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他。
等他在地上坐好,结巴“咚”的一声跪下,泫然欲泣道:“头……头儿,是兄弟们没用,”
匪首立马摆摆手,阻止他,“多余的话不要说,你带兄弟们去歇着。”
结巴领了命,一步三回头带着一群沙匪走远了。
明知示意容问与慕同尘,三人就地坐了下来。
鬼患
待匪首大喘气稍微平复些,明知笑了一下,走到他跟前,递过去一个水囊,“我三人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你请教一番,若阁下肯实话相告,之前过节便算作没有发生过。如何?”
匪首似乎有些不大相信,畏畏缩缩接过他递过去的水囊,却不喝,眼睛在他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
“当真?”他试探着问。
容问接道:“自然。”
三人皆是一脸真诚,他眼睛又转了一圈,才放下心来,将壶嘴打开,“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阁下行走大漠多年,可曾了解拘缨国和知下城──”
明知话还没说完,“噗”的一声,匪首将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尽数吐在了慕同尘脚下。
慕同尘一下跳了起来往后退,嘴里骂骂咧咧,“操了,有人跟你抢还是怎么着?!”
“咳咳……对不住……咳咳咳。”匪首被呛的满脸通红,边咳边向慕同尘道歉。
看了他这般表现,明知几不可察的皱起了眉毛,似乎这大漠中的每一个人都对拘缨国和知下城避如蛇蝎,提都不愿意提,这未免也太过于蹊跷。
咳嗽声渐渐平息下来,匪首眼神躲闪地看着面前一脸好奇的三人,有些为难。
“我看阁下这般表现,莫非是拘缨国又什么问题不曾?”明知将赦罪搁脚边,状似不经意地接着问。
匪首又看了他们一阵,像是知道躲不过去,便沉吟道:“我们一行人迫于生计干上了匪徒的勾当,这些年勉强温饱,这大漠之中确实没有我们没去过的地方,但是三位问的这个拘缨国我们是真没去过。但有关于知下城………”
此刻他不说了,也不看他们,而是垂着头,像是陷入了某一段回忆,肩膀微不可察的轻轻抖动。
借着跳动的火光,明知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混合着恐惧与无力的苍白。
三人对望了一阵。明知正打算开口,远处沙匪群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裴罗,什么事这么吵?”匪首因这阵喧哗才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冲不远处呼喊一个叫“裴罗”的人。
吧哒吧哒一阵脚步声,“裴罗”小跑到了他们跟前,低眉耷眼,“头……头儿。”
“裴罗”原来是那个结巴的名字。
“那边怎么了?”匪首沉脸问道。
见自家头儿心情不大美好,裴罗立马开口,结结巴巴道:“有,有个沙织小娘一天,一天没喝水晕倒了,那,那群人正闹事要水喝,”边说边看了一眼自家头儿的脸色,他面露难色,“可是,头,头儿,你也知道,兄,兄弟们水都不够喝,哪里,哪里,有水分给他们。”
争执声很大,明知隔着老远都听的清清楚楚,兔子急了咬人,这群沙织人被他们恐吓这么半天,沙匪将在他们这里吃过亏,更给沙织人壮了胆,吵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匪首听完,一脸的烦躁,当即抽了大刀,站起来,“走,本大爷看看他们哪来的胆子。”
恢复了前边的大爷做派。
裴罗狗腿的弓腰走在匪首前面带路,却被一枝花挡住了去路。
看到花的那一刻,这二人都顿时熄了气焰。怎么忘了这儿还坐着一位真大爷。
“哪儿去啊?”慕同尘转了转脖子,手指拈着玉碎抵在裴罗身前,“二位还是乖乖坐好吧。”
主从二人对视一眼,立马都换上了一副狗腿的笑,点头哈腰着坐回原处,“是,是,是。”
见这二人乖乖坐下,慕同尘才收回了手,撑了个懒腰,“我去看看。”
明知点头,想了一会儿又将一个水囊抛给他,“这个带着。”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慕同尘便回来了,只是不是一个人,他怀里抱着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孩,身后跟着一个一步三咳嗽,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的佝偻老人。
明知嘴角抽了抽,这怎么去一趟还拖家带口的回来了?
站起来,他给慕同尘和那个老人挪出一块地。
慕同尘走近,将那小孩儿朝地上一搁,又退开来,让那老人过去。
老人须发花白,肤色因常年的日晒雨淋而黝黑,四肢干枯的似老树根,披着一件褐色的外衣,像套了个麻袋,里面的衣服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他一只手撑着木棒,满满地曲腿下蹲,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坐下。
看着颤颤巍巍蹲在地上不停抹眼泪的老人,明知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别提了,你给的那壶水我还没拿出来就被抢没了,我见这一老一小抢不到,可怜,便带了回来。”慕同尘长喘了口气,“还有水吗?这女孩快不行了。”
明知一愣,他们只带了三人份的水,如今尽数分出去,哪里还有?
“阿知,这里。”这时候容问递了一个水囊过来,“先前剩下的。”
他接过来,“多谢。”递给慕同尘。
他拿着那水,蹲到昏迷不醒的小女孩边上,掐着她下巴灌了下去,灌完将水又递给了那个老人,示意他喝。
接过了那水壶,老人有些踌躇,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小孙女,满脸担忧的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多谢三位恩人,多谢三位恩人。”
他连连道谢,嗓音因长时间的干裂而嘶哑,但也只是紧拽这手中水壶,一口不喝。
明知料他是听见了方才他们三人的话,不好意思喝这唯一的水,便走上前去,拿过水壶打开,“老人家不必多礼,这水你还是喝了吧,喝了才能活下去,你孙女还等着你呢。”
接着递过去。
老人颤颤巍巍接了水,一双浑浊而温善的眼睛看着明知,“这──”
“让你喝你就喝,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匪首在一旁看着这老头磨磨蹭蹭,忍得牙都酸了,骂道。
老人身子顿时一抖。
慕同尘看了一眼匪首,啧了一声,“就你长嘴了?”
一句说完,匪首立马又蔫了,赶紧陪笑,“哪里哪里,我这不是怕耽搁三位的时间吗。”
“老人家,喝吧。”慕同尘没理会匪首,笑着对老人道。
讨了个没趣,匪首也不说话了。
这老人这时候才喝了一口水,用衣袖抹了抹嘴,泪眼婆娑朝他们施礼,“多谢三位恩人,多谢三位恩人。”
处理了这边,他们才有功夫继续向这匪首打听知下城的事情。
匪首支开了裴罗,那老人因着小女孩还没醒,便坐在原地没动,他们倒也不在意。
“刚才听你口气,像是去过知下城的,怎么?讲讲吧。”慕同尘接着先前被打断的话,继续。
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似乎使匪首放松了下来,只是看了他们一阵,他便道:“去过算不上,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