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果没遇见你会怎样,我的心是否还在流浪;如果没遇见你会怎样,是否能看见这片天堂。
——韩庚《撑伞》
晚宴是在咸通酒店举行的,整层楼都被包下了,场面非常宏大,里面整层采用纯白色大理石铺装墙壁和地板,天花板上是玲珑剔透的水晶吊饰,金碧辉煌,光亮亮的晃得人眼发晕。华服美裙,宾客如云,觥筹交错之间到处可见美女们的曼妙的身姿和男士们挺拔的身影。
俩人赶到酒店,宾客几乎到齐,好像就只等他们,所以他们一进去,两人立刻成为焦点,她挽着他的臂弯,可是一看到大家将焦点聚集在他们身上,她就开始有点紧张了。
“不用紧张,有我呢。等会儿跟在我身边就行了,累的话就跟我说,我叫人带你去休息间。”感觉到从她手里传来的微微颤抖,他垂下翘密长睫毛,马上拍拍放在他臂弯上的手,安慰她。
她心里顿时暖暖的,可还来不及回答他的话,闪光灯就此起彼伏,一群人已经涌了上来,各式各样的话筒也被递到了他们眼前。
“苏先生,听说你准备回来鸣风集团当总裁是真的吗?”
“苏先生,听说你的眼睛看不见了,是真的吗?”
“最近有传闻,说鸣风集团面临着被收购,请问是否有此事?”
“……”
这样的场合对她来说是非常陌生的,所以当无数的闪光灯对着她时,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愣住了,只知道在人越来越多涌过来时,他一只手悄然放到她的腰上去,将她紧紧地扣在他的怀里。她在微微的惊讶中转头去看他,只见他茶棕色的眸子凝成幽暗色,似无情决然的铁石。
不一会儿,保安人员上来了,大堂经理也赶过来维持秩序,他们很快就被带出人群,直接进了大厅,记者们也散开到大厅去等待晚会的开始。
或许是他的外表太吸引人,也或许是他的身份太特殊,秦戈发现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有无数双眼睛跟随着他们。
“害怕了吗?”他低头问道,手依然放在她的腰上,两人动作在其他人眼中十分的暧昧。
她抬头刚好撞上他的眼睛,一双黑瞳如清冷夜空中的星,仿佛萦绕着千思万绪,随即秦戈感受到无数道冷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她下意识地咬唇道:“不怕。”
他低眉浅笑,脸上的线条瞬间柔和了下去,然后扬了扬眉,调侃道:“不知道刚才是谁紧紧抓住我的衣服,应该起皱了吧?”
她翻翻白眼哼了一声,不想每次在他面前示弱,但更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他听到她的反应,更是弯了弯唇角,仿佛很开心拿她开玩笑。
说话间,秘书小江向他们走来,他的手暂时离开她的腰间,恢复了他冷面郎君的样子,寡言少语,礼貌有余而热情不足,仿佛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个样子。
宴会厅里音乐宛转悠扬,充斥着醉人的香气,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不时有人过来跟他握手寒暄,她觉得有点不自在,因为从大家的眼神中,她觉得好像有些人把她当成了他的绯闻女友那一类的女人,尤其是一些年轻女子的眼神最为毒辣,好像要将她当场透视一般。她微微皱眉,还是不理解苏木良为何要将她带到这种场合来,真的仅仅是当他的“盲杖”吗?
他们在他的秘书小江的带领下,一路寒暄下去,直至来到苏夫人的面前。他的神色冷漠疏离,只是朝他母亲点了点头。她则是向苏夫人点头打招呼,苏夫人很勉强地点点头,算是回应她,她借口有点饿了,留下他们母子谈话,到一边吃点东西。
虽然美食满桌,可她没有胃口,绕着“M”形的餐台转悠了一下,都没有下手。
“怎么,这些东西都不合秦小姐的胃口?”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转身一看,看到打扮的衣冠楚楚的林宇正站在她后面笑看着她。
“不是,是因为太好吃了。反而不知从哪儿下手。”她也笑道,心里想,真好,终于见到一个熟人了。
“要不,我给秦小姐你介绍几样?”
“好啊,不过以后叫我秦戈就行了。”
“那你也叫我林宇,不要老是林先生林先生的,多疏远。”
她笑着点头,在林宇的介绍下随便拿了几样食物,两人到一处角落上坐着聊,过了一会儿,华尔兹音乐响起,林宇放下手中的酒杯,对她优雅地伸出手。
“May I?”林宇淳厚的声音很带磁性。
“可是我跳得很烂。”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她只是在大学时学过,当时她的舞伴就是邵琛,为了学好华尔兹,邵琛不知道让她踩了多少次,可是他说,他甘之如饴,一有空就拉着她到舞厅。后来两人分手了,她就再也没有参加什么舞会,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学的那点舞艺早就还给了老师。
“没关系,我带了鞋油。”林宇俏皮地朝她眨眨眼睛。
秦戈大大的眼睛弯成两钩新月,笑着将手放进林宇的手里去。
她舞艺的确是很不行,尤其是在林宇这样的高手面前,更显劣势。不过还好林宇舞技极高,带着她在舞池里轻轻松松旋转。她在一个转身时,看到苏木良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大美女,好像无骨般地将身子靠在苏木良的身上,她的心微微一堵,感觉有些不舒服。
“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林宇忽然在她耳边问道。
“什么?”她马上将眼神收回,看到林宇一脸戏谑地看着她,她脸有些微微发热。
“不用担心,木良不会喜欢那种女人的。”
“关我什么事?”她粉腮泛红,嘴一抿,唇边出现两个浅浅的酒窝,十分动人。
林宇眯了一下眼,多看了秦戈几眼,虽然是衣香鬓影、美女集合,但她一点也不输于人,她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质,虽然没有美到艳压群芳,可让人忍不住想跟她接近。
“那你刚才为什么老盯着那个方向看,要不要我给你点信息?”
“不用了,谢谢。”她一口回绝。
林宇嘴角一勾,微微笑了起来,满场起舞。两人跳完回到之前的位置,意外地看到苏少爷竟然坐得直直的在那里等他们,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秦戈四处看了一下,刚才那个大美人居然不见了,苏大少一个人坐在那里,没人来打扰,可是在鹅黄的灯光下,脸上的线条僵硬。
她和林宇面面相觑,最终林宇壮起胆走到他兄弟面前,坐下去,吹了声口哨,“美女如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不要随便搭别人的肩膀。”苏木良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开。
“你怎么能算是别人呢?你是我的兄弟啊。”林宇再次将手放过去,似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秦戈看着眼前这两个唱双簧的人,感觉很稀奇,这两人明明性格相差那么大,感情却那么好,苏木良好像总是给林宇脸色,但看得出两人关系深厚,至于脸色这回事,只能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秦戈,站着干嘛,怎么不坐下?”林宇存心看戏,热情地招呼秦戈到自己身边坐下。
秦戈还没开口,苏少爷就开口了,声音低凉,将一句话说得既危险又魅惑:“到我这边来。”
我不去!!她心里说道,可是最终在接触到他的脸色时,还是乖乖过去了,她在心里骂自己没骨气,这么快就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林宇在一旁忍住笑,对他们两个人反复看了几眼后,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低头压低声音对苏木良说:“爱情菜鸟就是迟钝,早跟你说叫你多谈点恋爱,鼎鼎有名的鸣风集团总裁竟然从来没有正经谈过恋爱,被人知道了笑掉大牙……”
林宇后面的话没继续,远远看到一个大美女在向他抛媚眼,他马上拿起酒杯朝美女虚碰了一下,然后回头看到身边的人脸色似乎更难看了,索性起身朝美女走过去。
看到这个腹黑的花心萝卜要走了,秦戈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这家伙在这里就是颗定时炸弹,只是她没想到这口气还来不及吐完,林宇临走前再次回头丢下一颗炸弹:“木良,下次不要让秦戈穿得那么性感,你知道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很容易引人犯罪的。”
这该死的花心萝卜!她在心里腹诽道,苏木良本来就不大喜欢她穿这套衣服,他现在还来掺和一脚,这下好了,气氛似乎比刚才更加沉闷了!
她回头偷看他,他薄薄的嘴唇不知何时抿成一条线,眸如寒星,她眼睛转了几圈,然后假装淡定地找话题:“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他直起身子沉声拒绝:“不用。”
“哦,那我过去拿些东西吃。”
他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她才站起来,就听到身后的人的声音又飘过来了,“拿了就回来,还有回去将这套礼服给丢了。”
大男人主义!她心里腹诽了一句,然后“哦”了一声抬脚就走,礼服是他的,他要丢掉,她也没办法,虽然她是真的挺喜欢这套礼服,当然胸部没那么低就更好了。
苏少爷刚才问他要不要吃,他说不要,可是等她拿回来,却理所当然地跟她共用同一个盘子里的食物。
吃完东西,两人各有心事,沉闷地坐了一会儿,记者会就开始了。她依然挽着他的臂弯走过去,表面上看去好像她挽着他的臂弯,实际上是他靠她来指路。
来到主位上,她本想退下去,可是苏木良却叫她坐下,说等会儿有需要她的地方。
中央的主位是以百褶大红绒布铺成的长桌,射灯交织下,主位明亮如白昼。桌前摆放了十几排软椅,是为记者们所准备的,此时早已座无虚席,全部人翘首以待,议论纷纷。
刚坐下,记者们再次聚集上来,闪光灯不断,将刚才的问题再次七嘴八舌地提出来,其中不乏尖锐,让人不舒服的问题。
工作人员迅速遥控打开扩音系统,小江在他旁边地头说了句话,他对着全场微微一笑,停顿了一下才开口: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首先,我谨代表鸣风集团对各位在百忙中抽空参加今天的招待会表示衷心的感谢。今天开了这个招待会主要是回应最近有关鸣风集团被收购的事以及一些有关本人的传闻。”
闻此,现场马上有记者发问:“外面有传言,说您要回鸣风集团当总裁,请问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是有关被收购的传言却是假的。鸣风集团是东南亚地区最大的国际地产上市集团,总资产超过1000亿人民币,业务遍布亚洲、欧洲、澳洲等50多个城市,有哪个公司能在一朝一夕中收购这么大的集团?至于外面的传言,媒体的揣测,我更偏向于是有心人是故意扰乱视听,在此之前我们公司从来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一来是认为‘谣言止于智者’,二来是想在适当的时机再开个记者会,免得影响公司的士气和造成股票的波动。”
“可是有知情人士说,苏总您眼睛看不见了,所以无法工作,鸣风集团群龙无首,自从半年前苏总您离开公司,鸣风集团的股票就在一天中下跌了10%,此后半年股价虽有所回升,但跌幅仍超过了6%,对于此您又如何解释呢?”
“股票涨涨跌跌本来就是正常的,只涨不跌或只跌不涨才是最危险的,试问有哪个公司的股价是只涨不跌的?”苏木良微微一笑,轻轻松松地将问题踢回去。
秦戈微微侧头看他,这样的苏木良她是第一次看到,跟平时那个霸气坏脾气的瞎子完全不同,他现在眸光冷峻,语言犀利,面带微笑,却让人不敢有一丝怠慢之意。她暗暗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让她有点陌生。
场下哗然,记者们议论纷纷,找不出话来反驳他,的确是无法找出一家只涨不跌的公司。
“可苏总你眼睛看不见了,要如何管理一家公司?”一个声音从记者中露出来,带着点挑衅的味道。
“众所周知的海伦·凯勒,不仅眼睛看不见,而且还听不到,可是她掌握英、法、德、拉丁、希腊五种文字,除了我,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正常人,可是你们有多少人掌握了五种语言?盲人记者张骥良,你们的同行,不知道在座50多位记者,有几个人能做到像他一样,张骥良只有初中文化水平,视力只有0.1,却采访了国内外700多名政界、商界名流和影视明星,成为了多家国内知名媒体的特约记者,谁说眼睛看不见了就不能做事?只要有心,只要有毅力,什么事都可以做成!以前有瞎子作家海伦·凯勒,现有瞎子记者张骥良,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一个瞎子总裁苏木良!我们公司正在准备跟美国的T-LINE合作,我相信这将会是股票回升的强心剂!”
他的话刚说完,会场就响起了一连串鼓掌声,其中拍掌的人也包括秦戈。
忽然一个记者插话,将矛头指向了秦戈,“请问苏总,坐在您身边这位女士是您的女朋友吗?是那位让您一怒为红颜并且不惜和苏夫人撕破脸的小姐吗?”
秦戈这一吓不仅一丁点,她完全没有想到记者会忽然将矛头转到她的身上,可是真正让她心一跳的是记者的问题,“一怒为红颜”?原来他跟苏夫人关系不好是因为女人,想到这里,她的眸睫半垂,有点黯淡了下去,看来他的绯闻不是一般的多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只让她感觉有点不舒服,当然她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的人,即使没有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但至少懂得隐藏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
闻言,苏木良浅淡地笑了笑,“这位是秦小姐,导盲犬综合训练中心的训导员。导盲犬综合训练中心专门为盲人提供光明的伙伴——导盲犬,我很荣幸得到中心的肯定,无偿得到了一只导盲犬,经过近三个月的训练,我现在在导盲犬的帮助下,可以进行独立行走,维持正常的生活。导盲犬事业是一项社会福利事业,资金来源主要依靠社会的捐赠,所以鸣风集团决定在这个季度末向导盲犬中心捐献1000万人民币作为感谢,以此表达对本国福利事业的支持。”
话音刚落,掌声又此起彼伏,而且闪光灯对准了他们两人直拍,秦戈僵着笑容对着镜头。
一席话讲得非常的漂亮,精彩,达到了一石四鸟的效果:首先将她的身份给说清楚了;其次说明了自己在导盲犬的帮助下能够维持正常的生活,反过来证实他刚才所说的话——他可以胜任总裁一职;接着这1000万的捐款,更是打破了鸣风集团要被收购的谣言,试问一个要被收购的公司还能拿出那么多钱来做善事吗?最后明天报道一出,这捐赠就等于为企业和导盲犬综合训练中心同时做了一次免费的宣传。
秦戈对他的回答感到很惊讶,因为之前他根本没有跟她说过会多捐500万人民币给基地,对于他的决定,她自然很感激,毕竟每一份捐赠对基地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她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趁着其他记者又开始提问一些有关公司以后发展等问题,她在底下拉拉苏木良的衣服,小声跟他说她想下去走走。苏木良马上向背后的小江做了个手势,小江是职场精英类的人物,自然一点就通,一个动作就能领会上司的意思,马上带着秦戈由旁边下去。
离开了闪光灯,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摸自己的掌心,竟然全是汗。避开人群,她想到外面的阳台去喘一下气。
夜风习习,迎面走来一个“国色天香”。“国色天香”瓜子脸,大眼睛,S形身材,身材高挑,婀娜多姿,身穿大红色低胸礼服,款款地踩着猫步向她走来。
“国色天香”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连微笑也欠奉。秦戈觉得好笑,她又不认识她,干嘛用一种仇恨和敌视的眼神看着她?!既然对方脸色不善,她自然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她回过身继续看风景,只是感觉气氛和心情都被破坏了,随即听到后面一声冷笑,“远远看去还有几分姿色,近看就不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秦戈心中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了。她第二次转身直面着对方,那“国色天香”用一种鄙视的眼神挑衅地看着她,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样子,她只觉好笑,恐怕是苏木良留下的风流帐吧。
这次她看清楚了,这“国色天香”就是刚才犹若无骨般靠在苏木良身上的那位大美女。
“的确不怎么样。”大家彼此彼此,她没有怒瞪回去,只是轻笑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是什么意思?”“国色天香”因为她的话而气得怒目相视。
“就字面上的意思!”雷锋同志说,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尊重这东西是相互的,你不尊重别人,又凭什么反过来要求别人尊重你呢?
“秦小姐对吧,情歌,连个名字都那么低俗!不要以为穿了身羽毛,就以为自己是孔雀,山鸡始终是山鸡,飞不上枝头的。”“国色天香”见刚才的话刺激不到秦戈,便再接再厉。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秦戈真的无意跟她耗下去,这“国色天香”是没那么容易放她走了,她抿了抿嘴唇说道:“有些人文化水平的确不是很高,还有顺便说一句,不管是山鸡还是孔雀,都无法飞上枝头,能飞的那个是麻雀和凤凰。”
想引经据典来拐弯骂人,那也得有文化,否则很容易弄巧成拙的。
“你……”“国色天香”脸都憋红了。
“请你让开一点。”好狗不挡路,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两个女人在这里打起来,那场面会很难看。
“国色天香”被反击了几次没占到什么便宜,估计着秦戈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稍微将身子让开了一些,只是心里可能又不服气,于是在秦戈的背后又加了一句:“长得丑的人见得多了,可是丑的这么有自信的还是第一次见,肥成这个样子还敢穿收腰礼服?”
秦戈心里就觉得这女人实在太嚣张了,简直是无理取闹,她回头轻笑道:“那是,你骨头轻,自然没有我重。”
“国色天香”闻言,还挺骄傲的,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劲,她怎么可能夸自己呢?再一想,气得手都发抖了,她这是话里有话,拐着弯骂她!
“国色天香”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好歹她是高干子弟,家里唯一的千金,从来没有人敢跟她这么说话,不禁又气又怒,牙齿咬的嘴唇发白,手中拿着的红酒就朝着秦戈胸前泼去。
秦戈一惊,向后面跳开,可是还是迟了,胸前立即湿淋淋一片,布料贴在身上,加上浅绿色的衣服很透明,这一湿,里面的胸罩就立即显露出来了。
“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只要你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秦戈又羞又怒,这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一个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问话的是林宇,可是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苏木良。
“国色天香”还来不及回答,林宇就发现秦戈上半身都湿透了,看了“国色天香”一眼,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马上要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秦戈,脱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在苏木良的耳朵旁边低语了一下,然后脱外套的那个人就变成了苏木良。
“你怎么样了?”苏木良轻轻地将外套脱下,摸索着上前,终于来到她身边,将衣服披到她身上,听到林宇的话时,他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却一紧。
“我没事……”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事?”“国色天香”凑了过去,亲昵地抱住苏木良的手臂撒娇,显然两人之间是很熟悉的。
“原来赵小姐也在这里,赵小姐哪里受伤了?我是医生,不如我给赵小姐看看好了。”林宇上前去,轻巧地挡在她和苏木良之间,趁机拿开“国色天香”的手。
“你干嘛,让开啦。”然后歪过身子跟苏木良说道,“木良,我回国有好一阵了,你怎么不请我出来喝一杯?虽然出国前发生了点口角,但是以我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不至于如此绝情吧?”
“赵雨诗,代我向你父母问好。”苏木良显然也很想摆脱这位“国色天香”,借机挣脱她的手,拉起秦戈的手问道:“出来这么久,累不累?我们回去吧。”然后不等她回答就拉着她往回走。
“木良,你去哪里?回头我去找你……”“国色天香”在后面叫着,可是苏木良没有回头。
他轻搂着她的腰,一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不应,秦戈也不做声,低着头走路,她的高度正好到他的肩窝里,现在两人的距离那么近,她的头刚好抵在他的肩窝处,偶尔抬头看他,只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紧抿的嘴唇。
“其实我没事,你的事情办好了吗?这样回去没关系吗?”今天他是主角,为了她提早离开没问题吗?
“没关系,其他事情我待会儿交代小江去做就行了。”他轻声说道。
秦戈看一下时间,还早着,虽然开完了招待会,但是在这种场合,以他的身份,应该还有很多应酬的吧,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他的工作,“你不用应酬吗?你真的不用陪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就这么想摆脱我?”良久,他才皱着眉头说道,语气有点僵硬,老是这样,仿佛他的关心都是多此一举,仿佛他是洪水猛兽般,他稍微接近一点她就想着如何逃跑,可她刚才跟林宇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刚刚那位赵雨诗见他一直向着舞池里的她和林宇的方向,便添油加醋地描述,虽然知道有些夸张,但心里还是微微有些不舒服的,那种别人可以靠近她,只有他不行的认知让他有点焦躁和不安。
“不是,我只是怕耽误你的工作。”她心事重重,没注意他的语气。
“今晚也应酬够了,挺累的,再说留理查独自在家里,有点不放心。”
听他说累,她便不再做声了,抬头看他,果然发现他眉头隐隐有些倦意,而且他也说的对,他们出来时,理查非常的不开心,一直在屋里转圈,蹭他们的身体,要求带它一起出去。她也想,可是这种场合实在是不方便,她坐上车时,还听见理查在屋里大声地吠。
“嗯,那我们快点回去吧。”其实秦戈心里是在为今晚的事情而烦恼,她发现今晚看到苏木良和“国色天香”在一起时,竟然有些嫉妒。
两人回去后,一进屋里,秦戈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理查这家伙越来越恃宠而骄了!
“怎么了?”他感觉到来自她那边的怔愣。
“理查这家伙竟然闹脾气,将屋子搞得很乱。”满屋子的纸巾,从洗手间绕到客厅来,还非常厉害的没有弄断。
她瞪着满屋的凌乱,对这屋里喊了一句,语气颇严厉:“理查,你给我出来!”
“不要吓到它,它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首先是我们不对,我们不应该让它独自留在家里。”
“你还说,假如不是你这段时间这么纵着它胡来,它能这么恃宠而骄吗?”她转身过来骂他,将气撒在他身上,当然语气一点也不凶。
“喜欢一个人或者动物,对她/它好是正常的。”他一语双关。
“那也不能这么宠它,你看,现在就宠出事了,理查从来没有这么骄纵过,以前也有留它自己在家里,哪会像现在这样闹脾气发泄不满?”她抬头,乌黑漂亮的眼睛里有很多的不满。
“那就慢慢教了。”他微微扬眉,嘴角微微勾起,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浅笑。
是啊,不懂就慢慢教,他一点也不生气,心里甚至有点乐意看到这个局面,理查不懂事,她就不能走,任务没完成,她就会在这里多呆一天,所以他不急。
“哪有那么多时间,而且这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关乎到安全纪律的问题。”她抿着唇一咬牙,很不乐意看到他脸上的笑容。
“理查现在不是在上班,它下班了,你不是说过,不带导盲鞍的导盲犬跟普通的宠物狗没有分别吗?所以它现在撒娇发点小脾气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我相信理查,戴上导盲鞍了,它就是最优秀的。”
她的毛躁让他觉得有趣,怎么会没时间呢?秦戈,我考虑的是一辈子的事,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
“可是……”秦戈觉得词穷了。他说的没错,理查现在的确是下班时间,它是允许有“个人情绪”的,最重要的是,理查在戴上导盲鞍工作时,的确一点错误都没有犯。
“不要可是了,你去洗澡,东西明天让陈阿姨整理就行了。”他放软声音哄她。
“我还是现在收拾吧,免得你等会儿被绊倒。”她嘟着嘴一副不乐意地偷偷瞪站在他身后的理查,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居然还懂得找靠山!以前做错事被骂,是撅着屁股躲到沙发上去,但现在居然懂得跑到他身后去,跟她大眼瞪小眼!
理查被她这么一瞪,闭上眼睛整个身子都躲到苏木良的身子后面去,很委屈地“呜”了声,用身子去蹭苏木良。
“你不要瞪它,我会教它的,理查,别怕,今晚到我屋里去睡吧。”他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秦戈看着眼前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很不服气哼了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瞪它了?”
“你明知我看不见!”他听到这句话,有点孩子气地反驳。
她心想,死了,踩到地雷了,马上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他眯起眼睛,犹豫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不过你得补偿。”
“什么补偿?”道歉了居然还要补偿?!
他不答,微微一笑,抬脚朝她靠过来,等她发现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相处这么多天,加上盲人那种敏锐,他准备伸长手臂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逃。
连理查也得到了“命令”,竟然跑上前来用牙咬住她的裤脚不让她走。
秦戈震惊之余,颇为怨愤地跺脚:“查查,你什么时候被收买了?叛徒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理查可听不懂她的意思,只知道邀功似的朝着苏木良摇尾巴,其实如果这时候秦戈敢抬头看的话,就会发现苏少爷脸红的程度不比她差。
听到她骂理查的话,他抿嘴一笑,动作快速而果断,俯身朝她的脸低下头去,她闪躲不及,被他亲了一下脸,顿时更加慌乱。
看来林宇说得对,对付她这种乌龟型的人,就是要胆大心细,还要做流氓,痞子。
他也不为难她,亲完就松开放在她腰上的手。秦戈如蒙大赦,噼里啪啦就往房间里跑了,回到屋里,才用手背擦擦被他亲吻过的地方,脸微微发热,真是……太过分了!尤其是理查,居然“背叛”她,看来是真的该管教一下了!
隔了几天是王峰生日,他特地请了基地的人一起聚餐,是一次烧烤活动。大家平时工作忙,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因此玩得比较疯。
苏木良打电话来的时候,秦戈正跟秋凉玩划拳。
“是我。”
“嗯,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那么快吧,难得聚会一场,估计不会那么快回去,怎么了?”她看看时间,好像还早。
“没事,我挂了。”
秦戈挂了手机回到座位上,看到秋凉他们一个两个看着她,她脸有点红了,假装没看到,低头吃东西。
“苏少爷打来的?”秋凉凑过来问,她岂会放过这种八卦时刻?
“嗯。”她拿起一个鸡翅膀来烤。
“那你算是正式接受他了?”
“算是吧。”秦戈淡然道,但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哎哟,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啊!”秋凉夸张地叫了起来。
秦戈无语摇头,将酱汁抹到鸡翅膀上,来回翻着烤。
“是什么让你这只缩头乌龟忽然愿意走出龟壳来呢?”秋凉一边咧着嘴吃烤鸡翅,以便继续发挥她的狗仔精神。
闻言,秦戈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良久,眼眶却有些红了,这可吓坏了秋凉。
“你怎么了,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我虽然是好奇,但……哎呀,反正你不要哭啊。”
秦戈看着秋凉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反而笑了,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将秋凉重新拉着坐下来。
“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妈妈。”
“伯母?”秋凉不禁有些好奇,因为跟秦戈认识那么久,几乎没有听她提过她的家人,这还是第一次呢,“她怎么了?”
“上个月她过世了,是晚期乳腺癌。”秦戈感激地捏了捏秋凉伸过来的手,“她临走前,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一直挺担心我会活在阴影里。”
秋凉握住她的手,“秦戈,你要试着去真正走出来,即使是瞎扑腾,即使到最后无法在一起,那也比一直在原地打转好!”
“我知道,从葬礼回来后,我就想了好多,我想,或许我真的应该再勇敢一次。”
“嗯嗯,你这样想就对了。”秋凉由衷地为她开心。
“我……”秦戈正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手机又响了,秋凉歪过来一看,马上啧啧啧地调侃了起来。
“你家苏少爷真是太痴情了吧?看得我们都嫉妒了。”
“你嫉妒而已,我和逸鹏还有主任都是男人,我们可一点也不嫉妒。”刚好小浩他们向这边走了过来。
“小浩!你一天不跟我抬杠你会死啊?!”秋凉又开始哇哇大叫,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唇枪舌战。
她笑着摇摇头,然后按下接听键,“喂,又怎么了?”
他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慵懒地传过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秦戈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黏她了。
平时也表现得像个居家男人,每天准时上下班,不对,应该说是上班迟到,下班早退,除了有应酬外,几乎没有晚归的记录。一回到公寓就马上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前跟后,她在厨房做饭,他就在旁边说要帮手;她在书房上网,他就在旁边挨着她看书,如果长时间不说话了,他就会放下书来问她在看什么,要她为他朗读一些新闻。
“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孩子气的委屈。
她低声道:“你可以去找你朋友啊,现在是周末,你也应该出去走一走,跟朋友聚一聚,要不打电话给林宇?”
“那会更无聊。”
“我尽量吧……”秦戈抬头却看到秋凉在向她挤眉弄眼,笑得一脸暧昧,她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去。
“那天黑前回来吧。”
“天黑前?”
“现在交通和治安很混乱。”
“我不会有事的,放心。”
“那你也早点回来!”
“为什么?”他有点命令的口气,让她顿时觉得不舒服。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怕黑……”
她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也不恼了,语气尽量软下来,“我尽量吧,好吗……”
“嗯,不说了。”
果然还是少爷脾气,说挂就挂,秦戈有点哭笑不得地挂掉电话。
“真是恩爱啊,分开一分钟都牵肠挂肚,啧啧啧,羡慕死旁人了。”看她挂了电话,秋凉赶忙跑过来,顺便讨好似的将橙汁塞到她手里。
她瞥了一眼秋凉,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抿了口橙汁,看看时间,算了,还早着呢,等到回去,估计他的少爷脾气早就发完了。
烈日炎炎,阳光烧烤着大地,酷热难当,还好他们烧烤的地方是在树荫底下,否则他们现在估计跟烧烤铁板上的那些鸡翅膀一样熟了。
大家都玩得挺疯,边吃边玩牌,或是划拳。
天色渐暗的时候,她看看毫无动静的手机,苏少爷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几个小时都没有再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不过她却乐得清静。
大家余兴未了,提议继续去K歌,她本来也不想去的,可是秋凉和其他几个人怂恿着要她去,她拗不过大伙的热情,看看时间,觉得还早就答应了。
这一唱竟然忘了时间,K歌房里面很吵,根本听不到电话响,她被秋凉等人拉着划拳喝酒,她对这类最应付不来,连连被灌了好几杯。
等意识到好久没收到苏少爷的“夺命连环call”时,这才想起去查看手机,这一看就不得了了,三十几个未接电话!
她吐吐舌头,正准备给他打回去,他的电话又过来了,说他已经到了外面,她实在对这人没话说了,在秋凉他们的起哄声中坐进了车里,牢牢地占据了后排座位的中心位置。
苏木良要坐进来时,她推着他,“你到前面去。”
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伤人,他闻言马上就皱起了眉头,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眯,但没发脾气,而是硬挤了上去,“过去一点。”
她还想说什么,可是被他无焦距的眼睛一瞪,立即不敢再反抗。
两人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也多少了解了他一些习性。譬如像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他眯起了眼睛,就表示他有些不开心了,这是发少爷脾气的前兆。如果这个时候她能哄哄他,他便会笑得像个小孩子;如果任由他去生气,那下一刻就是暴风雨了,接下来她就会为自己这个行为后悔很久。
可是此刻秦戈偏偏不想去哄他,她几乎快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了!她不情愿地朝另外一边挪了挪,想离他远一点,表示自己的不满,但他的手臂立刻霸道地搭在她的腰上,下一刻,她便被抱到他怀里去了。
“放我下来,坐着就好了,干吗要抱?”秦戈边挣扎,边偷偷看前面的司机。不过司机小王是他的专用司机,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目不斜视。
明明有两个位置,这样抱着多不舒服啊!她忍不住瞪他,可惜某人看不见。
下了车,秦戈以为他就会放下她,而是苏木良没有,依然抱着她一路上去。这么晚了,她生怕影响道别人,所以只敢小声抗议,他倒好,一直抿着嘴不说话,好像她欠他几百万似的!而且即使抱着她,眼睛看不见,走得却轻车熟路。
一进电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于是她放心大声抗议了起来,挣扎着要跳下来。
苏木良放倒是放开了她,却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你又喝酒了?”他忽然有点生气地问道。
“喝了一点,应该不会过敏的。”她畏缩地说道,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痒痒的。
她是过敏体质,喝得多就会出现发痒、红疙瘩等酒精过敏现象,所以他知道后就直接下了禁酒令。
“对不起。”她轻声细语地道歉。
他也不理,似乎很生气。她只好主动抱抱他,他这才转过脑袋来,她抬头一看,火了!他哪有生气!这会儿正扯着嘴角,狡黠地朝她眨着眼睛呢!
“那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他抱着她,俯在她耳边低低地道,然后不等她回答就从背后开始啃她的脖子。
“你不要这样子……是秋凉灌我喝的……”她微微有些喘气,躲着他。
“那你抛下我一个人在家又该怎么算?”苏木良嘴角微微向上弯着,好像很开心“看到”她这个反应。
“我出门前有叫你一起去的,是你自己不去的。”现在反过来怪她,哪有这个道理!
“你这一去去了几个小时?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任由我一个瞎子在家里自生自灭!”“不是有陈阿姨和查查吗?苏木良,别人会看到的。”她挣扎了一下。
“现在才说不是晚了吗?”
“什么意思?”
苏木良用手指了指上面,她抬头一看,撞墙的心都有了,她居然忘记了电梯里有装摄像头!
“那还不赶紧放开!”保安室的人肯定看到了!她羞愧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不放!”苏木良笑着说道,嘴角竟然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好像整件事与他无关似的!
秦戈心里头又是羞又是无奈,整个人哭笑不得,看到他的笑容后,终于忍不住握紧拳头,一拳捶了上去。
苏木良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抱着她,低低地说,“不放手,永远也不会放手。”
她微微一愣。
愣神间,电梯门已经开了,她替他拿钥匙打开门,刚回身要说话,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将她抱起进入了他的房间,将她压倒了身下。她似乎听到了理查的叫声,然后他起来了,赶理查出去,理查似乎很委屈,在门口叫个不停。
秦戈看他起来了,趁机爬起来,可是苏木良的动作比她想象中要快,很快就回来了,迅速将刚要爬下床的她重新摁回了床上去,以身贴住,手被钳制住,高高地举过脑袋。
低下头来又是长长的一吻,好像她的嘴巴抹了蜜一样,他仿佛吃上瘾了一般舍不得放开,苏木良抱住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小腿竟然缠上了他的腰!
“不要亲那里,好痒……”秦戈忽然尖声叫了起来,使劲摇头闪过他的吻。
“不亲那里,那要亲哪里?”苏木良从她的耳垂上抬起头来,非常绅士地询问她的意见。
“都不许亲,你回你房间去。”
“可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啊。”他忽然又低头,一口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来回撩拨她。秦戈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胸中似乎有无数的蝴蝶在不断地拍着颤抖的蝶翼。
“那你放开,我回……你不要碰那里!”
“你不喜欢?”他反问道,轻轻地撩开她唇边的发丝。
这叫她怎么回答啊?!她咬住嘴唇不说话,把头偏到一边去,感觉心中有无数蚂蚁在爬行般,酥痒难耐,气急败坏捶一下他的胸口,想要推开他,但是他缠得很紧,手恣意低探进她的衣衫内……
她面红耳热,身体如同在风暴中颠簸的小船,颠簸个不停。她不禁缩头想避开他,他却腾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无路可逃,另一只手环上她的纤腰,紧紧地将她拉向自己,不留一点空隙。
“秦戈……”他缓缓地又叫,眼神有些迷离。
低哑的声音让她仿佛中了蛊咒般逐渐迷失了神智,眼底出现一股淡淡的雾气,极是迷茫,极是诱惑,感觉他的指腹在她腰上轻轻地来回游走。
“秦戈。”
“我在……”她更加透不过气来。
“你打的一点都不痛。”
“你是被虐狂啊?”他起伏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让她忍不住全身绷紧。
他低低地笑,缠绵的吻再次落下来,炙热滚烫的气息引得她酥痒异常。
“我爱你……”她的声音轻如叹息。
“秦戈,我更爱你!”他声音坚定如磐石!
第二天,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水打在落地窗上,顺着玻璃曲曲扭扭而下,好像断开的眼泪。
秦戈洗了个澡,换上浴衣出来,他还在睡,他的睡颜像个孩子,薄薄的嘴唇微微像两边抿着,似乎在做什么好梦。
她伸出手去触摸他的眼睛、鼻子、唇。
苏木良的鼻翼翕动了两下,眼珠子转动了起来,她忙收回手。
苏木良睁开眼睛,大手一捞,就将她重新拉回床上,双手环抱着她,鼻子摩擦着她的头发。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埋在他的胸口,感觉很舒服。
“你搬到这里来住吧。”他突然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
秦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拒绝,“不。”
苏木良重新抱紧她,“好,你不愿意就不搬。”
难得他这么通情达理,多少让秦戈有点惊讶,她刚要说什么,苏木良搁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了。
苏木良有两个号码,他带在身上的这个号码很少人知道,而且会在这个时候打给他的,肯定是紧急的情况。
“什么事?”
“G市别墅案子在施工的过程中出了意外,有两名工作人员触电身亡。”
“负责这个case的经理呢?通知保险公司了吗?改怎样处理,该赔偿的,不需要我教……”
“因为处理中出现了一些失误,其中一名死者家属对死者死因表示怀疑,拒绝私下和解,将尸首停放在施工地,说要讨个公道,负责这个case的林经理没有及时处理,最终导致围观群众越聚越多,引发了群体性暴动事件,现在施工停止,并且惊动了警方。”
“行了,我知道了,帮我安排明天的机票和行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仅仅钱就能解决的,看来他得亲自出面了,否则将影响到公司的名誉。
苏木良挂上电话,腰上便马上多了一双手。
“谁?”
“小江。”
“出了大事吗?”秦戈的手指在他微皱的眉头上来回抚摸。
“嗯。我明天就得走。”
“你要走?”
“嗯,大概一个星期左右。”苏木良低头亲亲她的额头。
“嗯。”她把头埋在他怀里,低声说,“我等你回来。”
苏木良笑了下,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