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雨林小河莫名遭袭
看下书我要网网 更新时间:2010-8-15 7:30:43 本章字数:6416
一直到第五天的上午,我们依旧在小河中逆水而行。
维卡斯基昂首挺胸站在船的前端,他不时地拿起望远镜向河的两岸眺望。
“喂你们看哪,船长真有派头。”林青笑呵呵地拿手指着维卡斯基。
别说,维卡斯基这会儿的模样,真象个派头十足的船长。
“船长既能开飞船,又能驾这种独木舟,高科技加低原始,堪称一绝。”林青继续说。
她的话把大伙儿都逗乐了,两个白乩人一脸茫然地瞅着我们,大家七嘴八舌地笑侃出这么一个意思,就是把这三根木头拼成的船笑称为“维卡斯基”号。
天气很好,我们入河以来一直是这样,也许正赶上少雨的季节,河水才这般地舒缓平静。
菲尔从河岸浸蚀的地貌看,这条河也会有泛滥的时候,多雨的月份,山洪下来,它也会波涛汹涌地让人生畏。不过,现在不用担心,我们头顶上是蓝天丽日、白云朵朵,两旁绿树成带。山水好似静止的,只有我们在丝绸般微微起伏的水面上游动,“维卡斯基”号不是开足马力,而是开足人力奋勇前进。
“哗啦——哗啦——”地划水声很响亮,我听不清丹尼喊的划船号子是什么内容,手上只管用心对上节奏。我用力划动着木桨,恨不得把一河水都甩到船后面去。
大家在一定时间的间隔里交替着划桨,这样可以轮换着休息和恢复体力。当轮换下来休息的时候,我可以尽情地向两岸眺望。有一次,我看见一只大猩猩带着几只猩猩在岸边喝水,那只大猩猩非常强壮,它的两臂很长,站立起来双臂可下垂到脚踝,腿很短,看上去没有手臂粗壮,它们喝水的姿势象是磕头,双臂摁在水里,特别突出的嘴部不断去接触水面。瞧见我们的船驶来,它们开始拱着背,身子和脑袋左右摇摆着向树林里走去。有两只则开始往树上爬,它们靠手脚交替缓慢地移动着身子,动作远不如猴子迅速敏捷。还有一次,我看见一条蟒蛇绕在一棵树干上,它那三角状的头离地面足有十多米,可往下看仍不见尾巴。树冠上方一群吼猴在枝间跳窜咆哮,它们的吼声异常巨大,乃至我们的船走出二、三公里还能听到。听塔莎说,我们地球南美洲最著名的红吼猴和熊吼猴也不过如此。
河岸的右前方出现了几点红色,维卡斯基让我们把船调整一下方向,沿着右岸朝前划。来到近处,才看清楚原来是几棵树,树枝下垂着许多三尺长的果实,这些果实通体深红,象一根根香肠吊满枝头。船行过这里后,我渐渐感到河岸边的灌木丛越来越多起来,坐在船前的巴拉库也显得越来越焦躁不安。他心不在焉地划着桨,那桨根本就没沾着水,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停地朝灌木丛里扫视。
“快!快离开这儿!”
终于,他忍耐不住大声叫起来,让我们赶快将船往河中心划。我们来不及细问,只是感觉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大家赶紧把船划离河岸。
这时,从灌木丛里突然射出几支箭,其中一支扎在我们船身上,紧接着大小石块向我们投过来。石块在船的周围激起一朵朵水花,要不是我们划的快,肯定有人会受伤。直到丹尼冲着灌木丛放了几枪后,这种原始的攻击才停止。
“说,这是怎么回事?”丹尼气愤地拿枪指着巴拉库。
巴拉库真是个顽固且狡猾的家伙,尽管我们再三地盘问,他都矢口否认知道实情。我们也难以猜出究竟是谁朝我们施放暗箭,从刚才投掷石块的数量看,也绝非一个人所为。我最初想会不会是金蚺一伙人?但马上就在心里TF了自己的判断。如果真是金蚺他们,我们遭受的就不单单是石头弓箭的袭击,因为他们手里有枪。这时,那个年长的白乩人拔下射在船上的那支箭看了看,帮我们解开了这个谜团。他一只手指着灌木丛,一只手指着自己,另外两只手不停地扯着自己身上的白毛……我们终于明白了,他在说那些投石射箭的是跟他一样的白乩人。他接下来又比划了半天,好象说那几根腊肠树也是他们栽的,是要做一种什么标志,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河两岸都有白乩人活动的迹象,为了安全,这天晚上我们只好将船停泊在河中央。先用绳子将船头拴住,米耶夫拿着绳子另一头潜入到水下,并将它牢牢绑在河底一块大石头上,这是防止船在夜晚顺水漂走。我们坐在狭小的独木舟里,困了就伏在膝上打会儿盹,在河水的摇晃下熬过了最最难受的一夜。
糟糕的事情还有,由于一直河中行进,我们的食物得不到补充,饥饿威胁着我们。经过几天的航行,所备的东西都吃光了,舟里只剩下点野果子,根本不够十一张嘴来消耗。到了夜里,我们还担心两岸的白乩人会下到水里来偷袭,如果来者数量众多,加上他们又会驾舟又会游水,真从四面发起围攻,再趁着夜色的遮掩,我们手中就算有几支枪,自然也是难以招架。想想自己从地震被困开始,侥幸逃离地球,经历飞船危机,迫降小行星、草原、森林……一路走来诸多艰险,好象都没有今天这个晚上闹得人心惶惶,心里总有一种压抑的无助感,就算枕戈待旦,还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世间万物真的没有什么强弱之分,强弱在一定的条件下可以相互转换。这时一种自然的启示,就象我们眼下面临的处境一样。
值得庆幸和欣慰的是,尽管我们实枪荷弹防范了一晚上,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虽然如此,我们依然心存疑虑,米耶夫质问巴拉库这里是否进入了金蚺的控制区?巴拉库矢口否认,他讲这里离金蚺还是很远。米耶夫又问:“这么多的白乩人是怎么回事。”巴拉库磨蹭了半天才吞吞吐吐说出真相,原来这些白乩人属于另一部落,它们不是金蚺控制的那些白乩人。
“这应该算是一个新情况。”我说。
“该死的杂种,快把你知道的统统吐出来,”丹尼对巴拉库骂道,“真***贱,你就象牙膏,不挤你就不出来。”
“丹,别凶嘛,真没了。骗你我这就掉进河里淹死。”巴拉库皮笑肉不笑,纯属一副赖皮脸。
“做梦!你什么时候想开溜,那一刻就是你的死期。”
“看你说的,我腿脚不利索,能往哪儿溜。再说,我还全靠你们给我报仇。”巴拉库把目光投向维卡斯基,见维卡斯基懒得理他,便故做恭维地问:“船长,你给评评,我这样说对吧?”
“嗯,好好带路。这样对你是有好处。”维卡斯基冲他点了一下头。
“给你提个醒,别玩心眼,我可没有船长的好脾气。”丹尼没好气地说。
巴拉库干笑道:“不会,你们看我的行动。”
中午时分,巴拉库将船引入这条河的一道支流里。我们是从河的右手方向拐进去的,这一回船行顺水,速度自然也快了很多,没用多长时间,仿佛就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我这样说可能有些夸张,但眼前的情景确实与往常大不一样。经过一个葫芦口似的河段后,河床一下子变宽起来。
船越往里行,越发印证了菲尔的说法,河底的颜色开始由深变亮起来,河水浅而透明。水里游着各种叫不上名的鱼。两岸的植物非常茂密,植物种类也丰富多了。岸边的树枝优美地垂进河中,上面停着一群群的鹊鸭,白鹳和火烈鸟,红色、白色、蓝色相映如织。远远望去,火烈鸟的嘴就象一个个熟透的红辣椒。忽然,前方的水面上飞起天文数字般各种各样的鸟,它们的身体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一片亮光,看上去让人精神振奋,十分壮观我们又向前行了约一公里,就瞧见岸边树丛中红红绿绿长着不少果子,这些果子让我们感到了饥饿,大家决定先上岸找点儿吃的再走。
上岸后,为防止船被水流走,塔莎和米耶夫用绳子将船系在岸边的树根上。船长带着尼鲁进到林子里面去了,丹尼拿着枪看守着巴拉库和两个白乩人,米耶夫和曾勇华则提着枪沿河走着,我们其它人留在林子边采集野果。
这里上下长着许多种果子,很多连塔莎都不认识,更别说叫出名字。这样,我们也不敢冒然去摘下来食用,因为这里确实长着一些有毒的果子。比如象钩吻,毒毛旋花这样的蔓生灌木,它们也长着诱人的果子,开着漂亮的黄花。可听塔莎说,它不光果子有毒,它们的根、茎、叶全株都有毒,人误食后很快就会致命。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这方面的知识,连白乩人也只选择他们接触过的几个果种摘食。我们如果想品尝某些异果,要么问塔莎,塔莎解答不了的话,那只好凭老办法,选择一些被鸟雀啄过的果子吃。
我看到的一种果子挺诱人,它长在不高的树枝上,枝条从圆圆的果子中间穿过,每颗果子中间都间隔着一寸多的距离,象冰糖葫芦一样一串一串挂在树上。一只绿色的翠蜂鸟正煽动着翅膀,用尖尖的长嘴啄着果肉吃。我用力砍下一串,果子的味道有点儿象芒果,但比芒果好吃。我踮起脚跟把够得着的果子都砍了下来,然后把它抱到岸边。菲尔和林青也摘了不少果子堆在那儿,其中还有地球热带才有的鸡矢果和人心果。鸡矢果是一种球形果,果肉有的是淡黄色有的是淡红色,鲜着吃味道更美。
“黄泰,你猜?”菲尔在我吃之前,把鸡矢果抢过去握在手里,非让我猜果肉是红色还是黄色。马上,这种游戏扩散开,首先影响了林青和曾勇华,接下来,大家之间都这样猜来猜去玩了起来。
人心果的花是一种淡淡的黄白色,果子象心脏,有鸭梨般大小,吃起来味道很是甘美。这里简直就是个天然植物园,如果有时间再往森林里面走一走,我敢断定,那一定会有更多更新奇的发现。其实,就是长在外面的这些果子,也足够我们吃上几个月。
“真是世外桃源。”林青高兴地往布袋里装着果子。
“可惜,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我不是扫她的兴,事实上马上就会离开此地。
就算这儿是世外桃源,有清澈透明的淡水河,有吃不完的飞禽走兽,还有这些珍奇的野果。可我们现在不是一群贪图安逸的人,我们心里被一种神圣的使命所驱使,为了完成使命,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尽快寻找到金蚺这伙恶徒,从他们手中把外星人解救出来。
不远处传来几声枪响,我知道这是自己人的枪声。船长已撤消禁枪的命令,这是为了能更多地获取些猎物,为即将要走的沼泽地做准备。从白乩人那儿掌握的情况分析,金蚺并不在此地活动,再说,我们行进在河道上,时常变换位置也很安全。
米耶夫扛着枪兴高采烈地回来了,曾勇华手里拧着两只刚打的鹊鸭,两只鹊鸭看上去挺肥大,黑色的羽毛泛着蓝光,最明显的是嘴的两侧各有一个圆形的大白斑。船长带回了更大的收获,他打了一只1米多长的锦鸡,截止到目前,锦鸡是我在这个星球所见鸟类中色彩最丰富的鸟。它那丝状的羽冠是金黄色,形如披肩的后颈是金棕色,上背浓绿,羽缘黑色,背和腰上是浓金黄色,而腰侧又转为深红,尾巴的羽毛黑褐、桂黄相间,而端部又渐为赭石。
我这样细致地描述一只鸟的色彩,那是因为它招惹了另一个美丽姑娘的叹惜。
丹尼这会儿正抓着锦鸡的头,把它往塔莎那儿拖。米耶夫已经将火点燃,铜锅也已在三根木棍的中点下面吊好,就等着将锦鸡肉放入锅内。
“啧,啧,多美的鸟儿?可惜,生命一下子就没了。”林青皱着眉头感叹道。
林青本性善良,本身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经历了这么多,大家都了解,她其实很柔弱。
“船长,你也打得太准,开枪要没打中那该多好。”她又说。
船长扬起双眉,咧开嘴宽厚地笑了笑,说:“好姑娘,我接受你的忠告,下次打鸟,一定专挑丑的打。”
我和曾勇华都乐了,我说船长你这样做也不公平,依貌取鸟,况且丑鸟中,也不乏益鸟多多。
曾勇华上前来揽住林青的腰:“走吧,鸟心甘情愿,知道我们要‘行舟逗远树’,甘心做了奉献。感谢它,为我们填充了饥肠……”
“哼!你们男人心都这么硬。”
这对情人,他们偶尔也闹点别扭,时间不长,准没事。曾勇华对她细心宽厚的照顾,大家有目共睹。我心里突然生起对老婆孟月儿的怀念和愧疚来,自己那时候一心想升官发财,好多次忽略她、伤害她。现在,想弥补都没有机会了。
铜锅太小,煮一次显然不够这么多人吃,没办法,只好分两次来煮。塔莎从身上掏出盐包,里面只剩下不多的一撮盐。塔莎将盐倒出来分成两份,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份倒入沸腾的肉汤中,尽管如此,盐在汤中占比例仍是少的可怜。就是这微微的一丁点咸味,我也已经感到十分满足。
年长的白乩人捧着一个木瓜大小的硬果壳,伸出另一双手朝我们讨要肉吃。凭心而论,两个白乩人做起事情来很卖力,抬船、背行装、划船……他们划起船来四只手划两支桨,这样以来体力消耗肯定很大,理所当然,这会儿肯定到了饥饿难耐的地步。想到这里,我便从锅里给他舀了两大勺。没想到,还没等他端到另一个白乩人跟前,就被巴拉库迎面将盛肉的果壳抢了去。这小子真是坏。我不能不灭灭他的混账和霸道。当我怒气冲冲从巴拉库手里把“碗”夺过来,重新递给白乩人的时候,年长的白乩人感激地一再朝我作揖磕头。
巴拉库两手空空,想吃,又没东西装。无奈,他只有自己动手去摘了一个黄果,掏成空壳端到丹尼面前。我有时不解?对他的举动也颇感奇怪,他惧怕丹尼,可逢事又偏去找他,巴拉库真的不是什么善种。果然,丹尼没好气地让他等下一锅。他不甘心,眼睛瞅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理睬他,只好厚着脸皮去求维卡斯基。“船长,真主保佑你,长官,让我也吃一口吧?哎哟,我快饿的不行了,饿坏了我,谁给你们带路。”
“想吃是吧?可以。你过来,不过,你得跟我说几句实话。”船长示意巴拉库到自己跟前蹲下来,巴拉库极不情愿地照样做了。他们离我坐的地方不远,所以,接下来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巴拉库,你想不想要回你的女人?”
“做梦都想,长官。”
“我看不象,好几场事情,你都没有对我们说真话。”
“冤枉,凡是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们。”
“好,我问你,金蚺那里到底有多少人?”
“没骗你,连我一共就四男二女,还有三百多白毛人。”
“他们手里有多少武器?”
“三支自动步枪,两支冲锋枪……还有一支80毫米的枪榴弹和一箱手雷。”
“嗯,你要想清楚,若不愿意跟我们走,现在就放了你,我们决不杀你。愿意给我们带路,当然也不会亏待你,想船上跑马,那是没前途。要跟我们走,必须真心实意,否则,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知道知道,我当然跟你们走。”
“这里离金蚺还有多远?”
“还远,还没过沼泽地,过了沼泽地才进入山区。只要看见大山和山洞,那就快了。”
“你离开他们这么久,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修好飞碟逃跑了?”
“这个……我敢肯定,没有!我从山上逃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抓到那个逃跑的外星人。外星人拔跑了飞碟上的一块控制电路板,没这块电路板,其它几个外星人没法检修,就是修好了也飞不走。”
“再想想,以上说的不会有假话吧?”
“不敢,再说编假话对我有什么好?长官,不信你再问第二遍,保证话无两样。”
“算了,你也饿了,过去吃肉吧。”
“谢谢,哎哟——妈耶,第二锅都快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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