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1)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目非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么的。”

  “把你整个腌了吧。要不炸炸也挺好的。”

  他哈哈笑起来。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明明是沉痛的气氛怎么就能让它这么无耻地香艳起来。

  厨房里的油烟机虽然在卖力工作着,但窗子斜打进来的阳光,还是把厨房照得氤氲一片,宛如仙境。

  我们两个在里头腾云驾雾。

  他拧开火,继续煎饼。我看了看锅,好家伙,油放得可不少,这不是在煎鸡蛋,简直是炸鸡蛋了。

  旁边白瓷盘里,他已做好了两只排排坐的椭圆形鸡蛋饼。看上去油光脆亮,挺那么回事。我一直以为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看他这番出手还有点刮目相看。

  “英国人吃这种鸡蛋?”我记得他说要给我做英式早餐的。

  第三章 路前面还是路(36)

  “不是,是我家阿姨自创的……你冰箱里除了鸡蛋什么都没有,让我给你做什么好呢?想学吗?以后用这个讨好我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边煎边说着做法,“敲三四个鸡蛋,人多的话可以多加,打散。然后要一点水淀粉,葱末,少量盐,跟鸡蛋液混杂。准备一个平底锅,烧热,加上油,想脆一点呢,可以多放点油,想健康一点呢,差不多就可以了。等油热了,把蛋汁倒进去,先铺薄薄的一层,等蛋皮稍微凝固,就对折起来,把整个蛋皮往边上挪,再往锅底倒上新的一层蛋汁,等凝固了对折,重复做上六个,码成一个圆,就好啦。”

  他连着做了四只,在盘子里码成一个不怎么圆的圆。然后问我:“番茄酱有吗?”

  我俯身在柜子里找了找,“没有了。”

  “千岛酱呢?没有的话,果酱也成。”

  “不好意思,我从不吃这个。”我怯怯地说,像个不称职的主妇。

  “好吧,”他叹了口气,“醋呢,你吃不吃醋?”

  我给他找到醋瓶,说:“我吃的呀,很爱吃。”

  他哄笑了起来,我意会后也笑了。我们之间的别扭至此烟消云散。你也许还觉得我没有骨气,但我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

  “拿两个小碟。”端木指挥我。

  我踮脚从碗柜里取过两只瓷碟,端木倾身将调好的汁倒进去,挨得有点近的,我闻到他身上清新的薄荷味道。

  接下,我们又很默契地,一个拿杯子,一个倒牛奶;一个端盘子,一个取筷子。都没说什么话,也不觉得一定要说什么话,好像生活到一定境界了。

  端木把我的灰太狼围裙解下扔到一边,“吃吧。”好像他是主人,不发号施令,别人不敢举箸。

  我挑破蛋皮,蘸着醋吃了第一口。

  “怎么样?”他急煎煎的请赏。

  我皱皱眉。

  “你敢说不好吃。”他握着拳头,开始恐吓,“不好吃你别吃。”

  第三章 路前面还是路(37)

  “看来我该识趣点。”

  “没错。”

  “端木,老实说,你做得还不错,但跟我比还嫩点。我会做另一种鸡蛋饼。就是大街上经常见得到的,在小推车上卖的,信阳鸡蛋灌饼。”

  “说好了,咱们明天PK下。”他看我心情好转,小心翼翼道,“晓苏,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嗯……咱们把那个案子撤了吧。”

  “为什么?”

  他和颜悦色道:“这个案子一时半会结不了,而华诚眼下岌岌可危……何必给人添麻烦呢?咱们也没什么损失。你说呢?”

  我有点纳闷,“你什么时候心慈手软了呢?真要可怜他,为什么不履行跟他的合同?”

  “那完全是两码事。我对孟昀没成见。昨天荆沙跟我说……”

  我豁然开朗,原来他今天巴结我是有目的的,此刻的温言软语、卖力表现统统是为了荆沙,领悟到这一点,我真是心灰意冷,对自己的软弱感到羞耻。

  “原来是送荆沙一个顺手人情。可我要不同意呢?你想没想过我遭的罪。”我的眼圈泛红,但我不想在他面前软弱。

  “嘿嘿,你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不同意?”他好脾气地笑。

  我最后败下阵来,不是给他面子,而是为自己。我不想再追究了,不想让无辜的人深陷其中。这个案子远不是我的智商可以搞清楚的。

  我把行李暂存这边,当天晚上就坐车回郑州了。

  在火车里,看着刷刷倒退的景致,我对自己说,北京,也许不是我要的城市。

  我想起少女时期坐夜行火车跟老师去丹巴。老师坐在走道向着窗外,那时候他还对北京有执念,北京北京,对每个有理想的人来说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它象征着一种上升的力量。然而当我到达,我却觉得我的北京只是脚下一方让我不停坠落的土地。

  第四章 谁看到谁的悲伤无望(1)

  第四章 谁看到谁的悲伤无望

  这城市闪闪烁烁的灯光,

  有谁看到谁的悲伤无望。

  我们的默契,也不过是

  双放手 两相忘。

  --苏美

  【荆沙】

  我踏进黑魆魆的写字楼,就像一个影子,无声无息。

  坐在办公桌前,我有阵子恍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确实有活,但是做不做有什么要紧?我难道是为那一句话--他今晚有可能出来。

  我感到极大的不安。拉灭灯,想走,又踯躅着站到窗前。雾依旧很大,从开着的窗,能明显地感到水气不绝如缕地涌来。对面的霓虹在雾中就像一两只凝固的果冻。

  电话突然响起。来自我工位。我吓了一跳,那并不源于惊讶,而是为自己的期待成真。

  我来就是为这个电话,然而又怎么可以?拿过听筒的时候,我感觉手心全是汗。

  “你好!”我忐忑地说。

  “丫头,果然你在。”

  我还是觉出了心中的欢喜,“孟总,是你吗?你回来了?”

  “是啊,刚听到脚步声,跟自己赌了把。”

  “我在加班。”我说。

  “哦,加班……活儿会很多吗?”他轻声揶揄。我就喜欢听他小小的嘲弄。

  “很忙,欣欣向荣。”

  他笑了,我却听出了苦涩。

  “也许几天后就要倒闭。”

  第四章 谁看到谁的悲伤无望(2)

  “不会的。”

  “为什么?”

  “我相信你。你回来,就好办了。会没事的。”

  “……”

  我觉得我可能说错话了。犹豫了下,吞吐起来,“没事了吧,我要干活了。”

  “……你过来吧,我想我可能发烧了。”他咔嚓挂了电话。

  我猛地站起来,跑出去时,脑袋撞到了廊柱,“哐啷”一下,给我最初的疼痛。

  孟昀的办公室是一个大套间,外头是办公室,里间是卧室,还有一个内置的洗手间,可以洗澡。他因为常年加班,所以大多时候,以办公室为家。

  门没锁,我推门进去。孟昀穿着睡衣躺卧床上。经过这几天的摧残,他憔悴不少,颧骨突出,眼眶深陷,整张脸更加棱角分明。但他脸上有清明的笑,那笑把我揉皱的心抚慰下来。

  “量过体温了吗?”我问。

  他摇摇头。还是笑笑地望着我。可能因为在病中,目中有平常难见的柔软。

  我上去搭他的额,触手滚烫。“肯定发烧了。有存药吗?”

  “没有。”他干脆地说。手轻轻搭在我腰上。我有阵子没法动弹,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