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前情惘然(1 / 1)

我扶持的小皇帝突然变钓系了 摆摊舅舅 276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十五章 前情惘然

  这人虽然看不见面具下的相貌,瞧着这身法亦看不出来有武功根基。

  阿五在心里想着,这副弱不禁风的身板在他家乡的族人面前,几乎是失败者和最无能的存在,而他自己就是被家族舍弃的那一颗棋子。

  但阿五能觉察到,这狐狸纹面具人身后,那个跟随着他的面具人似乎与众不同。

  这面具人行走间虎步生风,行稳有力,体内必定也是真气浑厚,滚滚不可测,应该是个绝顶的轻功高手。

  另外他虎口处与中指食指间有一层厚茧,应该是常年手握刀剑,又精通奇门暗器的绝顶刺客。

  不简单。

  但很奇怪,有这等武功的人怎么会被老老实实的抓到这个如同人间炼狱般的地方,还有这个能让这等屈指可数的高手甘愿屈居身后的人又是谁?

  濡之向来不问世事,为何濡之在见到这人后会如此奇怪……

  “开饭了!开饭了!”

  没等阿五再细瞧,铁门外面狱卒的叫喊声从铁门外日复一日的传来。

  只是这次,狱房里面的其他人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一股脑的冲上去抢夺食物。

  而像汪晚意与韦应这样新来的面具人也没有大着胆子向前,他们还处于惊恐之中,无法认清时势。

  狱房里面的老人开始不约而同的向祝濡之和阿五的方向投去目光。

  祝濡之从不打眼的角落里起身,原来没有两脚的双腿如今却完好无缺的站立了起来。

  他每走一步,都有钢铁撞击地面的声音,响声震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上。

  他将手伸出那洞口外将托盘里所有的饼子都拿回了狱房中,铁盘中一如既往的放着十张饼子,新旧加在一起现存的人共有二十个人,食物依旧不够分。

  但祝濡之却将手中的饼子一个一个的分成了两半,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分走了半张。

  这让汪晚意有些意外,本该是强者为尊应让我,弱者为鱼案板切的地方,这个看起来应该是十人群体中的得势者却分配合理得当。

  祝濡之是最后走到汪晚意身前,汪晚意本来想着自己的分量同其他人一样,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人却多给了他半个,还是这鹿纹面具人自己的那份儿。

  汪晚意明显能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在递给他饼子的时候,五指手指都在可察觉的发着抖。

  他甚至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与心不由主。

  不知为何,汪晚意隐约觉得这人给他的感觉令他莫名的熟悉,但他所以为的那个人已经在某一日的西缉事厂咬舌自断了性命,尸骨早就化为泥土,又怎会起死回生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算真的是商陆,也早已经恨不得应了他在世时对他许下的诅咒,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拔他骨,饮他血,食他肉。

  “濡之!你怎么把食物给了他……”一旁的阿五见祝濡之将食物给了这个新来的面具人,不明所以的抓着祝濡之的胳膊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食物得来不易,狱房里每天只有一次派粮,已经是食不果腹,加之蔡兴贤还时不时的开启生死局,九死一生,体力消耗巨大,他们二人也是好不容易的在这狱房中制定了规则,站稳脚跟。

  濡之?濡之……

  “濡之?”汪晚意不由得说出了声。

  怎会如此巧合,濡之,是朱昭延的小字,有相濡以沫,与之偕老之意。

  濡之与晚意,是他们主仆二人在咸熙宫相依为命的年少时,朱昭延为他们二人私取的小字。

  是巧合吗?

  祝濡之面具下瞧着阿五阻止住他的手,眼神不宜察觉的一暗,嘴角挂上一抹嘲讽。

  听见汪晚意叫他的名字,祝濡之一把将阿五的手拉下,将汪晚意紧紧拥进了怀中。

  汪晚意,我很想你。

  还能见到晚意,真好。

  他从乱葬岗醒来,口中空无物,腿下无立足,身上的伤痕也是火辣辣的疼得厉害。

  他艰难的在地上爬了三天两夜才勉强的用血肉爬到了皇宫外,身上又被摩擦的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下一秒他又被守城门的侍卫乱棍扔了出来。

  他后又被驱出城,后来又结识了一人,但那人为了几餐饱饭又将他出卖给了牙侩。

  变卖路上,祝濡之相识阿五,逐同死刑犯一起押解到永平府,与阿五一起兜兜转转。

  曾想要一了白了,但他还想要留着性命再见到汪晚意一面,就算只一眼他亦死而无憾。

  曾经无数日日夜夜的祈祷,他不惜利用阿五对他的感情,利用他活下去,利用他强大起来。

  不管如何多卑鄙,他的愿成真了,便好。

  这些话,是祝濡之想对汪晚意说的,但如今他讲不出来,也无法以现在的这副面貌面对汪晚意。

  他紧紧的拥抱着汪晚意,仿佛将汪晚意揉进自己的骨血,与他融为一体,难舍难分。

  他悔了,他不要就只这么看他一眼。

  和他死在一起吧,和他葬在这里吧,将这座铁笼化成你与我的棺椁,生不逢时,那便死亦同穴吧。

  此时,铁门处的声响再次传来。

  众人皆是一惊,今日已经派过饭又,添来了新人,除此之外唯一能想的到的应该就是生死局了。

  “濡之。”身旁的阿五的叫祝濡之,面具下阿五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向汪晚意。

  祝濡之不舍得放开汪晚意,仿佛在他眼里,任何事情都没有怀中抱着的人重要。

  他会保护好他,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汪晚意一分,除了他可以任何人都不能。

  正在其余人准备下一场的生死局的时候,那走进来的狱卒却向着汪晚意走了过去,为首的领头人是姜悦。

  韦应见他们要找的人是汪晚意,立马冲上来挡在了汪晚意的身前,眼中杀意浮现。

  “菊竹公子,我家主人蔡公要你去服侍,若是让主人等久了,姜悦可不敢保证这永平城外的乱葬岗会不会再多出来一缕刀下亡魂。”姜悦冷笑着对汪晚意说道。

  菊竹公子?半月前但是来了个兰竹公子,只不过被蔡兴贤叫了过去服侍,就没再回来。

  祝濡之不解的望向汪晚意。不知姜悦为何叫汪晚意菊竹公子,但去了蔡公那里,就等于是一脚踏进了棺材里面。

  汪晚意拍了拍挡在他身前的韦应的肩膀,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蔡公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很多,即便是韦应的功夫再高,也不见得带着他能安然无恙,蔡公府也不一定就没有武功高强之人。

  蔡兴贤也不是好除去之人,他盛名在永平府外,需名正言顺,平天下人之口,只要拖延时间,现如今尚未明这叫濡之之人的身份,他便更要谨慎行事。

  巧合的是,他本有一次欲监官永平,但因为商陆与衡王之事又耽搁了,现在想来想必其中也是定有蹊跷。

  他便是想要好好的会一会这位传说中的蔡公公了。

  “好,就请官爷您为菊竹带路了。”汪晚意语气中带着笑意,放低姿态对姜悦乖顺的说道。

  韦应为汪晚意办事,汪晚意任何意思他都可懂,他这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他自有办法脱身。

  可汪晚意刚踏出一步,手又被祝濡之抓住了,他的手劲巨大,紧紧的钳住了汪晚意的手腕。

  这一个两个的还真是不让他省心。

  “无事,放心,信我。”他握了握祝濡之在他手腕上的手缓缓的又说道,一句话,三词六字。

  那好,若你回不来,那我便为你陪葬。

  .

  他跟着姜悦走出了狱房,他前后都跟着侍卫,仿佛是只要他有那逃跑的念头,他便贵血溅当场。

  走过狭窄的窄道,周围都是重兵把守,走出狱房,外面已是天阶夜色凉如水,庭院里燃着亭灯,圆月被乌云遮半,寒风萧瑟,地上的白雪被风吹刮而起,景象阴森的怵人。

  这庭院里到处都种满了白梅树,阵阵的香味扑鼻。

  直到姜悦带着他走到北房处,推开门,便让其余侍卫在门口等候,只留下三人同汪晚意与姜悦一同进去北房内。

  还没进其内,汪晚意便听见了从那房中传来的嬉笑声,听起来还不止两个,有男有女,淫声浪语,百转千回,当真是听了都能想象的到这里面的场景是何等的香艳。

  内房房门两侧的拉门被侍女拉开,只见这房内地上狼藉一片,散落的纱裙衣袍遍地,是三步一件肚兜。

  往内走去,只见一面巨大的丹青屏风从左到右,屏风面上是月白色的闪绸,绷紧的闪绸上有用丹青画上的雪落白梅图。

  室内点着琉璃水晶灯笼,灯笼的光射下有映着彩色的光斑,在这屏风上依稀能看见上面映着人的剪影,那剪影交织一通,不分你我,喘息声与娇笑声混成一块,好生快活似神仙。

  瞧这地上的肚兜,游龙戏凤绣,春雨海棠绣,露尖荷花图,姹紫嫣红。

  这蔡公没了把儿倒还挺懂得享受,难怪是要听了那妖道给的仙方,吸食脑髓长嫩芽儿了。

  “主人,菊竹公子到了。”姜悦弯下腰恭敬的对着白梅屏风后的蔡兴贤说道。

  “嗯。”慵懒又雌雄莫辨的声音从那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