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1)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目非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们。

  收拾完,看地上有些微的碎屑,我拿过拖把。端木有洁癖,还是把他家整饬干净再走吧,也算善始善终。拖把延伸到端木的房门口时,我怔了下,不知道要不要跟他告别--他虽然有时候很人渣,有时候,还有那么点人性,比如往冰箱里成打成打塞冰激凌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是给我的……

  就在我差不多要被他的好形象感化的时候,门哐啷一声打开了,草草披着睡袍敞胸露肚的端木迷糊着站在我面前。

  “哦,我是不是--”我面色一烫,像做了亏心事似的别扭。

  他蹙眉高傲地俯视我,“你一大早丁丁哐哐地折腾什么呀,还让不让人睡。”

  他的好形象立即在我脑海里冰消,我把拖把往地上一扔,说:“你不让走吗。怕你嫌我弄脏你家,好了,就不影响你了。接着睡吧,祝你一睡不醒,万古长青。”

  我背上帆布袋,拉过箱子,拧开门。

  拧门的时候,我跟自己打赌,他一定不会说等等,然后追过来跟我客套几句。我赢了,赢得漂亮。当我走到楼下,出了社区大门,他别说没追过来,连个短信也没有。我错过身,朝着这处气宇轩昂的高档公寓望了几眼,充满人情淡薄的悲凉。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必然是阴天,这次也没例外。北京的空气质量真是超级差,奥运过了,就可以重新糟践了吗?

  第三章 路前面还是路(33)

  我抬着头慢慢走。灰蒙蒙的天空在视线里压得很低,那些平庸的写字楼就显得很挺拔,它们一个劲戳向云端,仿佛在向天空索吻。但是天空不答理它们,它太辽阔了,完全是浪子习性。

  我胡思乱想着,感到肩部有点酸疼。这个帆布包太沉太沉了,又臭美似的穿着细吊带,那两根细长的带子绷直了,紧紧勒进我肩上的肉里,我真担心它什么时候会啪嗒断掉,然后,像大牌明星似的,走光。

  照理我该打个车,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边负重踱步边想策略。

  到一个十字路口,我打算穿过去。因为对面有地铁,虽然地铁不通往我的家,但这些年地铁坐惯了,看到它就先有了几分亲切。

  我连拖带拽地走过去。刚走到半路,帆布包的带子果然被我乌鸦嘴说中,绷断了,杂物乱哄哄滚了一地,我弯腰要捡拾的时候,交通灯猛然变色--我感觉自己就像在梦里,我经常做那样的梦,比如被野兽追赶,想奔跑,但用尽了吃奶的劲还是跑不快;比如想上厕所,找来找去,不是屎尿四溅下不了脚,就是刚蹲下,就看到有男生直直过来--交通灯嗒嗒地叫着,我急得不得了,但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关头只有放弃。我拽着箱子,狼狈奔跑到马路另一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不绝如缕的车流碾上了我的书、我的CD、我的印第安人……

  日头昏昏然,生平第一次,我感觉到没有着落的凄惶,眼泪一串串滚落下来。

  我把箱子一扔,索性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有人碰碰我,“别哭啦。”

  我以为有过路人怜香惜玉,抬起头,却看到是端木,讪不拉几地站在我身边,手里拿着几本没有被碾坏的书。“别的,都由我赔。”

  我夺过书,本能想摔到他身上,忽然泄气,跟他无关对不对。

  “回去吧,我昨天说气话,你怎么就当真了。”他拎起我的箱子,赔着笑脸。

  我恶狠狠地说:“别可怜我,我哭跟你没关系。我也不是没地方住。”

  第三章 路前面还是路(34)

  我掏出手机给渺渺打电话。我努力保持着语气中的风平浪静,“亲爱的,我又没地方住了,可否跟你挤一挤?”我的闺密渺渺却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对我说“可是可是……”。

  她居然不在北京。我垂头丧气道,“你错过了让我感恩戴德的机会。”

  这时端木已经打上了车,把我的行李往后备箱放。我跑过去抢,“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抢劫啊。”他半推半拽地将我弄进车里,自己跟着坐进来,对司机报了地址。看在司机眼里,我大约就是一个负气要回娘家的刁蛮老婆。

  我关了门盘腿坐到飘窗上。端木家的飘窗很阔,阳光充足,我时常会拿个靠垫在这边躺躺,看看市井,同时心不在焉地翻几页书。

  而端木此刻正在厨房忙碌,他扬言要给我做全套的英式早餐,以示弥补。

  我心里还有点空茫,看不到下一步的路径。难道就窝囊地跟这个家伙示好?

  一股香气颤颤悠悠从门隙传入,是很好闻的油爆葱香味。我本能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听到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唤声。但我还是不想跳下去,贱兮兮地傍在他身边赔着张没骨气的笑脸。我应该用沉默来表示我对他的唾弃。

  “晓苏,番茄沙司在哪里?千岛酱呢?果酱总该有吧……”端木在厨房里嚷嚷。

  我没有理他。我也不稀罕吃他的饭,虽然我快饿死了。

  “晓苏,请你过来帮帮忙……喂,你在干什么呀……”他久不闻我动静,连忙关了火过来。

  “砰砰”,他象征性砸了两下门,就自顾推开。看我坐在窗台上还开着半扇窗,一副找死的模样,脸色一白,连忙扑过来,紧紧抱住我。

  “喂,干什么,放开我。”我胡乱踢腾着。

  他双手绕到我胸前牢牢钳住我,说:“疯了吗,想看明天头条端木女友自杀啊。”

  我经历过死,害怕死,所以根本不可能找死。但我懒得跟他废话,只是下意识地反抗。

  在拉扯中,他的手碰到了我的胸脯。完全的无意--他个子高,从后边抱,手穿过腋下是最自然的方式。但他的无耻在于,有便宜占干吗不占。他就那么大咧咧地把手搁在他不该搁的地方,还评价:隔夜的面包一样,有点硬。

  第三章 路前面还是路(35)

  “臭流氓,把爪子拿开。否则我不客气。”我急赤白脸。

  他嬉皮笑脸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他手掌下有细微的挑衅动作。

  我气极,对着他的胳膊就狠狠咬下去。他手一松,甩着胳膊吱哇乱叫起来。

  “你这女人真阴毒啊。”他看着自己胳膊上渗血的牙印,“你知不知道这是老情人才有的待遇啊,我以后可是更加百口难辩了。喂,你没狂犬病吧?”

  我瞪着他。摆出怒发冲冠、壮士蹈海的模样。但是,肚子这时候偏来捣乱,发出清晰的咕咕声音。这声音大概太有爱了,端木不失时机地笑起来:“我明白你为什么咬我了,可是亲爱的小猫,人肉不好吃……走,尝尝我做的鸡蛋饼去。”

  我犟着,“我不要吃。你滚吧。”

  他伸出胳膊到我面前,“还想吃这个对不对?要不要铺层盐,洒点葱花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