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上床,恨他和她之间尴尬的法律关系,更恨他,在她的走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挽留。
既然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不牺牲地更彻底一点?在这种时候,她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厚实可以依靠的怀抱,不是他刻意的拒绝。
越是深爱,越难以原谅……
安然最终没有忍住,咬着被子哭出声来,她,想回家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便躺不住了。可是,翻找了一番后,她发现她的签证、护照都不见了!
她惴惴不安地熬到晚上廿建国夫妇回来,问他们有没有谁见过她的东西。她这么一问,廿建国脸色尴尬起来,他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半了才指指沙发,说:“坐。”
安然坐了下来。
她的舅妈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廿建国酝酿了好久,才开口道:“小然,是这样的。两天前你妈妈给了我电话,你也知道,她现在刚有了新的家庭,她暂时不想让你回去了。”他沉默了下,伸手去掏口袋,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茶几长,推给安然,“这是你妈妈给我寄过来的,今天刚收到,用来做你在这里的生活教育开支。你妈妈本意是按月给你,不过这既然是姐姐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拿着吧。”
安然声音都开始发抖:“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护照和签证呢,你们给我弄哪儿去了?”
廿建国看到妻子埋怨的目光,咳了几声,才道:“那些东西被我寄回去了。姐姐说现在办转学也来不及了,就让你跟着樰儿一起参加今年的高考。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不过也希望你为姐姐想想,其实安氏倒下还没什么,关键是被你爸爸伤了心。……姐姐说,你走后,看不到和他有关的人和物,心里也好受点。……反正我们家有地方,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住吧。”
安然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正在这时,想起了廿樰的喊门声。赵梅忙出去开门了,也趁机松动了下屋里的气氛,“我做了好吃的,小然和樰儿一起吃点吧,补补身体。”
安然双手捂着脸,不停地有眼泪从指缝里漏下来。廿建国不忍去看她,索性又抽了只烟。
廿樰一进来就发现屋里气氛不对,警惕地问:“爸你和妈吵架啦?”
廿建国挥挥手:“瞎说什么呢。我和你姐姐说事呢,回你屋里去。”
廿樰撅着嘴上了楼。
过了好久,安然找廿建国要电话,她要亲自听廿红说不要她的话。因为没开通国际电话,她去开了自己的电脑,用skype拨通了廿红的电话。
廿红的话证实了廿建国没有骗她。安然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狼狈:“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廿红搁了好久才回道:“我会叫你的。”
之后,廿建国和赵梅很是紧张地盯了她好一阵子,生怕她万一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来。让他们夫妇二人稍稍放心的是,除了安然去理发店剪去了那一头长发,便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乖乖地去了廿樰所在的高中跟在上学。
高考过后,廿樰考上了国内一所重本,乐坏了廿建国夫妇。安然数学没及格,英语却考了满分,也上了一本线。报志愿的时候,她胡乱填了个学校,廿樰却是慎重又慎重,最后填报了首都的一所著名高校。
两人的录取通知书一前一后到来,廿建国夫妇说起这个事还都哭了。
安然要到了独自旅行的机会。鬼节的前一星期,她就到了S市,一刻也没耽误地去了公墓。
南汐绝一定会来这里的!
鬼节的那天晚上,她生生熬了一整夜,也没看到南汐绝的身影。
她不甘心地继续留守在那里,她只想知道,廿红有没有出事,他们有没有事?她好像被他们集体抛弃了,燕子也联系不到……好不容易拨通过陆若的电话,没说两句也被他挂掉了。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直到正午,他还是没有来。
安然焦虑地围着墓碑转圈,她被一块石头绊了下,钥匙从开口的包里掉了出来。她弯下腰去捡,那串钥匙里,有枚已经发暗生锈了,她激动地捧起它,疯一般地跑出了墓地。
如果不在这里,他一定会去教师公寓!
30守候
安然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手抖地几次钥匙都插不进去。她手里的这枚钥匙已经好多年没有用过了。当初在这里上小学,每次出门前裴瑛都会把钥匙挂到她脖子上,再给她扣上小黄帽,让南汐绝把她牵出去。
她左右转动了好几回才有些松动,开门期间,她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门打开,一眼看过去是空荡荡的玄关和客厅。玄关处的鞋架上,几双拖鞋摆的整整齐齐,并没有替换下来的皮鞋。
安然鼻子发酸,努力地睁大眼睛不让自己再掉眼泪。每次来这里,都有穿越时光之门的感觉,往事一股脑涌上心头。从确立关系后,南汐绝每次来都尽量带上她。在这里的他,总是比其他时候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黏濡之意,言行间甚至会有些孩子气。
她脱了鞋走进客厅,“你在不在?”她各个屋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不甘心地从自己屋里穿过阳台再次进入他的房间,右手无意间抚上他的书桌,却感触到了一圈的温热。她心儿大大地一跳,他确实来了!
她匆匆地翻出了纸和笔,写下了一串字:“我来找你带我回家!”想了想,又总觉得别扭,刷刷两道把这句话抹去,改写成:“我的护照和签证被拿走了,我回不去。家里是不是出了事情?我去机场等你。等不到你我是不会回去的!”
她打车去了机场,在那里呆了两天。第三天的清晨,她拖着疲累的身体坐上了回C市的火车。
安然每天要刷无数遍的MSN和邮箱,给每一个认识的人发送消息,只有四个字“我要回家”。陆若的电话之后便再也没打得进去,估计是被屏蔽了。廿红的电话虽然打得通,可每次她只是嘱咐她吃好,休息好,对别的只字未提。
对着廿红,她哀求过,悔过过,表示自己不该逃避一切一走了之,认了无数遍的错;也情绪失控发过脾气,可廿红早对她的脾气有了免疫力,看她闹得厉害了,便会直接挂断她的电话。
焦灼的心逐渐滋生出怨恨,她开始把南汐绝,燕子,廿红……一个个都拉黑,又一遍遍地把他们拖出来。
她去挂失,试图补办护照和签证,却被告知她签署了三年不返美的协议。她不过辩驳了几句,便被冷言冷语地赶了出来。
焦躁不安之下,她又去了趟S市,在裴瑛的公寓里写了无数的小纸条,有哀求,也有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