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庶在许昌相见,实乃天意。”
我刻意将“天”字说得重了些,却见徐庶装得很是感慨的道:“庶若知子翼有如此大才,当日怎能令君离去?且事后思来未曾与子翼详谈,实为抱憾也。”说着他表情一变,显得甚为欢喜的接着道:“然天意如此,如今故人重逢,必要与君秉烛纵论也。”
“想不到元直竟有此兴,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若不嫌干府中鄙陋,今晚请去一谈如何?”我借坡下驴,顺势道。
徐庶合掌称善,笑着连连点头,而我又转头对郭凯言不由衷的道:“郭大人若有闲,不妨同往,你我三人把酒言欢,岂非乐事?”
郭凯此时到分外知趣,摆手道:“下官多谢大人相邀,只是今晚已约了同僚前去饮酒,恐要辜负大人一片美意了。”
我自然巴不得他不去,于是微『露』遗憾的点了点头,又对徐庶道:“干闻此处官员所言,道元直乃奉子桓公子之命前来,不知对鲜卑三部来朝之事,有何高见?”
徐庶神『色』坦然的轻捋着胡须,道:“庶何有高见,只因于并州时,曾于雁门一代与鲜卑之中步度根帐下些许小部落有过来往,稍知其情,此事已禀告过曹丞相,想来或是因此,子桓公子才命在下前来,望可为子翼定边之计以为相佐而已。”
“偶?元直实是谦逊也,如今想来,你既在并州,自对鲜卑之事知之颇多,干虽略有计较,却无亲身所经,是故恐有务虚之处,还请元直不赐见教。”我恳然拱手,而后微微叹息一声,面『色』凝重的道:“想我大汉数百年来,虽前有卫青、霍去病,后有祭彤,然却难绝边塞之患,大汉百姓屡遭屠戮,而如今天下纷『乱』,幸得匈奴、鲜卑、乌桓、羌等外族自顾不暇,否则便是我华夏之难也。然居安自当思危,干有心借眼前之机,谋制夷之策,虽未必可保我大汉千百载之安定,却欲拖延外族强盛之日,也好令大汉子民日后得有修养生息之期,免去『乱』华之祸,是故还请元直尽力相助也,干于此拜托了。”说着,我起身冲徐庶深深一躬。
我这一番话乃是发自肺腑,因此说得沉重肃穆、大义凛然,除了明己之心,更是希望徐庶能在这件事上抛去对曹『操』的不满,全力助我,毕竟他不像我仅仅是挂个虚名而已,乃是真正胸有机略之士。
徐庶显然被我之言所动,亦是收起笑容,神情庄重的拱手感叹道:“庶往日自诩才智虽不如卧龙、凤雏甚或子翼,但论心胸及忧怀天下,却不屈人后,然今日闻君一言,才知不如子翼多也,想如今世人,为天下而谋者数不胜数,为我大汉一族谋者却凤『毛』麟角,算眼前者如若沧海,算百年者不过一粟也!子翼但且安心,庶必殚精竭虑,相助于君!”
我谢过徐庶手,又对郭凯道:“郭大人自受命相助于干后,惯为勤勉,甚是『操』劳,干在此谢过了,还望大人不辞辛苦,继为相助也。”
郭凯此时也站起身来,他与鲜卑有血仇在身,自是毫不犹豫的慨然道:“大人言重了,下官亦是大汉子民,必不负大人所托也!”
既得二人如此之言,我便命郭凯取出先前所定之策,三人一同参详起来,原先徐庶虽得曹丕之命前来,但终究却无我首肯,因此郭凯并未将原先定的策略告之于他,而这也令我对郭凯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有了徐庶的参与,使得我之前的策略越发完善起来,他这家伙的才智确不愧是令刘备敬重、钦佩之人。
“什么?步度根竟与轲比能密谋吞并素利、弥加等部?!”我听完徐庶的分析,不禁愕然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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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求助(二)
第一百四十一章 求助(二)
如今的鲜卑三部,说白了就是缩小版的曹、刘、孙,虽然一切以利益为先,彼此明争暗斗从未休止,但总还有个大概基调,那便是由步度根、素利、弥加联合抵抗轲比能,就像孙、刘对抗曹『操』,即便两家彼此间也是摩擦不断,但纵观其局,却还是合多分少,若说孙权还多少曾与曹『操』关系暧昧,偶尔抛个媚眼,但刘备与曹『操』却是不死不休之势,从未有过苟合之时。而鲜卑三部中的步度根与轲比能,按理来说更是水火不容,要知步度根乃是原先鲜卑大人檀石槐的后裔,无论如何不应与“叛『乱』份子”轲比能搅在一起,因此我听徐庶分析后,言这两家竟要联合吞并素利、弥加,实是不能不惊,而由此看来,我恐怕是受了习惯思维的影响,疏忽了这种几乎不会发生的情况。
“元直所言可实?不知可断定几成?”事关重大,容不得我不倍加小心,倘若徐庶的分析无误,那素利、弥加那一部恐怕已是万分危急了。
徐庶双眉轻簇,沉『吟』了一下,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与庶交往颇深之拓跋氏,于步度根帐下虽算不得势大,但却甚有声望,此部原先头领很得檀石槐器重,后虽在征战中逐渐势弱,但却一直甚为忠心,对轲比能极是仇恨。然据庶所察,其因非是步度根亲近嫡系,已屡受排挤,是故不得不渐为北迁近我大汉,因此其言应有九分可信。”
“轲比能手下几大部落缓为东移,虽看似是为寻觅草场,并无异处,步度根虽如往常趁机随进,然却以战力弱小之部落在前,确有蹊跷,再有拓跋氏所举诸事,恐怕……拓跋氏?!”原先徐庶说及拓跋氏时,我还未感特异之处,但此时却不由心中一惊。
要知西晋灭亡后,北方各族纷争割据,在百余年中先后建立了众多政权,便是史称“五胡十六国”之期,亦是“五胡『乱』华”之时,然而其实建立政权的不仅仅只是五个少数民族,其中亦有汉人政权,更不只仅为十六国,但其中由鲜卑建立的政权便先后多达九个,乃是更盛匈奴的强力民族,其中鲜卑拓跋氏更是建立北魏,而后统一北方,开始了南北朝的历史,如此拓拔我又怎能不惊?
“元直,那拓拔氏如今首领乃是为何人?”
徐庶见我突然闭口不言且面『露』惊『色』,本就不解,再听我忽然问询一个鲜卑没落部落首领姓名,便更觉疑『惑』,但他却依旧道:“乃为拓跋诘汾也。”
“拓跋诘汾?”我闻言心中奇怪,我所知拓拔氏的名人一个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这人之所以令我如此印象深刻,除了他施行的均田制外,最为令人称道的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胆改革,即全盘汉化。改穿汉服,改说汉话,改姓汉姓,鼓励胡汉通婚等方面,其全面彻底在历史上无与伦比,穿鲜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