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神话:天罡地煞 十九代目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青年拳脚暴烈,大开大合,举手投足如长枪大斧,拳风呼呼,力大无穷。

小胡子中年的烟杆再奸猾险恶,不等沾身子,便被他迫退。

啪的一声,小胡子滑步一旁,伸手一拦:“且住。”

喘了口气,才道:“好小子,这才几年光景,一门八极拳被你练到这样的境地,只论技艺,怕是李书文来了也不敢说比你高。我老丁不是你对手喽。”

光头青年正是陆恒。

闻言笑道:“丁叔说笑了。我不过是凭着力大险胜一招。要说功夫深浅,比起丁叔远远不如。”

丁连山摇头失笑,一边旱烟抽上,一边道:“单说技艺,你这八极拳实已无暇。可惜拳意不明,差了一丝精神。若能走通,当无可限量。我在你这年纪,比你差的远呢。不过你小子一身神力实在可怕,我已打不过你喽。”

又道:“你小子欺我不知?咱们这里交手,你用了几分力?”

即又惊叹:“也不知你是个什么妖怪,这一身气力,霸王怕都要逊色你几分!”

陆恒嘿嘿一笑:“不敢跟霸王相比。”

丁连山丢给陆恒一条汗巾:“擦擦汗。”

道:“霸王举鼎,几千年旧事。谁也不知他到底多大气力。你小子则不然,这一身气力,若是比武,不知占多大便宜。你这一身筋骨,人家打你几拳,你当吹吹风;你打人家一拳,人家呕血三升一命呜呼啊。”

说笑间走到演武场边,陆恒抓起兵器架上的一条大枪,对丁连山道:“丁叔,再试试兵器。”

丁连山摆摆手:“今天没那功夫。我师弟今天回家,你莫不是忘了?”

陆恒一怔,信手将大枪重新搁上架子,道:“可不敢。说是下午到家?”

看看天色,还是晌午。

“他也算是衣锦还乡,得提前做些迎接的准备,不能太过草率。有头有脸的人物么,面子不能落下。”

丁连山如是道。

陆恒点点头:“是这个道理。那行,我回偏院见过师父,再来帮忙。”

丁连山笑道:“你是客人,哪里要你帮忙。”

转身走了。

陆恒披上外衣,转出演武场,到偏院。师父魏合意魏老道正在院墙下给一畦小菜浇水。

六年的现在,师父愈是苍老、枯瘦了。

“师父。”

陆恒叫了一声,忙上前帮忙浇水。

魏老道直起身子,按着腰杆,不禁感叹:“老了老了,这腰啊,吃不住劲儿了。”

陆恒抬头道:“师父您长命百岁,哪儿老了?”

魏合意道:“老了就老了,没什么可安慰的。我当年受过伤,害了根基,这些年已渐渐拿捏不住元炁,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我今年正好八十四,怕是过不去这一关。”

陆恒道:“您别整天胡思乱想。”

说着话,浇完了水,陆恒搀扶着师父在椅子上坐下。

魏合意道:“不是胡思乱想。为师本是个修道的,练武也自忖不弱于人。我自己什么境况我能不知道?我比谁都清楚。我哪天要是要死了,提前三天就能知道。”

陆恒顿时沉默了。

师父这些年虽然愈是衰弱,但绝不能否认他的境界。衰弱,是身体的衰弱,精神境界愈是高了。

连自己什么时候死,都能预知。

“我呀,这辈子,年轻的时候懵里懵懂,做了许多如今看来十分可笑的事。老了老了,才知道什么是大事,什么是该做的事。可惜,我无能为。”

“避祸远走辽东,总算收了你做徒弟,有人养老送终,传承衣钵,这是侥天之幸。”

老头子絮絮叨叨的,有说不完的话。

陆恒心绪难免低沉。人到老了,临终前,知道自己有许多遗憾,所以话多。

他穿越过来,附身于孩童,将冻毙于风雪之中,是老道士救了他的命。这些年更是倾囊相授,手把手教他功夫、学问。

师父师父,亦师亦父!

眼看着老道士寿元将近,陆恒有种天不假年、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愁绪。

可他殊无办法。

生生死死,天道轮回。人生来,便注定要死。

他有地煞七十二术的服食术,可这玩意儿不能起死回生、不能令人重返青春啊!

耳闻着师父越说越离谱,陆恒连忙转移话题:“师父,这里主人家今天要回来了,您看咱们...”

果然,魏合意老道一听,立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老道想了想:“连山前几天跟我说过,就是我这脑子,现在不大灵光了,险些忘了。”

道:“宝森今天回来?那好得很。我还怕等不及他回来就死了,到时候见不着面呢。”

又道:“你去打个下手,帮个忙,这些年住在这里,沾了不少便宜,可不能觉着理所当然。”

陆恒点头:“师父说的是。”

虽然丁连山说客人不必帮忙,但不能真不去。

人情世故么。

第四章 宫羽田

宫家忙了半天,到傍晚时候,宫羽田终于回来。

宫羽田比他师兄丁连山小七八岁,丁连山四十来岁,宫羽田三十出头。陆恒看他第一眼,就知道是个绝顶高手。

他身材中等,与丁连山相仿。面目英俊硬朗,太阳穴微微凸起,双目开合之间有精光闪现。

行走间悄无声息,含着笑,仿佛慵懒猛虎巡林。

一双手洁白如玉,甩臂行走时,如同倒拖两口刀!

这人的八卦掌已练到难以想象的境界。

武术这东西,普遍而言,最出成绩的,便是二三十岁的年纪。很多强人都是在二三十岁时打出的名声。

拳怕少壮,似宫羽田此时三十出头,是他动手最厉害的时候。

又有官身,又是高手,本该意气风发、顾盼雄姿,陆恒却看出他神色里隐含的疲敝。

好好的京官不当,拖家带口回老家,定是仕途有恙!

宫羽田这一回来,宫家大院立刻热闹起来。他妻妾、仆人、弟子近百人。有一儿一女,长子宫明,次女宫兰。

宫明与陆恒差不多大,年十六岁;宫兰止十二三岁模样女孩。

弟子七十二人,以马明曜为首。

宫明唤作宫大,宫兰唤作宫二,马明曜唤作马三。其余弟子一字排开,加上前面三个,九个亲传弟子,一直排到行九。

后面的只算记名弟子。

宫羽田与丁连山叙完旧,陆恒上前拜会:“在下陆恒,见过宫叔。”

宫羽田坐在太师椅上,伸手虚扶:“贤侄果然才俊,不必多礼。”

然后笑道:“我与魏师亦师亦友,且放随意些,便当自己家中。”

魏合意老道避祸辽东,托庇于宫家遮掩行藏,是因与宫羽田有故旧。宫羽田年轻时行走天下,与老道相交得宜,是亦师亦友的忘年交。

宫羽田说‘才俊’二字时,堂中他几个弟子、儿女,齐刷刷把目光落在陆恒光溜溜的脑袋上。

要说长相,陆恒不是顶尖,但面目棱角分明,气质阳刚,自然不丑。但说到才俊,第一时间难免想到那吟诗作对的读书人,比对他一个大光头,难免有种奇特之感。

陆恒不喜猪尾巴。但这年头,满清虽已千疮百孔,但二三百年剃发留头的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