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偷看他们两人。
他朝小妖怪笑了一下,谁知他立马便将眼睛也蒙了起来。
得,这是平日里没少从大妖怪口中听说容问血雨腥风的事迹。
妖群这时候分开一条道,一个圆滚滚的妖怪走了上来。
每走一步就发出一阵“喀拉喀拉”的响声,似乎有些紧张,没抬头,看不清是个什么妖怪,只是光滑有富有光泽的脑袋顶在灯笼之下反着各色的光。
瞧着颇有趣味。
“阿知,这就是那灯的主人。”容问对他说道。
那妖怪“喀拉喀拉”走进,光滑圆润的头顶飘到眼前,他目光随着头顶上上下下,闻言“唔”了一声,“赐福?”
容问点点头。
妖怪跪到容问跟前,脑袋上光泽变得如骨质地。
这妖怪原来只是没有毛发而已,他这才发现。
“请主人赐福。”妖怪的脖子“喀拉喀拉”抬起来,让人听着就觉得费劲。
看清了他的脸,明知几乎吓得一趔趄。
夫人
这妖怪原来是个骷髅鬼,说话间一口森白牙齿赤裸裸的露在外面,开开合合。
可能是骨龄大了,牙齿不小心磕掉了一颗,骷髅鬼赶紧伸出一只缺了几根手指的手,捡起来,装好。
不好意思的挠挠光秃秃的头,发出一阵憨厚老实的笑。
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伸手在骷髅鬼额头上轻拂了一下,容问说道:“赐尔福泽。”
骷髅鬼顿时浑身都开始发光,牙齿与残缺的骨头开始生出新的, 周围妖怪发出艳羡的感叹。
骷髅鬼在一片感叹声中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敲敲自己崭新的手指,若是有眼睛,明知估摸着他能当场落下泪来。
“长好了,长好了,”他高兴的道谢,“终于不痛了。谢谢主人,谢谢主人。”
道完谢骷髅鬼就雀跃地往回走。
路过明知时,停了一下,歪了歪头,嘴巴张张合合,黑洞洞的眼睛直盯着他看,像是在费力思考一个极复杂的问题。
顿时感觉到了不妙,他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果不其然,下一秒骷髅鬼“啪嗒”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气势磅礴大喊道:“请夫人赐福。”
夫,夫,夫,夫人?!
什么夫人?
谁的夫人?
三个硕大的问号从脑中缓缓划过,他觉得自己险些要断片了。
一阵沉默后,容问哈哈哈笑了起来。
睨了一眼这时候还笑的某人,他这时全明白了,先前容问说的误会是什么意思。
一时有些无语,这些妖怪怎么都如此没有眼力见,他能是“夫人”么?!
“夫人”能是他么?!
骷髅鬼似乎不懂自家主子的夫人在想些什么,只管“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他便没法了,只能去求助容问。
岂料容问就跟没瞧见似的,他眼睛都快眨抽筋了,还是没反应。
无奈,他只得自己硬着头皮解释,“呃……你误会了,我和你家主人并不是那种关系。”
骷髅鬼听的到是仔细,只是不知听没听懂,呆愣愣望着他,嘴巴张的圆圆的,又合上,重复几次,他大喊道:“请夫人赐福。”
得,这是还没明白。
他差点晕厥过去。
也懒得再次解释了,认命的伸出一只手,拂上骷髅鬼光滑的脑袋顶。
先前骨头长出来之后,骷髅鬼说“不疼了”。想到这,他使了点法力。
“以后你这骨头便不会再怕磕碰了。”放下手,他对骷髅鬼说。
这句骷髅鬼倒是听懂了,兴奋的张大了嘴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原来骷髅鬼张嘴是在笑,他悟了。
骷髅鬼退下去之后,周围妖怪四散开来。
容问慢慢踱到他身边,“夫人颖悟绝人,做什么都得心应手。”抵着唇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说道。
瞧着他那副忍笑忍的脸色通红的模样,明知顿时觉得自己是憨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这人竟是如此没个正形,他此回才是见识到了。
“明知不才,比不得鬼神大人,这声夫人喊得才算是游刃有余。”这时候自是不能落了下风,他打趣回去。
容问双臂举起,摊了摊手,算是认了输,嘴巴还是不肯饶人,“阿知,我可提醒过了的。”
指的是先前他说的误会了。
左右斗不过的老狐狸,明知便睨了他一眼,不说话。
就此一瞬,他突然福至心灵,蓦地嘴角勾了丝笑,半抬眼皮,“是,受了鬼神大人这句夫人,这遭没白来。”
有的人在勾人这方面,天赋异禀。
明知恰恰好就是这类人中的翘楚。
偏他自个儿丝毫没有感觉到,就这么毫不掩饰地盯着人看,声音又软,一双含情眼像是撩人的水雾,半掀着看人,风情都尽数搁在这儿了。
有人便要神魂颠倒。
“阿知……”他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这人,岂料他只是莫名顿了一下,唤了他一声。
又没下文了。
“怎么?”心里莫名微微地有些失望,他便想逗人多说几句。
容问意味不明的笑了,垂眼看他,眸子黑沉沉的,从他眼中明知几乎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冷吗?我们上去吧。”
瞧着他却不靠近。
柳下惠此刻都要自愧不如。
话说到这,他还真有些冷,便也不再去想这人兜兜转转的在想些什么。
他向来心大。
回了露台,卷耳听见了动静,从双爪中间抬起脑袋看了一眼。
明知在软蒲团上坐下,它便半眯着眼将窝挪到了他腿边,龇牙咧嘴地打了个呵欠,继续睡。
“再睡会儿就新岁了,卷耳。”捏了捏卷耳的耳朵尖,他笑道。
不晓得听没听懂,卷耳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将肚皮露给他,哼了一声。
这是开始耍赖皮了。
暗笑了一下,他无奈摸了摸卷耳翻起的肚皮。
手刚抬起来,卷耳又一咕噜翻了回去,睡了。
他算是彻底没了辙。
便随它去了,拈了块杏干扔进嘴里,半眯着眼睛看远处一片灯火朦胧的勿州。
这地方着实安逸,外头飘着雪,里面炭火熏人,不消片刻,便1让人昏昏欲睡。
“阿知,看。”似是瞧出了他有些倦意,容问便指了指露台下头,让他去看。
露台底下此时燃了一片狐火,方才那些妖怪三五成群挤做一团,手里都拿了多多少少的东西,骨头,皮毛,吃了一半的野兽尸体,甚至还有石头,树枝等。
都是些不起眼之物。
不知在做什么,一片嘈杂之声传了上来。
这是准备打架?
看了这一眼,倦意顿时没了,“你们大忘山……有这种习俗?”他抬抬下巴,试探着问。
料他是误解了,容问笑了一声,“阿知,好好看看。”
下头此时更吵了,他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个长得牛模样的妖怪和一个马模样的妖怪吵了起来。
牛头妖手里拿了一块黑黢黢的石头,马脸妖手里则拿了几根树枝。
马脸妖将一根尾指粗细的树枝递给牛头妖,便想去拿他手里的黑石头。
谁知牛头妖似是不乐意,死命攥着石头不撒手,马脸妖无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