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是顾朗,安然的目光不自觉地被他脸上的笑容所吸引,不同于她往日见到的虚伪,而是纯净又温柔,电话那端的人,肯定是他从心里真正挂念的。
她站得久了,顾朗瞥了她一眼,露出个职业性的笑容:“要吃面吗?里面请。”
安然嗯了声,向里面走去。
顾朗一双眼睛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扫了圈,注意到她脚踝处明显的握痕,禁不住叹息了声,叮嘱道:“你现在可是大姑娘了,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搭理那些个不安分的毛头小子。……好了我去开工了,以后聊。”
顾朗挂掉电话伸了个懒腰,三年的研究生已经过去两年了,他也该正式考虑一下南汐绝的提议了。
中国香里只有安然一位客人,她点了经典牛肉拉面。拉面很快就上来了,满满一大碗,油汪汪的,有菜有肉,还有个嫩黄的煎蛋摊在小盘子里被一同呈上来。
安然没动,看着给她呈上来的顾朗:“我没点蛋。”
“我知道,”顾朗给她放好,自己在她对面坐下来,笑眯眯道,“我请。今天是我在这最后一天上班,你又是头一位客人。”
安然觉得他的笑容挺刺眼,低了头用筷子尝了口煎鸡蛋,外焦里嫩,和她吃惯了的七分熟的很不一样。有点焦香味,很好吃。
安然就在顾朗的对面,将一碗拉面吃得见了底。她吁了口气,拍了拍鼓悠悠的肚子。
顾朗看她吃完了,把东西收拾了,又给她端了杯热咖啡。之后又离开,回来时手上拿了条薄薄的羊毛围巾,递给她:“借你。”
安然知道他是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迹,说了声谢谢就不客气地接过来。
顾朗托着腮望着窗外,说:“原本是给家里的妹妹买的,便宜你了。”
安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你自愿的,我又没要。”
顾朗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三日后,安然独自一人坐上了去中国的飞机。
29回不去的家
他的大手抚摸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渐渐的,干燥的掌心便泛了潮。激动之时他埋首在她颈窝处亲吻吮咬,恨不得将她撞成两半。不那么急着要的时候,他会将她翻来翻去地揉弄,折来折去地做着短时间地律动……
安然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掀了被子,热气一下子散开,她实实地打了个喷嚏。身子这么一顿,她立马感觉到了双腿间的湿热,开了台灯,发现屁股下的浅绿色小碎花的褥子已经被染红了一小块。
“终于来了……”她把额头汗湿的头发拨到一边,喃喃道。
这次的经期比正常情况下整整推迟了一个星期。头两天的时候她以为是因为刚来到中国水土不服,再加上她倒时差的几天休息时间混乱。而这几天来,她开始隐隐担心。
南汐绝在这方面一向很注意,可那晚上实在做得太多,她到后来也弄不清楚到底还用没用套了。可是,她记得他在她体内爆发时带给她的滚烫和冲击。
脸上零星地冒了好几颗小红痘痘,胸部的胀痛,酸软的双腿,沉甸甸的腹坠感在她的猜测中便有了别样的暗示意味。担惊受怕中,她发觉这几天,自己频繁地梦到他,那些场景旖旎火热,让她觉得空虚,甚至每一寸肌肤都是饥渴的,想要再次被他的手指抚触。
安然去浴室里打了热水清洗好,换上干净的衣裤,把脏衣服抱回自己住的房间,灌了自己两大杯白开水便去床上裹紧了被子。
她焦浮的一颗心终于稳稳地落了下来,却有说不出的失落和郁闷。刚才晾了汗,便一时半会地没有暖过来,双脚的温度一点点褪去,腹部的疼痛也越来越无法忽视。
她双手捂着双脚,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只希望能赶快睡着,醒来后便过去了。迷糊中她仿佛看到自己在南汐绝的怀里滚来滚去地撒娇,嚷着疼,因为一点小事胡乱发着脾气。而他就是抱着她,尽量地让她手脚都热乎起来。其实她不是每次都疼,这几天的前后她都饥渴的不得了,恨不得整日扒拉在他身上不下来。他清楚她的非安全期,这短时间坚决不给做的。有时候被她撩得过了火,也会光了身子滚到床上去,却也是很坚贞的模样。
安然就喜欢看他失控,逗得他板起了脸,再讨好地拉拉他,摸摸蹭蹭。也有那么几回真的惹火了他,被他摆着其他的姿势发泄一通。
安然努力想把他的影子从自己脑袋里赶出去,强迫自己去想别的相别的。过了段时间,才意识到自己紧巴巴的脑海里盘旋地是他牵着她的手沿着街道慢慢地走……
过了没多久,有人过来敲她的卧室门,她含糊地应了声。
“早饭热在锅里,醒来记得吃饭。”她的舅妈赵梅叮嘱完便下了楼。
因为拉着窗帘,屋子里还比较暗,不过已经有阳光零零碎碎地散了进来。
安然来到位于C市的舅舅家里已经半个月了。廿建国在本地一所二本院校任教,妻子在市医院做护士,两人只养了一个女儿,仅比安然大一岁,正在上高三,整天早出晚归,基本和安然见不着面。知道她要来,廿家早早收拾出了二楼向阳的书房给她做卧室。
廿家是二层半的小将军楼,住下一个安然绰绰有余。不说廿建国和廿红是亲姐弟,就说头些年安亦博帮衬的廿家那些,就够安然在这里得到优待了。
安然的到来并没有扰乱这个家庭的正常生活节奏。只是安然每天早晨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各自出门,晚上等到表妹廿樰放了学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便会思考自己来这里的意义。
原本以为,换个环境,她会好受一点。可现在她明白了,心里放不下,走得再远,她还是无法挣脱出来。白日里没事,她便把家里的事情一件件列出来,安亦博入狱,邱少泽猝死,廿红改嫁,南汐绝染上毒瘾,南靖揭发检举安亦博,裴瑛的死,她被南宫淇奥欺负……她拿着笔写写画画,相互之间勾画出因果关系,等她完成最后一次解剖分析,却发现,南汐绝的名字周围是空的,只有一条意向不明的线被她画上牵连到了她自己的名字上面。
所以的一切,归根结底到了安亦博身上。她不想承认,可她的父亲的确不是好人。
她常常无意识地把南汐绝的名字写满整张纸,再有些神经质地把它们一个个都涂抹掉。她心里清楚,南汐绝是无辜的一个,可她却无法原谅他。恨他的滞后和不作为,恨他在她找他依靠的时候和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