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了,而她满脑子只有杜华瑾的微笑。
恍惚间才发现火箭不在。她隔着半个客厅朝他屋里叫:“火箭,吃饭了。”
火箭这才从屋里走出来,却走去了门边:“我去买包烟。你先吃。”
她食不知味地吃了一会儿,干脆撂下了筷子。好象有日子没看见火箭抽烟了,而且超市就在小区门口,这半天也不见他回来。
她跑到阳台上一看,就看到他站在楼下的樱花树底下,一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一手夹着一根烟。雨下得淅淅沥沥,树下粉红色的泥泞地里是一圈重重叠叠的脚印。
芝加哥三月份的雨还象结了冰一样冷。他连把伞也不打,头发都全湿了。蔓蔓想把他叫上楼来。不就是抽烟吗,阳台上也可以抽,至少不用淋雨。
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在楼上都可以听到他的手机在他口袋里发出猪哼哼的声音,他却没动,仿佛老和尚入定一般,连烟都没吸一口。这么大的雨,她都怀疑他的烟是不是早就被雨浇灭了。
蔓蔓想还是下楼去叫他,才要转身,他却抬头看见了她。四目相交,他好象避开了她的眼光,抖了抖身上的水,开始往回走。
晚上陆建一发起了高烧。整个下午他坐在自己自己电脑前工作,到晚饭时候停下来,才发现全身滚烫。
蔓蔓难得没盘踞在他床上抱着他的鸭绒被看书,整整一个下午静得出奇。他想她大概在自己房间里。他不想深究,深究的话必然要想到她站在秦越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
她平时站在他面前多颐指气使,是他惯坏了她。可是一年多了,她站在秦越面前,还是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几乎掐断了他的胳膊,好象只要谁伸根手指戳一戳,就会倒下去摔成碎片。果然是谁爱得更多就更渺小,更卑微些。
没办法不想。他扔下电脑。头疼得象要裂开。
这时候蔓蔓探头进来说:“我做了晚饭,要不要现在开饭?”
他低声“嗯”,不想转头。可是蔓蔓还是发现了他的异样,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他的额头,才惊声说:“你发烧了。”说罢夺过他的电脑,把他往床上拖,安顿好他说:“我去熬点粥,你先睡一下。”
她也没有立刻走掉,垂首在床边磨叽了一会儿说:“没事跑去外面淋什么雨,下次抽烟还是在阳台上抽好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看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又半睁开眼。蔓蔓在身后蹑手蹑脚地开门进来,房间里飘着米粥的香味。她在他身后轻声叫他:“火箭,你睡着了吗?”
蔓蔓不大爱做饭,就是做也必须要他在边上帮忙,今天竟然悄没声地做好了晚饭,还给他熬了粥,她大概是对中午的事感到内疚。
她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他,却更让他心情复杂。她可以把手插在他的大衣口袋里,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大瀑布,也可以站在别的男人面前,惊惶得手足无措,面色煞白。被爱得更多的人有给予和夺取的权利,或者先给予,再夺取。
蔓蔓在身后轻轻地摇他的肩膀:“火箭,醒醒,先吃了药再睡。”
他望着灰蒙蒙的窗外,想不好要不要转身,这时候蔓蔓的手机却忽然响了。她把什么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蹑手蹑脚地退到门外,只是门留了一条缝,他能隐隐听见她说话。
她声音颤颤地说:“我不想和你见面,我们难道还有什么可说的?”
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陆建一这里?你怎么知道他住哪里?”
然后她不知沉默了多久,电话里的人一定有很多说辞,最后她略有几分迟疑地说:“那我这就下来。”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陆建一干脆默默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火箭:蓝妈乃不是又要虐一把我就跑?
蓝:。。。
火箭:又想揍人了。。。
蓝:表揍我。。。快了,快了。。。
☆、关于心花怒放的夜晚
蔓蔓上楼来的时候,火箭不见了。
她匆匆忙忙跑上楼,第一件事是去看火箭,结果打开他的房门一看,退烧药和盛粥的碗原封不动地还在桌上,火箭却不见了,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叫了几声“火箭”,都不见他的人影。最后她朝客厅外一望,才看到阳台上一明一灭的香烟。
雨后的夜晚象浸在水里一样冷,才打开门,一阵刺骨寒风迎面而来。火箭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只穿着单衣,指间夹着一支烟,低垂着眼睑,黑暗中的神色隐晦不明。
白天蔓蔓曾经站在同样的位置看楼下,那时候火箭站在樱花树底下,也是抽一支烟。现在他坐在这里垂眼望着楼下,樱花树的影子朦胧罩在晕黄的路灯里,落英缤纷而下,落在树下浅白的一片。
刚才她和秦越还站在那里,现在树下空无一人。
她抱着胳膊抖抖瑟瑟地问:“大冷天的,你怎么坐在这儿?”
他头也不抬,只默默牵动了一下嘴角:“抽根烟。”
她气急:“我又没瞎,当然知道你在抽烟。我是问怎么药也没吃,大衣也不穿,象泥菩萨似的坐在这里,你难道忘了自己在发烧?”
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他低头避过,轻声说:“感冒而已,我没事。”
“让我摸摸。”她又伸手,而他又避开,顿了顿才说:“你明天不是还有课?我送你回学校?”
她站在门口万分的委屈:“天都黑了,我不想回去。再说你不是还在生病?”
她又伸手,他第三次避开,几乎是无奈地苦笑:“你最好还是别碰我。”
“陆建一!你!”这下蔓蔓真的怒了。他生着病,心情不好,闹别扭她也不好同他计较,可是这整整一个下午她看着他的脸色刻意讨好,他竟然不领情,她林蔓安何时在陆建一这里受过这样的冷遇?反正他不让她摸,她偏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抱住他的脑袋,把嘴唇按在他的额头上。
不出所料,烫得象被火烧过。
记忆里的火箭哥哥从来不生病,穿着跆拳道的白衣服系着黑带,“嘿哈”起来威风得象咸蛋超人奥特曼,二十几年来他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带队伍参加过奥赛,篮球场上万人景仰的校草,学什么都举重若轻的才子,她受欺负他替他报仇,她哭了有他替她抹眼泪,当然不忘记嘲笑她几句。这样无所不能的人,到头来原来也会生病,一个人站在树底下也形单影只,默默抽烟的样子也脆弱。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非得淋雨吹风和自己过不去,到头来他竟然说“你最好还是别碰我”。
她心里一酸,恍惚间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嘴唇顺势从额头滑过他的鼻尖,轻轻落在他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