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55 章(1 / 1)

中国通史 中国通史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6天前

治乱鉴戒、发挥人伦“义理”,以求皇朝的长治久安的价值标准,显然不可同日而语。梁启超还以历史进化的观点,取代旧史学“一治一乱,治乱相循”的看法2。此外,他在“英雄”和“无名英雄”创造历史的观点上采取折衷主义;把种族优生论、地理环境决定论、文化决定论等引进史学领域;在编纂方法《新史学》,《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九,第页。

2《新史学》,《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九,第8—9页。

上要求打破旧史学的纪传体和表志体,采用西方史书的章节体,都是开创性和局限性兼而有之的表现。

夏曾佑(83—924)是实践梁启超的“新史学”理论、编写中国通史的资产阶级史学家。他从光绪二十八年(902)开始着手,到光绪三十二年(90)写成并出版了《中国古代史》(三册,原名《最新中学中国历史教科书》,从太古时代写到隋朝)。夏曾佑在该书的《序》中,明确表示研究古代史是为了“知来”,“以供社会之需”,为此他以“文简于古人而理富于往籍”以自勉。书中表明他信仰达尔文的进化论,也采用了甄克斯《社会通诠》中的观点,划分由图腾而宗法、由宗法而国家的社会进化阶段,并认为私有制和制度取代古代的公有制和公选制是历史的巨大进步,这些显然比传统史学中美化古代、视上古为黄金时代的复古观念高明得多。

夏曾佑还提出,史书的纲领有三条“一为关乎皇室者,为一代兴亡之所及者”,“二为中国境内周边各族”,“三为关乎社会者,如宗教风俗之类”。在体例上,《中国古代史》最先采用篇、章、节的结构,以时间为经,以重大事件为纬,在描述历史递嬗时,采用“一代兴亡所系者加详”、“一人一家之事无不从略”的处理方法,把中国几千年的古代史,明晰完整、详略得当地一气贯通。

但作者的意图并未完全实现,《中国古代史》内容的重点,一在帝王将相,多写“宫廷之变,群雄之战”;二在宗教和文化,夸大了精神对历史的决定作用,因为作者认为“古今人群进化之大例,必学说先开,而政治乃从其后”,因而过分地强调了周代文教创制和孔子学说的意义,对于生产和经济状况则讨论不足。《中国古代史》的重大缺陷证明,以进化论和文化史观指导写作的通史,仍然难以说明历史变迁的本质,也无法科学地揭示社会发展的根本规律。

章太炎很早就重视史学在政治斗争中的作用,注意从历史中寻找反帝反封建的思想资料,强调利用史籍增进人们的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精神。光绪二十八年(902),他在《致梁启超书》、《致吴君遂书八》以及重印本《訄书》的一些篇章中,提出写中国史须“熔冶哲理,以祛逐末之陋;钩汲眢沉,以振墨守之惑”;他也以进化论为指导,认为通史之所贵,“一方以发明社会政治进化衰微之原理为主”,“一方以鼓舞民气、启导方来为主”,属于进步和革命的史学目的论。稍后,他对于史学的内容曾概括为“第一是制度的变迁,第二是形势的变迁,第三是生计的变迁,第四是礼俗的变迁,第五是学术的变迁,第六是文化的变迁”。他与维新派人士不同的见解有两点一是强调“治史尽于有征”,反对康有为的“妄意其事”;二是赞同历史发展可以突变,充分肯定中国历史上出现的各种革命。

章太炎在史学领域中的主要成就是初步总结了中国学术思想史。重印本《訄书》从《原学》到《学隐》十三篇文章,以及其后的《诸子学略说》和《国故论衡》,体现了他对中国数千年学术思想的探讨。他对先秦各家各派和后来的汉学、玄学、理学、心学、清代诸家,均有中肯的分析和许多创见。但是章太炎受古文经学派观点束缚,对史料信古少疑,批判精神不及梁启超,“夷夏之防”的种族色彩浓厚,中年以后回归孔学,其学术史研究再未有更夏曾佑《中国古代史》第2篇,《凡例》。

章太炎《教育今语杂志》第2册“社说”。

大的进展。

刘师培亦在光绪三十一年至三十二年(905—90)出版了《中国历史教科书》,书中指出中国“上古之史多荒渺,而纪事互相歧;后世之史咸浩繁,而纪事多相袭欲治中史,非编一繁简适当之中国历史莫由”。他强调要以关系国民的重大历史事实为中心,又要有一种系统的哲学思想为之连贯,还应参考西方史学的有关成果,内容应兼及宗教、社会等多方面,“庶人群进化之理可以稍明”。该书对上古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的转变作了探讨,对中古、近古社会的种族分合、政体异同、制度改变、学术进退均有论析,而以历史进化论贯穿全书。

近代新史学的首次低落和传统史学的回潮辛亥革命前后,无论是持改良派观点还是革命派队伍中的学者,都更热心于政治活动,真正专心致志于史学者甚少。前述诸人,除夏曾佑有实际为半部的《中国古代史》外,梁启超、章太炎的史学,均呈现为有理论观点,但未成为思想体系;有单篇史著,但未产生专门史书的状况。因而资产阶级新史学不足以真正占领史坛。辛亥革命后,由于封建余孽和北洋军阀政治上的复辟活动,康有为等人在思想上的倒退变古宣传,以及首批资产阶级学者的颓唐落伍,旧史学一度回潮。于是有王先谦、叶德辉继续用史学来宣扬封建宗法思想,并仍然把史学当作经学的附庸。还有缪荃荪的《续碑传集》、闵尔昌的《碑传集补》、尚秉和的《辛壬春秋》、徐世昌的《清儒学案》、《大清畿辅列女传》等宗旨在“崇圣道”,方法上“仍先秦、两汉治经之家法”2的著作一一产生,而属于新史学的理论和著作却处于不振。

尤其是在袁世凯下设立的清史馆,以前清东三省总督赵尔巽为总裁(后改称馆长),延清柯劭忞、缪荃荪、王树枬、吴廷燮等百余人参加,内中除极个别人之外,全是清朝遗老和旧史学家。这些人多以遗臣自命,欲“用修史以报故君”,因而在修史之初就确定体例“不妨依据旧史”,在内容上采用于式枚、缪荃荪等在《谨拟开馆办法九条》中所说的“我大清定鼎二百余年,厚泽深仁,休养生息。上无失德之君,下无抗命之臣,固属前代稀有,而武功赫奕、拓土开疆、文教昌明,轶唐绍汉”的观点为宗旨,在927年北伐军进入北京前匆匆编印成《清史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