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1)

贩暖 石小鱼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着纪晗把宾馆周边转了个七七八八,两个人一猛子扎进小巷子里的市井繁华,在路边的小馆子吃得不亦乐乎,嘣口的盘子看着就亲切。

  此时,小饭馆里正是生意最冷清的时段,厅堂里弥漫的油烟也大致散净了,徐靖远选了个宽敞位置坐下。

  丁冉摸了摸桌面,捻了捻手指,“什么时候让这儿美女公关拿下的?”

  拿菜谱过来的是个高大壮硕的女人,手里还拎了壶茶,放在桌上也不招呼,扭头就走。

  纪晗就着热茶冲洗餐具,把烫过的杯碟递到丁冉和徐靖远面前。不管什么时候丁冉的衣裤都合体妥帖,配色精致讲究,他跟这儿的地理人文确实格格不入,让他坐下,勉为其难了吧。

  丁冉掏出烟来点上,端起那碗苦涩的茶喝了两口,又瞄了瞄身边油腻腻的空调。它嗡嗡嗡地转着,让空气里有了细微的凉爽。

  “大姐,点菜,干锅兔子还有吗?”徐靖远兴致勃勃地叫人过来,说完一脸春色地跟丁冉眨了下右眼,“知道你馋这个。”

  丁冉不吭声,满不在意地笑笑。

  女人跟后厨吼了两声,不见答复,甩下点菜的单子冲去厨房,回来气呼呼地说:“没兔子了,干锅鸡,干锅鱼,干锅香辣虾。”

  “那随便吧,问他。”徐靖远扬扬下巴,跟她示意隔壁的做主。

  “藕有么?”丁冉抬头问。

  “干锅不要啦?”女人没太跟上他俩跳跃的思维。

  他不理人,跟徐靖远说:“多吃藕,治治缺心眼儿。”

  纪晗杵着腮帮子看这两个三十大几的男人点菜,不明就里。

  “成,炒藕片。”徐靖远不假思索地指着菜谱上的菜式,看上去心情无比舒畅,“凉菜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女人照着单子重复了一遍菜名,又问了一次:“干锅不要啦?”

  “没兔子要什么干锅啊,他就想吃兔子,下单子去吧。”徐靖远体察到丁冉的细微变化,一直想笑,偏还得硬绷着不能让他太难堪。他转头又冲女服务员喊:“再来两瓶啤酒,凉的,给她一可乐。”

  替大家做完主,徐靖远开始跟纪晗瞎聊,讨论启华周围的煎饼摊、包子铺。纪晗明显精于此道,A座地美食广场的,地铁站的,胡同里的……一家家讲下去,滔滔不绝,恬淡满足。

  窗外的阳光把她的影子印到桌上,延伸到丁冉手边。丁冉举起杯子,隔着琥珀色的液体看她,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的影子印进这双眼睛?他一口一口闷闷地喝酒,听纪晗讲完了,突然似有不满地问了一句:“全北京市煎饼摊都有你股份吧?”

  徐靖远嗅了嗅饭桌上的微妙气氛,问丁冉:“没吃就上火了?你尝尝,口味特地道。”他说着,往丁冉的碟子里布菜。

  纪晗张了张嘴半天没回出话来,露了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给他,埋下头去假装狼吞虎咽,尽量让饥饿看起来多过狼狈。

  徐靖远推推眼镜,侧头端详他,凑过去悄悄说:“要不……换秘书吧,换了心情就好了。你不就仨要求,写东西通顺,办事不拖拉,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我替你数着呢,都符合了,是男人就得真性情一回。”

  丁冉对着徐工一张笑弥勒的脸,收住自己的笑问:“揍你算真性情么?一个一个就是太清闲了,下次晚上再有应酬你们俩谁也别跑,都跟着。”

  纪晗抬眼看他,点点头,又专心去对付饭菜。

  “不愿意?”

  “不是。”她赶紧解释,辩驳得无力又认真,“我没见过这种场面,怕说错话怕给您捅娄子。”

  捅了娄子还不好,不是胆识过人么,正愁找不着机会收拾你呢。丁冉把剩下的酒一口灌下去,他还是更喜欢看纪晗向自己示弱。

  

  下到州里的那天,天气又湿又闷,热得人心烦。来接他们的是上游水电站业主娄副县长的亲信小蔡,发改委的秦副主任也亲自过来送行。

  他跟丁冉说得胸有成竹,丁总啊,一级电站我看基本差不多了,娄副县长支持省里的工作,启华又给了必要的补偿,他表示愿意配合。我看下去以后,要是没什么问题你们抽空先把前期的意向签了,剩下的就好运作了。

  丁冉笑着致谢,说水电这块儿我们经验还浅,多亏秦主任帮忙。

  秦副主任又说,至于另外的那个业主,行政命令不太管用,不过思想上的工作我们还是会继续做的,丁总放心。说完,他交待了小蔡几句,娄副县长现在在市里开会,客人要是照顾不周,我拿你是问。

  徐靖远偷偷问丁冉,启华花了多少钱买通的他?

  丁冉笑笑,没答。

  

  上了面包车,小蔡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陪着丁冉、徐靖远寒暄。纪晗一个人坐在稍后的位子上,透过摇摇晃晃的车窗看路两边的风景。下了高速上了国道,民房、村落渐渐密集,临近公路的墙上刷着“少生孩子多养猪,少生孩子多种树”之类的标语,宣传计划生育。一群小男孩在路边追跑嬉戏,冲进雨水聚积的泥塘,踩得污水四溅,一脸欢乐地戏耍着,消磨着他们的童年。

  

  果然南方十里不同天,车子还没到L县,小雨就开始漫天飘飞了。小蔡提议先去宾馆休息,丁冉和徐靖远执意要去站上看看,晚些再回县城。

  到了地方,丁冉递给司机一支烟,说声辛苦,他夹在耳朵上憨厚地道谢。站长带着一行人去看引水系统、发电厂房、机电设备,纪晗没有跟上,和司机在车里等着。司机一边拿着帽子扇风,一边张望站上零零星星走动的几个工人,用生疏的普通话跟纪晗说自己姓胡,那几个要去做巡检的人里有一个是他哥哥。纪晗没敢告诉他,胡大哥的工作大概保不住了。

  窗外的小雨从中午持续到现在,雨声渐大,雨点落在青碧的水面上,划出密密麻麻的圈。纪晗算着丁冉他们出去的时间不短了,撑起伞,又抱上两把富余的,推开车门去站里接人。她上了桥往河对岸的办公楼走,突然听见叮叮当当敲击金属台阶的声音,低头看,手腕上一直戴着的手钏居然断了。那些珠子在楼梯与楼梯间的空隙里跳跃着,一颗颗弹进河里。荒乱中,纪晗扔了撑着的伞,下意识伸手去捞珠子,她脚

18、(十八)游戏 ...

  上的鞋遇水极滑,一个没站稳就来不及自救的跌在台阶上,怀里抱着的伞也滚到了一边。脚踝到小腿的位置正好蹭在楼梯上,裤腿被带起来,磨去一层皮,外加几道尖锐金属划出的血痕。她忍不住“咝”了口气,小心地拿指头蹭了蹭,雨水洇进伤口,牵扯出一阵阵的疼。真是切肤之痛,跟靳晓川分手那天都不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