行为,飓风怎能放过,翻墙而入,将坊长堵在家中。

  坊长无奈,这才答应告诉他们自己知道的内容。

  “这代家是我们这春熙城有名的仵作,他家祖上三代都是干仵作的,吃的都是衙门的饭,大约半年前一个晚上,代苍蓝匆忙来找我,将房子低价抵让,我以为他是欠了钱,多问了两句,他与我说是去投奔远房亲戚,他家世世代代都是春熙城内的人,他能投奔什么亲戚,我怀疑他可能是惹了什么事。”

  惊风觉得奇怪,“如此听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那你躲什么?”

  坊长叹气,“这衙门有个官员闻人政被人告奸污,尸检就是他做的,我听人说告奸污的那一家全都死了,怀疑是狗官杀人灭口,那他这做尸检的可不就危险了,作为知情人那不得一起灭口,我猜测他可能是怕被人灭口才拖家带口地跑了。”他不敢猜想,这是他不敢想的。

  沈玉黎道:“起初不知道,后来带着孩子从娘家回来,有次嫂嫂去如厕,兰玉饿了,我给兰玉喂奶他正好回来撞了个正着。”

  她觉得很可笑,自己的一辈子都被毁了,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不能管自己叫娘,还得看他们一家三口和睦。

  每次听兰玉喊表姐母亲,她都想答应。

  她以为表姐夫知道真相会向着她,起码能够让她离开杨家庄,可她想错了,他们不肯放她离开,以儿子的性命作要挟。

  兰玉的玉便是取自她的名字。

  她那外表看着谦和有礼的姐夫,也是个黑心肝的人,逼迫她留在庄子,也不给她名分,若她不听话,他们便将兰玉的身世曝光。

  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舍不得,一辈子被困在了庄子上。

  老夫人在世时曾想过让她嫁给杨成忠,两人年纪都不小,都不曾婚配,让他们搭伙过日子在庄子上也能落下来。

  表姐以杨成忠年纪太大为由,替她拒了这门婚事,怕杨成忠发现了她生产过的秘密。

  她这一辈子都被困住,好不容易熬到表姐表姐夫都死了,老爷子也瘫了,她想认回自己的儿子,可杨兰玉不愿意。

  杨兰玉拒绝认她这个母亲,只认表姐,说她出身低微不配做他的母亲。

  庭渊:“就因为他不肯认你,你就杀了他?”

  沈玉黎看着庭渊,“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为了他我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不敢与他相认,他却说我低贱,不配做他的母亲!”

  “过去的十几年里,他的母亲都是你的表姐,你突然告诉他,他一直喊母亲的人不是母亲是表姨,表姨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我想任谁都无法接受。”

  沈玉黎的付出是单方面的,从来都没让杨兰玉知道过,突然有一天将一切都告诉他,他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

  庭渊道:“除非他早已发现你就是她的母亲,否则这对他来说也是很大的打击,你应该给他时间接受。”

  沈玉黎:“你怎么知道我没给他时间接受,我给了他那么久的时间,他都没接受。”

  庭渊摇头:“不,他应该早就已经接受了,他没有将你赶走,而是留在庄上,还把庄内交给你管理,足以说明他在情感上仍旧是信任你的,在生活上依旧依赖你,只是需要时间来改变,在他心里对你这位母亲他是认同的。”

  庭渊记得杨成忠曾经说过,杨兰玉对沈玉黎的信任度非常高,比起自己的母亲更加听乳娘的话,母子之间的血缘羁绊是可以跨越亲情关系的。

  但很可惜,他信任沈玉黎,沈玉黎却不信任他。

  站在沈玉黎的角度,她一直在期盼母子相认,一直在为儿子默默付出,一直期望能够得到儿子的回应,但她一直没有等到儿子的相认,还被儿子恶语相向,因此对儿子失望,从而起了杀心。

  期望越高,失望也就会越大。

  伯景郁现在已经彻底放弃思考了,乳娘其实是亲娘,亲娘杀了自己的亲儿子,就是因为儿子不肯认她。

  母子相认这已经成了沈玉黎的执念,所以不惜杀害自己亲生的孩子。

  陈县令问庭渊:“小公子是乳娘杀的,那表姑娘是谁杀的?”

  庭渊指向了杨成忠:“杨管事,是需要我摆证据,还是你来说杀人的原因。”

  他提醒道:“现在痛痛快快地认了,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我没有杀任何人。”杨成忠依旧不承认是自己杀了表姑娘。

  这样的情况在庭渊的意料之中,极少数凶手会果断承认是自己杀的人,绝大多数凶手都是死鸭子嘴硬,非得将证据甩脸上才肯承认。

  杨成忠:“你说是我杀了表姑娘,你能拿出证据吗?”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能呢?”庭渊反问他。

  随后/庭渊说道:“你确实没有时间杀害小公子,可你有杀害表姑娘的能力和时间,表姑娘和小公子两人都是被人先用麻沸散迷晕失去知觉后再被杀害,杀害表姑娘的手法并不高明,却有足够的迷惑性,能从房顶进去将表姑娘吊死,再从房顶原路返回,这得不小的力气,凭借沈玉黎的力气自然是无法做到,但你可以。”

  杨成忠:“这庄子上多的是力气大的壮汉,凭什么就说是我?”

  庭渊:“庄子上的壮汉确实很多,但故意藏拙误导我们的查案方向的成年且力量足够的男性却只有你一个,你不止一次误导我们查案的方向,想要将表姑娘和小公子的死按在杨兰招的头上。”

  “他确实最有嫌疑,我的怀疑没有问题。”

  庭渊:“他确实有份,乳娘杀杨兰玉他也有份,我很好奇他究竟许了你们什么样的好处,才让你选择背叛杨兰玉,联合乳娘将他一并杀死?在庄子上制造这一桩凶杀案,为他的回归铺路?”

  这点庭渊是真的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

  杨成忠:“所以说来说去,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我杀了表姑娘。”

  听坊长这么说,倒也能解释他这种行为,毕竟谁都怕惹祸上身。

  “那你可知道他们一家跑去了哪里?”

  坊长连忙摇头,“这我可真不知道,反正他家是拿了钱走的,他家那房子值三百两银子,抵给我二百两银子,可见他们要跑的决心有多大,我是不想趟浑水。”

  从坊长家离开,飓风和惊风沿街缓行回客栈。

  惊风说:“这尸检本就有问题,只怕他们一家已经被灭口了,即便没有灭口,也不可能出来露头了。”

  飓风点头,都逃掉了自然是不可能再出来,若是没逃掉肯定也被灭口了,总不能留下把柄将来被人查到。

  “闻人政也是冤得不能再冤了。”

  惊风问飓风,“你是先回小路村,还是等我这边查完田册再回去?”

  飓风想了想,说道:“我留下与你一起查田册。”

  现在回去了也没什么用,伯景郁和庭渊暂时被扣押在刘家庄,那边有呼延南音在,等他丈量清楚刘家庄的田地,自然会去把伯景郁和庭渊赎出来。

  等到了夜晚,两人再度潜入府衙,飓风帮惊风在外面望风,惊风在里头翻找田册档案。

  过往十来年的田册记录他都翻了一遍,找到刘家庄买田的记录,田册上登记的名字叫刘江。

  怪就怪在他们并不是成片购买农田,而是东买一块西买一块,这个月这里买一二十亩,下个月往东走二里地买十亩,往西走一里地又买十亩,过两个月再将中间的空余土地一并买上。

  十来年里少量多次购买,最终的数量是一千亩。

  给人的感觉像是圈地一样,先把四周的篱笆扎上,再填中间的空缺,房子还没建起来,院墙已经围上了。

  惊风看了这契约,很难计算出来他们到底买了多大面积的地,即便是司户要去清点他们的土地,只怕是根据手里的地契核算要在田里数的晕头转向。

  大约是从五年前开始,针对刘家的土地,田册上便不再计入每块地收入多少,按照他们购买的亩数,每年以每季两石半的粮食收税。

  到去年他们在闻人政上任后买了十五亩田,小路村总计累积下来就是一千亩。

  第一次税收闻人政也是按照一千亩的税收二成收取了刘家庄一千石粮食。

  而让惊风感到更为奇怪的是这个叫刘江的人在春熙城下辖的十四个乡里,十五年内一共买了一千九百二十七次的田,每一次都是小数额,每一个村累计的农田最少都有五百亩。

  想要将过去十五年里他们在春熙城下辖乡村一共买了多少地算清楚,怕是得要小半个月才能彻底清算清楚。

  官员以为他是想去看看宁琳琳的家人。

  走完这条小巷子后,视线豁然开朗,后面是一片低矮的平房,道路不算太宽。

  官员走在前头,庭渊和伯景郁并肩走在后头。

  庭渊四处打量着这里头,看到有一条可以通行马车的大路,似乎与刚才他们进入这小巷子之前走过的那条大路是相通的。

  他问前面带路的官员,“这条路和那边那条路是连通的吗?”

  官员点了点头:“是,这一片都叫梅雨巷,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主巷,这一条横着的路和那边那条竖着的路是交叉的,从刚才我们走出来的这条小巷子过来其实就是在抄近路。”

  他这么说庭渊就明白了,正常是接近直角的路,按照这条小巷子走出来,其实是类似于走了三角形的斜边。

  而他们刚才通过的小巷子,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巷子,而是房子与房子之间的排水渠。

  其中有一面墙是别人大宅院的外墙。

  西南府夏季受到西州吹过来的西风影响,暴雨还是挺多的,这边的房子周边都要留下一个小小的排水渠,避免雨水不能及时排出,可能会导致屋内渗水,时间一长很容易返潮。

  到此庭渊便更觉得寻常人不是赶时间,不会走这种连路都选不上的巷子。

  庭渊与伯景郁说:“现在城南可以说人心惶惶,女子都不敢出门,出门也要身着男装,如果不是非走不可,走大路也不会绕太远的路,一般的女子应当是不敢走这种路的。”

  伯景郁一开始是持怀疑态度的,直到看见了大路,他也开始赞同庭渊的推论。

  “现在城南的女子应该有共识,那就是别走小巷子,宁琳琳走小巷子是因为她赶着回家给父亲和弟弟送吃的,家里的情况太特殊,她得赶这个时间。”

  伯景郁道:“一切等找到这个发现尸体的女子就知道了。”

  庭渊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没有晏七娘这个人。

  这巷子没有藏身之处,就是一条路到头,一旦进了巷子,唯一的出路就是另一头,巷子长有三百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那一头跑到这一头,以女子的速度,最快都要四十到五十秒,慢一些的要一分钟甚至更多,若是走路那就慢了,两三分钟左右。

  莫说是一个女子,就算是自己,庭渊也不敢保证自己走进这种巷子里,身后跟着一个自己的同性,自己会不会害怕。

  危险意识是人的本能。

  他与伯景郁说:“只有两种情况下在这样的巷子里,宁琳琳发现自己身后有人跟着才不会喊叫。”

  伯景郁自然也是明白他想说什么,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一种是自己熟悉的人,一种是对自己没有危险的人。”

  庭渊点了点头,“你认为哪种可能性大一些?”

  伯景郁道:“这个真不好判断,都有可能。”

  庭渊却给出了判断,“在这个情况下,肯定是第二种。”

  伯景郁问:“为什么?”

  没想到这宝来钱庄背后竟然是这么个来头。

  “你说总府和西府九成的文官都参与其中,可有证据?”

  这些官员少说得有几万人。

  陆生年点头,“官员俸禄不算高,又动不动举家搬迁,一年到头来的年俸只够一家生存,除非是已经形成家族派系的高官,底层的官员日子过得都紧巴巴的,总得想办法存钱将来购买宅子,不然等到老了卸任之后,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