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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一支荷 2780 汉字|0 英文 字 25天前

第79章

  熙宁自认虽然追随在他身边足有两年多的时光, 对他了解不过皮毛罢了。

  他在那样的环境之中长大,又有窦君这般野心勃勃的长辈一直盯着,内心的复杂和深沉, 自己所见恐怕只是冰山一角,藏在无尽深处之中不为人知的一面, 或许自己永远不可能理解和认识。

  “你算计了许家,用小君之位。”

  他对此事很是冷然,“我从未许诺。”

  “可你暗示过,是不是?”

  他不能否认。

  在他看来是水到渠成,给许家一个同自己合作的契机,他从始至终都在利用许家, 直到许姚黄那日亲自找来祈善殿,求他放自己出宫,许姚黄是第一个从此局中跳出来的许家人, 这倒是赵侯未曾料想过得。

  他那时大局布下, 只等最后再给窦君一个动手的理由, 赵侯当时思虑良久不知如何下手,可许姚黄正巧撞了过来, 简直为他送上了一道良策。

  他对着旁人,的确心硬如铁, 便吩咐许姚黄,“你去求求窦君,她会给你一条明路。”

  赵侯甚至并未注意到许姚黄一霎苍白的脸色,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这鲁莽的举动叫赵侯厌弃了许家。

  许姚黄在那一瞬间便生出以死谢罪的负疚感。

  他却又不急不缓地道, “不论窦君叫你做什么, 都回来报我。”

  小女子不曾在宦海沉浮,这短短几句甚至根本未曾明白赵侯之意, “君侯,何意?”

  他向她竖起一道浓眉,面色阴沉之时仿佛下一句便要将人赐死,“意为——”

  他向许姚黄比出二指,“双面细作,你做不做得了?”

  许姚黄跪坐下来,他果真是要将所有人发挥至最大的作用,哪怕知道自己已然被他绝情的态度搞到心灰意冷,不会向他再求那个不可能的位置,赵侯也不怕再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更心狠些,或者放弃自己这枚绝好的棋子。

  她涕泪涟涟,“窦君怎会信我?”

  赵侯对她眼泪视若无睹,只给她一点旁的提示,“你同窦君说邵环失地,桓婴投敌,说得圆融点,她自然会信。”

  许姚黄立起身来,简直不敢相信前面发生得桩桩件件甚至可能包括微不足道的自己,都在赵侯布局之中,“所以清水河发生的事情,都是君侯一手策划?”

  赵侯却垂眼瞥她,全无许姚黄想象之中的温情,“不该你知道的,你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对你,对许家都好。”

  她止住眼泪,知道他不可能对自己流露出半分心软,自然只有点头答应的份。

  窦君一步步走进君侯的圈套,这人有多深不可测,许姚黄不敢想象。

  这边熙宁见他并不否认,便知自己所猜不错。

  若君侯不曾给出承诺,许姚黄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君,自然不会说出赵侯已经许了她小君之位这等狂妄之言。

  熙宁觉得他太过可怕,“我如今竟不知君侯所言,哪句是真话,哪句为假话。”

  赵侯瞧着她无神的眉眼,扶正熙宁的肩膀解释道,“我从未对你说过谎话。”

  “可您隐瞒过我很多事实。”

  熙宁补充道,“这对我来说,同欺骗并无分别。若有一日,您厌弃了我,必然会做出比今日对许姚黄所做,更要叫我胆寒的事情来……”

  情浓之时自然以对方为天,甜蜜话语说之不尽,可若是到了情淡之时,会经历怎样可怕之事,熙宁不敢想象。

  “不会有那一天。”

  赵侯斩钉截铁,“她如何能同你相比。”

  熙宁并不理他的回复,“您若是心中真的如方才言语一般斩钉截铁,此事便不会隐瞒我这样长的时间了。”

  她在自己身边日久,对自己的行事风格耳濡目染,不会想不到自己此番举动背后深意。

  “我不想要被您算计,也不想要生活在满是算计的地方,您放我离开,两下里都好。”

  哪里好?

  带着自己的孩子同那个病弱的柳熙覃在东华伯府里糊涂过日子么,或者是她已经打定主意不要这孩子了?

  赵侯适时的给熙宁紧了紧心弦,“柳熙覃虽然回了东华伯府里,可都安郡依然是我赵国境内。我从前同你说过的话依然奏效,你若执意要随他去,莫要怪我不给多年老友留情分。”

  “你敢伤他!”

  天底下只有熙宁敢在自己面前瞪眼诘问,全不知自己在挑战何等权威。

  赵侯仿佛在说极轻松的事情,甚至在熙宁面前比出一个‘一’字来,“你大可以试试。若你不肯听话,柳熙覃的手指明天便被我短剑剔下一根,你再胡闹便又是一根,直到剔无可剔,便只能砍头了。”

  熙宁一把将这人推倒,气得眼泪飞飚出来,对着他胸口一阵猛力捶打。

  她使出全力,将赵侯捶打得面色痛苦,“你这个天底下第一号大烂人,你凭什么!”

  “他身子本就不好,若你真的要砍手指——”

  她缓了两口气,便扶着腰身准备去捡那掉落在地上的短剑,“我这便砍了自己的给你的。”

  赵侯知道这会儿威胁的实在过了激,恐怕真的会鸡飞蛋打,赶忙收回自己的话,“不不不,不砍手指。”

  他相中的是一员女中豪杰,能骑马上阵,还能砍手指替兄抵罪,他额角直突突。

  他咚一声跳下床榻,伸手将熙宁拦在榻上,“纵然是我身死,也必然先保柳熙覃平安无恙。”

  “呸,用不着!”

  她在榻上跺脚,“我兄长好生养着,你不过是有些权势罢了,竟要一个病弱之人的手指,我必然要同你鱼死网破。”

  她叫赵侯激得将怒火皆发了出来,全无方才将所有愤怒憋闷在心中的心如死灰,如今正恨不得同赵侯拼个你死我活。

  “便叫守卫结果了我罢,您身边带着的皆是高手,制服我一个有孕的女君不成问题,何必迁怒到别人身上。”

  赵侯知道她这会儿虽仍有怒气,但已经不是才进门之时油盐不进的模样,他好歹能松下一口气。

  熙宁还在气头上,“今日你不动手,明日我便抹了脖子,叫你一尸两命,你便满意了。”

  这话听得他直皱眉头,“你也知道你对我重要,用你生命威胁我是再好不过的,是不是?”

  熙宁瞥他一眼,别扭道,“我不知晓。”

  “对君侯重要的事情实在多不胜数,我哪里能排得上号。”

  她能阴阳怪气的揶揄自己也是好的,赵侯将人抱坐下来,“除了你,天底下还有几个人敢在赵侯的床榻上呸人的?”

  “许姚黄已经自请出宫,她是个识趣儿的女君,省去了不少麻烦。她又是河阳县主,公宫对外一向是说,她入宫是为了陪伴细君,这样多重的保证之下,对她名声的好处有增无减,莫要觉得单是我利用了她,实则不过各取所需。”

  赵侯原本想说,“这事只恰好碰上的是年轻貌美的许姚黄罢了,自己不能叫窦君在掌许佳手中兵力,若是许姚黄丑若无盐,他一样给她河阳县主的地位和被细君喜爱的好名声,或许不是锦上添花反而是雪中送炭了。”

  想想这话着实欠揍,恐怕熙宁会翻个白眼,骂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许姚黄可不想经受这一番担惊受怕。思来想去还是有损自己的威仪,便未敢说出口。

  熙宁并不想这样轻松的放过他,“若是您在行宫之中并未识破我是女君,许姚黄今日是不是,已经成了阖宫都认可的准小君了?”

  赵侯原本钳着熙宁肩膀的双手,渐渐移去了熙宁纤细的脖颈之上,“你这样想我?”

  彼此都知晓,他稍一个使力,熙宁便会命丧他手,简直如一条叫人生出无限惧意的毒蛇,在你身上来回盘旋,你不知他何时发力,自己便成了他手下亡魂。

  “您只要说是或者不是。”

  她依旧倔强,可赵侯觉得自己是有些“贱”性在身上的,连她的倔强也一并喜欢着,他沉迷在拥有熙宁的一方天地,回答地斩钉截铁,“不——”

  赵侯凑到她脖颈处叨了一口,如蛇之信子,她皮肉嫩得出奇,立刻便是一朵小小红梅。

  “哪怕你是男子,小君之位我也从未考虑再立个女君上去。”

  他左右不停的在她脖颈处来回忙着,“糊涂的时候甚至想着,天下人知晓你陪在我身边也罢,他们或许在背后指责你祸君,那我就一个一个拔了他们的舌头。”

  她这时候最是受不了他的撩拨,仰着头躲他,“若是那般,就是您乐意,我也不会乐意。”

  “您先停下!”

  “干嘛如此生分,您来您去,叫我显。”

  显个头。

  熙宁不敢沉迷,“还有孩子!”

  “你若是敢碰我,明日我便不会再留他。”

  “你敢!”

  熙宁其实已经累了,那威胁的话已经绵软下来,她斜倚在大衾上,这人生来就是折磨自己的,“您看我敢不敢,您也不许再拿我兄长做要挟,他承受一分疼痛,我就自认一分。”

  可话中意思实在有恃无恐,颇有骑在他头上发号施令的势头。

  赵侯瞧了一圈,竟然真的寻不出一个叫她妥协的理由来。

  “你也不许再拿我儿要挟,一切听你的便罢了。”

  语气虽然不好,可罢手投降的意味显而易见。

  想他也是一方叱咤风云的霸主,竟然叫她拿捏住了,他抱着熙宁的腰身仔细看去,自说自话着,“你先不气成不成,咱们一家三口今日好好认识一下,我儿莫要生阿爹的气,前些日子不知你的存在,多有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