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1)

妻色氤氲 望烟 511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0章 第 60 章

  这种事, 一旦碰触上便是一发不可收,不是单单的时隔一年多,而是两人之间解开了误会。在生出误会的地方, 最终一丝丝的理清。

  当彼此的认识加深更?多,尤其是贺勘, 越往自己的妻子走近,也就越无法自发的陷入。后?悔于当初的傲慢固执,又?庆幸于拉住了即将远离的她。

  所以这种情感?最直接的表现,便在两人此时的交接之道上, 鸳鸯交颈,鱼水之欢。

  原本火红的炭块, 此时在炭盆中奄奄一息,随时会被灰烬吞没, 最后?的一点火光, 映出了长绒毯上一大一小?两只扣紧的手。

  “这样, ”贺勘道了声,压低的声音伏在她的耳边,缓慢磨着?,“觉得好吗?”

  回应他?的只有她的几声轻咽呜呜……

  东方的天空现了鱼肚白, 启明星一闪一闪,仿佛随时会掉进江水里。

  甲板上, 有仆从来回走着?, 巡查周围的情形。

  年底了, 总不知道会不会有水匪随时出现,作乱, 要时刻警惕。更?何况船上的人,是他?们未来的家主, 不能?有任何闪失。

  兴安披了件袄子,从船舱里出来,一阵冷风刮来,冻得他?立即缩了脖子。

  “安爷,这么早起?来?可不像你啊。”那巡视的仆从站在甲板上,挥手打了声招呼。

  这个时候,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兴安也觉得自己奇怪,大冷的天谁这个时候不是赖在被窝里,跑到甲板上来挨冻?

  “有什么异常吗?”他?总不好说,自己等着?伺候主子爷,可主子爷一夜都没回房,留在了少夫人那儿。

  仆从不疑有他?,只当是贺勘让兴安出来问话,便认真?回道:“没有异常,昨夜风大,估计就算有水匪,他?们也不敢出来。”

  “那就好,”兴安勾着?身子,鼻尖儿瞬间被冻红,“我算是见识过那些水匪,当真?凶残。”

  还是洛州南城的那次,要不是郜家死守仓库,拼命抵抗,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贼子,还不知做出什么。

  两人靠在避风的船板后?坐下,仆从搓搓手:“话说回来,咱们出来的时候,南城匪乱的事儿还没弄完罢。”

  兴安嗯了声,揉揉鼻子:“来信儿了,说是陈都头已经找到那群贼子的老巢。后?面的,便就不知道了,毕竟是官府的事了。”

  “那倒是,”仆从点头,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佩服之意,“咱们大公?子可谓功不可没,现在洛州府,看看还有谁家不服贺家?”

  “为了一方百姓,公?子这样做也是应该的。”兴安道了声。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件匪患平息之后?,贺勘的名字必然?会传到京城,甚至会在朝堂上提及。无疑,对明年的春闱大有助益。

  他?自以为灵活的脑瓜转了转,莫不是公?子一开始想插手这事儿,就是为了这个?想了想便放弃了,着?实是太绕脑子,多想一点儿就混沌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又?说到了贺勘进京春闱的事儿。

  兴安是知道一点儿,前?日?诸先生捎回来贺滁的信,上面说,想让贺勘早早进京,最好是一过上元节就出发,说是早些进京,帮他?安排了些什么。

  如此算算,是挺忙活人的,接下来就是年节,大大小?小?的事儿等着?,还要安排少夫人的事。

  想到这儿,兴安便记起?昨晚走道上那轻声的吟泣,若有如无。

  天更?亮了些,两个站起?来,一起?结伴往船舱中走。

  才推开舱门,兴安就见着?婆子端着?铜盆往最里面的房间去,盆里的水微微冒着?热气,显然?是兑得刚刚好的温度。

  婆子走到门外,抬手敲了敲门。

  良久,里面传来男人的一声“进来”,她这才轻轻推开门,进到屋里。

  甫一进去,房中便是充斥着?浓郁的靡靡气,几声女子娇嘤钻进耳中,不禁拿眼去偷看那床帐,正晃动着?,床边探出来一只手儿,紧紧抠着?床沿。

  赶紧低下头,婆子把铜盆放在地上,继而收起?前?次送来的那盆水,如今已经凉透。

  贵重的长绒毯上,此时一片狼藉,那件躺在浴桶旁的女子衬裙,分分明的被撕裂了开。

  婆子收了盆子,便从房中退出来,关上门后?,才舒了口气。脑中久久挥之不去里面情形,实实的叫人脸红。

  “妈妈,公?子起?了?”兴安走过来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差点儿给婆子吓掉了魂儿,好容易才稳住手里的盆子:“安小?爷,你想吓死我?”

  本还想着?屋中那一对儿的缠绵,这厢就碰到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小?子。

  “还没。”婆子没好气的一声。

  瞧着?里面的那架势,怎么可能?起??不过细想,又?觉得娘子委实瘦弱了些,这一宿没消停,得吃多少苦头?

  天明以后?,船离了岸,继续往西航行。

  相比于昨日?的晴朗,今儿的天略显阴冷,日?头被蒙在薄云之后?,惨淡的光芒晕染开。

  临近年关,整条江上只有他?们这一条船还在走着?。

  船底摇橹的船工们使上力气,想着?早一些时候回家,搂搂妻子,抱抱孩子。

  房中,孟元元缩在被子里,瘫软的趴在那儿,鬓边的发丝粘着?香汗,贴在那儿。微微肿着?的软唇喘息着?,后?背起?伏。

  身边的人帮她掖好被角,随后?指尖来勾了下她的唇,这才起?了身。

  她神经瞬时一松,嘴角舒出一口气,眼皮抑制不住的粘合上,一寸寸的任由倦意吞没。朦朦胧胧的,她听见他?在床下说着?什么,什么回去,什么今日?事……

  断断续续,孟元元着?实没听进去一点儿。

  后?面,听见房门开关的声响,她确定他?离开了。这才动了动身子,想翻个身。而残留身上的不适,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消散,她就像要被拆散了一眼,浑身无力。

  刚想好好休息,房门再次被打开,她放松的神经攸尔紧绷起?来。

  透过幔帐,隐约看着?进来的是两个婆子,在收拾昨晚的那只浴桶。一个人在换水,另一人走到床前?。

  “娘子起?身罢。”婆子顺手收起?了幔帐,手里卷了卷收进黄铜挂钩中。

  孟元元没想到被这样直接的掀了帐子,就差整个脑袋缩进被子里,闻言小?声应了下。

  高门中的婆子什么没见过?当然?是知道女儿家脸皮子薄,也就解释了声:“收拾一下再睡,娘子才舒坦。”

  这话是没错的,孟元元即便现在窝在被子里,也是每一处都不舒服,尤其不好言说那处仍有些火辣感?。

  很快,浴桶里换了新水,水汽散开来。炭盆也被重新点起?,开了窗扇透风,原先的那些靡靡的春情气儿散了个干净。

  房中重新变得温暖而清新,只是昨晚翻滚的那处长绒毯上,终是留下了痕迹,乱糟糟的,连原先的纹路都沾了一些旁的……

  孟元元被婆子扶着?,跨进了浴桶中,随即身上的披衫被对方收走,露出了身上遍布的红色点痕。

  泡进水中,整个人被温热包裹,不禁头一晕,肚子更?是早就空空如也。

  水中填了安神舒缓的药粉,有些香,又?有些淡淡的清爽药味儿,浸在里面一会儿,孟元元觉得自己才缓上来一些。

  两个婆子正在帮着?收拾床铺,皱巴巴的被褥被一并卷起?拿走,在尽数换上新的,并拿熏香炉将床帐内仔细熏了一遍。

  孟元元单知道士族的规矩讲究多,如今才稍稍的窥探到一点儿。这出门在外的船上已是如此,那真?正的储安院会是什么样?像她,虽然?家中也算富贵,但是这些上面却并没有如此繁琐,父亲说,不必那些,只要舒心就好。

  泡了个舒服,那边床榻也已收拾干净,就连那处毯子,亦被重新打理过,变得平整如初。

  婆子拿了新衣来,帮着?孟元元穿上。是一套烟紫色的裙装,比她以往的衣裳鲜亮许多,细看每一处的针脚都是细致无比,却不显累赘,恰好的勾勒出轻盈的腰身。

  这个空荡,另个婆子已经摆了朝食。

  得知贺勘在他?自己的房内,正和?诸先生商议什么。孟元元心中从未像如今这样,感?谢有诸先生的存在。

  吃了些东西,她拖着?疲乏的身子躺去床上,头才沾上枕头面儿,睡意便汹涌而来,昨晚被他?痴缠着?,根本不可能?睡着?。以至于后?来她开了口祈求,他?才哄她说好,结果只是变为慢慢的磨抵。殊不知,那样更?叫人折磨。

  想着?那些画面,身体上似乎还残留的感?觉,僵了下。这时的她才知晓,那种事并不只是会感?觉到疼,还有别的许多。她脸上发热,往枕头中深埋一下。那些他?给的温情脉脉的依偎,柔情蜜意的触摸,逐步试探的取悦,有一瞬她也感?受到快活的。

  与此同时。

  贺勘坐在书案后?,手里随意的翻着?一本书,耳边是人聒噪的声音。

  是诸先生,他?站在书案前?,正绘声绘色的讲着?:“公?子,依我之见,你可以年前?就进京城。以表示对贺滁大人指点的重视,早早过去也可提前?准备。”

  正如昨日?孟元元所说,如今的诸先生心中急躁,眼看着?就要回到洛州,可他?这一趟的差事并没有做好。所以回去后?,贺泰和?那边自然?不好交代?,只能?选择靠上贺勘这边。

  贺勘现在虽然?在贺家没什么权杖,但是后?面必然?会掌握整个洛州贺家。而且,这位公?子以后?铁定会入仕途。

  对于诸先生想什么,贺勘心中明明白白,可自始至终并未表态,也不想趁机收了为己所用。这种一遇事情,便另择他?主的人,他?不会用。

  当然?,他?不会明确说出来拒绝,而是选择吊着?。人猜不出他?的用意,就会老实很多。

  “先生说的不无道理,”贺勘貌似赞同的点了下头,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放,“只是,我这边并不太明白伯父的意思,况且家中还有诸多事务。”

  诸先生眼睛一亮,认为是贺勘听进了他?的话,便往前?一步:“公?子,前?途重要,不过就是一个年节。你若需要,我可先去京中帮你打点。”

  “这样啊?”贺勘手指落在案沿上,食指敲了两下,“容我想想。”

  “事不宜迟,”诸先生自认应该趁热打铁,弯下腰压低声音道,“就我在权州听了贺滁大人的话,琢磨着?意思,觉得京城贺家应当想为公?子寻一门婚事。”

  不然?无缘无故,提及贺勘的婚事是为哪般?

  闻言,贺勘手指一顿,眼睛一眯,声音陡然?高了几分:“诸先生,我已娶妻。”

  他?的妻子是孟元元,秦家父母为他?三?媒六聘定下的,他?很是喜爱她。昨晚两人翻滚的云雨,此时在脑海中映现

  好不容易换来她的一点回头,他?可不想有些乱七八糟的搅扰进来。京城他?会去,自然?是自己做决定,用不着?一个无用的先生提醒。此次回洛州,最重要的就是让孟元元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诸先生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功近利,忙道声失礼。

  自此,贺勘也不愿听这人胡说八道,从书案后?起?身,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一出来到走道上,他?不自觉的就抬步往里面走,看上最尽头的那扇房门,目光不禁柔和?了许多。

  推门进去,就见着?软床之上美人横卧,正小?睡休憩。

  他?放轻动作,反手关上房门,脚步放慢往前?走。到了昨晚他?摁住她的那处地毯上,脚下一停,随即想起?当时她浑身的发颤,以及一声声的妩媚。

  如今心中倒也确定一些,那些个他?从看不上眼的杂书话本,亦有些可取之处。最起?码这男女交而之事,果真?美妙。

  只是如此,心中便又?蠢蠢欲动,总也想着?上去缠上她。

  待坐在床边的时候,他?去勾了她的头发于指尖玩耍着?,捻着?极为柔润干爽,夜里的时候可全被汗浸湿了呢。

  孟元元睡得朦朦胧胧,忽然?觉得胸口发闷,睁眼就看见面前?一张放大的脸。

  “你……”她张了张嘴巴,尚未完全清醒,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一瞬,两根细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唇,人凑过来吻上她的上唇,深浅的啄了两下。

  “睡罢。”贺勘对她笑,带着?她枕上自己的手臂,随之抱紧。

  孟元元被他?圈在身前?,耳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几时了?”

  “还早。”贺勘道,身形一侧,为她挡住了窗口那边过来的光线。

  怀中的人软软嗯了声,手好像犹豫了下,最后?轻落在他?的腰间。

  一个小?小?的举动,让贺勘弯了嘴角,轻轻松了些力,不让她觉得憋闷:“不太想回去了。”

  他?是个喜欢直接面对各种的人,而现下这样的温软在抱,让他?贪婪的想就如此一直下去,只和?她一起?。

  “嗯?”孟元元喉咙中一声轻轻的疑问。

  “没事儿。”贺勘揉揉她的后?脑,道了声。

  船在江上又?走了一日?,算着?明日?过晌就会到达洛州。停船修整的间隙,贺勘会带着?孟元元下船,去岸上走走。

  离着?天黑还有一段时候,两人去了江南岸的一处小?镇,地方看着?不大,但是因为来往船只的停靠,也算富庶。街两旁的店铺,有不少经营着?南洋与西洋的器物。

  孟元元睡了整整一个白日?,如今仍觉得有些乏力,尤其是腰和?腿,走了一段后?开始发酸。她自认不是一个娇气的女子,可实在有些吃不住。

  还是身为罪魁祸首的贺勘,半揽半抱的带她进了一间茶肆。

  她本身长得美貌,如今有鲜亮的衣裳相衬,一进去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贺勘对此很不悦,故意喊了声娘子,并牵着?她到了靠火炉的座上坐下。

  “晚上船就停在这儿吗?”孟元元问,坐上凳子,也是规矩的撑直了腰,姿态端正。

  “嗯,”贺勘点头,从茶盘上取了两只粗瓷茶碗,分别摆在两人面前?,“这样,可以和?元元多待些时候,明日?可不就要送去郜家了吗?”

  他?笑了笑,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孟元元落在双腿上的手攥紧了些,微微垂下眼去。不知不觉的,他?改了口叫她元元,话也多了,有时候说得叫人脸发热。而她总也不争气的,拿不出话去回她。

  相比,女儿家的脸皮儿太薄。

  茶博士将茶水送上桌来,顺着?摆上两碟点心,道了声两位慢用。

  “这次回去,应当可以看到郜家兄长定亲。”孟元元手指捏着?茶盏,另只手带袖子一遮,小?抿了一口茶汤。

  也算不错,给郜英彦和?古家大姑娘备上一份厚礼,感?谢两家对她事情的帮助。

  贺勘从碟里捡了一块儿点心,隔着?桌子送了过去:“别担心,我已经写信去了权州市舶司,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关于岳丈的记载。”

  那点心根本就是往她嘴边来送,孟元元只好拿衣袖一挡,张口咬住。却不想,他?的手指趁机勾了下她的舌尖。

  她一惊,差点儿被呛到,赶紧抿紧了唇瓣。

  想了想,他?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孟元元明白,要想看到当年的一些文书,必然?是要贺滁的首肯。所以,贺勘是恳请了贺滁。

  贺勘看妻子鼓着?腮帮子,面颊泛红,忍不住一笑。身子往椅子上一靠,邻桌的说话声传过来。

  孟元元看到他?脸上的笑渐渐敛去,眉间轻轻一皱。邻桌的男人嗓门有些大,所以她也听清了。

  “真?的,像树一样的珊瑚,完完整整的,没有一点儿的残破。”男人手里比划着?,对着?同伴炫耀,“红得跟火一样。”

  同伴惊讶,问道:“真?有这样的珍宝?”

  “当然?,”男人放下手,声音压低几分,“不然?,你以为十年前?市舶司的陆司使,是因为什么而全家发配?”

  “什么?”同伴并不知道。

  男人一脸果然?你不知道的表情,便就详细说着?:“当年东海捞出一棵火珊瑚树,送到了权州市舶司。如此珍宝现世,恰逢太后?寿辰将至,皇上下旨将宝贝送进京城,给太后?做贺礼,这件事很少的人知道。可惜啊!”

  同伴忙催他?快说,男人道,那珊瑚刚出权州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便是当年陆家败落的真?正原因,而并不是表面上陆司使渎职。全家流放,不过是他?们弄丢了给太后?的献礼。

  “公?子?”孟元元见着?贺勘垂下眼帘,面上表情清冷疏淡,像极之前?的他?。

  贺勘坐直身子,从桌后?起?身:“元元,你在这里稍等,我出去一趟。”

  孟元元点头答应,眼底几分担忧。大概,他?是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听到当年的事,心中定然?不好受罢。

  而她,也是第一次听见关于陆家当年的事,心中仍有震惊。难怪,贺勘会问她关于珊瑚树的事,还有他?一直收着?的粗糙的珊瑚草图。那珊瑚树的消失,真?的和?陆家有关吗?

  眼看外面黑下天来,茶博士在店里点着?灯,说外面下雪了。

  孟元元往门口看去,没有贺勘的影子,却是见着?飞舞的雪絮。

  她从茶肆中走出,等在外面,看着?街道的两头。天黑下雪,街上行人寥寥,俱是快着?脚步,想尽早回家。

  还是没见贺勘回来,孟元元干脆走到街上,问了茶博士贺勘方才去的方向。得到指引,她拢了拢斗篷,顺着?街往前?走。

  才走出几步,就见着?对面的昏暗中走出颀长的身影,步伐稳妥有力,是贺勘。

  他?见着?她,也是一愣,随后?快步走过来。

  “怎么跑出来了?”贺勘手抬起?,扫去她发顶的雪絮,“瞧,我给你买了什么?”

  孟元元的目光从男人脸上下落,停在他?的胸前?,竟是抱着?一大束梅花,红梅、粉梅、黄梅,簇在一起?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