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蓝颜祸水
景潇最不会画楼梯的节点大洋,照抄图例又嫌丢人,以前都是传给周婞让好学生代劳的。然后自从被齐彻那流氓拿下之后,已经一个多礼拜没有联系了。景潇一边骂这个重色轻友的东西,一边暗下决心要自食其力。
半个小时候,景潇拨通了周婞的电话,“喂,不好意思打扰你和齐少的造人计划了。”
周婞捂着电话小声说:“你又胡说什么。我在所里备课呢。”
“呦,你还上班呀。”
“景潇姑奶奶我错了,我就是怕听你这个口气才不敢给你打电话。”
“行了,这账姐以后再和你算,先帮我画个楼梯。”
周婞好脾气地说:“好,你发我邮箱吧。”
景潇幸福地去茶水间泡茶,茶是随手从江林沣家拿的,景潇喜欢那个精致古典的茶盒,盼望着把茶叶喝完好霸占茶盒。这几天但凡江林沣在家就勤劳地给他泡茶,江林沣忍不住抱怨,“景潇你会不会过日子,放这么多茶叶你想苦死我?”
后来景潇想所里人多可以帮忙分担,就把茶叶带过来了。
恰好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景潇接起,“喂?”
“景潇,我是宋离。”
“啊?”景潇拿开电话看了眼号码,“你没回德国?我听周婞说你上周就走了。”
“没,这边产品出了点问题,耽搁了几天。”
“哦。”
“我明天的飞机,想约你晚上吃个饭。”
“好。”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江林沣的电话,“干什么呢?”
“盼着下班。”
“盼着下班见我?”
“……我今晚约了人了。”
“谁?”
“旧情人。”
“行呀,你这支小红杏还有出墙的一天。”
“江林沣,你信不信我把旧字去掉?”
“你敢?”
景潇见好就收,“我不敢。”
毕竟有五年的感情在那里摆着,景潇不可能毫无芥蒂地面对宋离。在没有遇到江林沣之前,景潇时常会想起宋离,提起宋离的名字也会心疼。宁一说的没错,她沉浸在过往的感情中不肯走出来。是江林沣强取豪夺不讲理地把她硬拽了出来,让她发现自己的愚蠢。当年的景潇急于证实她不是别人口中心如毒蝎的女子,藏起了自己的真性情安分地待在宋离身边,为了掩盖第一个谎言,就需要更多的谎言去掩盖,越来越多的欺骗下,景潇却不明白,如此一来宋离喜欢的人就不是真正的景潇,而是她辛苦扮作的那个人。她从来不是善良愚笨的人,却要自欺欺人地继续下去。
宋离选的地方是学习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店面不大也没有特别出彩的招牌来,只是价钱实惠菜量很大吸引了许多学生光临。
以前宋离帮导师做项目赚了钱经常带景潇来这里吃饭。
景潇总是欢欣雀跃地点上一桌子菜。
景潇擦干净杯子给二人倒了茶水,这几天喝惯了江林沣的茶叶也没觉得到底高级到哪去,现在一比较才喝出差距来,调笑道:“宋离,你不是忆苦思甜的吧?”
宋离笑道:“你是不知道我刚去德国那会,多想这里的菜。”
“就像赶紧回归祖国母亲的怀抱吧。”
“哪有这么容易,在外面也好几年了。再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回来的理由。”
“哦。”
一顿饭吃下来,景潇的脑细胞死了成千上万,每句话都先在脑子里过一遍再说,遇到敏感的地方就打马虎眼糊弄过去。能装糊涂的地方绝对不表示她是明白的。
她这样的态度想表达的东西宋离也是明白,也就不再刻意的追忆过往。而是把话题放在了这几年的德国见闻上,谈话气氛渐渐轻松,景潇的毒蛇风采几度令宋离哭笑不得,怎么也想不到当初窝在他身边傻傻笨笨的女孩反应会是这么快,可以说是才思敏捷,一句话堵得你血气翻腾。
吃过饭两个人又逛了一会大学校园权当消食了,看天色不早宋离打车送景潇回家。
到了景潇家楼前,宋离也下车,轻轻地唤了声,“景潇。”
景潇背着手同他对视,面前的男人已经长成,不再是当年梧桐树下轻吻她的阳光少年了,三年的时光她独自一人守着曾经的回忆,自以为美好地悼念爱情,到头来却只是形式上的念想,内里已经腐败。景潇微笑着问:“怎么了,舍不得我?”
本是一句玩笑,谁料宋离斩钉截铁异样的坚定,“是。”
景潇一怔,嘴角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只愣愣地看着宋离。
宋离问:“景潇,如果在你没有遇到江林沣的时候我能够回来,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景潇苦笑道:“宋离,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不管对错,我们毕竟错过了,说再多都回不去了。当初是我看着你一步一步离开的,那么今天就也让我站在这里看你离开吧。”
宋离微微低头牢牢地将景潇看进眼里,记在心头,曾经的种种同这一眼将一起埋入心底,成为青春时光的永恒印记。
他把一只拎在手里的袋子递给景潇,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景潇接过袋子,在月亮和路灯的照耀下打开,一件白色的拜仁球衣就在眼前展开,后背的号码是一号,卡恩的名字旁边有一个黑色的龙飞凤舞的签名。
“宋离,二外我要报德语。”
“因为报的人少,好过?”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没有出息?”
“我想好了,一定要去趟德国,找卡恩一诉衷情。我要求不高,简单的表达爱意的德语会说就行了。”
“卡恩是谁?”
“宋离!”
手里攥着那件已经半旧的球衣,景潇的眼睛湿润了,她恨不得立刻打电话告诉宁一,宁一你说错了,宋离没有在德国娶妻生子,宋离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宋离一直都记得我,即使是当年带着恨意离开,宋离依然帮我实现了当初的愿望。宋离是想和我在一起的。
专家说女人是感性动物,再理智的女人也抵抗不了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念念不忘。
当眼泪滴落在球衣的同时,景潇迈开步子追上宋离,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点拖沓的。
宋离全身一震,双手慢慢抬起握住景潇抱住自己腰前的手。
夜色正浓,月色婉转,天幕上的星星闪着眼睛好奇地注视着前后成直线分布的三个人。
没错,三个人。
捷豹的标志在月光下发出冷冷地锋芒,一如它的主人此刻眼中的芒光。江林沣的眼中锋芒毕露,摄入的光芒如一把利剑在月色下冷然出鞘。
他已经安静地看了一会,如此的温情主角又很投入,让他有些不忍心打扰了,然而,那个女人却在帷幕将要落下之时不甘心的又演了这么一出。江林沣握成拳的手青筋暴露,嘴角却使掠起了弧度,一个讽刺的笑容伴着他冷冷地声音划破夜的寂静,“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
闻言景潇和宋离同时一惊,景潇猛地抽出手来,转身看过去。
江林沣半靠在捷豹的车头,眼镜下一双利眼锋芒凌厉看着她,他在笑,这种情况下江少自然不可能喜极而笑,那么,他便是怒极了。生起气得江林沣不仅可怕而且欠揍,景潇想起上次情趣内衣激怒他的事仍觉得后怕,此番看来江少的怒气似乎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离上前一步,说:“江少,今天的事怨我。”
江林沣笑容灿烂,扬手制止宋离说下去,语气依旧是惯常的漫不经心,右手虚扶了一下眼镜框说:“宋先生不用多言,我眼神不差。”
宋离一时无语,侧目看着景潇。
景潇此时很想跟宋离说“带我去德国避避风头吧。”
但是她没有,她只是转过头很平静地对宋离说:“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希望一切平安。”
宋离看看冷面的江林沣,一脸担忧地问景潇,“真的没事吗?”
景潇点头,“放心走吧,没事。”
一直看着宋离的身影消失在小区的门口,景潇长舒一口气,缓步走到江林沣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江林沣点了一支烟,侧头吐出烟雾,嘴角的线条凛然,“怎么不跟他一起走,舍得吗?”
“我总得收拾一下行李吧。”
江林沣把吸了一口的烟扔到地上,扔下一句话转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那我不打扰你收拾了。”
景潇自与江十七斗嘴以来头一次遇到这么不配合的情况,心下暗叹一声不好,这气还挺大的,看来一时半会扑不灭了。
江林沣打开车前大灯,隔着挡风玻璃狠狠地看着站在车前的景潇,两人在刺目的灯光下对视许久,江林沣终是一叹,眼中的锋芒收敛,打开车窗冷冷地呵斥道:“你站在车前面找死吗?”
景潇冷冷地回道:“想我死你就开车。”
江林沣推开车门走下车狠狠地把车门摔上,顿时报警器的尖叫声充斥整个小区,刺耳的声音中江林沣皱起眉头,也不去关警报,走到景潇面前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点没错,还这么理直气壮。”
景潇声音立马软了下来,“我错了。”
头一次见景潇认错这么迅速,江林沣有点不太适应,下句话紧跟着就说了出来,“我看你不但我觉得自己错了,还挺自豪的。”
“我真错了。”
“错哪了?”
“哪都错了”
“重点错在哪?”
能这么多话,这么聒噪江十七的气是消了大半了,景潇咬着嘴唇说:“错在最后那一抱。”
“瞒着我见旧情人没错吗?”
景潇立马叫冤,”我没瞒着你,下午打电话的时候不是就告诉你了吗?”
“你那种语调像是在说实话吗?”
景潇觉得历史上那么多冤假错案就是因为有像江林沣这样蛮不讲理的审问官员,说实话他不相信,说假话一旦被发现就是个惨死。不说话吧,也不行。
“怎么不说话了,景潇,你自己说说我搁着等你大半夜,等来你和旧情人一个难舍难分的送别,临了你还整个强行挽留的拥抱,还是你主动抱的人家,你让我连揍他的理由都没有,绿帽子就这么给我戴上了。”
前半句景潇听着还挺动容的,后半句就不太中听了,嘟囔道:“我没给你戴绿帽子。”
江林沣看了眼景潇,阴阳怪气地说:“怪我不识相,中途给你们打断了。今儿个我要是没来,你是不是还得请人上楼接着叙旧?”
景潇扬脸冷冷地瞪着江林沣,“别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三句话不到就直奔床上。”
一句话直打七寸,江林沣灰着一张俊脸,眼中丝丝清寒没有一丝温度,突然一抬手把车钥匙狠狠地扔在地上,大步从景潇身边走过。片刻之后,有出租车离开的声音。
景潇仍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拿着宋离送的球衣,脚边是捷豹的车钥匙,脑子里是江林沣冷得怕人的眼神。
呆呆地站了良久之后,景潇苦笑着缓缓地弯下腰捡起车钥匙,锁上车门,转身走进楼里。
夏日的天气越来越闷热,空调整日整日地开着,却不觉得凉爽,反而从心里觉得燥热。
王永恒告诉景潇,“心静自然凉。”
景潇挥着小扇子告诉他,“别总用肺说话。”
宋小晴把泡好的菊花茶放到景潇面前,“景杰,效果图公司来电话,说样图发你邮箱了,让你看一下。”
景潇看着直冒热风的笔记本电脑,心想下班后一定得去买个散热器了,还得是带风扇的。
邮箱里除了效果图还有一封邮件,景潇点开,是宋离在飞机上写的,看时间已经过去一周了。因为基本没人给她发邮件,景潇自己也不写邮件,所以往往十天半个月才看一次邮箱,处理下广告和垃圾邮件。
宋离说,很抱歉临走的时候还带给她困扰,希望没有影响她和江林沣之间的感情,然后总结了一下他们俩这么多年的情感纠葛,深刻检讨了他当年的武断。他说当年在得知了那件事情之后,并不是因为景潇的所作所为给他人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而苛责于她,而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这种失落感让他无法接受,也无法再面对景潇和他们的爱情。他后悔于自己当初的懦弱。最后宋离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景潇,或许在旁人眼中甚至于你的眼中江林沣是个游戏人生的公子哥,但是我相信如果不是真的爱了,没有一个男人会费这么多的心思来让情敌不战而退。”
景潇点了回复键,面对屏幕坐了一会仍旧一个字也敲不出来,说什么呢?说她和江林沣没事让宋离别担心?太鬼扯了。
转念一想还是工作时间处理私事有点不太好,便关了页面,点开效果图。
效果图的局部做的有点问题,和他们的方案有出入,景潇打电话给效果图公司反映问题,不知道是她的语言表达能力太差还是对方理解能力不过关,讲了半天也没有把问题讲明白,无奈景潇只能亲自去一趟效果图公司。
宋小晴看了眼表,“景姐,都快要下班,再说效果图公司可不近呀。”
景潇一边收拾电脑包一边说:“哎,刘工明天下午要图,我现在不去明天指定交不出图来。”
拎着包风风火火的下楼,一出楼门立马一股热浪迎面而来,景潇顿时出了一身汗,低声咒骂了一句,抬眼寻找出租车,却见对面的马路听着一辆十分熟悉的车,捷豹的闷骚标志在烈日下金光闪闪。
车里的人显然也看到了她,拿下了脸上戴着的墨镜,一双明亮的黑眸远远地望过来。
那晚江林沣摔钥匙而去之后,景潇压制住想要把捷豹据为己有的冲动,第二天找了快递把钥匙寄去了鼎峰江总的办公室。
之后的一个礼拜,江林沣音信全无。
据路边社消息,这一周江总几乎不在本市,而是做了空中飞人,亚洲小半圈几乎让他跑遍了。鼎峰国际最近一直在和环宇建设合作搞新城开发的项目,动静挺大的,几乎天天听本地新闻都在报道。所长也是了消息眼馋那么一块大肥肉,没事就到景潇跟前念叨。
经过上次酒会江林沣的正式介绍,景潇是江林沣唯一官方承认的女朋友的消息在建筑业内已经悄然传开,所长那么三八估计是听到了风声,这几天旁敲侧击地向景潇表达所里多么想参与这个项目的迫切愿望。那意思就是让景潇去吹吹枕边风。
景潇宠辱不惊,一再的提醒他,人家环宇建设有自己御用的设计团队,轮不到外人插手。
于是所长降低要求,希望能够分得其中一两栋商业建筑的设计权......
景潇被他念叨的都要神经质了,不得已再次和江林沣划清界限,“我和江林沣分手。”
于是所长摇摇头,一边离开一边说:“现在的年轻人呀......这才几天。”
景潇心里骂,“你自己感慨倒是小点声呀,别让大家都听见行不?”
一辆出租车在景潇前面停住,司机抬头问了句,“姑娘,走不走?”
景潇看了一眼捷豹,低头坐进车里。“走。”
景潇前脚刚迈进效果图公司,宁一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在哪呢?”
“效果图公司,效果图出了点问题,我追过来看看。”
“什么时候能完事?”
“不好说,保守估计得一个半小时。”
“姐在Susa等你,完事直接过来吧。”
景潇看了眼手机的日程提醒,说:“我明天下午图纸审查,今天不能玩太晚,咱改天吧。”
宁一明显的一顿,“叫你来你就来,哪那么多废话。”
景潇眼睛一转,豁然开朗,“宁一,你出卖我一次还嫌少是不?重色轻友好歹也有个限度,有你这么玩命地出卖朋友的吗?话说你和孙豪胜重归于好够迅速的。”
“景潇你别不知好歹,就你那八头牛拉不回来的倔脾气,指望你反省认错江十七头发都得等白了。姐给你个台阶下,你乖乖的接住就完了。”
宁一说的在理,景潇也不是不知好歹,仍是不甘心地嘟囔道:“江十七嘴真是越来越大了,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
“哪那么多废话,办完事赶紧过来。”
两个小时后,景潇伸展了一下酸疼的后背,走出效果图公司。
城市的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上,照亮了漆黑的夜晚。沿街的商店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彩灯将橱窗映照得流光溢彩。经过那一棵棵行道树,左手边是琳琅满目的橱窗,右手边是车水马龙中呼啸而过的车辆,一动一静,人生便是如此的矛盾,漂泊了很久,当你想要找一个可靠的港湾永久停靠的时候,上帝却送来了一个比你更加漂泊的流动港口。
景潇拎着沉重的电脑包,漫步街头。前面的广场上有街头艺人在卖力的演唱,沙哑的声音在夜幕下回荡。
在东京街头繁华的车站附近也经常会遇到类似的年轻人,怀揣着对音乐的梦想在人群中寻找能够适才而用的伯乐。开始的时候景潇只是看过一眼之后匆匆而过,混迹人群中继续适应快节奏的生活。但是慢慢的她发现,许多行色匆匆的日本人会停下脚步,认真地聆听歌声,在一曲结束的时候送上掌声,然后离开。
是啊,谁人没有彷惶无助需要他人肯定的时候?为什么不牺牲一点点时间给予他人鼓励呢。连被国人普遍认为冷漠的日本人都能如此,我们为何要吝啬自己的一点点时间呢?
景潇走上前去,安静地听完一曲,带着微笑鼓掌。
年轻的长发歌手,一脸时下流行的颓废,对于景潇突兀的掌声只是淡淡一望,没有谢意也没有笑容。
景潇自嘲地一笑,看来他并不需要外行人的肯定,或者在他骄傲的眼中,这是施舍。
到了Susa,宁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做牛车来的?我们等了你快三个小时了,你好意思吗?”
景潇不回嘴,招来服务生,“给我一杯柠檬水。”
孙豪胜靠在沙发靠背上,手里揣着半杯威士忌,颇为不屑地看了景潇一眼。
江林沣大半个人隐在灯光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搭在膝盖上。
气氛不太活跃,宁一推了下景潇冲她使眼色。
景潇全当没看到,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孙豪胜歪着头看她,“你还抽烟?姿势行,挺标准的,装的可以。” 景潇淡淡地回道:“谢谢。”
孙豪胜第一刀打在棉花上软软的弹了回来,立马挥出第二刀,“听说你和旧情人热情地拥抱,行呀,景潇你能耐了,十七长那么大还没人敢当面给他戴绿帽子。”
景潇弹了下烟灰,问:“你听谁说的?”
孙豪胜一愣,吼道:“你管我听谁说的。”
景潇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抽烟。细长的烟在她白皙的手中慢慢燃烧,橙红的微光闪闪,袅袅的白雾升腾。
而那个隐在阴影里的人,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拿起酒杯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 ,一个人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另一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宁一一脸愁容,推了推孙豪胜,那意思是你别光看着,想想办法呀。
孙豪胜把杯子往桌上一掷,站起来,“你们俩真是烟酒不分家,我管不了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行就散了。”
说罢拖着宁一冲进舞池。
景潇熄灭了烟,轻轻叹了口气,坐到江林沣的身边,按住他手中的酒杯,“别喝了,你生我气就打我一顿泄愤吧。”
江林沣斜睨景潇一眼,推开她的手,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干。
景潇怔怔地看着江林沣轮廓分明的侧脸,昏暗的灯光给他投去了悲伤的阴影,柔和他凌厉的眼神。
景潇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滴泪水落在琥珀色的酒里,荡起微微的涟漪。她仰头喝光那半杯威士忌,将酒杯放到桌子上起身就走。
手腕被抓住,江林沣的手冰凉,他手上用力,景潇重心不稳跌进他别扭的怀里,浓浓的阴影将两个人一同笼罩。
他在黑暗中吻上她的唇,景潇睁着眼睛想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却被一双黑亮的眸子吸引了去,只觉得越沉越深,直到他的心底。
江林沣吻的并不温柔,带着连日来的怒气噬咬着景潇,右手却是轻柔的摸着她的脸,如同呵护珍宝一般,擦去她的眼泪。他在景潇耳边重重地喘着粗气问:“怎么哭了?”
景潇被江林沣橫抱在身前,拽着他的衣服以防摔倒,此刻也顾不得了,两手握拳捶打着他,“让你欺负我。”
江林沣赶忙用力抱住她防止她滑到地上,“别闹,当心摔着。”
江林沣喝了不少酒,一身的酒气浑身燥热,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大半,露出胸前大片赤裸的肌肤。打斗中景潇的指甲在他胸前划出了一道血痕,江林沣抽了口气,景潇看着渗着血丝的长长一道伤口,也不敢再打他了,手指轻轻的抚摸周围的肌肤,嘴上轻轻吹着气,“疼不疼?”
江林沣被她摸的肌肉异常的敏感,软玉在怀不禁心神荡漾。
捧过景潇的脸就吻了上去。
“哟,哟,哟,有激情大片看,宁一你站那收费。”孙豪胜一头汗水的从舞池回来,站在二人旁边边看好戏边吆喝。
江林沣这才放开景潇让她坐起来。
景潇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羞红了半张脸。
孙豪胜低头仔细地打量景潇,“喂,我没看错吗,你那脸皮也会脸红?”
景潇低着头没好气地回道:“喝酒上脸。”
“得了吧,姐还不知道你,你喝酒是脸色越喝越白。不就是害羞吗,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景潇愤恨地瞪宁一,甩甩一头卷发,怒道:“好,好,我害羞了,怎么着?”
江林沣往景潇身边靠近,走出那边灯光的阴影,黝黑明亮的瞳仁中映着Susa的灯光,也倒映着景潇发丝微乱的脸庞。“不怎么着,就是要更可爱了。”
闻言宁一嘴叫抽动,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孙豪胜上前一步救助江林沣的衣领使劲摇晃,“你小子到底是谁?把我们的十七弄哪去了,你把十七还给我。”
景潇一指宁一说:“赶紧把你家孩子拉回去。”
宁一很无奈地说:“都说了是孩子,就让他玩一会吧。”
可惜江林沣受不了被人摇晃得跟不倒翁似的,按住孙豪胜的手,呵斥道:“胜子,别逼我对你用武力。”
孙豪胜郁闷地做活沙发上,“十七,咱换个人行不,前儿个遇到于琳,那妞儿提起你眼睛里都冒着红心,家里背景也不错。”瞅瞅景潇说:“比这个刺猬强不知道多少倍。”
江林沣扶下了眼镜,问景潇:“你看呢?”
景潇不屑地看了眼孙豪胜,“这媒婆口才太差,顶多算个业余的。”
“你们......你们俩......”
宁一拉住激动的孙豪胜,“你跟他俩较什么劲儿呢,让他们以毒攻毒自个乐呵去吧。”
“哎。”闻言景潇扶住额头,一脸懊悔地说:“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有了男人就忘了姐妹了。”
宁一冷笑一声,“你这自我检讨做得不够深刻。”
“那是我的错误没有你的深刻。”
孙豪胜郁闷滴揉揉太阳穴,问江林沣,“骂个人都得绕上大半个地球,你们这么说话累不累?”
江林沣酒喝的太急了,头隐隐的疼,也揉了揉太阳穴,“这样锻炼智商。”
孙豪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景潇和宁一闻言呵呵地笑。
宁一一脸悲戚的帮孙豪胜揉太阳穴,“可怜的孩儿,人家骂你都听不出来。头疼了吧。”
“宁一,你胳膊肘怎么总往外拐。”
又闹了半天,孙豪胜闹腾累了嚷着要回家,景潇看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汇报图纸,也说要走。江林沣按住她的手,对孙豪胜说:“胜子你们先走,我们再坐一会。”
景潇以为江林沣有话要跟她说,要了两杯柠檬水在他身边坐下。谁知道枯坐了半个多小时,江少只是坐在那喝柠檬水,没说过几句话,对景潇的没话找话也都是应付的应上几句。
景潇越坐越困,揉揉眼睛说:“走吧。”
江林沣点头,摘下眼睛放进兜里,对景潇说:“过来扶我一下,我头晕。”
景潇这才明白,江林沣喝多了。喝多了你说话呀,搁那死撑。她和江林沣属于同一种人,喝多了的时候头脑清醒,身体不受控制。江林沣酒量不差,景潇只见他喝高过一次,还拉着宁一说“景潇,我爱你”的那次,除此之外基本没见过他喝多过,有时候很晚回来一身酒气,走路却是不摇不晃很稳健。
想到这心头不由一暖,嘴上却是责备,“让你逞能,不让你喝非要喝。”
江林沣半靠在景潇身上,低下头在她耳边说:“我那不是生气吗。”
“吃醋了吧?”得了点颜色景潇赶忙开染坊。
“景潇!”
醉鬼生气地捏她的腰,景潇赶忙说:“没吃醋,没吃醋。江少怎么可能吃醋。”
费力地把江林沣塞进出租车,景潇报上自己家的地址,江林沣在她腰上又是一掐,命令道:“去我那。”
景潇被他捏疼了,“你别总用暴力行不行,去谁那不是去,都这个时间你挑剔什么,我那不是近吗。”
江林沣本来就不太讲理,喝多了之后就更加不知道什么叫理了,胡乱的从兜里掏出几张粉色钞票,扔给司机,报上了自己家的地址,喝令司机开车。
景潇冷哼一声,别过脸看着窗外,不再理他。
江林沣也转头望向自己这一侧的窗外,亮丽的灯光在眼前呼啸而过,夜色的清冷被都市的繁华掩盖,人们沉醉于金钱堆砌的虚假繁荣中,用歌舞升平、灯红酒绿来掩饰心灵的孤单,却无法欺骗最想欺骗的自己。
江林沣相信在这个世间的某个地方一定有那么一个独一无二的女人与自己匹配,只是人海茫茫,多数的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找到那个“她”,比之初恋的懵懂纯美,真爱是能够令人怦然心动的一记最强音,奏响在人生的乐章中,用粉红色的幸福气泡让生活梦幻般的美丽。
透着玻璃的反光,景潇的侧脸被江林沣看在眼里,他的声音不受大脑控制轻声说:“我吃醋了。”
景潇闻言一怔,身子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只是江林沣在车窗中看到了她微笑的脸,笑弯了的眉眼间是水波荡漾的幸福气泡。
开了门进屋,景潇刚要去开灯,被江林沣拦住,他重心不稳地扶着墙壁,在朦胧的月色下对景潇说:“闭上眼睛。”
地沉溺的声音有丝丝的沙哑带着轻柔的诱惑,景潇乖乖闭上了眼睛。
江林沣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拉着景潇往前走。走到客厅他停了下来,松开景潇的手,嘱咐道:“让你睁眼再睁眼,不许偷看。”
“哦。”
江林沣走出几步觉得不放心,回头叮嘱道:“不许偷看知道吗?”
景潇不耐烦地说:“知道了。你赶紧的,我要上厕所。”
“你怎么这么不浪漫。”
江林沣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旁,点开了落地灯,身子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景潇急忙问:“你没事吧?”
“没事,睁眼吧。”
景潇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冲上去看他摔坏没,全然没有留心到江少特意制造的浪漫。江林沣哭笑不得,指指已经被景潇扔在身后的风景。
景潇回过头去,橙黄的灯光下,面前的钢化玻璃矮桌上被许多各式各样的杯子摆满。如同宫殿里五颜六色的珍宝一般呈现在景潇的眼前。
景潇慢慢地站起身走过去,弯下腰伸出手轻轻地摸上一堆杯子中的六只白色杯子。
简洁的线条,纯白的质地。也许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只是型号有些小的普通杯子而已,但是对于学建筑的人来说,这几只杯子的意义就像画家见到梵高的《向日葵》一般。在东京六本木的森美术馆,有一组八个白色的杯子分别由日本当代著名建筑师设计,最便宜的一只售价相当人民币500多。
江林沣的声音在景潇身后响起,“我记得你已经有了两个,这回你可以凑成一套了。”
景潇回过头冲他笑,“谢谢。”
江林沣挥挥手,“不客气,给我拿醒酒药去。头晕得看你都重影了。”
景潇怒道:“你怎么这么不浪漫。”
“我跑东京给你折腾这几只破杯子,还不浪漫,我都要被自己的浪漫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景潇被他逗乐了,从包里翻出醒酒药递给他。
江林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带着药?居然不给我喝?”
景潇暗叹一声不好,被他感动的警惕性降低,居然犯了这么明显的错误。起身一边跑一边说:“我就爱看你东倒西歪地走路。”
江林沣看着她的逃跑路线,笑容不自觉地在嘴边绽放,什么人的逃跑路线会直奔卧室呢?
时至九月末,燥热的夏日热浪渐渐退却,微凉的秋风渐渐崭露头角。
早晚的气温变凉,树叶也开始变黄。
景潇喜欢踩在红色枫叶上的感觉,宁一说她这是摧残生命之后的变态喜悦,病态程度已经接近医疗极限了,眼瞅着就没治了。
景潇觉得她和孙豪胜闹腾的程度才接近人类可以接受的极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凡吵架二人一定不甘寂寞,势必各自拉着她和江林沣借酒浇愁。刚开始的时候,景潇时候还和江林沣表达一下担忧,可是后来发现这两个人记性都是属狗的,当时把对方骂得人鬼不像,长则一周短则三日,两人又如胶似漆了,根本不用她和江林沣费心撮合。
于是景潇和江林沣养成了晚上对宁一和孙豪胜打来的电话视而不见的习惯。
相比于宁一的闹腾,周婞那一本正经的丫头低调得有点类似人间蒸发。景潇觉得指定是齐彻那坏蛋在她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不准周婷近朱者赤。
景潇越想越气,几次跟江林沣抱怨,让他借机在工作上整整齐彻帮她泄愤。惹来江林沣鄙视的白眼,“我像是能干出来这种事的人吗?”
景潇认真而诚恳地说:“不像,你就是干过。”
江林沣知道她指的是当初他为杨古强出头用鼎峰项目威胁她的事儿。此时想起来也觉得丢份子,理不直气不壮地说:“你怎么那么记仇。”
大概是上帝听到了景潇的抱怨,午休的时候接到周婞的电话,景潇直接问:“周婞,恭喜你回到地球了。”
“姑奶奶你别生气了,前段时间我去了趟外地,手机又没带,记不住你电话才没有联系你的。”
“去外地不带电话,你这说法挺新鲜的。”
“我说真的。我错了还不行吗,晚上有时间让小女子给你赔罪吗?”
“你等会我查查日程安排。”
周婞扑哧乐了,“就你那懒样,还能写日程安排?”
挺长时间不见,周婞更有女人味了,穿衣打扮终于有了质的进步,不再一看就立马联想起中学教师了。
景潇点头赞美道:“行呀,丫头,齐彻的改造能力相当出色。”
周婞一脸黑线,“你能不能少提他一会。”
“好,过会我再提。”
走出三步之后,景潇问:“对了,齐彻哪去了?”
周婞无奈地说:“去美国出差了。”
景潇嚷着要买眼霜,最近总熬夜黑眼圈明显加深。周婞凑近仔细看了看,问:“有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景潇把她凑到眼前的脸推回去,“大姐,你知道有种东西叫遮瑕膏吗?”
路过倩碧专柜,周婞问景潇:“倩碧的黄油你用过吗?”
“用过。”
“怎么样?”
“保湿效果很好,到了咱们这个年龄基本人手一瓶。”
周婞对售货小姐点头,“那开一瓶吧。”
“等等。”景潇伸手拦住,“你动作也不用这么迅速把。姐跟你说钱多也不能这么当冤大头,你看看价钱。”
售货小姐冷眼瞅了下多管闲事的景潇,毫不避讳地把景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周婞看了眼价签,“460,是挺贵的,但你不是说好用吗。”
“钱不是这么挥霍的,香港这东西卖240你知道不。”
“那不是得搭上来回机票吗?”
景潇翻白眼,“有个网站叫淘宝你知道吗?”
售货小姐冷冷地说:“网上都是假货。”
景潇回道:“没人教过你说话不能太绝对吗?小心淘宝卖家告你诽谤。”
“穷人就别学人家逛商场,回家守着淘宝买假货吧。”
景潇拿起黄油按出来一大块,在手上涂匀,微笑道:“我这不是先出来逛逛看好了试用过了,再回家上淘宝吗?就像你说的假货太多,不试过真货了解一下我还真不太敢买。哦,对了,小姑娘你手上的这Gucci腕表不错呀,仿真程度真高,男朋友送的?”
周婞憋着笑拽着景潇离开专柜,偷偷回望一眼说:“景潇,你怎么能那么缺德。”
“姐就看不惯那副傲慢嘴脸,卖个欧美大牌就真当自己也是大牌了。你是不知道,在东京Fancl连大牌都算不上,但是每次去买东西,都是拎着袋子一直送到门口然后把袋子交给我,说一堆感谢的话还带着一个90度鞠躬。”
“行了,知道你崇洋媚外。”
“姐这是实话实说。姐计划明后天有时间带上江林沣去那妞面前炫耀一下,让她知道什么叫狗眼看人低。可惜商场不能把车开进来,要不真想坐着捷豹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那么闲。纯粹是狐假虎威。”
景潇摇头纠正周婞,“我这是教她做人的道理。”
周婞投降,“好,我说不过你。”
“对了,你不是说齐彻现在在美国吗?近水楼台呀。让他给你捎瓶黄油回来,美国那边更便宜,换成人民币大约180。”
周婞感慨,“这差距也忒大了吧。”
到家的时候江林沣还没有回来,景潇放好热水开始泡澡,洗完澡出来发现有个周婞的未接来电,打过去周婞笑嘻嘻地说:“景潇,乐死我了。”
“大半夜的怎么寻死?”
“不是,我给你讲,我刚才msn上跟齐彻说帮我买个倩碧黄油回来。你知道他怎么说?”
“嗯?”
“他说行,再给你买一堆奶酪。”
周婞的笑声隔着听筒传过来,景潇只觉得自己在浴巾中颤抖,“果然是个不错的冷笑话。”
周婞单纯而快乐的笑声久久的回响在景潇心中,使她心情大好。
晚饭吃的有些撑,于是哼着儿歌在客厅里跳绳。
江林沣一开门险些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摘下眼睛好笑地看着景潇问:“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检查咱家的抗震系数?”
景潇喘着粗气鄙视他,“生命在于运动你懂不懂?”
江林沣一边脱衣服往浴室走一边说:“你留点体力,待会我跟你一
起运动。”
运动过后……
景潇靠在江林沣身上给他讲刚才周幸的玲笑话。
江林沣听完之后茫然地问:“黄油和奶酪怎么了.难道应该再买点
芝士?”
景洙无力地想,周幸我这里有个更冷的,
江林沣手里把玩着景潇的头发,想了想说:“景瀟,杨古回来了。”
“哦。“
江林沣挑眉:“哦,”
“嗯。”
“行了,收起你的感叹词,祸国殃妃你还不够格,别往自己脸上
贴金。”
景潇跳起来,指着江林沣怒道:“江十七,宁一说我毒舌,敢情我
在您老人家眼前班门弄斧了。”
虽然江林沣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不代表景潇不会多想。
回看当初,她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和江林沣走到一起。两个彼此看不顺眼的会走到今天这步,也实在超出了人类想象力的极限。
而偏偏在两个人感情正浓的时候杨古回来了,他会怎么看待他们俩
景潇不知道,景潇觉得和江林沣这段情是用言语解释不清楚的.用理智
分析不明白的。即便她出找杨古解释,也是无从开口。
但是景潇知道,江林津稚扬古有着自开档裤时代开始的浓浓兄弟
情,当初为了他的兄弟,堂堂江少会费心思与她一个小女人周旋,而今
为了兄弟情…景潇不敢想。
老实说她夺是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杨古回来了她和江林沣要怎么面
对,但是这个问题实在太令人头疼了,景瀟懒得继续想下去,却没有想
到杨古回来的这么快。
德国你跟我有仇吗?麻烦一个接一个地往国内送。
“大姐你跟我有仇吗?”王永恒晃着脑袋无限苦闷的看着景潇
景濂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王永恒指指图纸,“你的二层平面外墙都画成200了.大姐你看清
楚这是外墙不是隔墙,你这一改不要紧.上面的平面都得跟着调。“
景潇立马心虚地赔礼,拿起桌子上的棒棒糖递给王永恒,“我现在
立马改正镨误,您老消消火吃个糖。”
王永恒无奈地说:“景潇,你这状态起伏太厉害了,这回不是又失
恋了吧?”
景潇暗骂,你这个乌鸦嘴。
关于景潇失恋的传闻很快不攻自破,景潇跟着下班的人群走出办公楼,正门前有一位青年倚着捷豹香车笑意冉冉地看着她,侧身为她拉开车门。
景潇在身旁同事的惊叹声中从容地坐进车里,关上车门脸色立马一沉,“怎么停到这里了?”
江林沣戴上墨镜,无奈地说:“这几个月我都接了好几张罚单了,开罚单那交警都认识我了,警告我再明知故犯挑战他的权威就扣光我的分,吊销驾照。”
景潇呵呵地笑:“你没跟他说你是谁呀。”
“他一个交警能知道我是谁。”
“江少太谦虚了,说不定他的女朋友曾经提起过你呢。”
江林沣坏坏地一笑,“最近皮子结实了,是不是缺乏运动了?”
景潇理科收敛表情,认真地问:“我们今晚吃什么?”
长条型的玻璃盒子建筑坐落在河岸边,夜色朦朦,河水涟涟,月色清丽,杨柳垂岸,好一派天然的景致。
餐厅的档次不低,坐席讲究座位之间的距离却很大,为客人留足了私密空间距离。服务生清一色的白色欧式套装,别红色的领结。给女士的菜单是没有价钱的,正合了景潇的心意,张耀武抓毫无顾忌地帮江林沣消费。
江林沣忍不住小声提醒她,“你笑得太奸诈了,收敛点,别丢人。”
景潇回他一个我乐意的表情。
点好菜走过来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拿着小提琴的男人,侧身行礼问道:“这么美丽的小姐,先生要不要送她一首歌呢?”
江林沣看了眼景潇,摇摇头,“别让她糟蹋了歌。”
“江林沣!”
江林沣看着怒气冲冲的景潇,无奈地说:“那来首两只老虎吧。”
“不要。”景潇挥手制止,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听我是一个粉刷匠。”
两人怒视对付一眼,续而相视而笑。
“哥?”
景潇和江林沣一同看向来人,笑容僵冷在嘴边。
江林沣看着杨古问了一句废话,“过来吃饭?“
“嗯,新开的店和朋友过来试试。”杨古看向景潇,“景潇,好久不见。”
景潇抬头看着杨古的脸,想起他离开之前她家门前的那一幕,杨古悲伤的表情似乎就在眼前。扯得他心里一阵阵地不安,她不为自己,最多是怕因为自己而牵连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红颜祸水这个罪名又大,她体格不好承担不起。
景潇微笑:“好久不见,真是好巧,难得和江总吃次饭还遇到了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景潇知道自己笑得很傻,但杨古你那是什么表情。
杨古闻言看了脸色发青的江林沣,终是没有憋住哈笑哈哈大笑起来。
景潇诧异地用眼神询问江林沣,江林沣恶声恶气地说:“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知道有个成语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景潇一狠心说:“我不认识你。”
没有什么眼力架的服务生拿了把椅子过来,杨古坐下同景潇对视。
杨古的头发长长了,缺修剪的极好,一头浓黑的头发微卷配上他古惑十足的面容,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他说:“其实一直以来孙豪胜都有跟我说你们俩的事情。”
景潇暗骂一声孙豪胜你这个长舌妇。
江林沣扶正镜框,平静地说:“我说胜子怎么一直全分不劝和,原来背地里已经被你收买了。”
杨古不好意思地挠头,“刚开始是怕哥伤到景潇,让胜子帮忙看着点,谁知道。。。。”
后面的事儿不必说,三人心里偶读明白。
只是一时间三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于是一同沉默了。
景潇在这样的沉默中心情烦躁,感觉时间停止了空气凝固了,世界也毁灭了。
她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指甲缝,不敢抬头去看着两个人。
“古子,对不起。”
景潇猛地抬头,只觉得一瞬间餐厅柔和的灯光变得耀眼而刺目连带江林沣的脸也虚幻起来。他那样骄傲,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景潇从来没听他说过那三个字,也以为不会从他口中听到,而现在。。。。。
杨古脸上也是明显的动容,认真地看着江林沣浅浅笑道:“哥,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只能说你们才是彼此对的那个人。“
杨古举起杯子,调笑到:“你们两表情别那么严肃,我既然能回来就表示能够接受。本来想找个时间跟你们聊聊,谁知道今天在这里就碰到了。”
江林沣说:“改天叫上李泉孙豪胜,咱哥几个也该聚聚了。”
“好,我朋友叫我,我先过去了。”
看着杨古离去的背影,景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世事纷乱如麻,一夕之间似乎就是两重天地。
景潇迟疑地开口,“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