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 / 1)

时间的玫瑰(出书版) 蓝紫青灰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眼缝里往外冒。后来是傅和晴送蒲原出来,随手打开了灯,见她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惊问:“景儿?”景天带着哭音说:“我没事,哭一下就好。”蒲原在她身边坐下,也是老泪纵横,还不忘安慰她说:“小景,想哭就哭,没什么关系,我也想大哭一通。”景天叫一声爸爸,蒲原看着灵堂上蒲瑞安的照片,摸出手帕来擦眼睛,半天才说一句:“瑞安他可惜了,走得这么早。如果这辈子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做错了的,为什么会让瑞安这么早去世?”

  这话让景天不知道怎么劝解好,何况她也是需要人家来安慰的。两个人相对流泪,还是傅和晴过来说:“我替你准备一份你带回去吧。镜框香烛我都备了双份,白布青纱也有多的。”蒲原说:“小景妈妈,你受累了。”傅和晴说:“哪里,应该的。”把香烛黄花青纱白纸包了一份用一只纸箱装了,另有一个小一号的镜框里已经把蒲瑞安的照片也一起放了进去,最后说;小安子妈妈那里,请代我致意。我家小景就不过去了,免得婆媳两人见了面除了哭还是哭,对两个人的身体都不好。到时我们在追悼会上见面罢,希望小安子的妈妈不要太伤心,小安等于也是我们的儿子,失去儿子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何况阿德还小,正是需要爸爸的时候。这孩子可怜,这么小就没了爸爸,他将来还是要靠我们两家四个老人一起扶绑他。过去的事,是我做得不好,请小安子的妈妈看在阿德的未来上,别再计较我家景儿这些年的失礼。“她话里软中带硬,却又说得滴水不漏,蒲原自然是听得出的,他说:”请放心。小景妈妈,瑞安不在了,阿德是我们唯一的后人,我们不会放着阿德不管的。那告辞了,他妈妈还在等我。我来之前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声,她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小景、小景妈妈,留步,别送了。“捧起那只纸箱告辞。

  傅和晴还是扶了景天起来,把他送了出去。关上门,傅和晴搂了景天的腰挽了她回到沙发上坐下再脱下她的鞋,抬高脚,让血脉流向心脏,低声问:“感觉怎样?要不回去再躺一下,别硬撑着,还有好几天要你出面呢。”景天也知道这不是逞强的时候,听话回卧室躺下,傅和晴再热一杯牛奶给她喝,说:“吃不下也要吃,千万不能倒下。你要一倒下,阿娴怎么办?这是小安子的遗腹子,你怎么也要保住胎。”

  景天说:“妈妈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任性。”傅和晴说:“这样就好。要伤心就等生下孩子再伤心好了。”景天无奈地说:“妈妈,真要到那个时候,我就不会伤心了,每天光是喂奶换尿布就累死我,根本没有时间去伤心。:傅和晴让她换了宽松的睡裤再睡,把换下的长裤折好,用衣架挂好,回头说:”这么说,阿娴倒来得正是时候。“没听见景天回答,一探头,她已经睡着了。傅和晴叹口气,去阿德房里看阿德,推开门见景至琛抱了阿德在写毛笔字,她坐在旁边看一会儿,和景至琛互相看了一眼,做了手势,表示一切都好。又去视听室和姐姐们商量晚上的菜式。

  公司高层回去之后,把消息向外公布了。瑞景这十年发展积下不少人脉客户,光是这些日常往来的建材商供应商拍卖行律师行银行销售商就是一大批,公司副总经理和办公室主任还有秘书和助理在公司接待客户,由他们代为致谢。亲戚们闻讯来,仍是傅和晴出面,只有至交亲友来了景天才出来。

  周示栋第二天便和夫人来了,景天见了他们便是大哭,周太太抱着她直哭得说不出话来,周示栋一脸的惋惜,和傅和晴景至琛说了好一阵子话。景天让保姆把阿德带出来,叫周爷爷周奶奶。阿德一脸肃穆地叫了人。周示栋揽过来抱在怀里说:“这孩子,跟小安子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神情都像。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等再过十年,就可以看到我当小安子老师时的样子了。景丫头,将来要辛苦你了。”

  景天说:“周伯伯,十年过起来很快的,我和他爸爸,也就十年的时间。好像我们两个去敲他的竹杠要他请我们吃饭才是前天的事情。”周示栋说:“景丫头,周伯伯先给你打打气吧,好日子过起来快,苦日子过起来慢。不过你有阿德,光是看着他写功课,就要花十年,那也不过是眼睛一眨就过去了。”景天说:“是啊,就像你看着我做功课,眨一下眼就长大了。”然后泪眼婆娑地笑了一下,又把周太太的眼泪招了出来。两人稍坐一坐,就告辞了,傅和晴留他们一起吃饭,周示栋摆摆手表示不用了。傅和晴景至琛送他们两个出了门,又在小区花园里聊了好一会。临走周示栋说,“老景,小晴,是我对不起你们。”傅和晴摇头说:“世事难料,哪里怨得到你?是小安子福薄,景儿太可怜了。还有一件事,我替景儿说了吧,她现在是双身子,那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

  周示栋听了吃一惊,说:“一点都看不出来呀,几个月了?”傅和晴说:“刚三个月。还不显。你是老娘舅,又是介绍人和主婚人,到时蒲家万一要是搞点什么促狭的事情,你给支吾一声。那边的父亲,倒像是个好说话的,你们也见过面。”周示栋说:“晓得哉,那我们走了,你们好好照顾景丫头。”两边合一合手,以示道谢和再见。后来邹娟也来了,景天见了她,是哭都哭不出来了。把头搁在她肩上,两个人静静地偎了一会儿,像从前无数次默然对坐一样。两个人弃了客厅里的人,躲到卧室去说话。邹娟问觉得怎样,景天说了一个“累”字,就红了眼睛。邹娟把她抱住,说:“我这辈子在情路上平平淡淡,光是看你,就累死我了。谁教你生得漂亮呢,自古美女多薄命,情到深时情转薄。”景天垂头不语,邹娟看看这房间,说:“上次我来这里,还是你怀阿德的时候,再来,男主人都不在了。”一时颇有物是人非之叹。

  景天对她,从来不隐瞒,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说:“我又有了。”邹娟一愣,忽然一喜,说:“哎呀又有了,这次可要给我生个女儿。”再一叹气,说:“我瞎高兴什么呢,这小姑娘生下来就没爸爸。”景天低声说:“真不想活了,要不是有这女儿在身上,拖着我,我早就吃了安眠药了。”

  邹娟点一下她的头,“没有这女儿,你还有一个儿子呢。谁死也轮不到你死,你就活着受苦受累吧。等过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