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锁链这会儿就算想动能动到哪儿去。
机关拨弄了几次倒也熟能生巧待我从床下爬上来后吐了口憋在胸处的闷气才觉得清醒了不少。
这番光景已不敢在屋里多停留当下便搜出了藏药的地方。
红瓶、白瓶、黑瓶玉瓶好些都贴上了奇奇怪怪的名字……那些瞧着像是解毒、提升内力或是补气养神的丹丸我统统都不敢拿。寻思再三只捡了些寻常的金疮粉和简单的治外伤药。
这年头需谨慎行事目前尚不知此人有没有内力倘若有也只怕丢入这地牢前就被旁人把功卸去了大半倘若我误打误撞拿药解了他的毒恢复了内力。
便宜了他吃亏的便是我。
把瓶瓶罐罐兜好。
想着那硬巴巴的石榻硌得背疼又冷得人牙齿打颤心陡然又软了些。
床上的被褥我自是不拿怕让人生疑。
翻箱倒柜找出了
:一床龙凤合鸾的想了想又添了个枕头皱眉记忆了一下他的脚还赤着脚踝处似乎也链锁被磨坏了皮不过我没这么大的鞋子。
把一切打包收拾妥当了便一点一点地往地底下搬。
他已撑起大半个身子半躺在石榻上迎着烛火巴巴地瞅着我。
眸子明亮如点漆般衣袍散乱襟口处显露出大半夹杂着红印鞭痕的胸膛袍子下是那修长的腿青丝散了一身说不出的……诱人……
“你竟拿了被褥?”他的眼盯着龙凤合鸾。
“夜里寒你身上本就有伤莫再冻出病来了。”
他浅浅一笑手摸着松软的被褥很低地说了声谢自言自语近似呢喃“真暖和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莫名的有些心酸。
他许是有很久没出去了这张脸在烛火下明暗细细看来他的眉宇间隐有股傲气想必在身子没被废之前定傲立于众人之上夺目得令人不敢直视。
可现今呢?
落魄得让人心生不忍。
我压住了心里涌来的异样情愫俯身从他手里将被褥展开掖了掖铺好。
“你身子不方便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说。”
“平常我偶尔也能起身的虽说不上来去自如但脚还是略微能感到些知觉只不过今年……”他不再吭声了手撑在腿上握紧“连你也把我当废人了吗。”
不知为何我尤为听不得他说这种博人怜悯的话。
只恨不能堵住他让他再不能说这些。
光这么想着视线下移停到了他的唇边顿觉眸光柔软靡靡起来。
手收紧撑在他身旁不知不觉便凑了过去。
他眼弯弯。
烛芯结了一个花儿扑的爆了开。
凉意习习透重衣。
我一下子回了魂哐当一声只觉大感不妙今儿是第几回了竟次次想亲近他。
吸口气别开脸咳嗽声强作镇定“我这有些药。你看哪些对你有用处。”
他望着我笑态度稳和仍是一副谦逊的模样也不挑明我方才无礼之举。
我脸烧得慌垂头做鹌鹑状忙就着掏药的动作掩饰方才的冲动与尴尬。岂不料一掏哗啦啦三四个瓶子滚了一床。
他诧异地望着我。
“快些挑啊。”我脸皮厚到极致后便不觉烧了把那些白瓷瓶全数一推堆在他面前笑眯眯道“你若不选那我就自己动手了。”
他忙捞起一个握在手里。
我看了下是里头最朴素最不起眼的一个瓶子。
他的身材算是高大欣长。
就算躺在轮椅上那双腿也是欣美修长的只是太瘦了。
如今被他搬挪到榻上微屈着膝。
单薄的袍子下那轮廓愈的纤细削瘦。
仿若是长年累月的坐轮椅导致这两腿完全不能用了。
他当下缓缓背着我。
埋头将指沾了一丁点小心翼翼地抹在了脚踝的伤处。
淡淡的香味传开了。
他动作很快。像是小孩好不容易在大人处才讨要了糖。那一小瓶子药捧在他手里很是金贵一点儿也不舍得浪费。
“你别光弄这没用的地方”我若有似无往他膝下处一瞄“腿伤得这么重怎么也不一道涂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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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略有些犹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手捉着药瓶怔愣了片刻。
“你若不方便”我闻了下从他身上荡出的幽幽清香挽起着手袖笑得更加和善了“要不干脆换我来伺候你?”
“不用不用还是我自己来。”他忙不迭地摇头一时看似沉稳的人也有孩子气的举动。低头抱膝挪了半天虚斜了眼却招惹来了我探寻目光。
“不准看。”
我嘴边荡起一丝笑意“好听你的。”
他背对着我磨磨蹭蹭地撸裤脚姿势明显有些放松了我的视线从膝盖腿处移到了他的脚趾形状很美。
若不是因为有些脏我会认为它秀色可餐。
脚踝处被环链扣得牢牢的双腿也不能分得太开几乎任何轻微的动作都能让它出声响。
私以为用铁链锁困一个废人的脚委实有多此一举的嫌。
倘若是我。我会选择锁了他地手。而非脚。
难道当前状况并不像他所示这般。他实则没我想得这么弱。也伤得并不是很重?
不管怎么说。一个被关在这儿许久地人。身上还能有股奇异地香气。真是令人有些惑。
正想着。便觉香气愈浓烈就这么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陈腐之气。
只闻嘶地倒抽了一口气。黏沾着伤处地裤腿布料被撕开了。青丝拂了一肩膀。瘦弱地身躯微微颤抖。
我想。我一辈子也不想再看这个男人地伤处。
明暗的烛火下他因疼痛而轻抿着嘴眉宇间软弱显露无。
他的腿上盘横交错着疤痕肌肤苍白近乎泛青。膝盖处像是被人涂了什么东西隐隐有着异香黑色的痂下露出白骨腿腹上地肉往外翻还有用硬铁器烙下的鞭痕。
很难想到会有人禁受如此酷刑。
我只觉胸口一闷怯意陡生。原本还惦记着要帮忙此刻也不晓得该做什么只是愣愣地站着。看着他小心翼翼几乎虔诚地把那药膏涂在遍布创伤的腿上。
其实谁都知道眼下这药已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让你看是怕吓着你果不其然你还真禁不得吓。”他低着头脸上强装淡定。
“你会不会觉得它很丑。”
“不会。”我嗓子有些沙哑。
他轻轻一笑露出个表情说不上什么但让人觉得心口酸。
屈腿手臂环抱着。
脑袋垂得很低。
腿上的肌肤被他的指这么牢牢按着指缝间流下腥臭的脓液。
我眼眶有些热看到此景更是有些震撼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别开头细细地呼吸闭上眼什么也不去想。
方才还疑心他的腿伤有假。
如此看来是我错了。
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他