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夫君，你醒过来好不好？
莫名其妙挨打，是个人都会不满，更何况是向来嚣张惯了的国师。
在现代也就罢了，起码警察手里的武器还能让他忌惮几分，可要是换成皓月王朝？
哼。
别说一个太监，哪怕晏初臣亲自来了，也不能随意对他挥鞭子。
“老夫贵为国师，谁给你这只阉狗的胆子，竟敢对老夫挥鞭子？不知死活的下贱东西，”夺过太监手里的鞭子，国师直接反抽了回去。
“放肆。”
眼看刺鞭就要落在太监身上，一道有力的内里从鸾驾内里弹出，准确击中刺鞭，并将其反抽回来。
“小小侍卫，谁给你的胆子自称国师？还敢对本宫的人动手？”一道并不属于晏初臣的声音从驾帘后传出。
“……”
侍卫？
国师惊呆了，这才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
不是现代的T恤长裤，也不是国师应有的精致白色长袍，他竟穿着皇宫里最低等的守门侍卫的衣服。
洛寻的眼睛这么厉害？
不止保留他的记忆，还能将他变换身份？
还有鸾驾里的人，声音为何不是晏初臣，而是………霖儿的声音？
柯原青终于慌了。
“不知礼数、自称国师，以下犯上，侮辱宦官，来人，将他带下去净身，然后收入轮回苑做事。”
什么？
当听清所谓‘太子’对他的惩罚时，柯原青恨不得拔腿就跑。
只可惜太子的贴身侍卫没给他机会，三两下将他摁住，捂住嘴就要往净身房拖。
他想反抗，可发现自己武功尽失。
他想召鬼画符，结果手指刚动就被侍卫活生生折断。
“唔～～”
手指被活生生折断，即使在幻境中国师也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奈何嘴被捂住，他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被拖到净身房。
侍卫向管理净身房的老太监下达了太子殿下的命令，老太监一听阉狗二字，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
“殿下放心，老奴一定会认真执行的。”
“那就交给你……”
说时迟 那时快，就在侍卫松手那一刻，国师一个鲤鱼打挺就要逃。
只可惜武功尽失的他根本不是侍卫们的对手，很快又被摁住。
“还想逃？”老太监可不客气，上前就是啪啪啪几巴掌。
“你们这群不男不女的阉狗，老夫要将你们千刀万剐，”自从成人，他柯原青就再也没受过如此侮辱。
成为国师后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些下贱的阉狗以前见到他都得跪地膜拜，现如今竟敢打他？
“今日/你们若敢动老夫一下，哪怕在幻境中也要你们不得好死，”被摁住的柯原青气急了，大骂道。
“……”
然而他的一句阉狗，把整个净身房的太监们都得罪完了。
请侍卫将其拖入房中，绑在木床上，臭抹布堵嘴嘴，立马就要给他净身。
当裤子褪下，当凉风触及肌肤，意识竟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这是……国师心中狂喜，似乎发现了摆脱幻境的方法。
奈何下一秒又陷入幻境，身旁的太监也已经举起了屠刀。
“啊———”
惨叫声几乎响彻天际，光听声音就知道有多痛苦。
其实一般情况下净身是会涂麻药的，毕竟太监也是人，哪有活生生硬割的？
奈何柯原青一句阉狗得罪了大太监，故意没给他上药，就是要他痛不欲生。
其实疼痛还好，但这是命根子啊，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在乎，亲眼看着被切除，即使是幻境也能把人惹毛了。
“洛寻，我定要将你千刀万……”
‘啪——’
国师正要咒骂，旁边的老太监抬手又是几巴掌，“太子妃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真是不知死活。”
老太监年纪大了耳朵不灵光，把洛寻听成了霍寻。
这侍卫不止得罪了太子，还辱骂宦官，现在还敢咒太子妃，是得好好收拾一番了。
“将他绑起来抬去柴房，好一点就送去茅房打扫，小喜你盯着他，敢偷懒就往死里打，”来太监吩咐道。
“是。”
“嘴巴也要堵住，可不能再让他辱骂太子妃。”
要是被人听了去，他们全都得完，谁不知殿下爱极了那位男太子妃，说宠到心坎里也不为过。
“……”
什么？
洛寻是太子妃？
就是老太监听成了霍寻，但也不是还没过门吗？怎么就太子妃了？
柯原青真的要崩溃了，究竟要如何才能摆脱幻境？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几个小太监已经将他抬到了柴房，还故意将他面朝下丟在了脏乱的稻草堆上。
受伤的某处被触碰，痛得柯原青龇牙咧嘴。
好在小太监将他丢进来就走了，没有其他折磨，忍着身下的剧痛与侮辱，他咬牙将被侍卫折变形的手指又掰回来。
掐诀，用指尖血画符。
此刻的柯原青恨不得将毕生所学都用起来，奈何幻境太过真实，他如何都醒不过来。
不，任何幻境都有弱点，一定能出去的。
国师说不出话，只能在心中默念。
……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直到身下的伤稍微好点，柯原青就被大太监拖出去打扫茅房。
他很屈辱，但也没再发脾气，他需要离开柴房，去找一个风水巨佳之地画阵法，他要摆脱这该死的幻境。
待到离开，他定要将洛寻千刀万剐。
然而柯原青想多了，根据大太监的吩咐，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守着他，别说画阵法了，多看一下其他地方都要被抽鞭子。
好不容易傲到吃饭时间有点自由，但又被丢回柴房。
下午又得接着干活。
这特么哪是人干事？
他身为皓月国师，第一次知道皓月后宫竟如此黑暗。
“发什么呆呢？马桶都给刷干净了，”国师只是走神几秒，旁边的小太监鞭子又挥起了鞭子。
‘嘶——’
国师痛得直抽冷气。
这要是放在以前，这小太监绝对会被他活生生拔掉一层皮。
但现在……
“你还敢瞪我？”
国师的眼神太凶，小喜一开始还被吓一跳，反应过来后抬起鞭子又是一顿狠狠抽打。
国师倒是想反抗，奈何现在的他浑身是伤还武功尽失，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就这样，他又熬了三天。
当第三天晚上晚饭后，大太监终于赦免了他的罪，没再把他丢柴房，而是让他和其他小太监一起睡大通铺。
终于有自由时间了。
国师差点喜极而泣。
夜半时分，待到其他小太监都睡着，柯原青偷摸起身打开窗，夜观天象后，朝着其中一个方位偷摸而去。
上次差点清醒好像是因为被风吹了，这次他也得找个飓风之地。
来到选中的地方，国师将上衣脱掉，当夜风吹至皮肤时……
果然，他的意识再次恍惚。
但又很快回来。
他急忙咬破手指，将指尖血涂于眉间，又在自己胸口画满符咒。
当第二股夜风刮来时，又急忙掐诀念咒。
身体一晃，意识忽远忽近，灵魂有些空，当脚下不一样的真实触感传来时，国师知道，自己成功了。
身上的伤不治而愈，脚下也不是后宫破败的草地。
勾起嘴角，国师缓缓睁开了眼。
……
面前的国师突然没了反应，洛寻有些疑惑，但他看不见，还以为老东西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直到他掐着脉搏数到120下，老东西还是没反应。
这是怎么了？
“柯原青？”洛寻试探唤道。
“……”
但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国师？”
“……”
“老东西？”
“……”
“老畜生？”
“……”
“你儿子死了。”
“……”
这都没反应？
洛寻又试探伸手，轻轻戳了戳，他能感觉到老东西的身体还是活着的，并没像他祈祷那般突然猝死。
那又是怎么回事？
洛寻大着胆子在国师身上摸索起来，很快在口袋里找到了控制晏初臣的魂铃。
轻轻摇晃，魂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铃声刚落，熟悉的阴气涌来，洛寻知道，这是晏初臣来了。
他急忙摸索着站起身，又根据阴气摸索到晏初臣，轻声问：“你知道我眼睛的解药在哪儿吗？就你之前嘴里喷出来的药粉的解药。”
洛寻指了指自己眼睛，又手舞足蹈表达了一番，生怕晏初臣听不懂。
然而晏初臣还在控制状态，虽然会受到魂铃的招呼，却不太懂洛寻的指令。
看洛寻手舞足蹈，他毫无反应。
洛寻又晃了晃魂铃，试探着下命令：“杀了国师。”
晏初臣还是没反应，但周身的阴气却突然浓郁起来。
“……”
洛寻一惊，意识到在控制状态下的晏初臣不会伤害柯原青，就算别人要动手，他也会下意识出手阻拦。
算了，还是先溜吧。
但如今的晏初臣理智全无，又不听自己的，要如何带他一起走呢？
突然，洛寻想到了什么。
他摸索着拉起晏初臣冰冷如铁的手，又将自己的手塞进去，操控着晏初臣捏了捏自己的手心。
像以前一样。
“夫君，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阿臣，你醒过来好不好？”
“夫君，寻寻好难受，你带寻寻离开好吗？”
“夫君，你答应过会保护寻寻的，你答应过会爱寻寻一辈子的，你都忘记了吗？你不爱寻寻了吗？你说过寻寻是最讨人爱的小朋友的。”
“夫君，你……”
“好。”
也不知是那句话触动了晏初臣，他竟真的应了。
不等洛寻反应，晏初臣对着国师后脑勺就是狠狠一手刀，并未将人打死，也并未让国师从幻境中醒来。
看来他是真的还有一丝理智。
无法杀害，那就趁机逃跑，洛寻摸索着抱住晏初臣的腰，垫起脚亲了亲夫君冰冷的嘴角。
“带我离开，往北走，一直走。”
“好。”
抱起洛寻，一人一鬼往北方离开。
……
洛寻之前的手机被捏碎了，他刚才也没在国师身上摸到，没有手机就不能报警，他又看不见。
唯一的希望就是能遇到其他人，让对方帮忙联系师父。
只可惜晏初臣的理智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又陷入混乱之中。
陷入混乱他就不会再听洛寻的话，逃亡行动也不得不被迫停了下来。
而且晏初臣只听洛寻命令的往北走，并不会找路，当他意识混乱不得不停下时，一人一鬼正好停在一片野林子中。
洛寻还能摸到四周的树木，闻到草木香。
但却诡异的很安静，别说鸟叫，连虫鸣都没有。
洛寻觉得自己猜对了，他脚下踩的一定是同乐镇的土地。
他问过晏初臣，除了花草树木，同乐镇范围内的所有生命都会死绝，包括蚂蚁这种微小的虫子。
“阿臣？夫君？”太安静了，洛寻试探着喊了喊。
“……”
晏初臣没有反应。
明明他就站在洛寻身后一米不到，却再也不会对洛寻有丝毫回应。
“晏初臣，我……呜呜～～”终于忍不住，洛寻难过得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逃出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阿臣，就真的再也记不起自己了吗？
“阿臣，阿臣，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你答应过会爱我一辈子，你答应过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抛下我一个，为什么食言了呢？”
“……”
然而不管洛寻哭得有多伤心，身后的晏初臣还是没有一丝回应。
他呆呆的站在洛寻身后，无悲无喜。
“阿臣，我的阿臣，”不得已，洛寻只能一边哭一边摇晃着魂铃，试图带晏初臣离开此地，求得一丝生机。
然而这太难了。
没有晏初臣抱着，洛寻又看不见，走得磕磕绊绊，几乎每走几步就要摔倒，要不就碰到树干，好几次还差点摔下坡。
洛寻身体本就虚弱，之前还失血过多，很快就被折腾得没了力气。
但他们依旧没走出林子。
“阿臣，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去坐过摩天轮吗？你答应过我要一辈子不分开的。”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鬼，得知真相后精神恍惚，被人在厕所打得半死，是你赶来救了我。”
“之前参加宴会在卫生间遇到女鬼，也是你赶来救了我。”
“事后还怕我被欺负，赶来宴会给我撑腰。”
“我第一次喝多了找你，给你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小朋友，那时你就答应过永远不会离开我。”
“你都忘记了吗？”
“你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洛寻太累了，实在走不动了，他靠在一颗树下休息，还不忘嘀嘀咕咕给晏初臣说着以前的事。
祈求能唤醒夫君的理智。
只可惜晏初臣毫无反应，仿佛之前的行为都是假象。
“阿臣，我好渴啊。”
洛寻被绑了好几天，就吃过之前的一碗稀饭一杯水，这会又累又饿又渴，因为说太多话，喉咙也嘶哑发疼。
再这样下去，他就算不被国师折磨死，也会自己死在外面的。
不过要真能死了也好，起码当鬼还能和晏初臣在一起。
但前提是洛寻必须离开同乐镇的范围。
此地被诅咒过，一切在这儿身死的魂魄都无法离开，不论人类还是动物，都将永远困于其中。
不行，他必须得坚持。
“哪怕要死了当鬼，我也要出去当鬼。”
下定决心，洛寻扶着树干慢慢站了起来，又摸了节枯树枝握在手中，一点点试探着往前挪。
另一只手还不忘摇着魂铃，指引被控制的晏初臣。
突然，棍子似乎戳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似乎还会动？
有活物？
那是不是就证明他们已经走出了同乐镇的范围之内？
洛寻心中一喜，想要蹲下身摸一摸究竟是什么东西，却不想……
竟然是条蛇？
洛寻的手一摸过去，蛇张着大嘴就扑了过来，并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啊———”
洛寻吓得一甩，身体也因此失了平衡，直直往旁摔去。
好巧不巧，旁边竟是处斜坡。
看不见的洛寻仿佛一只长冬瓜，骨碌碌就滚了下去。
“阿臣救我。”
然而就在洛寻以为自己会摔死时，一只大手突然接住了他。
……
再说国师这边。
他受了那么多的羞辱，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破解幻境，当他感觉到脚下的变化时，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还未睁眼，他就已经想到了一百种折磨洛寻的方法。
必须让小瞎子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然而……
“太子到——”
耳边再次传来太监尖细的高呼声。
国师猛的睁开眼，就见眼前是巍峨的宫殿，脚下是平整的青石地砖，扭头一看，伴随着太监的高呼，太子鸾驾正缓缓而来。
这……
他竟又回到了原地？
左右张望，又低头打量自身，甚至还摸了摸身下的某物，国师惊恐的发现，他竟真的回到了原点。
不，他必须要出去，必须要走出幻境，他还没得到长生不老药呢。
想到这里，国师立马咬破食指，就地画起了符纹，一手掐诀，并口中默念：“以血为媒、以符为引，召万千灵力，助吾……”
“大胆，竟敢在殿下面前画如此污秽之物。”
国师咒语还没念完呢，熟悉的刺鞭再次狠狠落下，啪的一声抽在他胳膊上，顿时鲜血淋漓。
“……”
当剧痛传来，国师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难道一切都在重复吗？
循环？
无限循环？
难道他会永远困在幻境中吗？
想到这里，国师差点脱口而出的阉狗二字被强行咽下，又逼迫自己跪下，恭敬的对着鸾驾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鸾驾帘被掀开一角，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看了看地上还未完成的符纹，微微皱眉。
“你在做甚？”依旧是晏初霖的声音。
“我…小人…小人在画祈福咒。”
“……”
空气都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后就传来太子愤怒的声音，“在这皓月宫廷，除了国师，任何人不得习此法，你是从何处偷学而来？”
“祈福咒？国师乃本宫义父，何时见他画过此符？你这分明是诅咒之法。”
“来人，将他带下去净身，随后压入大牢候审。”
“……”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国师，此刻也惊呆了，这幻境竟还会跟着剧情发生变化？
但为什么还要净身？
直接压入大牢不行吗？
“太子殿下，下了……”不等国师求饶，犹如上次那般，太子亲卫拖着他就要往净身房而去。
以防他说出不好听的话，还第一时间堵住了他的嘴。
可笑的是，霖儿身旁的大太监还来了句：“此人会妖法，撅了他的手指头，以免画符诅咒殿下。”
“是。”
侍卫一听，立马折断了国师的手指。
所为十指连心，手指被硬生生折断简直痛侧心扉，但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国师不敢再乱骂人，也不再挣扎，老老实实被拖走。
起码能少受点罪不是？
然而国师想多了，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剧情还是会往残忍的方向走。
特别是在被关入大牢后。
刚被净身不久的他本就虚弱，一入大牢还要被盐水泡过的鞭子狠狠抽，非要逼他说出是被谁指使的。
他实在受不住，只能胡编乱造：“是太子妃，是霍家人让我在太子必经路上画诅咒符的，我也是被逼的。”
就算是幻境，国师也不想让那死小子好受。
然而……
“放肆，竟敢污蔑太子妃，来人，上烙铁，”审讯的侍卫怒了。
“……”
尼玛啊，能不能换个台词？
能不能相信自己一次？
国师差点气死，“你去给太子说啊，让他查啊，就是霍家让我干的，因为霍寻喜欢晏初臣殿下，他想要太子死。”
“……什么晏初臣殿下？”
逼问的侍卫一脸懵，“我皓月就只有一位殿下，那就是当今太子，你不止污蔑太子妃，还编造如此可笑谎言。”
“来人，去禀告太子，此人留不得。”
“是。”
国师：“……”
什么鬼？
这不就是皓月皇宫吗？每一砖每一瓦他都记得，为什么会说没有晏初臣？
“那…那晏初澜呢？”柯原青不死心，又试探问。
“死了这条心吧，装疯卖傻逃不了责罚。”
侍卫一听，狠狠又是一鞭子，“胆敢污蔑太子妃，还污蔑霍将军，砍头都是轻了，到时候诛你九族。”
“……”
这一次，国师连解释的心都没有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洛寻的眼睛让他陷入幻境，但也应该根据他的记忆展示幻境内容吧？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