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1)

长生可否 江天寥廓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感觉则是:“虽说是直提性功,不落第二法门,可我觉得此书,应该还是为了在丹道当中择出一条路来。”

“写此书的目的,更像是为了正本清源。”

“这天心回光就是本源。”

张执象疑惑:“书……没用?”

张永焕坚定摇头,表示:“自然有用,但先前期望太高,就不免有些失望,怎么说呢……《太乙金华宗旨》确定了天心回光的重要性,但却讲的比较片面。”

“还需补全之后,才能解决金丹大道目前所面临的问题。”

张执象似懂非懂。

张永焕笑了笑,说道:“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即便没有完全解答,太乙金华宗旨依旧是一本上品道经,如若朝廷有重修道藏的话,肯定会收录进去的。”

说着话,看向窗外忽然繁华了的景色。

张永焕柔声道:“这几日都在埋头写书,前面就是应天府了,先放下笔吧。”

“嗯。”

大明有两京,顺天府是首都,应天府是陪都。

但就繁华程度而言,顺天府是远不如应天府的,这里是整个江南的枢纽核心,他们出长江,经由秦淮河走东门入城,在看到应天府巍峨高大的城池的那一瞬间,便已经身在十里秦淮之中了。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柳永用来描述杭州的词句,用来形容应天府也恰到好处。

那莺歌燕燕,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明明身处红尘场中,看着那挑灯的画舫应着日暮渐行于江面之上,却不觉半点庸俗……

张执象站在船头,蓦然间有糖果淋下。

怔然间抬头,看到的是少女们掩扇娇笑,有大胆的甚至邀请他上去玩耍,那不是画舫,而是富贵人家的游船……

“哈哈哈,十年后再来,莫不是少年青衫薄,陌上人无双?”

王源之人还未到,打趣的声音便到了,王绛阙跟着父亲后面不由撇了撇嘴,不论傻与不傻,张执象那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确实是丰神俊逸的模子。

雨水似懂非懂,但却有种少爷要被抢走的感觉。

她拉着张执象的袖子,紧张道:“少爷,可不能当老爷说的那个风月班头,老爷最不正经了。”

“哈哈哈……”

王源之、张永焕、郑荣生等人哈哈大笑,王源之说道:“看来张秀才是个妙人。”

“确实风流倜傥。”

张永焕也跟着说道,张家村就那么大,张永焕与张百川是同龄人,自小打过不少交道,在结婚之前,张百川确实是个风流才子。

他不喜读四书五经,但却依旧十六岁中秀才,哪怕是在江西,这也是极罕见的。

更何况他饱读杂书,又颇有才情。

可见当年在这应天府赶考之时,这十里秦淮是如何欢迎。

张永焕最佩服张百川的是,入得了红尘场,抽得了清白心,自从完婚之后,往日的繁华似乎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张百川能够甘之如饴的留在张家村陪媳妇,每日清闲,怡然自得。

这份心性,当属上品。

29、千秋二圣缘有此会

船在秦淮河里走着走着,便靠岸了。

与其说是靠岸,不如说是到家了,在夫子庙前有一座庄园,数百米水域与码头,都是王家私人所有,院子里可以停船……

张执象对于王家的富贵终于有了清晰的认识。

晚间吃饭,有小厮递了张纸条给王源之,王源之便笑道:“阳明先生正在应天府访友,守常可要一起去拜访?”

张永焕,字守常。

经过狮头镇的事后,王源之与张永焕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两人皆以表字互称,看起来已经成为了朋友。

“阳明先生……”

张永焕忽然想到了什么,《太乙金华宗旨》这书他看了觉得遗憾,但如若是阳明先生看了,说不定就有所领悟,能够补全。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当即,张永焕便让张执象带着书,他们连夜去拜访。

……

王阳明于嘉靖元年回乡守制,嘉靖三年在稷山书院讲学,嘉靖四年回绍兴创办阳明书院,自此开始大规模传播“王学”。

同年,原配诸氏身故,续弦娶张氏,嘉靖五年,张氏诞下一子。

王阳明早年无子,过继了侄子王正宪为嗣子,他是豁达之人,亦不曾责怪妻子诸氏,但如今能够有子嗣传承,他还是很高兴的。

因而特意到鸡鸣寺来拜访老友,让德旻和尚给孩子祈福。

王阳明住在鸡鸣寺,这日晚间正在与德旻和尚下棋,这老和尚是鸡鸣寺方丈,属于那种有修为,也办得俗事的人。

弘治元年(1488年),这和尚没有当上方丈的时候,就募捐重修鸡鸣寺。

当时南京兵部尚书张公蓥带头捐了巨款,直到弘治六年鸡鸣寺才重修完成,寺院规模扩大了十倍,法堂佛殿焕然一新,恢弘堂皇。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德旻和尚是个厉害的。

“两广断藤峡的蛮族盗匪这些年来愈发猖狂动乱,有消息称去年末断藤峡八寨杀了督察御史,算是扯旗造反了。”

“如今愈演愈烈,怕是不好收场。”

“伯安自嘉靖元年受封新建伯后就开始赋闲在家,等到断藤峡叛乱传到京城,万岁爷恐怕还是要点伯安入广平乱。”

德旻落下一粒白子,与王阳明说着政事。

王阳明微微一咳,落下一颗黑子,说道:“若非必要,陛下应该是不愿意用我的,毕竟我是江南人。”

德旻叹了口气。

说道:“当今这位万岁爷是个极聪慧的,登基一年时间,便摸清了杨廷和他们的底细,自然对满朝文官都不信任。”

“再一个,宁王叛乱,伯安没有将宁王交给武宗皇帝,导致他强行南巡应天,最后落水而亡。”

“在万岁爷眼里,伯安恐怕与他们是一伙的。”

“正如当初英宗不信任于少保一样。”

“属实有些杯弓蛇影了。”

王阳明沉默许久,最终摇头,说道:“我将人交给了江彬,也算是给双方都留了个台阶,却不想他们竟敢如此不顾脸面……”

德旻落下一子,问道:“伯安是希望朝廷能有所变革的?”

王阳明点头:“权柄在皇帝手中,集权之后还能做一些事情,看洪武、永乐年间就知道了,我不期望还有哪位陛下能够如太祖皇帝那样心系万民,至少大明应该回到仁宣之治才好。”

“天之道,损有余而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再这么下去,必不长久。”

王阳明从正德十一年开始就到处平乱、剿匪,他再清楚不过大明虽然是表面上的和平盛世,但已经匪乱四起了。

他还活着的时候,这些盗匪、叛军都不足为虑。

可他死后怎么办?

盗匪叛军出现的根源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若不能治本,天下只会越来越乱。

德旻沉默一会,说道:“正亿不过牙牙学语,伯安的身体此去两广,恐怕……”

他没有多说,王阳明忍不住咳了咳,他眼睛虽亮,但面色已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