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怎么此时来上海滩?当养精蓄锐,以待端午才是。”
陆恒笑道:“实在周遭鬼鬼祟祟者惹人心烦。”
便目光落在冯敬尧身上:“你那青帮,这许多年虽有转变,但仍龙蛇混杂。黄金荣、张啸林派了人来皂山镇,意图抓我软肋,你这个当龙头的,控制力怕是差了些火候。”
冯敬尧一听,脸色发白,即怒火中烧,麻溜站起来:“陆爷您稍待,我这就去宰了他们!”
冯敬尧心中害怕呀。
陆恒是什么人物?这些年结交下来,他深知,陆恒就是个火药桶。平素和和气气,可一旦招惹到了他,立马就要爆炸。
似他这样的人物,一旦爆炸,还不惊天动地?!
他傍着陆恒,这些年得了多少好处?大烟算什么东西?!堂堂正正做生意做买卖,赚的满盆满钵,口碑好,人人称赞,这是多大的好处?
不曾想张啸林黄金荣要坏他的事!
这些年,他上位之后,已将张啸林、黄金荣逼入墙角。本来打算等这次陆恒收拾了洋人的妖魔鬼怪,便着手解决张啸林和黄金荣,送他两个去见祖师爷,没想到这两个混账在这样关键时候,竟然聪明了一回,给了他一记背刺!
这如何不让他跳脚?!
若是坏了与陆恒的关系,他冯敬尧这么多年的努力有什么意义?!
必须要死!
他满脸大汗之中,厉色直冒。
陆恒道:“能把人拿来?”
若冯敬尧能把人拿来,陆恒便也懒得费那功夫亲自去。
冯敬尧斩钉截铁:“陆爷放心!我冯敬尧若不把张啸林、黄金荣拿住,送到陆爷面前领死,我便跳下黄浦江!”
陆恒颔首:“好。”
林黑儿一旁道:“我打个电话,让护卫队的与你一道去拿人!”
冯敬尧火烧火燎的走了。
陆定道:“青帮这些年在冯敬尧执掌之下,比以往好多了。”
陆恒道:“我就是知道这,才给他机会。”
他说:“逮住那些贼子,反复询问,冯敬尧没有牵扯其中。如若不然,我见面就打死他。”
对陆恒来说,这不只是与他为敌的事,更是倒向洋人,做了汉奸的事!
这事儿最不能容忍!
林黑儿道:“如是这般,洋人耍了暗手,先生莫非又要...”
陆恒笑一声:“我倒是有这念头。就怕此时动静大了,洋人缩卵。到时候五月初五不来,我岂不是白等一场?”
却又转言:“不过该有的教训还是要有。林姑娘,你给我跟洋人传个信,让他们派人来登门谢罪。不然我亲自去找他们!”
陆定笑起来:“贤弟这威风,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陆恒笑道:“不是我威风。洋人横行惯了,不给他颜色瞧瞧,反倒以为我怕了他们。”
又道:“正好刺激他们一刺激。教他们在五月初五做更充足准备,让我好生过过瘾!”
...
冯敬尧一回去,立马召集人手,带了枪械,与妇幼协会来的护卫队兵分两路,直奔张啸林、黄金荣住处而去。
这两个贼子,其实心思也正提着。
毕竟与陆恒作对,便洋人也要忍气吞声,何况他两个烂人帮派头目?
只是自我安慰,道是等这次端午过后,洋人弄死了陆恒,便万事大吉。
冯敬尧亲自带人来到张啸林府上,二话没说,直接开打。
有什么武器上什么武器,只消片刻功夫,便把张啸林的家丁打手全部弄死。
一九五章 跪着进来
在张啸林的卧室里,将这厮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张啸林骇的面无人色,连连告饶:“敬尧!敬尧!你这是做什么?若我哪里得罪了你,你只一句话,我登门谢罪!”
冯敬尧反手一巴掌把张啸林扇翻在地:“得罪我?张啸林,我忍你很久了!在帮内,你刻意与我作对,我忍了;与洋人眉来眼去,你当我不知?若不是看在徐大爷面上,我早杀了你这混账!”
“你却不知好歹,胆大包天竟去招惹陆爷!”
“你要死,却还要拖着青帮跟着一起死!我如何能饶你!”
冯敬尧抓起椅子,猛砸张啸林,砸的这厮头破血流,才出了半口气,喝道:“把这厮带上,跟我去见陆爷!”
这边冯敬尧轻松拿下张啸林,那边妇幼协会的护卫队,却没逮着黄金荣这厮。这厮此时不在家中。
带队的连忙到陆公馆汇报,说:“黄金荣的管家说此人早上去了法租界,参加个什么法兰西大使举办的沙龙去了。”
林黑儿眉头一竖:“那还不去法租界拿人!”
护卫正要回答,陆恒却笑道:“莫急。你跟法兰西公使打个电话,让他亲自把黄金荣送过来。”
陆定又笑了:“贤弟这手段,啧...”
林黑儿也笑了起来:“好,我这就打电话。”
不多时,冯敬尧率先拖着张啸林来到陆公馆。
他把人往地上一摔,恭敬道:“陆爷,张啸林在此!”
然后看了看周围,没见拿来黄金荣,立马又要转身出去。
陆恒叫住他:“坐下喝杯茶。有人会把黄金荣送来。”
冯敬尧心下一松,一喜,连忙道谢,坐下喝茶。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陆公馆的仆人来,说外面来了几个洋人。
陆恒笑道:“来了。”
便说:“你出去告诉洋人,让他们跪着进来。不想跪的,给我滚!”
仆人禁不住瞪大眼睛,然后嘿嘿笑着出去了。
陆定迟疑了一下:“未必太过分了些?”
陆恒摇了摇头:“不过分。我就是要激一激洋人。”
陆公馆大门外,几个洋人西装革履,坐立不安。旁边,正羁着黄金荣,这厮此时正歇斯底里的骂洋人,说洋人如何如何混账,如何如何过河拆桥,十八代一路骂下来,十分可劲儿。
洋人哪里管他怎么骂?
一门心思可都在这陆公馆内的那人身上呢。
便见小厮出来,道:“得跪着进去!”
当时就有几个洋人忍不住要转身就走。
可想到陆恒的凶狠,想到那无数死在陆恒手中的士兵和他们的侨民、教士,那几艘击沉的战舰,想到港岛的屠杀,洋人们怂了。他们害怕,害怕若这里见不到陆恒,说不通透,稍后这厮跑到各国公使馆大杀一通,到时候怎么办?
怎么办?
跪着进去呗!
...
陆恒端着茶碗,慢条斯理,斜睨着跪着的法兰西公使及一班子洋人,淡淡道:“你们倒是好手段,施些金钱,找来几个替死鬼与我下暗手。”
法兰西公使面目通红,是既怒又羞。他何曾遭到过如此羞辱?!
但无奈,面对陆恒,甭说他法兰西公使,便朱尔典来了,喊他跪下,他也得跪!
口里却唯唯道:“阁下,您误会我们了。我们既与阁下做好了约定,何必在此之前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呢?我们毕竟代表了国家的颜面...”
陆恒嗤笑:“严复先生有一句话说的好,叫做‘西方文明三百年里对民主、科学、自由的追求最后只做到了‘利己杀人,寡廉鲜耻’八个字。回观孔孟之道,真量同天地,泽被寰宇。’尔等只知杀人利己,寡廉鲜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