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1)

妻色氤氲 望烟 3629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9章 第 59 章

  一盏烛火映照着不大的房间, 简单的摆设,一张床,一张桌子。隔着窗扇, 能听见外面江水的哗哗声。

  贺勘站在门边,一只手犹抓着门边, 看着半蹲在地上的女子。

  闻言,孟元元微微错愕,手里才要碰上炭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来?罢。”贺勘手松开门板, 两三步到了炭盆前。

  他蹲下,从孟元元手里拿过火折子, 轻轻吹了一下,一团小?小?的火焰跳跃而出。随后, 他将火苗对准盆中?的引火粗纸, 点着。

  生火要花些功夫, 粗纸燃起,慢慢烧上银炭。

  隔着炭盆,孟元元盯上花苗,声音不大:“我在这边房中?就好。”

  贺勘收了火折子, 往边上桌子一放:“行。”

  说着他站起来?,环顾着这间不大的房间, 其实只比他那间房的内间大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当?初为何就选这间房?是想隔着他远点儿, 还?是喜欢这里清静?

  孟元元后一步站起,觉得贺勘是挺好说的, 只要与他说清楚,他也会答应。

  “不过这间房有?些阴冷, ”贺勘的手摸了下冷硬的桌面,蹙下眉头,“我让兴安过来?整理一下,住着也舒服。”

  房间是不如?他所住的那间舒适,不过生了炭火也还?可以,况且还?有?两日就能回到洛州,孟元元认为不需要再麻烦。

  “不用?了,没有?太冷。”她道了声。

  贺勘看她,她性?格很好,有?些事总不喜欢去麻烦别人。可越是这样,就越叫人心生疼惜。

  这时,外面走道上传来?明?显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兴安的声音:“公子,诸先生找你?有?事商议。”

  “知道了。”贺勘应了声,走过去将窗扇开了一条缝,透了些气儿进来?,屋里的炭气淡了些。

  做完这些,他出了房间。

  屋里只剩下孟元元,见贺勘离开,便?想着整理一下床铺。脑中?总是回响着他那句,不要分房。

  炭火烧旺,房中?暖和了起来?。

  许久不曾弹琴,她把阮咸取出来?,抱在怀里,手里试了几个音。调整了下坐姿,腰身直起,干脆弹起了古松吟。

  正是刚黑天的时候,船上的人开始用?饭,突然起来?的阮琴声,缓解了一些寒冷。亦是被江风,带着琴音飘出去好远。

  一曲古松吟,琴音清脆娴熟,一听便?是打小?炼成的功底,其中?更是掺杂了欲语还?休的情?绪,使人动容。

  孟元元是想着今日的那副海图,有?感?而发,思念父亲和大哥。母亲已经离世,她真的很希望另外两位亲人无恙。

  这份希冀藏在最心底里,也是她一步步往前走的支撑。

  晚膳,是孟元元自己在房中?用?的。

  待用?完膳,婆子进来?收拾了干净。

  没多久,兴安来?了房间,后面还?跟着两个仆从,将一卷子厚毯抬近房中?。

  “这是什么?”孟元元问,眼看两名仆从就把厚毯放在地上,不明?所以。

  “少夫人先到外面一站,让他俩来?收拾。”兴安指了指房外的走道。

  孟元元嗯了声,便?从屋里出来?,与兴安一起到了走道上。

  “是给房中?铺一层地毯,”兴安解释着,朝屋里看了眼,“波斯来?的长绒毯,很是保暖舒适,赤着脚在上面走,都不会受凉。”

  屋里,厚毯铺开一些,露出了鲜艳的纹路,很有?异国的韵味。

  孟元元识得长绒毯,曾经她的房中?也铺着这样的毯子,很是贵重。

  兴安笑笑,又道:“是公子安排的,这间房靠着北,又在船边,比较冷,如?今这样会暖一些。”

  提起贺勘,孟元元不禁看去他的房间,此时房门紧闭。适才他说要整理,没想到送来?一卷长绒毯。

  兴安站在门边,翘着脚往房里看,手里指划着哪里偏了,哪里不平整。

  回来?站好,他继续道:“公子在和诸先生谈事儿,到现在晚膳都没用?。咱也不知道这位先生要做什么,该管的不该管的,他总要插上一手。”

  孟元元笑了笑:“那他要是什么也不做,贺家养着他做什么?”

  像诸先生这种读书人,大多寒门出身,是有?些才学,但科举屡试不中?无法入仕途,就只能寄靠在贺家这样的士族,等待出头之日。

  眼看着还?有?两日就会回到洛州,诸先生只做了一件送东西去权州的事儿,秦家林场并没有?拿下来?,想必心中?也是焦急的。故而,是想在别的事情?上挽回一些,才去找的贺勘罢。

  她的话,兴安恍然大悟的点了头,眼中?几分幸灾乐祸:“也就是说,他人现在很慌?”

  孟元元心中?认为是这样。主?家的事交代了,他却没做成,以后恐怕就不会再安排别的差事给他了。

  房中?的地毯很快铺好,边边角角的全部妥妥帖帖,兴安脸上全是满意。

  孟元元觉得有?些劳师动众,只两天的功夫整了这样麻烦,这间屋里太靠里,估计贺家那位主?子就算用?船,到时候也不会住这间。

  等回到屋中?,兴安又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进来?,吃的、用?的,将不大的房间摆得满满当?当?。

  孟元元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墙上已经挂上画幅,床边的小?矮几上,更是摆了一只环耳刻花瓷瓶……

  一通下来?,终于布置完全。

  环顾房间,孟元元已经找不出房间原来?的样子,更别提方?才还?残留些许的阴冷。

  最后,一只浴桶送了进来?,用?来?给她睡前沐浴。

  当?整个身体泡进温水中?的时候,孟元元舒服的喟叹一声,身子倚着桶壁,往水中?滑了进去,只剩下小?小?的脑袋在水面上。

  水中?撒了些干花,此时被水汽蒸出了浓郁的香味儿,滋养着女子娇细的肌肤,更舒缓了她的神?经。

  泡了些功夫,她从水里出来?,两条光滑的腿自浴桶内迈出,两只小?巧足儿踩在长绒地毯上。脚心软软,试不到一点儿的凉意,水滴沿着腿下滑,经过脚腕,最后落上了厚毯。

  走到床边,孟元元拿起浴巾,擦着发丝与身上的水滴。自己一间房,终究觉得自在,不像在秦家的西厢中?,哪怕擦洗个身子,也是急忙慌的。

  如?今,她甚至不用?急着往身上套衣裳。余光一扫,便?瞧见了摆在床边的菱花镜,正映照出她现在的模样。

  少女晶莹,肢体宛如?美?玉,恰似盛放的花儿。

  伸手过去,一把将镜子摁下,孟元元套上了衬裙。干脆,也就没有?穿鞋子,这样赤着脚,一下下的踩着长绒毯,长长的裙裾垂下扫着。

  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每天晚上睡前也会这样,赤着脚在自己房里跑,母亲和乳娘看着她咯咯笑,嘴上说她姑娘家家的没有?规矩,实则没有?半分嫌弃。

  那时候真好,什么都不用?她担忧。所以,她还?是要回权州,拿回属于孟家的东西。

  哒哒,轻轻地敲门声响起。

  孟元元回神?,想着应该是婆子进来?收浴桶,便?走过去敞了门。

  刚拉开一点儿,门外站着的是身材修长的男子,昏暗的走道,让他看起来?更为高大。

  “元元。”贺勘看着门敞开的地方?,有?屋里温暖的灯光,还?有?女子玲珑的半边身子,以及嗅到的淡淡的水仙香。

  背在身后的手攥了下,随后另只手一抬,正是白日里孟元元曾看过的那本书。

  孟元元犹豫,手把着门边不知要不要开门,她以为是婆子,所以披件外衫之类就跑过来?开门。再往贺勘手里看,便?明?白他的来?意。

  “走道有?些冷,”贺勘道了声,仍站在那儿,“那诸先生太多话说,让我借你?这儿躲一下罢。”

  孟元元这才发现他身着单袍,如?今这样晚了,诸先生还?没商议完吗?她当?然知道,贺勘是不会接受诸先生的意见,毕竟那其实是贺泰和的意思。

  她手指稍稍一送,下一瞬门板就被对方?给推了开,还?没说一句话,人就自己走进了屋来?。

  “关门啊,”贺勘握上孟元元的手肘,将她往里面一带,自己随手就关紧了门,“穿这么薄,不怕冻着?”

  手从门上收回,他转身看到了墙边的浴桶,整个房间内全是芬芳馥郁。而他的妻子正站在桌旁,烛火中?身姿窈窕,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肩头滑下,在那柔软的丝衣上,晕开着湿润。有?一缕发垂在胸前,半遮半掩的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有?隐约的圆润形状。

  孟元元感?受到对面的注视,掩饰般的抬起手臂挡住前面。丝衣衬裙单薄,根本难掩凸显的玲珑。

  接着转身往窗边走,想着找一件外衫披上。才调了步子,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攥住,环上的手指力度略大,甚至有?些发烫。

  “元元,”贺勘拽着人的手,一步侧身过来?,到了她的面前,“书。”

  这样的近,之间连半步远都没有?,一本书隔在两人之间,略旧的封皮。

  “嗯。”孟元元抬手去接,想从他指间抽走书册。

  可是他没有?松手,仍旧捏着那册书。她疑惑,抬头看他,然后对上了一双深眸,沉如?古井。

  他抿着唇,眼睛一瞬不瞬的看她,清晰看着他喉间滚动了下。

  “公子?”她唤了声,声音小?小?的柔柔的。

  贺勘胸口抑制不住的鼓动,生出最原始的征服欲。明?明?眼前的就是她的妻子,为何分房睡?她不过去,那他过来?也成。

  见他不松手,孟元元手指放开。恰在同时,贺勘的手也松了开。

  “哗啦”,书从两人中?间掉下,落去了地毯上。

  两人相视一眼,孟元元见贺勘笑了一声。

  接着,他先一步蹲下,去捡那掉落的书册,同时,也就看到了她裙裾下的一双赤脚,此时正陷进在软软的毯中?。

  “给。”贺勘捡起书册,举高些往孟元元手边送。

  孟元元去接,然后被他顺势攥住了手腕,接着一股力道拉着她带向?蹲在地上的他。

  她惊呼一声,下一瞬被他抱了个满怀,一头黑发铺散开,双手下意识扶上他的腰,想稳住自己。

  他单膝跪于地毯上,纤巧的她正好落于身前,在自己的双膝间,她跪着的姿势,一把腰身恰到好处的搂住,如?此契合。

  孟元元惊魂未定,脸埋在他的胸前,瞪大眼睛,鼻尖猛然吸进属于他的气息,有?些清冷。此时的双手正抓在他的瘦腰上,试到了紧绷有?力的腰肌。她想收回手,可一离开,必定是直接和他更紧贴紧。

  “不要分房了,”他在她耳边轻语,薄唇有?意无意扫着她的耳廓,“我们是夫妻,要不换我来?你?这边罢。”

  说着,他的手掌托上她的后背,指尖透过丝绸,试到了她的后脊。

  这种话,孟元元觉得荒唐,这并不是谁去谁哪儿的问题,是……

  是什么?她现在也没办法理清楚。

  他抱着她,腾出一条手臂,过去攥上了她的脚腕。很细,包裹上足儿的时候,那般软柔。指尖不由捏了她的脚心一下,听到了她的小?声嘤咛,痒得扭了下身子。

  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最后的余热耀着这不大的房间,也映照出蹲于地上的男子,他将怀中?女子轻轻放躺在长绒毯上,躺下,抵开双膝。

  烛心晃了两下,终是灭了,整间屋子陷入黑暗。

  窸窸窣窣着,黑暗中?一声布料撕裂的声响,有?微哑的男声在轻声安抚,有?女子不安的嗫嚅。许久,没有?人来?换蜡烛并点燃,只是那只浴桶咚咚几声不规则的轻响,应该是那女子的赤足,无助中?蹬了几下。

  夜里行船有?风险,恰巧这一段江水还?有?暗流,是以,船停在一处岸边。

  风有?些大,呼呼着,像是人粗重的气息。它带着船身晃着,似要带离岸边一样,然那条粗重的绳索始终牢靠的拴着,一次一次的反复拉扯。

  走道上,兴安看着婆子空手回来?,并没有?进去少夫人房中?取浴桶,遂生出诧异。

  便?往前走了几步:“怎么……”

  “嘘。”婆子赶紧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上前来?拉着他的衣袖,示意他离开。

  兴安一愣,便?又往走道里头看了眼,耳边似乎是听见些奇怪的声响,感?觉是女子压抑的哭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

  他还?想问什么,被婆子连拉带拽的带走:“安小?爷,你?去准备热水就好。”

  房中?,孟元元躺在长绒毯上,手指一次次的抠着,奈何毯子软根本抠不住,也就无处借力,只能生生的承受。只是后来?,没有?了开始的煎熬,渐渐地生出了奇异的感?觉。

  黑暗中?,那只细长的手从腰上松开,落上她的嘴角。

  “元元……”他唤着她的名字,不稳的气息满是欢喜,“我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