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上报的户绝田地便多达七十一万三千八百四十亩。(《明太宗实录》卷五八永乐四年八月己亥;卷六二永乐四年十二月乙酉)永乐七年(14o9)朱棣开始准备对北元的北征并且加快了对于北京的经营于是地近京畿的山东又一次成为征的主要地区。那些被征挽运粮粟的民运户得到的只是当年田租的优免。两年以后会通河工程开始山东大批民户应役虽然免去了应役者的其他徭役和当年田租但是对于处境维艰的农民来说他们所需要的不仅是恩免而且是赈济。第二年春饥之后当朝廷不得不给予山东饥民赈济时一次所需的赈济粮便多达六十万石几乎是永乐初年给予江南大水灾后十余万户灾民赈济的四倍。事实上永乐中几次数额大的赈济几乎全都生在山东。到永乐十二年(1414)随着朱棣第二次北征的准备山东再次成为征的对象。两年后根据官方统计的数字山东与北京、河南的饥民共达百万户数百万人饥民数字过了当时全国人口总数的十分之一赈济饥民的粮食一次过一百万石。可以说从元朝末年直到唐赛儿起义的前夕山东几乎一直未曾平定下来。
沉重的赋役和连年的灾荒给山东地区民间宗教的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寻找生路的农民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到了对宗教的信仰上面唐赛儿所展的教众很快便多达数万人从而令地方官府感到畏惧与束手无策。
当时的山东右市政使储埏是个岁贡出身的官吏历官年久办事老成。
他在洪武间曾游齐鲁深知这一带民间宗教的传播影响也学了一些教中的诀语自以为掌握了破教的办法。永乐十一年(1413)他任山东右布政使后看到当地习教民风未息加上连年灾荒民情汹汹恐限制过严反而激起变乱只得采取了抚绥的办法。永乐十四年(1416)的大规模赈济很可能便出于这种抚绥政策。
但是抚绥赈济所能够解决的只是饥民的一时生计却无法改变山东的赋役负担。所以没有多久唐赛儿部下的董彦杲、刘峻(一作俊)、宾鸿等率众二干余人占据益都卸石栅(一作棚)寨以红白旗为号声势日盛。2《明太宗实录》卷五三永乐四年四月丁卯。
1《明太宗实录》卷十八永乐元年三月甲午。
对此山东布政司储埏等人依然采取了镇压与抚绥并行的办法。永乐十七年(1419)由青州卫指挥高凤领兵镇压结果被义军击溃高凤被杀。其后又遣莒州千户孙恭前往招抚但结果也被义军拒绝前往招抚的官军也被杀掉。但是这些事件都被地方官员隐瞒未报他们似乎还在寄希望于抚绥但是实际上对于地方官府来说最令他们感到担心的还不止是这二千余人的起义队伍而是山东各地的数万名明教教众乃至更多的寻求生计的饥民。
关于唐赛儿起义的情况是由直隶沂州卫上报的时间是在永乐十八年(142o)二月初十日。这时候唐赛儿的教众起事已经有几个月时间了。尽管奏疏中说到起义教众仅二千人但是朝廷仍然不敢大意山东毕竟是漕运的要道是供给京师的基础。朱棣一方面接受了高凤失败的教训同时也可能是出于对山东卫所的不信任他决定派出安远侯柳升和都指挥使刘忠率京军前往镇压。
三月十三日柳升率领的官军到达益都包围了义军的山寨。面对强敌义军采取了诈降之计声称食尽无水欲趋东门汲道。待到官军放松警惕义军乘夜偷袭官军军营杀都指挥刘忠突围而去。
这时唐赛儿的部下董彦杲已经率领义军攻克莒州、即墨并且包围了安丘。据有些史书中的记述当时攻打安丘的义军多达万人成为这场起义的。但是围攻安丘的义军却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遭到了备倭都指挥使卫青所率官军的突然袭击。安丘战败使唐赛儿的义军受到很大损失无力再与力量强大的官军作战。不久另一支义军在诸城与官军作战中再次失利起义被镇压了下去。
第三节唐赛儿失踪之谜这场由民间宗教传播多年而组织的起义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被镇压下去这就不能不引起人们的一些思考。在义军占据山寨以至其后与官军作战的过程中始终没有看到过唐赛儿出现但她却被认定为这场起义的领导者。这很可能因为她始终只是保持着民间宗教领袖的身份而董彦杲等人的聚众山寨则只是当时明教势力展到一定程度后一部分教众的行为而并非全体教众在唐赛儿领导下的行为所以只有两千人参加了占据山寨的起事。待到义军攻打安丘时这场起义的影响已经达到了参加起事的人数也骤然增多。但是占据山寨也好攻打安丘也好唐赛儿作为当时的宗教领袖都很可能并未直接参加正因为是这样的情况所以起义的整个行动显得缺乏统一领导指挥更缺乏民间宗教背景下起义的严密组织特点。但是这场起义的秘密宗教的特色在起义失败后却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起义被镇压的同月朝廷下达了追捕唐赛儿的诏令:上以唐赛儿久不获虑削为尼或混处女道士中遂令法司凡北京、山东境内女道士悉逮至京师诘。(《明太宗实录》卷二二三永乐十八年三月戊戌)
两个月后一无所获的朱棣将追捕的范围扩大到了全国:上惩妖妇唐赛儿通经扇乱遂命在外有司凡军民妇女出家为尼及道姑者悉送京师。(《明太宗实录》卷二二五永乐十八年五月丁丑)
因这两道命令而遭逮捕的妇女不下几万人成为当时事佛妇女的一大厄难。但是唐赛儿却始终未能捕获。而关于唐赛儿的传闻却愈神奇了起来。既而捕得之将伏法恬然不惧裸而缚之诣市临刑刃不能入不得已复下狱三木被体铁钮系足俄皆自解脱竟遁去。(祝允明:《野记》卷二)
获赛儿暨刘峻等男妇百余人。赛儿坐槛车语解者曰:“今死矣!
幸畀我一杯水以止渴。”护解者哀之不知其诈比水至而赛儿遽遁矣。(《存砚楼二集》卷二四《秦五公传》)
在这些记述中唐赛儿成为了一个通晓妖术的“妖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