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1)

成万人嫌后我被独宠了 春台樵客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递过去一根树枝。

  牛头妖还是不给,马脸妖便又递了一根过去。

  接连递了三根,牛头妖还是不肯松手,马脸妖便怒了……

  琢磨了半晌,他才开口道:“他们这是在换东西?”

  换的还是些树枝石头等随处可见的东西?

  他一时有些无法理解。

  “祖神殉道于大忘山,这地方山石草木多少沾了些灵泽,对妖怪来说这些东西是大补之物。”指着底下吵做一团的两个妖怪,容问撑着头,看着他解释,“当然,东西不同,功效也不同,所以要换。”

  果然见那牛头妖一气之下把手中黑石头塞进了嘴里,咔嚓咔嚓给吃了,吃完身体隐隐约约冒出光晕。

  直把马脸妖怪气的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原是这样。”他挑眉道。

  瞧了马脸妖怪气的那幅模样,他便明白了,估摸着马脸妖怪需要那块黑石头,还不肯出价。

  下面这幅场景还真是想凡间集市上讨价还价的场景。他暗笑了一下。

  忽地鼻端嗅到一股清甜辛烈的味道。

  莫名的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转头一看,容问手上垫了块丝绢,将黑色小壶取了下来,又换上了同样的一个。

  但里头装的东西显然不一样,因为那味道正是从新换上去的小壶里发出来的,  是酒。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这熟悉的味道。

  “酒?”小壶咕嘟咕嘟直窜热气,熏的屋角姜花都醉了。

  他读的书不算多,只勉强识得几个大字,此刻脑中却闪过一句诗。

  ①“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此刻露台外正飘着雪,倒是应景。

  看了眼火候,容问拿出个雪似的白瓷杯,搁到他跟前换了那只茶杯,点了头,“素酒,暖暖身子。阿知喝得么?”

  这人分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神,却不知从哪儿来的满身烟火气,他几乎都要怀疑这人连饭都会烧了。

  有趣的很。

  暗笑了一声,他琢磨着时间还早,爽快应了,“喝得。”

  炉火烧了片刻,酒滚了。

  将它拿了下来,容问先倒了一杯给他,“尝尝,阿知。”

  成神这么多年来,喝酒这还是头一遭,真有些忘了酒是个什么味道的了。

  他点点头,浅啄了一口。

  一股清甜的暖流自舌尖流过,虽说是素酒,后劲儿还挺足,一口下去脑门都热了。

  “如何?”容问看他喝了一口,问。

  他笑,“好酒。”

  听他这么说,容问便也喝了一杯。

  就这么看着他喝,嘴角笑意更浓了。

  放下瓷杯,容问才发现这人一直瞧着自己,便问,“怎么了?”

  “你自小便一直在大忘山吗?”一杯下肚,酒意慢慢上来了,他摇摇头,撑着头朦朦胧胧的看人,补了句,“除了你寻人的那些年。”

  说到寻人的这里,他心口莫名有点涩。

  “不错,”又给他添了一杯,容问才点点头。似乎是想了片刻,他又补了句,“大忘山有祖神神泽庇佑,我自出生起便有灵智,不过那时候浑了一百多年,不肯好好修道,又弱又没用,现在想来惭愧得很。”

  说这话时,他一直看着他,一双浅金眸里似有期待。

  可惜是与对牛弹琴,对瞎子抛媚眼无异。

  对面这瞎子就撑着脑袋垂着眼听他说,对眼神一概不见。

  这些话明知还是头一次听说,估摸着容问也是第一次与他人说起,垂着眼仿佛就能看见那个长着一双耳朵,生了一双浅色眼睛的小狐狸崽。

  莫名的怜惜,莫名的熟悉。

  怎么会熟悉呢?

  一时有些怔忪,他又啜了一口杯中酒,品出些苦涩意味来。

  “阿知问这个做什么?”容问拨了拨小炉里的碳,几点火星溅了出来。

  “我瞧鬼神大人满身的烟火气,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他朝炉火扬扬下巴,晃了晃手中白瓷杯,“好奇啊。”

  放了手中拨子,容问轻笑了几声,“山中岁月无聊,一个人自少要找些乐趣,”又意味深长的睨了他一眼,满脸的不怀好意,“怎么,夫人不喜欢?”

  一口酒险些呛在了喉咙里。这人这声“夫人”叫的如此熟练,让人都要信以为真了,他心里头有点滚烫。

  但人这么打趣,自是不能真信,这个理他还是懂得,便就坡下驴,“喜欢啊,怎么不喜欢。”

  他只当是玩笑话,说了也便过了,可有人偏就因为这玩笑话心猿意马,就算是毒,也要饮鸩止渴。

  傻的很啊。在光未及他身上时,容问默默笑了笑,“我记着了。”

  伴着他话音,外头天空蓦地绽开大幅大幅的烟火,光华流转,万物为之失色。

  他探头一瞧,原是妖怪们用妖力绽开了烟火,以示庆祝,这头烟火色彩妖异,远处勿州天空之上色彩明丽,分明两个世界,但此刻却因着一个年节不分彼此。

  子时,新岁到了,一夜的气氛在此刻到达顶峰。

  “阿知,新岁快乐。”一片喧闹中容问向他举杯,火光映在他脸上,影影幢幢,胜过外头光华万千。

  接着他将杯中酒一仰而尽,“愿无论天上人间,共此欢愉,年年今日。愿阿知平安。”

  一波烟花燃尽,外头静了,人语声隔的远远的,而容问的话很清晰,一双眼很溺人。

  作为神明,他是不信这个的,此刻却信了。

  就这么看了容问好久,待第二波烟火都尽了,他才做了个约定,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愿……年年今日。”

  ?

  作者有话说:

  阿知:真没眼力见,本大人乃堂堂恶神,能是下面那个吗?能吗?!(眼神威胁看向狐狸崽与作者)

  狐狸崽:(立马回答)自是不能!我改日便罚他们。(意味深长一笑)

  作者:咳咳咳咳咳

  阿知:那你笑什么?(转向作者)你又咳什么?

  作者:(感觉到某狐狸冷嗖嗖的眼神,抱着膀子缩了缩)没没没,我感冒,感冒,哈哈。

  ①:出自白居易《问刘十九》

  第一卷完了!(撒花,撒花。)

卷二

西州

  西州边陲,黄沙遍野。

  分明不过孟春之月,此地却像个大火炉,活生生烤出了三伏天的气势。

  土黄色沙丘上一行驼队蜿蜒而行,驼铃悠远而绵长。

  骆驼总共十来匹,一匹赛一匹干瘦,两个驼峰像是拔地而起的石山。

  骆驼歪歪扭扭的驼着四个人。

  为首是个跟骆驼一样干瘦的老头,身上裹了件打满补丁的粗葛布防沙斗篷,露在外面的一双眼上像是蒙着一层灰色的沙土。

  后面跟着的一个穿白色斗篷,一个穿红色斗篷,一个则浑身都头到脚的黑。

  烈日当头,热气从地上腾起滚的人皮肤生疼,斗篷里当即被热汗濡湿,活能拧出一溜水来。

  白斗篷人不耐地掀了掩面,苦着一张脸,额角汗珠泫然欲滴。

  “老人家,这前方可有什么阴凉地?不如稍作休息再赶路也不迟。”他捋了一把汗,隔着热气大喊道。

  这三人皆是细皮嫩肉的年轻公子,穿的衣服都是东州富贵门第的宽衣博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