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蔡兴贤
那中年男子手上拿着厚厚的一叠子糙纸,身上的粗布麻衣布满了补丁,他背上有个不小的包袱,顶着大雪刚要出门。
他刚走出院子就看见汪晚意等人正朝他这里走来,他微微一愣,见这行人穿衣打扮面生的应该不是本村人。
他们牛家村贫瘠人烟稀少,人都做着梦往外出,没有往里头进的,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外乡人来了。
宋师选见这大叔,向朱昭延眼神示意了下,立马走上前问道。
“这位大叔,可否向您和您打听个事。”
宋师选过去后,几人先后上前,朱昭延余光打量着这位大叔手上的糙纸,只见这糙纸上画着人像,上面用黄土圈的煤灰上歪歪扭扭写着寻人两个字。
“大叔,再寻人?家中可有人失踪?”朱昭延试探性的问道。
那大叔叹了口气,眼角微微湿润,年过半百应该是享儿女福的年纪如今颓然不已,几夜时间便老了十几岁。
“实不相瞒,小儿复生是粮店的伙计,七日前去竹轩院送粮,从那天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老汉可就复生这么一个儿子啊!”
他粗粝的手指抚过画像上的人脸,颤抖着声音继续说道。“老汉前日托人去找了画工画了寻人启示,便想去城里贴告示看看。”
“又是竹轩院……”汪晚意喃喃自语,他将目光看向朱昭延又继续对着这大叔说道。“那这村子里为何这么多人家办丧事……”
戴绍妗往手上哈着热气,又摸了摸手臂这里的气氛着实有着恐怖压抑,他不安的四处张望手指抓紧宋师选身后的衣角。
“我们村子穷,也没有地去种,家里的男丁基本都在外头寻差使,村子里的孩子多的人家为了吃饱饭也想给孩子寻户人家基本都卖给了大户人家当下人,这蔡公府也会贴招下人的告示。“
“传闻城中有恶鬼,这抓上谁当替死鬼都有可能,有失踪的男娃,就去乱葬岗找,回来的是具尸体,也只能认命了。”
“实不相瞒,此次去永平府老汉也是想去那城外的乱葬岗寻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说完,这大叔没忍住泪水,哭着说。
“看来,我们只能再回竹轩院一探究竟了。”汪晚意说道。
“大叔,您别着急,令郎的事就交给我们了。”戴绍妗见此景,也是眼眶子又红了起来。
“几位……”大叔不解的说道。
“我们是官府的人,此次来这也是为了调查此事。”
大叔听了朱昭延的话,立马手足无措感激的跪在雪地上。
“原来是青天大老爷!”
朱昭延见大叔如此,立马上前扶住大叔说道。“不必如此多礼!这是为官者分内之事。”
看来,此事还有诸多谜团,想要查清必须要回去竹轩院查个清楚,但朱昭延能隐约察觉到,此事必定和那蔡公府有着必然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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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蔡府后花园种满了白梅树,上面枝杈上的落雪落在下面枝头的白梅花上,白梅花花瓣又随着落雪一同凋落下来。
皮质席上,蔡兴贤正在小酣,白梅花的花瓣落在了他雪白的长发上,一身透白烟笼纱袍上有笔墨画上的丹青,青白的腿露在外面,脚尖点在皮席外的白雪上,他男生女相,美的仿若雪中仙人。
侍女手上托着托盘,托盘中有一玉碗,玉碗里盛着鲜红色混有肉粉色的浆状物体,温热的在寒天里冒着热气。
“主人,用膳了。”那侍女颤抖着说道,她甚至都不敢看这玉碗中装着的东西。
这侍女名叫桃儿,家境贫寒,家有兄姐七人,三个兄长四个姐姐,父亲先是把两个姐姐先后卖给了蔡公府,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
大姐嫁了人,时不时的给家里给兄长贴补,父亲还要嫌弃姐姐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后二兄在赌坊赌钱欠了一屁股的债,父亲又把她卖了过来。
蔡公,阴晴不定,嗜血成性,是永平府的地下王。
她刚来时,见到了两个孩童,本以为是府里的人,后来某天夜里意外看到了侍卫拖着两具看着熟悉的尸体,血淋淋的没有头,但是凭着衣服她还是认出来了。
“嗯……过来。”小酣中的蔡兴贤呓语一声,他声音细柔中又带着点儿撒娇的味道。
桃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眼中写满了恐惧。
蔡兴贤盘坐了起来,还没从睡梦中清醒,闭着眼睛伸出手胡乱的摸索着,桃儿紧张的将手中的玉碗随着那只手伸到哪儿那药碗就拿过去哪儿。
可蔡兴贤偏偏不拿,反倒是来去了几个来回后如孩童般的开心的笑了起来。
“要是流出来一滴,就用你这丫头脑袋里的汁儿补上。”他邪笑着睁开眼睛带着恶意的说道。
桃儿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魂飞魄散的说道。“主人请用膳。”
蔡兴贤将碗拿过来,用勺子将碗里的东西挖上来吃了几口,殷红沾了满唇,他伸出猩红的舌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
他将碗放回那托盘上,阴邪的目光又直勾勾的看向桃儿,突然伸出手猛的一下将桃儿扯在了他的怀里。
“啊!”桃儿怕的尖叫一声,蔡兴贤用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牢牢的将桃儿钳制在他的怀里,扯开了桃儿的衣襟。
雪白的脖颈映入眼帘,手指摩挲着颈部的线条,蔡兴贤感受着那跳动的动脉,痴迷的张开嘴用力的咬了上去。
鲜血涌进嘴里再从嘴角蔓延向下,桃儿痛呼出了声,她用手捂住嘴,但痛苦的声音依旧抑制不住的从指缝中跑了出来。
舌尖舔砥着伤口,又含住了桃儿的耳垂,话语间的寒气喷洒在她侧脸上。
“血真甜。”他病态的笑意几乎扯到了耳后根,嘴角处尖利的虎牙上,几捋如雪的银丝也被鲜血染了红。
“主人。”心腹侍卫姜悦走上前,恭敬的说道。
“嗯……”蔡兴贤淡淡的应了一声,他指尖划过桃儿的手臂上的滑嫩雪肤,桃儿难耐的挣扎了几下。
“竹轩院的管事说了会在明天将人送进府上,目前风声比较紧,燕京城的主子似乎是在调查什么事,燕京情报链被御马监的那位把持着,我们的线人手探不过去。”姜悦说道。
“无碍,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贱民而已,行商外贸乃国之命脉,这大明国脉在本公手上就有三分,就算查到本公头上,又岂会弃大保小更何况本公有太祖赏的恩,紫禁城那高高在上的主子能奈本公何。”他随手在地上拾起一朵落下来的梅花在耳边细嗅,又拿到桃儿的面前强制性的让她也闻了闻。
“叫什么名字。”蔡兴贤诱惑的声音在桃儿耳畔响起。
“奴婢……叫桃……儿。”桃儿结结巴巴说道,她未进府时听闻蔡公一百几十岁应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翁,但眼前的蔡公看起来也就只有二三十岁。
“摸着舒服,娇嫩的真就像个香甜可口的水蜜桃儿,要是用起来说不定更是好用。”他笑着用梅花轻抚。
“桃儿,愿服侍主人。”若是跟了主人,她便可摆脱这奴籍,不再任人差使,她要让轻视把她当成玩意儿打发变卖的父亲,懦弱无能的母亲,吸血的兄长看看。
就算是无根的阉人又怎样。
“好,那桃儿便日日夜夜的服侍本公,替本公我排解寂寞,如何?”蔡兴贤诡笑的将脸贴近桃儿,耳蜗里,还挂着血气的舌在耳洞深深浅浅。
“是,主人。”
她就像是被女娃掺多了水捏的小人儿,又像是那池塘里打着挺的鲤鱼。
“不如把桃儿的这身子皮剥了,本宫这榻上皮席也是时候换个新的了。”蔡兴贤一手搂着桃儿一手在那微黄氧化的皮席上来回抚过。
“桃儿放心,本公会好好疼惜你的。”他残忍阴森的笑声响起,桃儿手脚瞬间凉成了死人,她就这么被蔡兴贤给推到了地上,冰冷的雪冰的远不如她此时心底深处的凉意。
“哈哈哈!好玩儿!这不比看恶虎扑食有趣儿多了!”蔡兴贤一脸疯狂的跪在皮席上,弓着身子拍着手,脸上又哭又笑。“怎么?你很害怕了?怕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把你这颗水蜜桃切成两半儿?”
姜悦刚要拔出来刀,桃儿顿时跪在地上,一张姣好的面容像是哭成了泪人。
“求主人饶命!求主人饶命!”
她柳眉微皱,大眼睛里盛着一汪泪水,左眼尾一颗不易察觉的小痣,好生让人怜惜。
“慢着。”蔡兴贤突然制止住了姜悦,惨白的手指攀上了桃儿的脸,在她眼尾处的那颗痣上摩挲。
蔡兴贤站起来,迈出脚,没有穿鞋的脚踩在雪地上,一步一个雪印。
他将姜悦侧挂在腰侧的刀拔出,用刀尖挑起桃儿的下巴,说道。
“本公改主意了,你这小痣算是长对了地方,日后便跟着本公吧。”
刀尖向下,在桃儿一片苍白的脸色下,衣襟上的扣子被挑断,衣衫散落在地。
“姜悦你退下,别扰了本公的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