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

劣质占有 良月十三 261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79章

  即鹿把韩朔带到花店后堂,他不知道韩朔住在哪里,只能权宜之计。好在花店离海边不远,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翻箱倒柜找了体温计,即鹿焦急地等在一边,五分钟后检查,才发现韩朔体温已经到了三十八度。

  “没事,”韩朔见他比自己还着急,咧嘴笑了笑,“就是吹了风,着个小凉。”

  “你怎么不早说?”即鹿叹了一口气。

  之前因为段从祯的关系,两个人约好的饭局也无限期延后,这一回还是即鹿说要补上,韩朔才提出去海边吃烧烤。

  晚上海边风那么大,两个人还喝了酒,韩朔肯定早就不舒服了,一直忍着没说,怕他担心。

  “就刚刚开始有点难受,我立马就说了。”韩朔说,脸色还是红得不正常,“我从小换季就容易感冒,体质问题,没什么大事。”

  给他冲了退烧药,即鹿前前后后关了门窗,给他盖好被子,拖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没说什么,但大有在这儿看他一晚上的架势。

  “鹿哥,你这是……”韩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小感冒,又不是大病,你不用这么紧张。”

  即鹿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韩朔识相地闭了嘴,过了一会儿,又说,“你不会要在这儿呆一夜吧……”

  “睡你的。”即鹿淡淡开口,看了他一眼,“你退烧了我就出去。”

  “你睡哪?”韩朔问,“沙发吗?”

  即鹿偏头看他,没言语,算是默认。

  花店本就不大,最大的店面放了鲜花和支架,唯一的一间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即鹿只能睡沙发。

  “不好吧……”韩朔有点赧然。

  “这是你的房子。”即鹿说,“没什么不好的。”

  韩朔这才没反驳,闭上眼睛。

  过了大半个小时,即鹿走神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躺在床上没动静的人,望着韩朔虽然闭起来但仍然不断抖动的眼睫,微微皱眉。

  “你睡不着?”即鹿问。

  韩朔顿了一下,十分不好意思地睁眼,“脑袋疼,睡不着。”

  即鹿抿唇,爱莫能助地看着他,片刻,才说,“去医院吧?”

  韩朔摇摇头,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喉结滚动,“鹿哥,你能不能把电脑打开?”

  “有什么事?”即鹿不解,“还有工作吗?”

  韩朔摇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放点东西吧,随便放个什么,我觉得这儿安静得我有点耳鸣。”

  听他这么说,即鹿才反应过来,入了夜的后堂是有点安静过分了,只有墙外一直修不好的水管在滴滴答答。

  “好。”

  即鹿应了,把电脑搬过来,打开,随便点开了某一部非常幼稚的动画片,点开一集,音量调到正合适,放到旁边。

  耳边有了点声音,韩朔才好受了一些,正要闭眼,外套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即鹿顿了一下,帮他摸出来,递到他面前。

  韩朔勉强睁眼,看了一下屏幕,而后眼色都变了,下意识瞟了一眼即鹿,旋即恢复正常,抿唇道,“帮我拒接吧,我好累。”

  即鹿稍怔,没有多问,很利落地帮他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还是相同的号码。韩朔没有给对方打备注,但是看他反应,应该是对这一串数字了熟于心。

  即鹿再次挂断。

  三分钟后,电话又打来了。

  “给我吧。”韩朔开了口。

  接过电话,韩朔转了身,背对着即鹿,压低声音,“我很困了,要睡觉,别再打来了。”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韩朔沉默片刻,声音微冷,“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总在哭?”

  “就不能相信我一下吗?”

  “你……”

  即鹿听着韩朔压低的声音,突然想起那天傍晚,韩朔离开的时候也是接了电话,温声安抚对面的人不要哭。

  即鹿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突兀地窥探别人隐私,他自己都觉得很尴尬。

  抬手擦了擦鼻子,即鹿没做声,等他打完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把体温计递过去。

  韩朔面色憔悴,带着一点说不出的苍白凝重,与平日温和明朗的样子大相径庭,看上去整个人沉重凛然了许多,眉眼间也染上难得一见的烦躁。

  缄默地接过体温计,五分钟后,即鹿看见温度已经退到了三十七度五,没有多留,替他收拾好被子,抱着薄毯离开了卧室。

  春季的夜晚,到底还是有些寒凉,即鹿衣衫单薄,加上白日受了点伤,风一吹,也忍不住有点咳嗽。

  拿了医药箱,给自己冲了感冒冲剂预防着,即鹿低头,不介意瞥到白天用过的药剂。

  他不认识这是什么药,是段从祯要他用的,用第二排第一瓶消毒,棕色瓶子涂伤口。

  即鹿想起来还没换药,反正没事做,拆了纱布,重新按照流程抹了一遍,又把新纱布绑上去。

  做完这一切,即鹿顿了一下,迟疑着收起医药箱,起身的时候,瞥了一眼花店角落的监控器。

  他不知道段从祯是什么时候把店里的摄像头黑掉的,或许是那次他说店里有摄像头,求段从祯别在这里做,又或许是更早,那次只是那男人吓唬他。

  他只知道,段从祯想做的事,很少有做不到的。

  看了一眼,即鹿收回视线,转身坐进沙发里。

  花店朝阳,日落之后就格外冷清,在小卧室里不觉得,到了空荡荡的大厅,才觉出分外萧瑟。

  即鹿裹着毯子,刚喝下去的感冒药也开始发挥作用,整个人都很是疲惫懒散,头脑昏昏沉沉。

  迷糊里,他无暇再去思考段从祯会不会从监控里看见他,看见他把韩朔扶回来,前前后后地照顾,他也没时间去想这些行径会不会惹怒那阴晴不定的男人,他只希望韩朔的病快些好,他希望韩朔少遭些罪。

  昏昏欲睡之际,他好像听见了若有若无的敲门声。

  可花店已经打烊很久,也断不会有人这个点找上来。

  只当是听错了,即鹿无意识呓语了一句,偏头继续睡。

  可敲门声越来越清晰,好像就在离自己不远处,大门的地方。

  即鹿微微皱眉,却不想睁眼。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音打破黑夜的寂静,即鹿吓了一跳,几乎是从沙发上摔下来,猛地弹起,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心脏跳得飞快,即鹿手忙脚乱地抓过座机电话,这才止住了诡异尖锐的铃声。

  还没缓过神来,即鹿吓得眼角都是红的,握着听筒的手都在颤抖,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将听筒贴到耳侧。

  对面呼吸声半敛,片刻,才开了口。

  “把门打开。”

  声音低沉沙哑,即鹿就算脑子坏了也认得出来是谁。

  他猛抬头,一眼望向窗外,只看见路灯下站着的颀长身影,懒散地倚靠着,偏着头,目光却是看向自己的方向。

  脊背一凉,即鹿颤颤巍巍地放下电话,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喉结滚动,闭了闭眼,还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走出去。

  屋外比屋内暖和一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即鹿穿着单薄衣衫,整个人看上去轻飘飘的,瘦削极了。

  即鹿唇线抿着,走到段从祯面前,抬眼看他。

  段从祯恰好低头,深邃而难以言喻的墨眸望进即鹿的眼睛,让人难以分辨。

  “晚上好,斑比。”他勾了勾唇角。

  “嗯。”即鹿淡淡地回答,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晚上好,段哥。”

  事实是,他一点都不好,他有点冷,还很累,他担心韩朔还在病着,也担心自己会被段从祯弄死。

  段从祯盯着他,片刻,才抬手,掌心抚过男人微凉的脸颊。即鹿稍怔,下意识躲闪,还没来得及动作,段从祯已经撤回了手,侧身给他让路,“上车。”

  即鹿望着拉开的车门,迟疑片刻,没有问他要干什么或者去哪里,他顺着段从祯的话,坐上副驾,垂眼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段从祯看了他一眼,难得的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问,“你很冷?”

  即鹿摇摇头,“还好。”

  刚刚有些冷,上了车的确还好。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承认自己很冷,那样会更激发这男人扭曲有难以捉摸的兴趣。

  即鹿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在路上,他说自己很冷,祈求他将车窗升上来,而段从祯却反而把所有窗户大开,让他吹了整整三公里的刺骨寒风。

  曾经的教训,就是一条狗,都已经形成规避危险的条件反射了。

  “那你抖什么?”段从祯瞥他,轻笑着问。

  即鹿抿唇,垂眼望着绞得苍白的指尖,勉强扯了扯嘴角,“如果你半夜被座机叫醒,你也会害怕的。”

  段从祯像是没想到这个回答,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声音带着质疑,“吓到你了?”

  即鹿没说话,吸了吸鼻子,抬头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说话啊。”段从祯说。

  即鹿还是没回答,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树木,手指抠着掌心和其他手指的指腹,过了一会儿,才呐呐开口,“是。吓到我了。我很害怕。”

  作者有话说:

  计划是四月之前完结,今天无意间看了一下日历,留给我的时间属实是不多了(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