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1)

浮生客栈:美人簿 百媚千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掌,“你别怪我老婆子这多嘴多舌的,委实是看着他心疼啊。事儿已经过去了,就别再多想,眼下的日子重要……”

李婶后面的话,她也没有心思再听,只简单地点头应酬几句,将她打发走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精神恍惚了一下午,天色黑下来竟然都没有察觉。直到郑屠户收了案子,回了家,才猛然惊醒过来,一抹,脸还是湿的。

郑屠户点了灯,诧异地望着她,“你怎么了,眼睛怎么都肿了?”

她慌乱地低了头,“是家里出了点事情,我的地被人霸占了。”

“多大点事儿,至于哭成这样,明天我回去一趟,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

“不了不了,”她赶紧出声劝阻,“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至于撕破脸,我先回去问问情况。”

“也好,”郑屠户在脸盆里洗着脸,“但是你给我记住了,绝对不能受气,再像以前那样。”

她的心“咯噔”响了一声,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成亲那天的事情,想必肯定有人跟他说起了,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让他打了那泼皮,他也定是会向别人打听缘由的,只是不知道,屯子里的人是如何言说自己的。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最终也只是道,“嗯,我去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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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锔】

《第七章》

土地的事情处理得蛮顺利,借了郑屠户的几分面子。

据说郑屠户年轻时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好勇斗狠,而且为人颇讲义气,在乡里曾是跺一脚震三颤的威名。后来不知为何原因,金盆洗手,带了两个小兄弟做了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腌臜营生。但是乡里的人依旧敬畏他的人品,还是给他几分薄面。

陈二两口子之所以这么痛快做出让步,也是缘于她说了一句话,“你若是告诉我,俺家堂兄为啥把俺的这块地允诺给你,这地就让你白种三年,不收你租子。以后在老郑跟前,咱还是相互帮衬的好乡邻。”

陈二偷偷地拽媳妇的手,暗里摇头,被媳妇一把甩开。陈二家的愤愤地道,“拽俺干啥,俺就说那泼皮没个准谱,非要一个屎盆子扣俺头上。还天天守着屯子口不让人家进屯子,忙乎了半天,恶人也当了,那泼皮给了你一点好处没有?”

随即谄媚了一副笑脸,“妹子,这事儿可都是你那堂哥的主意,说是只要赶走了那小碗匠,等他娶了你,就把坡西那块地给我们,人家小碗匠暗地里去找了你好几次,都被他们给打出来了。”

饶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闻言心里也被狠狠地扎了一下,“滋”地一声冒出鲜红的血来。那些难熬的日子里,自己瘦的几乎蜕了一层皮,又为了提防泼皮的骚扰,日夜都紧闭了门户,对于夜里的敲门声更是置之不理,没有听到一丝半点的关于他的风声。

离了陈二家,她站在屯子口吹了半天冷风,初春,旷地里仍是寒风嵺峭,她的手脚冰凉,心里却沸腾得愈来愈热。最后一咬牙,向着小碗匠的屯子走去。

听李婶讲,小碗匠家就住在靠柳树屯的东南角,她一路借口做活儿打听了,近前时却是两扇斑驳的木门紧闭。她记得陈二媳妇曾听人说,小碗匠身子落了顽疾,几乎下不得床,是出不得门的。她试着敲了敲门环。院里却是没有动静,力气再大些,隔壁便有头发花白的婆婆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他家没人,要是有活去乡里集市上找吧。”

她满脸堆了笑,“婆婆,俺想找他家的小碗匠做点细活,俺刚从集市上来。”

婆婆叹了口气,“唉,那傻孩子撞了邪了,现在做不了活计了。你去别个家吧,简直造孽呀。”说完便闭了门户。

她转身呆愣地望着两扇漆面斑驳的门,门环并不像别人家那般抚摸得铮亮,已经隐约有了锈迹斑斑,述说着这家人的凄寂和苍凉。

其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为了什么,又能改变得了什么。还是,单纯地只想看一眼他而已?但是,她的心里却清楚明白一件事,自己必须要来,这就是债,一日不还,对不起小碗匠,更累赘了自己的心。

呆愣挣扎了片刻,她转身欲走,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条胳膊从门里伸出来,钳住她的手,将她猛地拉进门里,她猝不提防,脚在门槛上绊了一下,直接向前面跌了过去,扑进门里那人的怀里,撞得他站立不稳,向后倒退了两步,靠了门洞的墙壁才勉强站住,歪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她惊愕地抬头,一时竟然怔住了。面前的人正是小碗匠,只是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满面病容,蜡黄憔悴,身子形销骨立,同以前的风流健壮简直判若两人。

他靠在墙上,吃力地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却更用力地将她狠狠地揉进单薄的怀里,胸前突兀的肋骨隔着衣服硌得她心生疼,她原本想挣扎的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搂起他的腰,红了眼眶。

“你怎么可以这样折磨自己?傻瓜!笨蛋!”

头顶传来一阵闷笑,随即又是几声压抑的轻咳,“瘦点好,这样我抱着你的时候,心可以离你更近一点。”

“对不起,我不该错怪你……”

“嘘……不要说话,”小碗匠闭了眼睛,用满是胡茬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似是千滋百味。良久方才开口,带了暗哑和颤抖,“等我努力养好身体,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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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锔】

《第八章》

她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黑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小碗匠。应下后,两人就开始沉默,毕竟,她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他的师傅,郑屠户,还有现实生活的困苦与艰难,都是一道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可是她认为,那个念头是个希望的火苗,可以重新点燃小碗匠对生活的希望,他就不会再这般自暴自弃。或者,这个刺激的大胆的念头,于她自己而言,也是心底一直以来隐隐的渴求,只是,她从来不敢承认罢了。

郑屠户还没有回来,她匆忙地煮好了晚饭,坐在饭桌前等他,油灯如豆,她手里飞针走线,感觉时光静谧而安然。

直到天黑透,郑屠户才回来,带着一身冷冽的寒气。

“今天怎的收的这么晚呢?”她拿了脸盆放在灶台上,从锅里舀热水,漫不经心地问。

“喔,早就收摊了,我听说你还没有回来,放心不下,就直接去接你去了。”

她的手一抖,热水溅到了扶着脸盆的另一只手上,差点将脸盆扔了。郑屠户眼疾手快,一把扶了,小声地嗔怪她,“小心些,怎么心不在焉的。”

她慌乱地将脸盆放到盆架上,“挺远的,你又不识得路,接我做什么?”她记得成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