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因此曹丕对其一贯甚为尊重。
“公子。”朱铄向曹丕拱了拱手,不焦不燥的道:“铄以为长文与季重之言皆有可取之处,如今天下虽以丞相为先,然西有马、韩未灭;南有孙权、刘备窥探,北面公孙亦有叵测之心,故当同心御外为上,然子建公子渐拾丞相之喜,亦不可不虑,为此在下觉可行季重之计前半,隐讳通于田、苏二人,以使子建公子不能全功便好,如今连日阴雨,朱灵乃是惯将,必提醒公子植应需避寒雨之事,而季重身为朝歌长,正可借此时机行事。”
曹丕闻听沉『吟』片刻,心中微有不甘的点头道:“如此便如光文先生之言。”
我将曹植率军前去平灭河间之『乱』的事告予张任、陆雪二人,随后又道出心中所思,道:“干虽仅是妄断,然如今却不可不倍加谨慎。”
张任略思之后道:“家主之言赐觉甚有其理,曹『操』之重皆在西北、江南,昔日曾用郭奉孝之计大破乌桓,令异族皆惧,而如今鲜卑一族又彼此征伐不休,故河间及辽东等地曹军战力非强,曹植除非不欲速胜,否则必多倚重那五千中军,如此一来,恐怕在这般天气之下多会入陈留此种较大城池而驻。”
我本以为张任向来在西南,不会知道太多中原及北方之事,如今听他虽说的简略,但言语间似是甚熟,而他绝非夸夸其谈之人,因此不由感叹,真不愧是名将也!
陆雪则没想那么多,既然我这“天机”先生有了决定,又曾被我“痛骂”了一顿,因此只是淡然道:“小女听从先生吩咐便是。”
决心已定之后,傍晚时分,外面细雨连下了数天,终于有了渐弱之势,刘熙匆匆而归,顾不上稍微休息一下便赶至我们居住之处,一见我就面带焦虑的草草一礼,随后道:“先生,熙有要事相告。”
刘熙虽然年轻,但我知他向来稳重,对我尤其尊重,少有如此这般轻率之时,因此不由奇怪的皱了皱眉道:“子都有何紧急之事?干亦有事要与贤侄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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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出卖(下)
第八十二章 出卖(下)
刘熙与我进到厅中,方坐下便开口问道:“不知先生有何事吩咐小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干等欲自子都府中搬出,还望贤侄莫要相怪。”
“偶?先生怎要离去?莫非小侄有怠慢之处不成?”刘熙闻言诧异的问。
“干于危难之中得子都冒险相助,心中万分感激,此番欲离非是君有不周之处,乃是为子都及在下等人安危所想。”我停顿了一下,见刘熙面带不解之『色』,便接着坦诚言道:“干今日上午于街巷间,闻曹『操』命其子曹植领中军五千往河间剿灭田银、苏伯之『乱』,便于心中暗思,恐其或将至陈留城中驻扎以避寒雨,如此一来我等实不便仍住于子都府邸,否则若因干等人连累于贤侄,实难告慰元颖在天之灵,故才有此念。”
刘熙听完我之言语后,神『色』间竟显得甚为激动,双目之中充满了敬服之『色』,起身冲我深施一躬,随后道:“小侄早闻先生‘天机”之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见他这般举动,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不安之情,沉声问道:“贤侄何故如此?”
刘子都看着我又是叹服又是无奈的苦笑道:“实不相瞒于先生,小侄匆忙回转,便是欲告之先生,今日午后时分,曹子建与朱灵、杨修、司马朗已领军悄然入城,如今正驻扎于城北教军场内。”
“天机啊天机!”我闻言望着刘熙格外恭敬钦佩的表情,不由心中苦闷,我宁愿自己砸了这带来无限麻烦的称号,也不愿真的被自己蒙中,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躲避,好在如今我暗他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既如此,干更不可再居于子都府内,我等这就迁至他处暂住,以免夜长梦多。”微微咬了咬牙,我决然道。
刘熙身为陈留长,仅于官职上便与担任侍中的曹植相差甚多,更不要说曹子建的特殊身份,因此谁也无法保证他不会一时兴起前来县衙、刘府,到那时我们若仍在,真就如自投罗网一般。刘子都自然知道其中危险,否则也不会这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所以听我说完,点了点头道:“先生暂避于外确比留于小侄家中更为稳妥,不过……。”他皱了皱眉,带着担忧神『色』道:“不过那夏侯之事不可不虑。”
对于我们被通缉我到并不担心,不说我与张任,便是陆雪如今由于染病在身,别人怕也看不出来,何况“德福”客栈乃是“绅谊道”的据点,想来应无危险,当然此事我不能对刘熙讲明,因此淡然一笑道:“子都到也不必挂怀,如今恐怕无人能识我等面目,即便被人识出,以贤侄身为县宰之职,不妨便略为通融,向来也不会令干等遭牢狱之灾吧。”
刘熙听我说的轻松,也不由一笑,厅中原本的紧张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一些,他又问道:“不知先生可曾定了居住之所,熙也好略为照应一二。”
“干等便住于‘德福’客栈中好了,那掌柜、伙计均知我与子都相识,如今不得以还要借子都之势也。”
刘熙也觉此处比较稳妥,而且店面不大客人较少,因此并无异议,随后我又与他略谈片刻,便起身告辞,刘子都也知眼下时间紧迫,谁也不知曹植何时就会前来,于是亦不挽留,只命老仆刘经为我与张任、陆雪收拾行装。
我们三人逃亡至此,哪里有什么行装,刘熙无非是知我们甚是落魄,想要相助又不便开口,才以此为由赠些财物而已。
都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碳”,我当然知道刘熙之心,他为官清廉,虽所赠不多,但我依旧甚为感激,我们现在确是穷的可以,即便“德福”客栈算起来,也可说是我的部分财产,吃住不需花费,但我一来不是张任,没有他那般志气,二来不知日后将会如何,若是身无分文,那才真是“英雄”气短了,因此我亦不点破,更不拒绝,而且我打算等到了庞老头的地盘,便要再搜刮一番,做强盗也好、小人也罢,总之我深知钱虽不是万能的,但少了它却是万万不能的,一切以安然返回江南为要,其他的都要先让让。
傍晚时分,辞别了刘熙,婉言谢绝了他欲请老仆相送,我们三人冒着『毛』『毛』细雨自其宅后门而出后,便径直而至“德福”客栈之中。
掌柜张观自然热情的将我们接了进去,言谈之间虽是满面堆笑的前后招呼,令两三个在店中用饭的客人略为注目了一下,但却也并未过火。
“德福”客栈在陈留城中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