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苏木良第二天一大早就飞往G市,理查没有跟着去,这次情况挺复杂的,而且地势上理查也不熟悉,所以就没带理查去。他到了G市后给她打了个电话,两人聊不到三分钟,他那边就说有事挂了,之后一天再也没有打过来。
秦戈也能理解,照常上班下班,吃了晚饭后就带着理查下去散步,不敢走太远,其实不是她不想去,而是苏少爷临走前特意吩咐,不准她一个人出去太远。她直骂他霸道,有理查在能有什么危险。
回到基地,秋凉拿那天晚上的事来开刷她,她笑笑不理,做一年多同事,她怎么会不知道跟秋凉针锋相对是最傻的事呢?她口才比不上秋凉,所以她选择闭嘴,这种没创意的事情还是留给小浩去做吧。
苏木良没在身边,少了个人在她后面跟前跟后的,的确有些不习惯,不过让她觉得诧异的是理查,她以为苏木良不在了,理查会很开心,可她错了,苏木良走的第一天,理查竟然比她还不习惯,经常跑到他的房间去找人,这里嗅嗅,那里嗅嗅,好像在睹物思人般。
两天后,她带着理查搬回了自己的小屋住。苏木良不在,那房子就大得空荡荡的,令她不习惯。
她的房间有一段时间没回去打扫了,有些灰尘,当晚洗刷了一遍,很累,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起来,才知道手机被打到没电自动关机了,赶忙换上另外一块电池,一看,全是苏木良打来的,心里暗叫糟糕,他昨晚应该会很急吧?打她手机没人接,更惨的是,他应该也打了他公寓的电话,她却不在,她急忙往回拨,响了一下就有人接了。
“你昨晚跑哪里去了!”那头传来他着急的声音,气恼中带着关心。
“我昨晚手机没电了,又很早就睡了。”她很抱歉地说道,依然避开房子的事情。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道:“我以为你又想离开我了。”
“怎么会呢?还有我干吗要离开你,你又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还是说你真的有做对不起我的事?”秦戈嬉皮笑脸地逗他。
“秦戈,你给我严肃点!”
“大男人主义——”她吐吐舌头,小声抱怨了句,但的确不敢再嬉皮笑脸了。
“从现在开始,无论去哪里,都要事先通知我,至少要发短信告诉我,我不希望再有找不到你的情况发生。”
秦戈撇撇嘴,朝着身边的理查做鬼脸,理查“汪汪”地叫了两句。
“秦戈……”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马上聪明地转移话题。
“估计还要几天,或者一个星期左右吧。”
“事情很棘手吗?”
“嗯,有点棘手,可能无法按时回去了,怎么办?”苏木良反问她。
“哦,这样啊,工作要紧,这也没办法。”听他这么说,秦戈心里还是有些失望,再过一个星期便是她的生日,她很希望能跟他一起过,毕竟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
两人聊了一会儿,直到有人在喊苏总,才挂了电话。
秦戈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才发现下雨了,远处的高楼大厦,落在烟雨里,很是苍凉。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苏木良的声音显得很遥远。
第二天,秦戈就看到了关于苏氏的报道。
事情远比苏木良想象的更麻烦更棘手,因为之前的负责人没有及时处理正在扩大升级,越闹越大,上千名施工工人一起罢工,有些不法分子趁机围观起哄,围堵道路,最终又惊动了警方,G市动用警力2000余名,才得以将事件平息下来。
“9·27”事件上了晚间新闻和各大报纸的头条,有些报道说出了人命,鸣风集团妄想用钱掩盖,群众的眼睛时雪亮的,所以才导致了“9·27”事件的发生;有些报道说,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在煽风点火,借机闹事,不排除是鸣风公司的对手私下搞的鬼;有些说鸣风集团的总裁苏木良已经潜逃出国了……各种报道和猜测都有,当天收市时,鸣风集团的股票下跌了5%。
苏木良每天都忙着处理这些琐事,要应付警方、媒体、民众,忙得焦头烂额。本来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哪个施工工地没有出现过伤亡事件?只是这次鸣风被人黑了,有人借机闹事,妄想趁机搞垮鸣风,目前的状况,他得马上平息这件事,以防越来越多的事情被牵连进来。只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明智之举。
她在电视上看到苏木良,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瘦了不少,但仍然保持风度面对媒体,表示事情一定会好好处理,给民众一个交代。
她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头一酸,又不敢给他打电话,他现在一定忙得接电话的时间也没有。
她一天都无法安下心来工作,一直不断地翻看手机,检查是不是坏了,还是没有信号,生怕错过了他的来电。秋凉看她这个样子,连连安慰她说不会有事,说苏少爷一定会处理好的。她也知道他很厉害,可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一颗心好像悬在半空一样,七上八下的,下班后,她不敢回自己的小屋了,直接回到他的公寓,以防万一他打电话回公寓。
可是直到睡觉钱,她还是没有接到苏木良的电话或者任何短信。她临睡前给他发了个短信,让他无论如何都打个电话给她,当晚她第一次没有关机。
第二天起来,她第一件事情便是检查手机,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打过去,还是那个千年不变的女音。她心里担心之余,感觉有点不舒服,或许他是不希望她牵扯进去,可是他应该知道她会担心,会担心得睡不着觉,她希望能陪在他身边安慰他,至少给他一点鼓励。不知道他按时吃药了没,还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情人疏通,那么应酬是少不了的,林宇吩咐过,让他尽量不要喝酒,可是那种场合不喝酒能行吗?中国的饭桌文化,就喝得越多,事情就越容易办,于是秦戈又开始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是否吃得消。
一天很快又过去了,她一个晚上对着电脑发呆,不断地刷新网页,看相关的新报道,手机一直放在身边,寸步不离。
凌晨3点钟时,她被吵醒了,她急忙扑过去接电话,脚踢到了柜子,痛得她倒吸冷气。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那头听到一连串的磕碰声,连忙问她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不小心碰倒了杯子,你呢,事情怎么样了?你还好吗?”秦戈一边揉着马上淤青了一大块的小腿,一边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放心,没事,只要这件事情不再有人推波助澜,很快就会没事的,你生日那天,或许我能赶回去。”苏木良避重就轻说道。
“真的?”秦戈惊喜地反问道,不是她看重生日这个东西,她向来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尤其是这八年,要不是每次王峰主任张罗给她过,她甚至记不起来。只是这次她很想跟他一起过,或者说,不管过不过都没有关系,她只是很想他快点回来,没有其他的,她只是想他了。
“嗯,我会尽快处理好事情的,你不用为我担心。”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
她听着心一紧,一股酸涩的湿意涌上眼睛,喉咙哽得难受,但又不敢哭出来,生怕给他增加负担。他那边十分嘈杂,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她甚至听到了酒杯碰撞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切声音又没了,好像那边只有他一个人了。
“秦戈,我想抱抱你。”
“木良。”
那头微微一楞,随即轻轻笑了,她从来没有交过他的名字,叫得这么温柔。一直以来,总是苏先生或者喂,如今那样温柔的声音即使隔着千万距离,也倍感亲昵。
“傻丫头,可不准哭鼻子,乖,我很快就回来了。”
“我才没有哭呢……”话是这么说,可是浓浓的鼻音却偷偷泄露了她的秘密。
挂下电话,她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她在黑暗中伸出双手抱住自己的腿,蜷曲了起来,泪水滴落在手上,月光从窗子透进来,照在她的手背上,闪耀着晶莹的光芒。
理查似乎听到声响,拱门进来,悄悄地来到她身边,鸣呜了一声,静静地趴在她身边,温和的大眼睛直直看着她。
秦戈将理查跑过来,挨着床边坐。在这样的夜里,她才知道自己是那样疯狂地想他,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念他柔软的唇瓣,思念在夜里肆意地蔓延着,直至将她重重包围住……
就在她满心欢喜准备迎接苏木良的回归时,她接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的电话。
是苏夫人打来的,约她道一家咖啡馆见面。放下电话,她的心就开始隐隐觉得不安,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可以感觉得出来,苏夫人向来不是很喜欢她,这次找他,肯定不是喝咖啡那么简单,恐怕是冲着她和苏木良的关系而来的吧。
心在那一刻好像被人捏紧了,毫无预警地痛了起来,这个情景是何曾的相似……
她到碰面地点的时候,由服务员带进一间小包厢,苏夫人还没有来,她坐在那里一直喝水,她真的很紧张。
苏夫人和邵琛的母亲不同,那种气场即使不盛气凌人,也相当令她望而生畏。
等她喝完两杯水的时候,苏夫人才来。
今天的苏夫人穿着很随意,只化了淡妆,但仍然可以看出年轻时时很美丽的一个女人,见到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她忙摇摇头:“是我早到了。”她早到了大概半小时。
苏夫人点点头,说:“坐吧。这里的咖啡味道不错。”
她点点头,在苏夫人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苏夫人给她介绍了这里的一种咖啡,并自己也要了一杯,另外又点了一份提拉米苏蛋糕。
服务生退了出去。
咖啡上来后,两人也一直没有说话。秦戈看着苏夫人捧着咖啡杯子,动作很优雅。苏唐心,苏夫人的名字,原名唐心,后来嫁给了鸣风集团的总裁苏明成后,就冠了丈夫的姓。苏唐心是个很厉害的女人,这一点她以前就知道了,她不是不知道奉承,也不是不知道客套,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如果她可以做到,她就不是她了。自然她不想跟苏夫人的关系搞得那么僵,无论她是作为苏木良的母亲,还是作为基地的捐款人,她都不能得罪。
半响,苏唐心才放下杯子,开口说:“我知道你跟木良在一起,也觉得木良是真心喜欢你的。”
她点点头,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并不介意你们在一起,木良这孩子性格很怪,难得找到他喜欢的女孩子,所以我也一度担心他,不过现在好了,终于有秦小姐在他身边,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她点点头,缓缓地说:“应该的。”
苏唐心笑笑,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可是我没有想到秦小姐会有那样的过去……”
她微微闭上眼睛,该来的总会来不是吗?所有的铺垫不过是为了这一刻而已,想想苏夫人怎么可能不派人去查她的底细呢?要知道所有事情相当容易。
“不过,秦小姐,谁都有过去,我很佩服秦小姐没有被过去牵绊脚步。只是,有些事情我想你需要知道。”
就在秦戈还在迷惑她所谓的有些事情时,包厢门已经被服务员打开,引进来一个人。
秦戈顺着苏夫人的眼光转过身去,却在看到进来的那个人时,整个人瞬间被定形,全身一寒。
怎么会是他?秦戈愣在那里,有些怀疑自己是热出了病,所以才会出现头晕眼花的现象,所以才会看到邵琛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一刻,天地间安静得要命,静到她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怔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手握紧了,两眼望着眼前的那个人,他立在不远处,依旧身形修长,灯光下的面容依旧那么英俊,只是成熟了不少。
从他离开后,她从不曾想过他们有朝一日会再相见,即使再见,也只当是陌路人擦肩而过,而不应该是这种情况下的见面。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他的突然出现显然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唉这里?难道他跟苏夫人是认识的?
显然邵琛也吓了一跳,估计也根本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秦戈猛地回头去看苏夫人,“苏夫人……”
苏夫人并不回答她,只是朝邵琛说道:“小邵,给你介绍下,这位是秦戈秦小姐。”然后才回头对她不动声色地说道:“邵琛是木良的好朋友,只是前几年出国了,现在才回国。”
这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将她炸得耳鸣眼花,苏唐心后面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他们是好朋友!多狗血的人生!她之前还以为苏唐心是想用邵琛来提醒她的过去,可是她万万没有想过,苏木良和邵琛不仅认识,还是好朋友!这叫她如何面对苏木良?!
“很抱歉,我去下洗手间。”她“嗖”地站起来,朝苏唐心点了个头,神色惨白地就往洗手间大步走去。
在走廊拐角,她撞上迎头而来的服务员。
“小姐,您没事吧?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吗?”服务员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我很好,谢谢。”她僵硬地摇摇头,勉强笑笑,然后继续往洗手间奔去。
她撑在洗手间的台边,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和邵琛会是好朋友,这个世界说大不大,但也不小,全球60亿人口,怎么偏偏他们就认识,还是朋友呢!
她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两眼迷茫不知所措,路到底在哪里?她应该怎么做?放弃吗?
心很乱。她好不容易才挣扎了过来,想要给他一次机会,给自己一次机会,可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秦戈的眸睫半垂,深吸一口气,心里还是很躁,四肢仍然冰冷。
良久,她才从洗手间里慢慢地走出来,却在洗手间门口看到了正在等待她的邵琛。
“秦戈,你没事吧?”他是尾随着她出来的,她冲出包厢时,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颜色,于是他没有多想就跟了上来。
秦戈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眼里逐渐涌起一股酸意,手一直瑟瑟发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着眼前这个无数次在梦里出现的人,他成熟了,在她的记忆中的他,还是一脸青涩,带着纯真的笑容,可是梦中的男生回来了,长大成一个成熟的男人,带着熟悉的微笑和气息,在分别了八年后出现在她面前。
邵琛忽然朝前走了一步,盯住她,没有任何表情,屏住呼吸似的再问了一遍:“秦戈,你好吗?”
“好不好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她用一种嘲笑的语气问道,说完很想给自己一巴掌,她这是在干什么?!用一种哀怨的语气控诉他过去的无情,让他后悔,然后呢?然后又能怎么样?
邵琛语气真诚,道:“我希望你过得好。”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清亮,那么好看,让秦戈忍不住想起多年前的某个晚上,他们并排躺在操场的草地上,他忽然转过头来对她说,“秦戈,我爱你”,那一瞬间,天地失色,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眼中簇起的火焰,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只是当初他可以那么绝情地离开,那他如今就没有权利来过问她的生活!他希望她过得好,呵呵,讽刺!她怎么可能好呢?莫名其妙被抛弃,未婚先孕,被学校退学,众叛亲离,最后孩子都保不住,那样的下场,那样的伤害,那样的痛苦i,她怎么可能过得好呢?!
邵琛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两人无言以对,默默地站着,之间好像隔着一道无形的墙,一道屏障,过去将他们分隔开了,他们就连好好说话都不能了吗?
“秦戈,当年的事……”
“不要再提当年的事了!”她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而冷漠地对他说,但仍然禁不住全身发抖。
他怎么可以在消失了那么多年后,笑着叫她“秦戈”,好像之前那些伤害根本没有发生过!
邵琛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最终他只憋出了一声“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秦戈垂着视线,密长的睫毛瑟瑟发抖,在苍白的脸庞上划出两排淡淡的阴影。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闷,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全身更加冰冷:“不知道。”
好一声“不知道”!秦戈冷笑,咄咄逼人:“既然不知道你跟我道歉做什么,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为何要道歉?”
邵琛有些挫败地问道:“难道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话吗?虽然我们分手时有过一点小误会,但那些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
秦戈胸口阵阵冰冷,如被重锤狠狠击中,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滑稽戏里的小丑,她可以接受他不爱自己的事实,可是她却不愿意面对自己是个傻瓜的事实,他们那么疯那么热烈的曾经,她演了八年的苦情戏,那些夜夜纠缠的噩梦和彻骨的伤痛,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点小误会!
刻骨的屈辱感让她的嘴唇白得透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面对着他,她一定会失控的!不对,她已经失控了,所以下一秒,她转身就跑了,几乎是仓皇而逃。
“秦戈!”邵琛没想过她会忽然逃跑,怔愣了一下才追上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放手!”她喝道,感觉到邵琛的身子跟她一样,颤抖了一下。趁着他怔愣的时候,她微微用力就甩开了他的束缚。
相见不如怀念,有些人不见,或许更好。她没有再回包厢,而是径直离开了……
那晚,她拨通了苏唐心的电话,不等对方说话,她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极快的语气说:“我会在他回来之前,搬出他的公寓,再见!”没等苏唐心回话,她就挂断了电话,眼泪终于在那一刻决堤而出……
无论再怎么棘手的工作,对于苏木良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只要那个问题涉及一个人时,那他的所有才华和能力似乎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秦戈消失了!
这几天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留再多的言都没见回复。
“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猛地将手机砸到地面上。
站在一旁的小江看了一眼地上被砸得“身首异处”的手机,无语地摇摇头,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手机遭殃了!
苏木良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眼底是掩不住的疲惫。
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打回公寓也没有人接听,她怎么了?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小江,马上订回S市的飞机票,越快越好。”
“可是苏总……明天你还有个新闻发布会。”
闻言,苏木良的脸色更加阴霾了,冷酷地抿着唇。
“苏总要是实在担心秦小姐,可以叫苏总的朋友林先生帮忙过去看看。”
苏木良眼前一亮,“手机呢?”
闻言,小江马上从怀里拿出一部新的手机,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取出里面的SIM卡,放进新的手机去。
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这么全心全意去爱过一个人,这一爱又似乎中了邪一般,小心翼翼地讨她欢心,在乎她的一举一动,想要对她更好,只想一心宠爱她,对她好,给她全世界的爱,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这样的念头。
就连他决定会公司这件事,也有一半原因是为了她,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他就必须自强起来,尤其是在他有身体残缺的基础上,他希望可以给她信心,让她相信即使他看不见,也有能力可以照顾她,甚至帮助她照顾基地。
第二天新闻发布会后,苏木良一离开新闻发布会现场,就马上给林宇打电话。
“木良,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他的声音有些低凉。
“她很好,一点事情也没有,秋凉说她昨天见过秦戈,秋凉说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闻言,他的一颗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一点,只要她没事就好。
“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她从你的公寓彻底搬了出来,她已经回基地了,不过今天早上已经离开S市,据秋凉说,她请假去旅游了,至于为什么她要搬出来,为什么不接你的电话,我也不知道。”
林宇刚听到秦戈去旅游时,也是挺震惊的,他细细问过秋凉,秦戈当时的情绪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秋凉摇头说看不出来,不过这也不能怪秋凉,秦戈的性子一直都是那样,喜怒哀乐都只会放在心里,她不主动走出来,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
苏木良将手机丢到沙发上,头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窗外iade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时明时暗,着了墨一般的眼瞳,看不到一点焦距,也看不到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