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1)

无心插柳 公叔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短叫,猛地跳了起来。

  三十、偶尔也要家法伺候

  陆铭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出手,脸上的表情分明很受伤,谢源慌张:“这个……老宋嘤嘤,抓住他!”

  嘤嘤歪了下头,从屋顶上哗地飞下来,随意抄起院子里给牲口叉草料的钢叉就挡在门口,懒洋洋地比划着,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这回是先生要我们动真,来一场?”

  陆铭从小就没什么特别亲近的人,现下,几个伙伴都说翻脸就翻脸,不禁心底悲凉。他虽然成天心底里死断袖死断袖地骂,其实对谢源很有感情,结果呢?谢源出手就击他的脖颈,那是必杀的手势,如果以谢源的武力,弄不好头就掉了。他一下子就像被大猫丢掉的小猫一样瑟瑟发抖。他倒不怕打不过,死就是个死,但是他很害怕被所有人丢掉的感觉,无所凭依,好像世上就只剩他一个人。

  谢源看他眼睛乱瞟着矮墙,慌乱中把绯瑞云扔了出去,绯瑞云在陆铭的腿间盘绕着让他挪不开步。小鹿没办法,定在原地与嘤嘤缠斗,一时竟也不落下风。谢源第一次好好看两个孩子打架,只被招招不留情的凌厉剑风吓得满手冷汗。

  突然嘤嘤往后一跳,钢叉在手里旋转了几下,猛地反背身后,低下身段。陆铭真气都在下盘,不敢大意地跟着低下身,就听到耳边“咣当”一声,眼前一黑,昏昏沉沉地往前倒去。

  老宋从他背后冒出头来,手里拎着灶间个头最大的铁锅。

  谢源赶忙推开老宋,跑过来扯起熊孩子的脑袋,就见一脸血:“怎么回事!下这么重的手!把大夫叫来,快!”

  老宋冤屈地去找那大夫。大夫成天往青莲坛跑,东西带得齐备,见这次青天白日院子里家暴了,吓得直哆嗦。诊了诊脉没大碍,谢源一边看小鹿缠头一边叹气:“罢了罢了……老宋,拣条结实的绳子。”

  大夫一抖索,果然这魔教中人都是下得了狠手的。

  谢源和老宋七手八脚把陆铭捆结实了,老宋掸掸手:“左使大人,现在怎么办?带走?”口气都横了起来。谢源没干过杀人越货的事,定定看着熊孩子。陆铭像个蛹似的蜷地上,一脸血渍和汗渍,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随便一裹看上去反倒说不出的年轻健康。谢源矛盾,怕孩子起不来,又怕他一睁眼活蹦乱跳。

  他也累出了一身汗,手揪着领口扇了扇:“这样,封丘这么多客栈,老宋你去开间上房,把人带过去——嘤嘤,你跟老宋一块儿去,有什么事情让老宋叫我。”

  “上房很贵!”老宋差点跳起来,被谢源瞪了一眼忙改口,“绳子一直捆着?”

  嘤嘤从背后掏出一串丁零当啷的锁链:“绳子哪里捆得住他。”吊儿郎当哼着歌,一脚踹在陆铭身上,让他掀了个身,把两只手锁结实了。熊孩子晕乎着还皱了皱眉头。

  谢源手拢着额头遮阳:“你这是跟他有仇?他轻薄你?”

  嘤嘤嘿嘿笑着,和老宋两个人把熊孩子从地上架起来。

  “等等,”谢源突然叫住走到门口的人,看着被拖走的小少年想说什么,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嗯……”

  嘤嘤不高兴地一抹汗:“热死了——”

  “记着别伤着他,到了之后绳子就解开吧,他若是要骂你们别还嘴,要打的话……链子锁床头,锁一只手,其他等我去了再说。”

  嘤嘤翻了个白眼,汗水流花了一脸:“知道,啰嗦……”小鹿就被两个人嘿哟嘿哟拖走了。

  谢源心头有点乱,不禁苦笑,熊孩子以后大概都不会正眼看他了。

  整了整心思推门进了房里。里头没有开窗,昏暗不明,金克颐已经盘腿坐了起来,貌似在调息,床头的案几上放着没动过的饭菜。谢源吩咐月娘重新做一份进来,顺便给那三人打包一份,打了热水把毛巾脸盆搁在金克颐身边。

  金克颐的五官长得很秀气,但是跑江湖的显风霜,眼角唇边都有了细密的皱纹,鬓边新长出来的发都是簇灰。谢源感觉他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要老,大概是内力损耗太大,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这时候金克颐放在膝上的两手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眼来,谢源发现他的眼睛形状相当漂亮,这么一来简直像是在近距离看着一朵花开,一下子有点懵。这样盯着人家未免太不合适,谢源哈哈一笑,对帅大叔道了歉:“先生年轻时候大概很风流吧。”

  帅大叔温和地笑,“哦”了一声:“何以见得?”

  谢源赶忙让人洗脸吃饭,把窗户一打开,满室都是敞亮的光和带着稀土腥味的风。两个人的亵衣都被风吹得鼓了起来,相视一笑。

  “这次真是辛苦先生了。”

  金克颐不答话,径自拉过他的手按脉,许久示意他把另外一只手伸过来。

  “最近身体没有异样吧。”帅大叔认真道。

  谢源摇摇头。

  “那怎么突然就真气逆行呢……”帅大叔一脸疑惑。

  谢源大窘,不知道他还在纠结这件事情,“唉,习武之人,一辈子总有这么几次真气逆行……”

  帅大叔听着皱了皱眉,说得却是:“左使大人真是闲云野鹤,意态放旷。”

  谢源觉得这个人话中颇有些讨巧的意味,又想不出为什么,只按照晚辈的礼节小心侍奉。两个人吃饭吃了一半,帅大叔突然问:“你最近见过云右使?”

  谢源吓了一大跳,当即摇摇头。

  帅大叔玩味地看着他苦笑:“你瞒我做什么?我又不会说你。别让长老会的人知道就好。”

  谢源心说你不就是长老会的人么?脑子里的弦绷紧了。

  “他给你明煌?喝了没有?”

  谢源大骇,筷子都差点摔下去——他是被人安了监控么?

  这帅老头让他不要透露给长老会,等于说肯定不是长老会的人告诉他;也不会是云中流那边告诉他……难道这帅老头在他身边安插了人?

  他什么来头?跟“谢左使”到底什么关系?

  谢源躺在床上的时候,以为来的人会是姬叔夜,云中流,怎么都没有想到是他。毕竟电视上演得多,用内力治人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当初段皇爷治个小婴孩还藏着捏着,更不要说真气逆行,人家欧阳锋一逆行,直接变蛤蟆了,帅大叔这次救他可见是很厚道的。

  谢源回过神,对上帅大叔浅色的眸子,不自然地笑笑:“明煌血气太重。”

  “嗯,”帅大叔点点头,“你根本没病,不必食用他的血。人血虽是正气之物,但总不好说有邪门歪道的用法,南疆多有人用血下蛊。”

  谢源听得心惊肉跳:“我……我可有中毒的迹象?”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锋芒,帅大叔眯眼看了他半晌,缓缓摇头:“没有。”

  谢源都不知道该信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