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1)

贩暖 石小鱼 2000 汉字|13 英文 字 2个月前

条是直的了。我等你这天,可是等了有日子了。”

  丁冉也叹了口气,“再给我点儿时间吧。”他躲这天,也躲了有日子了。

  “这话,你得跟她说。”

  

  开始的时候,庆泰的工作确实琐碎繁忙,随着交接的结束,纪晗也慢慢轻松下来。她突然觉得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了起来,离家还远,离回去还遥遥无期。

  下了班,吃过饭,她要么窝在床上闷头看书;要么去楼下喂新收养的流浪猫;要么和同事打牌,顺便听几段有荤有素的俚语笑话;要么就坐在桌前剥石榴,把艳红的籽一粒粒摘出来放在饭盒里,吃完一个石榴,消磨掉一个晚上。她找各种各样的事情,单是为了躲避如期而至的黄昏,不去留意树影之后如同七夕那天血红的落日。

  可是,她心里总有一面明晃晃的镜子,瞒不过自己,纪晗知道,那叫想念。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明明毫无关联,却能在绕了几个圈之后又转到他身上。满满一屋子人,偏偏没有你念念不忘的那个;欢声笑语里,偏偏就你觉得落寞。

  这一夜,纪晗做了一堆的怪梦,梦见母亲的戏,父亲的琴,那把京胡束之高阁,那些唱词清晰又遥远;她梦见小说上的段落,墙上的蚊子血,衣服上的饭黏子,心口的朱砂痣,床前的明月光;她梦见这世上的悲剧有两种,一种叫求之不得;一种叫求之不得,锲而不舍……

  他的爱情是一条线,而你,最多就是一个点。他只是梦醒的时候看到你,借着你去圆他的梦。纪晗被一声炸雷惊醒,窗外的暴雨仿佛一下就浇进了心里。

  这声音,原来比想念还难关掉。

  

26、(二十六)得失 ...

  周六下午,丁冉被徐靖远硬生生拉去了同学聚会,类似的活动他一向极少参加,觉得那是人生的盘点,会看到失落和不安。

  坐在桌前的罗迈兴高采烈地给大伙儿讲着儿子的趣事,张口闭口“那小王八蛋”怎样怎样。丁冉听了半晌,凉凉地撂下一句“你们俩近亲”,惹得旁边的耿霖川摇头直笑。

  罗迈看看对面的两个人,当年财税系的两棵草都在他们419宿舍,一个笑起来温润如玉,一个笑起来乱人心神,一时间419的风头无出其右。谁会想到,当年的八个大男生如今剩下的居然是他们俩。

  “我也给剩下了。”徐靖远插了一句。

  “你这叫退货!一个水文与水资源的,仗着住419泡了多少我们系的女生,领走一个你都没看住。让我这当老大的脸往哪儿搁?”

  “嘿,可说呢,他俩倒是给你长脸。”徐靖远笑嘻嘻地暼了眼旁边的人。

  罗迈问耿霖川,“丁冉这些年是一遍一遍的‘狼来了’听太多了,你呢?”

  “我?”耿霖川又笑,说:“我碰上个丁冉这样的。”

  “什么意思?”

  “他追他们学校女老师,轴的跟丫丁冉似的。”

  “又知难而退了?”丁冉望向耿霖川,举杯朝他示意,“还是耿教授看得开。”

  “不能弄得跟丁总似的,回回拿自己的血,祭自己的旗。”他举起杯,和丁冉的轻轻相碰,一口干了。

  “这回祭旗的不止他。”徐靖远喝得有点儿多,拍拍丁冉的肩膀,不管不顾地说:“还没把宫女儿弄回来呐?你不能仗着人家喜欢你就可劲儿欺负,都快十一了,也该回来了。”

  耿霖川赶紧转了脸,假装没有听见。

  徐靖远却追着问他,“不乘人之危其实特难,是吧,霖川?”

  耿教授不知如何作答,在他的印象里,丁冉只对一个人温柔,对别人向来是杀伐果断。

  “听说你回国以后联系过姜教授,联系方式还有吧?我有几个专业问题要请教。”

  丁冉一愣,明白过来他是给自己解围,有意岔开话题。打开手机,心不在焉地找着,只是无巧不巧,电话薄里“姜教授”三个字正排在他一直躲着的名字底下。丁冉攥着手机,忘了去点屏幕,直到耿霖川轻描淡写地咳嗽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调出号码。

  徐靖远坐在旁边,自顾自地翻出一只U盘,拽着丁冉,献宝一样的让他看。U盘底下一条红绳,坠着两枚鱼型的玉坠。他说:“本来一个在维维手机上,一个在我U盘上,离婚那天她把她的也给我了,说是不舍得它们俩咫尺不得见,相对双垂泪。”

  徐靖远就是那样的人,不管自己的经历有多糟糕,他始终不渝地相信每个人都可以拥有普遍意义上的美满爱情。

  

  丁冉的手机刚放下片刻,铃声就响了。

  屏幕上闪着“纪晗”的名字。他心虚,以为是刚才自己误触了屏幕,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

  “丁总?”纪晗听着那边乱哄哄的,用尽全力挣出一点儿声音。

  “有事儿吗?”丁冉问。

  这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给丁冉,他的两个手机号她都有,一个私人的,一个办公的。听了他公事公办的口气,纪晗庆幸,好险没有拨到他的私人手机上。

  “丁总,过几天就是中秋,然后是国庆……”

  “嗯。”他的回应淡淡的。

  “从出来算起三个多月了,我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哦。”

  是留下,是回去?纪晗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又找不到别的话可说,两个人就在电话两头不尴不尬地僵了一会儿,由着电波把彼此反反复复地绕成了疙瘩。

  “没别的事儿,我先挂了。”

  纪晗还没来得及再问,那头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当初在B座十七层,他的办公室里,他说Y省的案子,有特殊情况,亲自过来找我批。到了现在,是不是这句话也不算了?

  

  徐靖远瞪着丁冉,连极少八卦的耿霖川都忍不住向他比了嘴型:“姚蘅?”

  徐工摇摇头,只说:“再见不着就相思致死了,还憋着,我看他憋到什么时候!”

  “我出去打个电话。”丁冉察觉到两个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心烦意乱不由得又多加了两分。

  耿霖川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口,照着丁总近年来的性子,碰上合适的早就带上找地方寻开心去了。今天这样的丁冉,他有年头没见过了。

  拨通了Tina的电话,丁冉问:“今年中秋公司发月饼吗?要发给我留一份,不发帮我买一份。”

  “丁总,月饼折现成十一的过节费了。客户倒是给您送来了不少,都在办公室里堆着呢。”

  “算了,你甭管了。”丁冉匆匆挂了电话,弄得那头的Tina半天摸不着头脑。

  他仰起头靠在墙上,刚要点烟,就有侍者过来说,“先生,对不起,走廊里不能吸烟,您请到吸烟区。”

  他点火的手停在半空,揉皱嘴里叼着的烟沿着走廊往大厅去了。

  窗外,黄昏时金色的云彩渐渐和蓝灰色的苍穹融为一体,他一手夹着烟,一手端着烟缸,烟雾在眼前升起,模糊了远处的画面。

  丁冉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